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宅系人生》水蜜桃桃

101、第 101 章

　　一天之内，不，应该是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之内，先是出现一个受害者突然倒地死亡，紧接着嫌疑犯众目睽睽之下像是被操纵催眠了一样，用一种极度富有冲击力的惨烈方式自杀，放在哪里都是了不得的大案子。尤其是后者的死法实在是太过于诡异，连曾经在市局里跟着警队经历过不少刑事案件的傅征，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这……”路老大夫的诊所，虽说够不上正经医院手术室级别的干净，但好歹也非常整洁。老人家从医大半辈子，很多习惯都是刻在骨头里面的，倒也说不上是强迫症，但是桌椅地面，床单被罩，都是定时要整理归位，清洗晾晒的。可是如今被刘长永的自杀搞得满墙满地满床都是飞溅的鲜红，惨烈的状态仅次于夏天那场虫灾过后，收治村里伤员的时候。

　　卫生所的供暖管道和村委小楼连在一起，走的是单独的供暖小锅炉，室外温度太低，屋子里燎一把火，就显得暖和了不少。只是如今这血腥气息在封闭温暖的室内蒸腾发酵，刺激视神经的同时，也格外令人作呕。身上沾了血迹的村民吓得晕过去三个，离得远一些的村民，也已经有好几个忍不住出去找地方吐了。

　　“傅所长，现在……要怎么办啊？”小卢排长也有点麻爪了。

　　“这事情太不正常，咱们自己恐怕处理不了。”傅征眉头皱出了三道褶子，事情变化得太快，完全出乎了他和陈钰之前的计划。因为有狸花猫这个走千家过百户，深入敌后如探囊取物，强得近乎于bug的侦察员在，再加上丰程程这个越来越靠谱的小翻译官，陈钰在先后付出了鲜鱼、羊奶、野兔野鸡等吃食作为雇佣金后，和刘长永一家走得近、联系比较频繁的几户村民早已经上了他们的重点关注名单。同时也了解到，今天这个部队来收取粮食抵扣贷款的日子，绝对是他们不会错过的，搞事情的好机会。

　　部队所代表的，是绝对的武力和权威，在对方要人有人要抢有枪的情况下，正面冲突不大可能，侧面骚扰成本太高变数太多，那么比较容易上手的，也就只剩下碰瓷了。当时率先冲上去跟小战士理论，想要收回已经上缴的粮食的村民不少，但是真正出手倒地的，确实是早就和刘长永有联系的几个人之一，只是不管是傅征陈钰，还是那几个村民，甚至刘长永自己都没想到，耍赖碰瓷，竟然真的把自己的小命给碰丢了。

　　意识到事情有变，计划自然也就要随之改变，傅征和陈钰两个人事先没有做过类似的应对计划，但是好在最基本的心有灵犀还是很到位的。村民死亡后前往村里诊所的这一路上，傅征按照计划引导事情进展，努力平衡局面，陈钰则带着黑子死死盯住刘长永和其余几个同伙的动作。这几个人心里有鬼，疑虑重重，对同伙都已经没法子信任，胆子手段自然都要比平日里差上不少；再加上早就在刘长永的灌输下，觉得傅征知道一些内幕，准备针对他们下手，自然更是战战兢兢，一看到陈钰牵着那传说中可能会杀人屠村的“猛兽”，更加脚软了几分。手里捏着的东西扔也不敢扔，想着干脆提前跑回家，却又犹犹豫豫不敢跑，这一耽搁就彻底耽搁到了亲眼见证刘长永的死亡。

　　“卢排长，之前跟你说的那几个人，还有刚才挤在室内围观的村民，恐怕都有嫌疑，我请求各位暂时留下来，协助我们进行调查。”傅征从来不会在正事上退缩，但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极少逞强，直接向兄弟部队求助，可以说是目前来看最好的选择。

　　“没问题，我立刻神情！”小卢排长听到傅征的请求，立刻表示没有问题，他立刻就会打一个电话回部队驻地，向赵晓纲汇报详细的情况。

　　刘树民旁观了整个过程，他年纪不轻了，受到的惊吓又不小，现在还觉得腿肚子朝前呢，忍不住坐在卫生所的凳子上长吁短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再到村落整合换届选举的时候，自己说不定真要凉了，之前多少次赌气喊着不干了不干了，可到底还是舍不得这个位子。想想没事儿找事儿不交粮食不还贷款的老孙头一家，再想想村子里现在这个暗潮涌动的现状，刘树民干燥粗糙的掌心摸了摸头顶，就这么一胡撸，又下来好几根头发。

　　要说内心深处的想法，刘树民是巴不得这群部队的煞星赶紧离开，没有这帮人，弄不好就根本出不了今天的事儿！可是理智上来想，他也知道，就算卢排长这群人今天不来，明天不来，这事情总有一天还是要发生的，甚至于等到那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一想到刘长永死得那么诡异，村子里又明显还留着凶手的同伙，又恨不得部队驻地多派点儿人过来，直接把嫌疑犯揪出来一了百了。

　　烦啊……老子年纪一大把，要不然干脆真的不干了算了！

　　刘树民在这边一脸惆怅，卢排长在那边电话汇报，傅征则一边对现场村民进行登记，一边重新回忆事发当时的整个过程。煽动刘长永最后自杀的那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并不是一口气说完的，这也就给了傅征反应的机会。但是从观察的结果来看，并非是在场任何一位村民通过嘴说出来的，倒是有点像魔术表演中所谓的“腹语术”。正常的腹语术是否能够做到吐字这么清晰，还连带着操控洗脑的效果，傅征表示很怀疑，但是现在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环境了，如丰程程那样沟通动物，如陈钰那样催生植物，都已经是现成的例子，那么眼下这种“腹语术”如果真是一种新异能的话，傅征也不觉得会有什么奇怪的。

　　另一个疑点，就是刘长永的“遗言”。当时刘长永被锋利的玻璃碎片割断了喉管，应该也伤到了声带，依稀吐出来的几个字实在是凌乱破碎听不清楚，偏生当时的情景太过吓人，刘长永身边除了第一时间扑上去的傅征和路老大夫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傅征刚才找机会问了问路老大夫，老大夫一脸茫然地抬头看着傅征，显然觉得那只是临死之前的挣扎和喘息，压根儿没往交代遗言那方面想，自然也就不会特意去关注记忆了。

　　好烦，最讨厌这种没凭没据没线索的案子了！

　　村里不仅仅是傅征这么一个警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其余所有人都别想在家安生待着了。只是这其中的两位一个管户籍，一个管账目，过来一看这满地满床的雪，自己先给吓了个好歹儿，暂时指望不上，也只有孙鱼是个能干活儿的了。

　　“六婶儿啊，你再想想，除了咱们记录下来的这些，当时屋子里面还有谁？最不济你帮我回忆回忆，你身边当时站了谁？”孙鱼不像傅征是外派下放过来的，他可是村里的坐地户，打听消息询问情况，他有先天的优势在。

　　“我……当时太吓人啦，我真记不清了啊！”六婶子的男人刚才被吓晕了，现在虽然醒了但是还在长凳子上躺着哼唧，一时之间回不了家，她也只能在旁边陪着，自然被孙鱼给抓了壮丁。“再说这大冬天的，一个个穿的都贼厚，戴个帽子捂着个大围脖根本看不见脸，我上哪知道谁是谁去啊？！”

　　看不见脸？傅征听到六婶子的抱怨，忍不住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