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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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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迢被裴世璋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在裴世璋拖她的过程中,盒子被他用力扯了过去,摔在地上。她的手因用力抓着盒子而被蹭破了一层皮,沁出血丝。
从前她破一点皮,就要哭闹许久,如今却一点也不觉得痛。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的盒子。
裴世璋脱了自己的衣裳,再扯着沈迢的衣物,沈迢吓得嘶喊起来,用牙用尽全力往裴世璋手腕上咬。
她的平安结要碎了......
沈迢气的到处乱踢,头发衣裳都变得凌乱起来。
裴世璋压着沈迢,胡乱间,沈迢似是踢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随后,响起一声闷响。
裴世璋不再压制着沈迢,沈迢立马跳下床去捡盒子。
下床的时候,一样玉制的东西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迢抱着盒子,连忙开了箱子检查起来,见平安结完整没有全散开,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瞪了一眼裴世璋,无意间看见了落在地上的玉器。
像是......玉势。
小黄书她以前可没少看,这东西......为什么他要用?
难道他不行?!!
沈迢又想起晴素和她说的,王爷今日又宿在怡夕楼了。
既然他不行,那他怎么......难道他是变态?
不容沈迢多想,正当她往门外跑去的时候,怀中的盒子被裴世璋抢了过去。
裴世璋的脸色很不好看,连平日里常挂着的温柔假面也不装了。
他拿起盒中的平安结,手指用力捻了几下。
沈迢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见平安结上本就快要断裂的几处,全都松开了。
这会儿,真的成了一团散线了。
盒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盒子底部顿时裂开几条缝。
裴世璋看着沈迢,眼神冰冷阴沉如同地狱的鬼魅,看着沈迢惊慌失措的模样,他才又恢复原本的温润模样:“迢儿,本王不小心弄坏了,只怪它太过脆弱,王妃应当不怪本王吧?”
“王妃若是喜欢,本王再买就是了,不就是这么个玩意儿,王妃应当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与本王置气吧?”
沈迢气的恨不得撕烂他那张虚伪的面孔,她扑了上去,却被裴世璋一把按在墙上。
他倾身压着她,嘴对着沈迢的唇贴了上去。
沈迢慌乱地用手推他的脸未果,只好捂着自己的唇。裴世璋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耳后。
沈迢气的憋红了脸,抬起手扯他的头发,用力往后拽着。
裴世璋眉头皱了起来,愣住了,在他眼中,沈迢一直都是温婉端庄的大家闺秀,从未见过她如此蛮横的时候。
借此机会,沈迢用膝盖,重重往裴世璋身上撞去,而后溜了出去。
屋内,只剩裴世璋一人吸着凉气,表情痛苦地按着身体,平日里淡然温润的模样,早已无影无踪。
——
那日之后,沈迢被禁足了。
裴世璋只许她在屋内活动,饭菜只许侍女端进屋内食用。
昨日沈府派人来看望沈迢,被裴世璋以王妃尚在病中,不方便见客为由打发回去。
沈迢确实病了,心结难解。
她既后悔又痛恨。
后悔嫁入贤王府,后悔没能保护顾桢覃。
痛恨裴世璋的虚假面孔,更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那日之后,平安结早已不知所踪。沈迢愤怒之余,又是无尽的迷惘。
人都没了,东西又能有什么用呢。
凭她现在这样,又能做得了什么。
不过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她恨透了所谓的温婉端庄,世家表率。
她的人生,从她开始学会逆来顺受那刻起,就注定失败。
人们不会因软弱就善待与你,只会变本加厉。
而她却为了满足他人眼中的自己,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世人眼中女子都应温婉端庄,勤俭持家,相夫教子,无论丈夫做出怎样出格之事,都得对其忠贞不二,忍为上策。
如若一个女子成婚之后,仍爱闹腾,不打理家事,便会被人说三道四,丈夫在外头做出点什么事情来,跑到外头去捉人,便会被人耻笑,视为异类。
男子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女子与男子过多接触就是□□贱妇。
世间怎会如此不公,从未有人考虑过女子的感受,她们是泼出去的水,是男子的附属品。
沈迢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这样一群把她视为物件的人,又有什么值得留恋。
——
夜晚,裴世璋难得回来。
沈迢服了软,叫晴素差人去告诉裴世璋,她知道错了。
不到一刻钟,裴世璋便来到沈迢屋内。
禁足沈迢,本就是他对付她的一种手段。
裴世璋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需要沈迢求他,来填补他那脆弱可怜的尊严。
沈迢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酒杯,桌上摆满吃食。
裴世璋大步走向沈迢,在她身旁落座。
“王妃今日唤本王前来,有何事?”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假的令她作呕。
只是面上,沈迢眼帘微垂,浑身颤抖着,声音哽咽:“王爷......迢儿......”话说到一半,沈迢又停了下来。
裴世璋追问道:“如何?”
沈迢不紧不慢地继续吊他胃口:“迢儿......呜呜呜......”
她故意装出哭腔,裴世璋见了心也软了几分,柔声道:“怎么了?”说罢还拍了拍沈迢的背。
沈迢强忍着踢他的冲动,继续说了下去:“迢儿......知错了。”
裴世璋见沈迢抬起头,满脸的泪水,配上娇艳的容颜,他的心一下子就化开了。
连忙拭去她的泪水,轻声哄着:“不怪迢儿,前些日子是本王不是,迢儿莫哭。”
沈迢点了点头,哭的一抽一抽的,裴世璋想要抱她,被她挡了回去。
她拿起酒杯给裴世璋盛了酒,便自顾自地吃起了饭菜。
裴世璋见沈迢吃了起来,松下紧张的身体,一口将杯里的酒饮尽。
酒将见底之时,裴世璋腹部突然像有火在烧,不断侵蚀搅弄着他的五脏六腑,他捂着肚子,望向坐在一旁吃的正香的沈迢,她酒杯里的酒,仍是满杯,从未动过。
他猛地抓住她的臂弯,眼神阴鸷冰冷,似要将她撕成碎片。
裴世璋发不了声,身体一寸一寸往下倒去,嘴角溢出鲜血。
沈迢扯开他抓着她的手,却未能挣脱开,反倒被他拉着一同倒了下去。
罢了,反正也是将死之人。
沈迢的臂上一片青紫,她像感觉不到痛意一般,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他的五官痛的皱在一团,眼神里尽是杀意,一贯的伪装面具,如今也无法维持。
沈迢笑了,笑的肆意。
他终于露出他的丑恶的嘴脸了。
这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裴世璋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坐了起来,对着沈迢的腹部猛击。
沈迢没有料到他的突袭,腹部一阵剧痛。
她的眉头轻皱了一下,面上笑意不减,反而越发笑的肆意。看着裴世璋癫狂的模样维持不过几秒,便倒了下去。
沈迢捂着腹部,手指扒着桌面,支撑着站了起来。
她望向躺在地上睁着眼睛没了气息的裴世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的债他偿还了,她的债也该还了。
她回想着顾桢覃的模样,带着笑意像是要去见心爱之人那般,静静喝下那杯酒。
她想着,如果还能再见到他,她一定不要对他太坏,她要温柔待他。
*
殷绪三十一年,贤王裴世璋与王妃沈迢先后逝世,死因不详。
大将军顾桢覃逝世,此后卞阳城大旱三年。
同年,贵妃谢氏因病逝世。
——
“小姐,小姐!小姐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一阵催促声响起,女子愁容满面。
沈迢嘤咛几声,昏昏沉沉,想醒眼睛却睁不开。
她在睡梦中起来了,耳边却仍是催促声。
挣扎许久,沈迢终于从桌上爬起,用手揉着眼睛,微微睁开。
晴素一张秀气的脸放大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她的唇都快要贴到她的眼睛了。
沈迢正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睡意一下就消散开了。
“贤王呢?!”沈迢抓着晴素的手臂,紧盯着她。
还未等她开口,沈迢就觉晴素的脸不对劲,似乎看去年龄小了许多。
“贤王?当朝王爷中没有贤王啊,小姐你怎么了?是梦魇了吗?”
“小姐你说话呀,别吓着晴素!”
“小姐!”
......
她真的,越活越回去了。
那她费尽心思和他周旋演戏又为的什么?让自己被白挨了几拳最后他还没死透?
现在的裴世璋应该也不大,还好好的不知在哪里享乐吧。
沈迢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小小的,肉乎乎的,约莫七岁左右。
她突然有些崩溃,却又想到顾桢覃。
这时的他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受苦。
但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这对沈迢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阴霾一扫而空,沈迢跳下凳子往外跑去。
“小姐,跑慢点!外面下着雨呢!”晴素在后头追着。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沈迢兴奋的往外冲去,见着大雨便停了下来。
店门正对面,是一家包子铺。店门前的屋檐很宽,可供行人暂时躲雨。
屋檐下有一个蜷缩着身子的男孩。
大概七岁左右的年纪。头发被雨水打湿,身上的衣服很旧。
眼睛圆圆的,手里拿着个包子专注地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