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夜城的艾琳》夜半追星

10、第十章

　　“德普卡城那边并没有什么变化。”

　　费斯在向艾琳汇报，他刚从德普卡城回来，这几年来费斯成长成高大的少年，渐渐成了艾琳的左膀右臂。

　　他隐身的时间越来越长，艾琳总是依仗他到别处打探消息，或者探听矿石兵器的价格，一年中费斯有大时间在外奔波。

　　“嗷，看来老城主没有那么容易死。他那些不安分的子孙一时半会还不能闹出什么乱子。”

　　艾琳想了一会吩咐费斯，“四夜城的房屋建得越来越多，这七年来出生了很多孩子，卡蜜夫人忙不过来，我希望你在闲暇时能去教导他们，也许他们里面还会出一两个如你和蒙塔拉一样的天才。”

　　病咒之手在蒙塔拉那里已经成为了一种非常厉害的防御加攻击魔法，原本只是用来攻击的魔法用于防御竟然非常强大。艾琳甚至在蒙塔拉的魔法能够将四夜城整个笼罩住的时候将四夜城工匠们一个月出产的收入都奖励给了他。

　　“艾琳小姐，我想孩子们有提拿吞和西玲他们足够了，卡蜜夫人并不愿意看见我。而且，最近德普卡城周围的城主们都很担忧，他们需要的兵器更多了，我觉得我们应该早点准备，毕竟四夜城出产的兵器有限，一定要卖个好价钱。”费斯摇摇头拒绝了。

　　艾琳点点头，四夜城的建设和养活越来越多的人口需要钱，这几年来她感觉压力越来越大，但好在丰维纳家的镜子意外的受人欢迎，艾琳竟然也勉力支撑下来了。

　　卡蜜夫人依旧不喜欢费斯，这是四夜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卡蜜夫人认为忠诚是在血液里代代相传的一种能力。而费斯家祖上一定是背叛了原来的主人才得到这样厉害的隐身魔法。他身体里流着的是与生俱来的背叛之血，绝对不可以被信任。

　　“总有一天，艾琳，我怀疑他会毫不犹豫地背叛你。只要别人给予她的比你给的更多。”卡蜜夫人总是这样提醒艾琳。

　　“夫人，如果真的是这样，说明在那个给予更多的人出现之前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他。至少现在我给予他的，别人不会给他。”

　　“是的，你给了他太多，魔法和很多金币。”卡蜜夫人回答。

　　“不，夫人，我给他的是尊重。”艾琳回答，“他和他的全家被我免除奴隶之身，他被我纳为护卫了。将来，我会拥有军队和护卫队，他将是我的护卫队长。”

　　“艾琳！奴隶成为领民，这是天大的恩德，如果他要背叛你，我会用我余下的生命诅咒他到死！”卡蜜夫人情绪激动地表示。

　　艾琳笑了笑，正如她给老拉玛斯夫人奉上的甜言蜜语能收获金币，先付出才可以得到，这是做生意的真谛。

　　艾琳觉得她找到了最好的方式来对待他人。不用过多关注，不用过多牵扯，更不用付出感情，只用利益交换就好了。

　　当然艾琳并不是没有防备，她没有将迷惑之音教给任何一个人，艾琳对这种魔法已经得心应手到能影响别人的行为，虽然只能对魔法力更弱的人使用，但效果惊人。

　　她甚至对手下所有的会魔法的人都使用过，鉴于她在四夜城里是魔法力积蓄最高者，没有人能反抗她的控制。于是她在他们心里种下了一颗忠诚的种子，让他们觉得自己身处在忠诚的人们中，反叛者必定会被众人唾弃攻击。

　　这种让他们相互监督的方式，让艾琳可以腾出手来专心的练习魔法。

　　当艾琳对王者之音的解读刚有一点点成效时，费斯再一次回来，带来德普卡城老城主马上就将去世的消息。并且他的一个儿子为了自保，正偷偷地招揽魔法师，为此他正在变卖城主家的财产，包括了德普卡城主家的藏书。

　　藏书！艾琳兴奋得在房间里转了个圈。

　　艾琳解读魔法咒语，需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查找字意，练习发音，分列出咒语全文和解释部分，重点记忆注意事项，每天如此翻查大量的书籍，艾琳的进步也是神速的。虽然她的魔法天赋不强，但从幼年起，学习和记忆能力却是卡蜜夫人赞不绝口的。尽管这样努力，依旧缺乏古语言的书籍供她使用。藏书是她目前最需要的，何况德普卡城城主家传承很多代，藏书的价值一定很高。

　　她的迷惑之音虽然已经解读了正文，但注释部分还有很多不得其解。注释里包括了如何使用魔法咒语更有效果，注意事项和前人经验，如果能够解读出来，说不定艾琳会更加强大。

　　虽然不能直接杀人，但控制他人为自己卖命，艾琳对这种魔法再满意不过了。

　　“费斯！嗷，不行，费斯的速度魔法只是一般，来不及了，这一次我必须自己去。”艾琳立刻为自己换了不起眼的装扮，带上了魔法袋，迷惑之音还可以变换声音，对此艾琳有信心不会被发觉。

　　赶路快断气的艾琳发觉德普卡城虽然还是那么热闹，但有的地方却透着不寻常。每天在德普卡城巡逻的卫兵更加频繁的出现在道路上，看不匆匆，脸上都紧绷着，眼睛里透出警惕，不停地打量周围的人群。

　　要怎么才能接近那个城主的儿子，不被发觉身份？艾琳思索着，如果直接表明身份去向他购买魔法书恐怕对方不是要金币，而是要挟她结盟，或者将她扣下，魔法师之间从来高度警惕同类。没有结盟过，所有的城主到别家的地盘上必须千万小心。

　　艾琳在城里接连转了几天，确实发觉有值钱的物品在城里的商人手里偷偷地卖出去给外地的贵族和商人。

　　她肯定了费斯消息来源的正确，更加勤快地在商人们周围探听，可是许久也没有听到她心心念念的魔法古书的消息。看来这样的珍贵书籍有另外的渠道售卖。

　　艾琳急得火烧火燎，地在街上奔走，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手拿乐器的男子，那琴摔在地上立刻碎了。

　　“啊！我的琴。”男子顾不得自己一身土赶紧将琴抱起来，“你这不长眼睛的姑娘，为什么撞坏了我的琴？我的天，这可是我活下去的依靠！这可怎么办，你得赔我！”

　　男子并不比艾琳大多少岁，可是作为一个男子长得也太瘦弱了点。艾琳腹诽着，难怪被她一撞就倒。

　　“我身上可没有三个银币。”艾琳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坚决地否认，这也太倒霉了，明明可以偷偷了结的事，这男人嗓子却够大，围过来这么多人，她可不想暴露自己，只好否认自己有钱，等待会男子冷静下来，人群散开了，到别的地方艾琳会赔给他。

　　还没等艾琳盘算好怎么找个借口一起走出人们的包围，男子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城主家的少爷要我去表演啊，这下可被你搞砸了。”

　　艾琳眼睛一亮，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对她来说简直像个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她两眼放光一步步逼近他，“你，真，的，要去城主家少爷面前表演吗？”

　　男子看着一双透着饥饿光芒的眼睛逼近，突然身上一阵冷嗖嗖，腿脚一软差点跪下，艾琳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下就拖着他冲出了人们的包围。

　　在偏僻的角落里，艾琳恶狠狠地低头盯着蹲坐在地上哭个不停的男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这男人也太能哭了，我又没想对他做什么。

　　“你可不要杀我，我还有妹妹要抚养。求你了，我不知道你是魔法师啊，我不要钱了，求你放过我吧！”男子哭哭啼啼的求饶。

　　“拿着，这是五个银币，给你去买把好琴，”艾琳不耐烦地丢给他，“我不杀你，但你要想办法带我进城主家里。”

　　“什么？那可不行！”男子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讶异地看着艾琳，“那可绝对不行，我的神啊，你是要去刺杀城主吗？噢噢，我会被砍成碎块喂野兽的，我，我妹妹都要活不成了。我的神，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

　　艾琳摆摆手，“真是个傻子，城主都快死了，我杀他干嘛？我要进去找些东西，不想杀人，但是我要进不去，说不定会生气想杀你。”

　　“原来是盗窃啊？”男子嘀咕着，“听说城主家的侍从和奴隶最近都在偷偷卖一些城主家中的物品。你也想去发财吗？”

　　“好了，你给我闭嘴吧，只要让我混进去我再给你十个银币养你的妹妹。当然，如果你要回答说不行，那么我也只好把你灭口了。”艾琳笑眯眯的凑近那个男人的脸，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

　　男人吓得一低头肩一缩赶紧答应:“行行行，让我想想办法，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