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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在乎 ...

  •   萧一诺没想口欲的事儿,陈襄撒娇的甚是可爱了,心里痒痒的。

      陈襄的双臂吊着他脖子,还想狠狠的吻下去,然后压去树上。

      这样想着,他的头渐渐靠近了怀中的陈襄,吻上不过是一瞬。

      然后把去一旁了。

      一阵小风拂过,带出些陈襄抵抗的声儿。

      “诺诺,你欺负病人。”

      “襄儿病了吗?为夫瞧瞧。”萧一诺近近的看被他吻得红肿的唇,再亲去了。

      陈襄抬手挡着。

      手背上印下了唇吻,瞪着萧一诺,“流氓!登徒子。”

      古代的男人会在光天化日下这样轻佻,陈襄推开了萧一诺,要溜了。

      身后被一双手死死箍着,极沉的声儿带着点颤,“襄儿说什么?”

      “流氓?”

      “⊙▽⊙”

      他该不会知道什么是流氓吧。

      “登徒子?”

      陈襄无话可辨了,狮子大张口,“我若是怀有孩子。”

      萧一诺一震。

      陈襄趁机溜走了。

      *

      陈襄向竹屋外走,步子甚疾。

      萧一诺紧步追去,两人一前一后,神色不同,气氛有些怪。

      先回来的乔湛盯着进屋的陈襄。

      陈襄把门关了。

      争吵了吗?

      萧一诺耳根有些红,焦急又沉住气,抠着门扉,“襄儿开门。”

      陈襄与萧一诺结亲九年了,没有半子,萧一诺期待了多时。

      一直期待。

      让人有些害怕。

      晚上进膳,萧一诺时不时看陈襄,陈襄抱着碗筷坐一旁吃了。

      “师父,你那样看着师娘,师娘会害羞的。”洛盂糯糯的说。

      瑞瑞突然开口,“襄姨说她有孩子了。”

      偷听的孩子,陈襄握着的的碗落在地上,回头说:“还,还没有。”

      “襄姨不是有了吗?”瑞瑞放下筷子,像个小大人那样,“有了孩子,就不能做重活,也不能跑得太快。”

      现在的小孩懂得真多?

      瑞瑞看着小,活的比陈襄长,说话便有板有眼的。

      萧一诺压着嘴皮上的笑。

      “吃鱼!”瑞瑞端了鱼过去。

      瑞瑞这只妖兽很会心疼人,成亲后一定疼老婆,还会照顾人。

      陈襄接过鱼碗,鱼肉的香味勾的她直咽口水,毫不客气的吃喝起来。

      她饭量大,近日耗费了不少的真气,吃进去的更多。

      那个小样像有喜的。

      萧一诺与陈襄行过一次房,或许真有了,他饭后为陈襄把脉。

      陈襄脸红心热,低低的看着萧一诺,安慰他,“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萧一诺掐着陈襄的脉,作沉思状,之后松开手再把了次脉。

      不会真有了吧。

      没有行过房,两周内就能看出有孕的,转而一想,修真的人探脉更深,还能看到体内的一些变化。

      “诺诺?”

      陈襄很温柔的开口。

      “嗯?”萧一诺笑了起来,“襄儿散开的真气凝在一起了。”

      “啊!”

      陈襄没听懂萧一诺说的。

      “这是好事。”

      “喔!”

      萧一诺很开心的样子,比得了孩子还开心似的,为陈襄端了杯水来。

      陈襄抿了半口,竹林外来了客人。

      屋中奉茶的洛盂神色变了。

      “怎么了?”

      “没什么?”洛盂丢下茶盏,转了出去。

      陈襄询问的目光看去品茶的萧一诺,缓缓转去翠色的林外。

      林外来了个很有艳色的女子。

      “我师父不在林中,你走吧。”洛盂这样向那个女人回话。

      感情是找萧一诺的。

      萧一诺握着陈襄的手背,然后再抱住了,“襄儿,你要相信为夫,为夫的心里没有别人。”

      “嗯?”陈襄些些迟钝,随后笑了起来,“既然你两人清清白白的,让她进来好了。”

      “襄儿!”萧一诺没心见那个女人,缓了口气,“那就让她进来。”

      “盂儿!开门。”

      “师父!”

      洛盂一脸紧拉,顾及这个女人进来。

      进林的弟子也没有喜色,不由猜想这女人是何身份。

      陈襄见到她,眨了眨眼皮。

      “诺哥哥,你看我给你送什么好的来了。”说话娇滴滴的,女人听了骨头也酥透了。

      “盂儿接着。”萧一诺声儿平静,“再去沏茶。”

      陈襄站起了身,萧一诺再次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了。

      “绫娉,这是我的娘子。”萧一诺脸皮子上笑了笑。

      绫娉稍怔,亦笑了,“襄妹妹。”

      陈襄坐了回去,端着晨露润了润口,“绫姐姐是哪儿人。”

      “朝歌人士,素日调香制药为生。”绫娉细细的说话。

      “管着一叶阁。”

      萧一诺心里咯噔一声。

      “正是!”绫娉浅浅的笑着,“妹妹也知一叶阁。”

      不过是大家在磨嘴皮的时候说了几句,陈襄听进了耳内,今日突然想到。

      “知道一些,没去过。”陈襄眨了眨俏皮的眼,“会做什么香。”

      萧一诺静静的听着。

      “龙涎香,驻颜香,帐中香,草木香……,还会做药香。”

      绫娉字字清晰,“妹妹素日做什么。”

      “我!”

      陈襄摸着头笑了笑,看了眼挑眉的萧一诺,回首道:“带孩子!”

      带孩子?站在一旁的洛盂双肩一抖,乔湛来了屋内,两人年纪相仿。

      不过,这身长和脸蛋,与孩子不搭边。

      “这!”

      “这个家业大,需要多费些心。”陈襄只是与叶绫娉闲话。

      因为家大,萧一诺的身后不需要太能干的女人,需要持家的。

      叶绫娉不适合。

      陈襄坐了坐,直起了身,“你们聊,我有事,呆会儿过来。”

      乔湛学琴斗,吕向卿和他的几个师弟也说了要学。

      再是道学,他们还有许多的不会,需要她讲一讲。

      陈襄整了整衣裙,“衣裳有些皱了。”

      她先去更换。

      再出来,一身雪丝的面料,结发的丝带同是雪白的。

      显得她更加嫩小了。

      萧一诺瞧了眼,定定的看着,魂都跟着她出去了,哪还有心思说话。

      陈襄拉了拉背着琴的布带,笑的俏丽,“诺诺,我就走了。”

      萧一诺鼻腔内莫名的一酸,坐这不是滋味了,还想与妻子形影相随。

      陈襄走远了这处竹屋,他站了起来。

      “叶小姐还有事吗?”萧一诺耐不住了。

      叶绫娉一立而起,“诺哥哥!”

      萧一诺知她来意,呼了口气,“陈襄把身心都给了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诺哥哥,这就是你拒绝绫娉的理由么?”叶绫娉眨了眨泪雾氤氲的眼,可怜巴巴的看着,低着嗓子,“即便是绫娉做小。”

      萧一诺先前想过纳个妾房,徒儿们不会同意,他后来又觉得爱一个女人就够了,实在分不出心给另一个女人。

      再是,两个女子一个屋檐,能够一直处好的可能极少。

      陈襄的骄傲,也不会允许这事。

      “诺哥哥,陈姑娘心底善良,会同意的。”绫娉娇软的开口。

      萧一诺抬起手,“我不同意。”

      他要生生世世一双人。

      这天下定了,便与妻子过自己的日子,“还请叶小姐以后放过我。”

      *

      “师父,你这就走了。”乔湛想不通陈襄为何这般出来。

      “为师好看吗?”陈襄笑着一张粉嫩又干净的容色。

      “好看!”乔湛一直这样认为,他倏然抬起头,看着陈襄的眼珠不动了。

      “诺诺有眼睛,在为师和那叶小姐之间会选谁。”陈襄向远处的觉天招了招手,“天哥哥!”

      “陈襄!”

      觉天从高处飞了过来,踏风来到河边,“身子好些了吗?”

      陈襄呼了口笑,转了个圈,“好了。”

      “果然!”觉天瞧去行礼的乔湛,“这孩子出落的更加像乔木天了。”

      乔木天在合欢宗可是第一美男,立在江湖,是男人们的脸面。

      “谢师叔美赞,儿子自然是像父亲的。”乔湛靠近陈襄,“不过,性子与师父很像。”

      觉天嗯了声,“你们这是要出门。”

      “没有!”乔湛指去聚在大河边的师兄们,“师父在那传授我们琴技。”

      河边凉爽,选在大树下,不会被夏日烈烤,这时也过了最热的时候。

      陈襄在那儿教弟子琴技,觉天也去了,他与陈襄并坐,细细的听着。

      “琴为心声,心正则琴正,用琴对敌,与用剑是一致的,用好了琴,不亚于使剑,还能陶冶人品性。”

      陈襄摆出了琴。

      坐成半弧的弟子翘首看着陈襄的纤纤十指抚过了琴。

      琴跳动着,琴声古朴有质。

      陈襄抚琴出曲,一曲清心普善婉动而出,“这首曲凝了内心出来,可以安魂治伤。”

      “用萧更好。”

      “琴萧都行。”陈襄指下一转,她的琴转成蓝色的箜篌了。“不讲究。”

      她抚动着箜篌,锵的声,指下射出的真气可断金。

      锵!

      乔湛站了起来,“师父,这儿好,教这个。”

      “教清心普善!”洛盂想学治人的。

      “都会教,今日只是先鼓舞大家。”陈襄指下婉转,将大家带入了便知的幻境中。

      这是她刚领悟到的。

      名为不归。

      能不能归,看织幻的人和入境的修为了。

      琴的世界容不下太多心思,爱它的人不畏不惧,身心同愉。

      “哇!”

      “我看到半月湾了。”

      “我怎么看到师父。”

      陈襄呛咳了声,“我带你们入境,不是让你们胡思乱想。”

      将他们释回到现实中,再叹了。

      “师娘怎么叹气了。”
      “是不是我们太不中用?”
      “师父之前没教弟子这些,需要学习的,才有长进。”
      “……。”

      “陈襄,你这个幻境设成,需要不少的知识积累,慢慢来。”觉天进去幻境之后,也没全部看不明白,“一步一点的教。”

      陈襄将弟子想得太灵透了,一遍学会,自己日后深化。

      “听天哥哥一句,去前山教,更多的弟子可以受教。”觉天拍拍陈襄的后背,“天哥哥看你也方便些。”

      “师伯你干什么?”张如玉一嘴不乐,“师伯不知男女有别。”

      觉天白了几个弟子一眼,“你们住在竹林内,怎没说男女有别。”

      “我们……。”

      “我们不同。”

      “哪处不同了?”

      “我们是师娘的弟子,是要侍奉在左右的。”其真正的原因是几个弟子已经依赖陈襄了,想像一家人住在一起。

      直到他们飞仙,有了媳妇儿。

      “我挺喜欢他们的,天哥哥不必拘泥人间那些俗套。”陈襄微笑着,凝视行来的不凡。

      不凡的伤好的吗?

      陈襄为他愈合了伤,还需要好好将养。

      瞧他的气色红润,该是前掌门加了丹子为他恶补。

      “坐吧!”陈襄喜欢不凡温润的性子,又是常见面,微笑着,“瞧着你气色好了许多。”

      听学的弟子将不凡望着,静静的。

      不凡亦望了他们一眼,凝视着陈襄,“陈襄,谢谢你为我调伤。”

      “啊!”陈襄没做过什么呀,她冥思细想了会儿,“我该谢你。”

      觉天看着谢来谢去的两人,不凡的脸色都有些红了。

      陈襄递了杯水,“喝口水吧。”

      不凡慌手去接,仰头一口喝了。

      觉天伸出手,“我的呢?”

      “师伯有手,不会自己倒呀!”乔湛冷声冷语,不那么尊师重道了。

      “我说你”,双眼甚是亮堂,没看出不凡不对劲,尤其在今日。

      乔湛眨动两下眼皮,“弟子怎么了?”

      “懒得说你。”觉天扭头望去大河,没有离开,萧一诺来了这儿,说:“叶绫娉今日来了吧。”

      萧一诺靠近的脚一顿。

      “诺哥哥!”

      人都追来这儿了。

      陈襄心头有些酸,低着头拨弄两下琴弦,再喝了口水,“天色晚了,湛儿给安排个屋子。”

      “不用了,我住竹林吧。”

      “叶大小姐住竹林?”觉天挑高了眉毛,“竹林内都是男人,不怕坏了清誉。”

      口上提醒叶绫娉,话内话外,偏着陈襄。

      叶绫娉笑了起来,再看陈襄,“叶家与萧家定过亲,天兄弟说话严重了不是?”

      陈襄回头,“什么?订亲?何时的时候。”

      无声的询问的萧一诺,这个死男人今日不说清楚,咬死他。

      “萧伯父说的亲。”叶绫娉从怀中掏出一块镂空龙形血玉身,“这是信物。”

      萧一诺脸色一抖,“这事你怎么不早提。”

      “诺哥哥结亲了。”叶绫娉顿了顿声,“我试着忘记这门亲事,家父过世前,特意说了这事,让我来找你。”

      “叶姐姐不知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是件很厌恶的事。”陈襄是个忍不住的人,有话直说,“再是你,甘心当妾室。”

      要是她为妾,头上一定不能被压着,哪怕是做坏女人。

      “平妻吧。”叶绫娉低顺着眼睑,神情娇滴,带些怜色。

      觉天横着的剑眉使劲的抖了抖,“平妻?”

      “你的意思,玄门要再操办一次大礼,迎你进来。”不凡抬了抬手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眯着细长的眼睛。

      叶绫娉后拢垂在胸前的长发,笑了笑,“诺哥哥会有安排。”

      陈襄将琴套进布袋内,缚在身后,“湛儿,我们走。”

      “湛师弟!”洛盂深呼了口气。

      乔湛看洛盂,一口话说死,“我师父傲娇惯了,心胸更是和我一般狭窄,没有多大的肚量,今日山门若是留下我师父,便没有她。”

      换了口气,再说:“如若相反,就此离去,不再纠缠。”

      说干净话,师徒俩一步不留,走的也利索。

      “诺哥哥!”叶绫娉叫着再走的萧一诺。

      萧一诺侧着冷眼,眸色再冷了两分,一字一顿,“我在街面上拼力的时候,叶叔可有想到有我这个女媳。”

      “绫娉的父亲一直病着。”

      萧一诺望去空了的河畔,他养的好徒儿都走了,别说两个师兄了,众叛亲离呀,“是嘛?难道一叶阁除了你父亲,没有其他人了,现在来说亲事,置我于何地。”

      真有心嫁来萧家,及冠的年纪,就该说了,这时提起。

      他萧一诺忤逆尊长,也不从了。

      “一诺,是绫娉不好,来晚了。”叶绫娉转去萧一诺身前,“一诺,请给绫娉一个赎罪的机会,重头开始。”

      萧一诺退了两步,绕过叶绫娉大步走远。

      他径直回竹林,林子内炊烟袅袅,飘出了汤汁味儿。

      那汤汁带着丝丝甜味儿,含有滋润,养嗓子最好。

      再闻到夜饭。

      “没洗手,不许拿食物。”陈襄正说不讲干净的乔湛。

      “徒儿洗过手了。”乔湛闷笑着,“师父你瞧,这手多白。”

      萧一诺带的徒个个白净,乔湛亦是,陈襄说:“嗯,白,比我白。”

      喝了一口汤,呛了出来,“完了!”

      “师父怎么了。”

      “锅里该放盐的,放了块糖。”陈襄盯着一锅快好的汤,“倒了吧。”

      “倒了?”萧一诺来了厨房,浓眉一抬,瞅去翻起来的汤,“都已经好了,倒了多可惜,小的时候走在外地,求这样一口汤都是奢望。”

      陈襄咬着银匙,“诺家很穷吗?”

      “除了地宫,银子都是我赚的。”萧一诺也没说不实的,银子是他赚的。

      陈襄睁起大眼,轱辘的转了两转,闻着焦味儿,啊的再叫起来。

      萧一诺装好的汤撒出了一半,一迭声,“怎么了,怎么了。”

      “鱼烤焦了。”

      “师娘,不是鱼。”张如玉在外递话。“是瑞瑞的螃蟹。”

      今日是怎么了,总做错事,陈襄摸着心口大呼了口气。

      萧一诺已经喝了两口汤,滋滋有味的眯起笑眸,“嗯,真甜。”

      这甜汤上桌,得了大家的喜欢,放糖也好呀,只是陈襄很少吃甜的了。

      她再倒了一碟醋,配着酱香和辣椒,蘸了鱼肉吃。

      吃到一半,鱼刺卡住了嘴。

      “快!”觉天叫了起来。

      萧一诺更快的放下碗,带着陈襄去屋内取刺了,那条刺卡在嗓子内,不上不下,拿了银针,小心翼翼的夹出来了。

      他不敢动眼,手也稳着,取出刺,背后出了许多的冷汗。

      “出汗了,去换一身。”陈襄催着,“去吧,别着凉了。”

      “⊙▽⊙”

      “着凉?”

      快到盛夏了,男人一丝不穿也不会冷到,吃夜饭的几人闷着嗓子笑起来。

      “师娘还是放不下师父的。”

      “是嘛!”乔湛颤着嗓子,“他又不是好男人。”

      “师父哪儿不好了。”洛盂开了口,“已经够男人了,别要求太高。”

      陈襄听着弟子们说话,不知不觉被萧一诺亲了一口,哼了声,背对着他,“今日的事儿还不算完。”

      “还没完?是没完。”

      萧一诺咬着牙后槽,一出一回,扑去了结衣带的陈襄。

      陈襄唔了声,裹身的衣料成了布料,捂住遮胸的肚兜,“出去!”

      “为夫,为夫不出去。”萧一诺的手禁锢住要逃的陈襄,便吻了过去。

      陈襄躲着,身下被顶开,呼了口气,穿过她的力气突然而至。

      抖着嚷子,“诺诺!”,眼角结出的生理泪水滴了两滴下来。

      “以后还敢走吗?”

      小气的男人,陈襄叫了声,抱着粗野动作的萧一诺,辛苦的快翻白眼了。

      萧一诺不会是想要孩子了吧,这么拼命的索取,不怕掏空自己。

      她惨叫了声,很快不这样想了,“诺诺,好了嘛,我不走了。”

      “不走?”萧一诺将发抖的陈襄抱起来,“你这张小嘴骗死人不用偿命的,还没有身下那张嘴诚实。”

      “你!”陈襄眼带血丝,身下涌上头的情潮跨过了头顶。

      萧一诺哼了声,“咬的这么紧。”

      “以后不好生。”萧一诺流氓的说话,“怎么给萧家续香火。”

      “不要说,诺诺不要说这个。”

      “不说?你甩脸色走的时候,很决绝。”萧一诺果然还是介意上了。

      陈襄啜泣了声,“我不走,还要留在那儿吗?我也没走远,心里也是给了你机会。”

      “喔!”这倒是,萧一诺心软了,却没有放开陈襄,与她交缠在一起,情动的哼了几声,“你这妖精!”

      “你这妖精来要我命的。”

      这晚上萧一诺不怎么睡,二日神情气爽的下床,穿衣的时候,吕向卿来说,叶绫娉夜里投河了。

      萧一诺心神一颤,“死干净没有。”

      这是要死要活,九年前他成亲的消息散出去,怎没见这女人投河。

      近日事多,来找事了,冷声道:“没死透,现在再扔下去。”

      吕向卿脖子后一凉,“怕是不行。”

      “就当我不知道这事。”萧一诺不喜欢心机太大的女人,去看睡着的陈襄,“我去做早饭。”

      陈襄喜欢萧一诺的手艺,煮好了,定是吃的,他便去厨房了。

      都说君子远庖厨,萧一诺为了陈襄的一张嘴,爱上了厨房。

      吕向卿咬着食指笑了起来,颠颠的跑去升火添柴了。

      *

      前山的弟子为萧一诺的事儿说个不休,再议叶绫娉。

      议着议着,讲到了陈襄。

      “五师娘会接受叶小姐吗?”

      该是萧一诺接不接受吧。

      “听说不答应这事。”

      “我是女人,我也不答应。”

      “叶家和萧家在早些年结了姻亲。”

      “叶家有钱有势,那时看不上江湖门派,迟迟不让人来说亲,有反口的意思。”

      “哪儿听来的。”

      “萧师叔当年声名不大,娶了房好亲事,才有今日的成就,这一过就是九年了,夫妻的日子也过也热火了,叶家这时上门,图的什么,想想就知。”

      “……。”

      “天师兄,一诺很差劲吗?”不凡到底是向着自己人。

      虽然他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觉天捏着下巴想了想,“比起合欢宗,玄门就是小门小派。”

      他们自然也是小人物了,不值一提。

      “不过是有个骨气的门派,人也是上进的。”觉天再说:“才有了如今的玄门正宗。”

      “嗯!”不凡背着双手,走过前山,去后山了。

      “不凡!”

      “师兄有事?”

      “有句话我得提醒你。”

      “别以为你是师兄,可以在旁指手画脚,教导旁人了。”

      不凡突然发气了,拉直着脸色。

      “我!”觉天有些木然,这个二师兄更像摆在一旁的空架子了。

      “掌门师伯!”

      乔湛叫住了去后山的不凡,“师父起来不适,需要些月楹花。”

      “月楹花?”

      “此花可以平气益神。”

      陈襄的气脉乱跳,阴阳乱了,乔湛去奉茶发现了这事。

      过来讨月前采下来的月楹花。

      冰着的花瓣送去,陈襄在屋中吐了一次了,脸色有些白。

      喝了口萧一诺递来的水。

      萧一诺凶她了,“晚上吃什么了。”

      “我吃的和你们一样,没吃什么。”陈襄再吐了,吐一次脸白一次。

      让人心惊肉跳。

      萧一诺为陈襄切脉,不凡来了,掠了他一眼,再问脉,惊讶的凝视她。

      不凡放下装着花的盒子,“诺师弟,陈襄无事吧。”

      “倒没事。”萧一诺放下了手,“只是不明白襄儿的身子好好的,为何吐了。”

      不凡说,“你医术不佳,让师父看看。”

      “我,我医术不佳。”

      比起恩师,医术是缺了点,萧一诺咽下了心里的不平衡。

      背着陈襄去山峰了。

      陈襄已经不吐了。

      再背问脉,安然无恙,萧别远说:“莫不是真吃坏了东西。”

      萧一诺绷紧了块脸。

      陈襄心头一抖,“许是吃坏了吧。”

      不凡说:“师父,晚上我也在。”

      “喔!”萧别远说:“那不是吃坏肚子,得细细找找原因。”

      陈襄吞了口气,“我没事的,不用紧张,这些日子忙,你们去忙吧。”

      不凡微笑,“有弟子们做,我倒不忙,执剑楼也清闲。”

      萧一诺管着崂山,还有些事,请萧别远看着陈襄,便去了。

      叶绫娉养在山顶,不凡防着叶家的人,抵着萧别远的呵斥,将陈襄拉去了半山。

      陈襄便在前山教弟子,教她会的。

      她教的都是技斗,比较复杂,学习的都是山门的掌事和出息的弟子。

      去了道场教习剑术,剑术偏柔,带着刚硬,与弟子们学的不同,好学的弟子站满了场地,很有成就。

      “你出剑不对。”陈襄还是像从前那样手把手的教。

      “停下来。”她再不满意了,“这套剑法讲究的是以柔克刚,动作太直硬。”

      她再去台上使了一遍剑招,这次带了内力,剑法极快,身影重重,使出了精髓。

      之后教的更难了。

      乔湛摸着下巴惊讶的看着他师父,心思着教这么多,大家都会吗?

      他学不会的。

      他突然想到陈襄的用意不是让大家死记招式,要领略到神邃,后续加深,在道场使剑,剑意随着剑法的熟练展现了出来。

      陈襄抛去了赏识的神色,“不错的,继续练吧,练出自己的风格。”

      道场内的弟子先后明白陈襄的用意,刻苦练习着。

      日落的时候各自散了。

      乔湛递去一方绢帕给陈襄,声儿温软,“师父擦擦吧。”

      陈襄捏着绢子揩额头上的汗液,再喝洛盂倒来的水,这待遇真是周道。

      过去朔风楼,不凡的弟子梁有尚送来了套华美的衣裳,微微怔了。

      “掌门师父交代,送来给五师娘。”

      “师伯是让师父接管朔风楼的事务?”

      梁有尚顺目的低着头,“是这个意思。”

      陈襄犹豫了。

      看着乔湛。

      “师父暂代吧,以后可以甩锅的。”乔湛说话轻飘,不把大权当回事。

      陈襄要做执剑真人,也做的。她收下了衣裳,没有试穿,看着萧一诺以往处理的公务,她有些字不识。

      再是萧一诺的字是草书,看他的字就像考古学家了。

      啃了一个时辰的字,楼内掌了灯,她抱了册话本,看一会儿笑起来。

      坐道的乔湛也不能专心了。

      “师父看什么了?”

      “名间的话本,宅斗的,写腐糜的大户人家。”陈襄特别喜欢看。

      “喔!”乔湛没甚兴致,看陈襄写的字,陈襄的字秀美规矩,是端正的蝇头小楷,“师父的字上进了。”

      “是嘛!”陈襄没甚感觉,“你写几个。”

      乔湛一愣,在陈襄让开的座上坐下,认认真真的书写,安静的样子有些像萧一诺。

      萧一诺到这,陈襄没有吭话本了,教乔湛看文书。

      “这些文书需要先按重轻急缓归拢起来,处理紧要的,再是旁的。”陈襄打开一本紧要的,“你拿到文书,先快看一遍,写的什么,山内的大事便记在一旁,想想要做什么,让谁去做,能够最快最好,之后问结果。”

      陈襄拿到是试剑大会的章程,和弟子的安排,“这个送错了,让人送去给不凡。”

      “喔!”乔湛再拿起一本,文书内夹着山门的布防图,这是执剑楼要知道的。

      不过需要与掌门商议,“师父,这个不能马上处理吧。”

      “你记下来之后封起来,做好保密。”

      “师父,要记下来呀!”乔湛识图能力不足,“很难的。”

      “不难,不难,师父教教你就会了。”陈襄坐在乔湛身旁,细细的说:“我们处在正南,这儿是东位,这儿是西,然后北边。”

      陈襄用碳笔细细勾画经纬。

      萧一诺歪在一旁听着,时而望望陈襄,时而看去布防图。

      陈襄用笔画些线条,然后定弟子。

      她改了几处防守,再说:“我们有了明哨,还需要暗哨。”

      “暗哨需要十人,方位不定,执剑楼分派,为山门的一次把关。”

      “师父,不是设了山阵。”

      “试剑那日,阵内不许御剑,需要眼尖的看有没有搞破坏的混入,再是方圆百里的动向。”

      以免有些人趁山门大事之际,乘机攻入。

      乔湛笑着的目光转去萧一诺,愣住了,愣愣的看他坐的高位,一立而起。

      “已经坐了,坐下吧。”陈襄将乔湛按了回去,“莫一惊一乍的。”

      “师父,使不得。”乔湛有些急了。

      陈襄微笑,“湛儿在成长,需要多学习,什么都要懂一些。”

      乔湛定住了心,“嗯”,陪笑起来,“谢师父给乔湛历练的机会。”

      “今儿晚了,这些文书二日再做吧”

      “师父,我想多学习。”

      “理大事需要清醒的头脑,再是洞观天下的动态,不急在这会儿。”陈襄玉立了起来,“走吧,我不主张疲惫做事。”

      乔湛嗯嗯了两声,收拾好这些文书,尽数封入了布囊中,准备带回去。

      萧一诺抿出笑意,“不懂得,还可以问问你的几个师兄。”

      “嗯!”乔湛是个有抱负的孩子,琢琢可以成玉器的。

      陈襄动了动懒腰,向后山走,洛盂采了果子,满满的一篮,吸引了她,跑过去了。

      “都是些什么果子。”陈襄翻看篮子,篮子内的红李饱满圆润,玲珑剔透,拿了几个,问萧一诺,“要吃吗?”

      萧一诺微微颌首,先食了红李,吐出个单字,“酸!”

      “很甜嘞,哪儿酸。”陈襄再递了个过去,再拿猴桃果,一口一口的咬,像个不大的小人儿。

      萧一诺细致的提醒,“慢些吃,篮子内还有许多”,待陈襄吃了三个猴果,“再吃,不吃饭了。”

      “这么热,晚上煮碗酸梅汤。”

      “酸梅汤?”乔湛回首看陈襄。

      萧一诺一同望着,“你想吃,为夫去做。”

      “夏天胃口弱,吃多了闹肚子。”乔湛不同意了,“师叔不知,师父午时还吃下两碗了。”

      “我何时吃酸汤了。”

      “洛师兄端来的,师父一口气喝尽了。”喝了乔湛的那份。

      陈襄这是嘴馋了,还惦记着。

      她夜里先喝了碗,饭都不吃了,怕是明日需要去见前掌门了。

      果不其然,她二日去报道了,还是一早。

      萧别远从丹炉内拿出一瓶刚练好的丹子,颗颗都是好丹。

      陈襄吃了颗,胃就踏实了。

      “师父,襄儿是何毛病?”萧一诺也看不出究竟了。

      萧别远笑了起来,红光满面的,“没毛病。”

      “还想吃酸汤吗?”萧别远慈爱的笑了起来,“厨房内备着,爹让人去拿。”

      陈襄喜欢酸汤的事居然传到了山顶,弟子的舌头是该好好归整归整了。

      萧一诺笑眼望去陈襄。

      陈襄拉着他坐着,搓搓手掌,“今儿无事吧。”

      萧一诺弯起笑眸,“襄儿说甚。”

      “我需要你陪我。”陈襄打开心直说,“夫妻间都需要这样的陪伴。”

      萧一诺握着陈襄的手,“为夫不用日日过去,自然陪的。”

      还是娘子开的口,即便有事,也会挤出些时间,陪伴一日了。

      手握着手,拇指滑过陈襄的腕脉,摸到多出的一条很弱的脉,顽皮的跳动,如腕中的滚珠。

      再切脉,那种感觉没有了。

      拿出萧别远给陈襄丹子,用力嗅了嗅,“紫苏?”

      “诺诺怎么了?”陈襄看去丹子,捻来一颗放嘴里,“嗯,好吃。”

      “一日不能多吃。”萧一诺收好丹瓶,不给再吃了。

      “诺诺!”陈襄噘着小嘴,眼神带怨,可爱又可怜,“这不是给你的。”

      “一诺,你把它给丫头。”萧别远出去了会儿,回来后再说:“丫头体内的胎气不稳,需要补养。”

      萧一诺闻之呼吸一重,“胎气!”

      他把着的可不是喜脉。

      只是旁的女子有孕都是一月后切脉获悉,陈襄的体质特殊,胎气凝结时有了反应。

      “不会是个小子吧。”陈襄没多大吃惊,心里更是喜欢孩子。

      她喜欢男孩儿。

      期许是个男孩。

      萧别远微笑,“这可说不准。”

      收住笑,对萧一诺道:“不过,当下正是多事,喜事先别外传。”

      萧一诺正沉浸在喜悦之内,嘴边都能看出高兴了。

      陈襄咳了声,脸色有些红,“那就不说。”

      萧一诺伸出的手环着陈襄,靠近她,皮色也有些变化。

      *

      陈襄体内的胎气没有太快的凝结,只是盘绕在肚内,喜欢酸梅汤。

      丫头爱喝酸梅汤,萧一诺感觉陈襄肚子内的是个丫头,不让她一人在外走动。

      陈襄在朔风楼学掐算。

      乔湛处理大小事务。

      吕向卿与他一同一起做。

      俗话说,人多力大,两人商议着,也议出了样子。

      朔风楼内热闹起来,他们看着陈襄,莫忘问,“师娘在做甚。”

      “掐算!”

      “是批命嘛。”甚少开口的莫忘蹭了过去,“给徒儿看个命相。”

      陈襄眼皮一抖,施为看莫忘,惊的站了起来。

      “师娘!”莫忘有些不安。

      陈襄缓缓而坐,“无事。”

      “徒儿的命相。”

      “阿忘,你的名字没取好。”陈襄说了句有深意的话,“以后叫莫离。”

      莫忘嘶了口气,嘿笑起来,“谢师娘赐名。”

      “你愿意改名?”陈襄随口一言,是看到了莫忘的过去。

      莫忘的娘给他用这个名,是想让他莫忘血仇,莫忘受了伤,不记得之前。

      若是突然记起来,回了合欢宗,“愿意就好。”

      陈襄摸摸莫忘的头,“几个孩子内,师娘最舍不得你,以后留下来,看到好女孩了,指给你做娘子。”

      莫忘半张口。

      他的师兄弟看了过来,吕向卿说:“师娘,你的心也太偏了。”

      之前偏心洛盂,说他小,心地太单纯。

      再是乔湛。

      教他学习山门事务,还私下授予技艺,其他弟子就不管了。

      陈襄用袖子挡着半红的脸,放下手后笑开颜色,“卿儿想学什么,师娘教你是了。”

      “才刚那个。”

      “掐算吗?”陈襄说,“这个不难,打通了仙脉的都可以。”

      “仙脉。”

      不是只有师父才会。

      “这个仙脉呀,合体后期就可以学了。”萧一诺的弟子都过了这个段儿。

      他们顿时兴致大发,趁着午正无事,学习掐算术。

      然后观微。

      他们看的不远,只是瞧到山门外的百里。

      陈襄两眼明锐,可以看到朝歌城。她正专注的时候,不凡来了。

      “哟,这儿真热闹。”

      陈襄猛然收回神识,呼吸呼拉呼拉的。

      不凡轻嗔,“有了孩子还乱动心力。”

      楼内的弟子一同看去陈襄。

      不凡是如何知道陈襄怀孕的,陈襄怔了怔,笑开了唇,“没事呀。”

      只要别太使力。

      不凡落座,“东山上生了两株千年的紫苏,我把它采了回来。”

      抬起手掌,掌心内躺着新鲜的野生紫苏,苏叶灵气逼人。

      陈襄定定的望着,越看越喜欢,“谢谢你。”

      不凡眼底闪过一丝深邃,“我帮你渡去体内。”

      “不是入药吗?”历来仙草都是服下去的。

      “紫苏新鲜时药效才好。”不凡微笑起来,将紫苏送入陈襄体内。

      *

      前山

      “你为什么这样做。”觉天突然对回来的不凡发气,神色凛然。

      “都知道了。”不凡皮色上笑着,“那你可知道陈襄的天劫快到了。”

      觉天眼皮一抖,冷冷的回视不凡,“狗屁的天劫,难道非要她一人历吗?”

      “我帮她就是了。”

      “你!”不凡再笑了,“从未好好学过道法,用这条命挡吗。”

      “木不凡!”觉天咬着唇齿。

      “恼了?这么沉不住气。”不凡笑的有些冷,他的门推开那一刻,萧一诺走了进来。

      萧一诺的神色不算好。他之前打了隔开他夫妻九年的觉天,现在将拳头伸向了不凡。

      觉天在旁看着,也不拦阻了。

      茗汀闻信阻止住。

      不凡趴在地上抽噎着,“你根本不爱她,不过是瞧她有些价值。”

      萧一诺拉长着俊脸,“你就知道什么是爱,襄儿将自己关在屋子内,这时谁也不愿见。”

      不凡抬起了头。

      萧一诺再骂,“你觊觎弟弟的妻子,这就是你的爱,不觉可耻。”

      “还是觉得你做的都是为了襄儿好。”冷笑了声,“你不过是妒忌我,意外的得了份好的姻缘。”

      “不是,不是。”不凡撑着地站了起来,“诺师弟,我没有恶意。”

      萧一诺再次冷笑了,足见他盼子的心绪有多热切。

      “诺师弟!”

      “诺师弟!”

      觉天追了出去,“诺师弟,我已经说不凡了,你就别生气了。”

      萧一诺仰天吸了吸鼻子。

      “以后会有的。”觉天笑了起来,“你们以后生十个八个猴子,我帮你们带。”

      “你带?”

      “嗯!”

      萧一诺默了默半日,“好吧。”

      “那你不生气啦。”觉天扯出个微笑,“去竹林内看看陈襄。”

      “那个,我……。”他还想说什么,闭住了口。

      “你喜欢桑余。”

      “啊!”觉天的声带着颤,笑起嗓子,“谁说我喜欢那只妖精。”

      住了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还是去找陈襄了。”

      找陈襄?

      萧一诺把着要溜的觉天,“你不许去,免得带坏了襄儿。”

      “怎么,我俩难道要打一次,我可不是不凡,任由你打。”

      “……。”

      *

      “师父,你开开门。”乔湛一下一下拍着竹门,他身后站着六个师兄。

      七人神色皆焦急。

      “师父!”乔湛说:“师父,你说过,湛儿是你孩子,现在都不理湛儿了。”

      闭着的门扉静了许久,门扉的一角点点的开了,开出一个角,出来的陈襄没有梳洗,带着满脸的睡意。

      “湛儿怎么了?”陈襄望着红了眼角的乔湛,陡然看到多出的几个孩子,捂着口打着哈欠,“为师只是想睡会儿,你们去玩吧。”

      “师父!”

      乔湛挤进了屋。

      他身后的师兄们也结伴进去了,两两说笑着,过来讨茶吃。

      陈襄还是很困的样子,困顿之余,捻了一个猴桃,一点一点的剥皮,两眼专注在青色的果实上。

      说话的弟子将眼落在陈襄脸上,各自思量着什么。

      “你们吃吗?”陈襄将剥好的猴果给乔湛,“湛儿吃吧。”

      乔湛笑着口去接,“谢师父。”

      陈襄再剥旁的瓜果,剥好之后给了乔湛的师兄们。

      萧一诺进来时,陈襄去了桃子的皮,正要吃,望着跨过门的他,半刻愣怔。

      瞥到觉天,“天哥哥来了。”

      觉天过了门,“身子好些了吗,有没有哪处不舒服。”

      “没有呀!”陈襄这时笑了,笑目望着盘坐在她身畔的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复笑了。

      失去孩子的女人不是该难过吗?陈襄有些反常了。

      萧一诺转着眸儿凝望妻子,“襄儿,我们还会有孩子。”

      陈襄突然起来的情绪涌来了眼圈,慌忙的捧着杯水入口。

      她喝了一半,吐在地上,呕了起来。

      萧一诺扶她,搡开了。

      在竹屋外吐了几次。

      “诺师弟,这个……。”觉天惊愕的食指摸摸唇,“去给陈襄切个脉。”

      萧一诺已经去了。

      他摸住陈襄的脉,陈襄拒绝了。

      陈襄说:“我胃不好,许是喝了凉的。”

      两日后,陈襄打了叶绫娉,山门躁乱了起来,萧一诺听闻后赶去前山。

      叶绫娉趴在地上抽泣,一会儿后哭出了声,眼泪满脸了。

      乔湛冷眼瞧着,拉住去阻止的张如玉。

      “师娘当众打人,传出去了,声名有损。”张如玉说着自己的理儿。

      “师父!”他叫了声过来的萧一诺。

      觉天和不凡先后来了。

      陈襄踢了叶绫娉一脚,没人去解架。

      山门的吕大弟子拉住了解架的萧一诺,“师父不知,这女人先时怂恿师伯化去师娘的胎气,如今再害了来,正好被弟子看到。”

      萧一诺柔下去的眼色硬了起来。

      “萧哥哥,绫娉没有害过陈襄。”

      吕向卿丢出了撕成两半的鬼符,“你敢说这鬼符不是你的。”

      “是!”叶绫娉爬起了半身,“是家父给绫娉防身的。”

      “这个符是一阳道人画的符,还是极强的屠鬼符。”林安安细声细气的说:“以一阳道人之前的修为根本做不到,也是最近几日才行,你不会说这符是埋在地下的父亲给你的吧。”

      叶绫娉猛的看去林安安。

      “小女的父亲与一阳道人是深交,小女便与一阳有些来往,要不要叫他来对质。”

      萧一诺的眼神彻底冷透了。

      “说说你做的好事。”林安安声儿娇滴滴的。

      “我,我……,诺哥哥,我是断了姻缘,心里难受,才做了傻事。”

      “再是你。”她站了起来,“我和诺哥哥本是定过亲的,你这个戏子一再勾引他。”

      她把矛头指去了陈襄。

      陈襄发出一串冷笑,摔了那块龙纹血玉,拿出了另一块,“是它吗?”

      萧一诺震惊的看着更加剔透的玉璜,“襄儿,这是……。”

      “天哥哥给的。”

      陈襄笑着看去觉天,眼中带有深意,然后她嚣张的走了。

      觉天摸着头,“是我给陈襄的”,只是不记得何时给的。

      “你!”萧一诺有种被玩弄的感觉,陈襄的手摸着他的手背,轻轻裹住,气闷渐渐散开。

      陈襄陪着几人坐了坐,去了内屋。

      萧一诺不多时也进来了。

      陈襄已侧卧在藤榻,静静的养身。

      萧一诺轻轻坐下,伸手摸去爱人,小心又紧着心口。

      指下触着被料,嘶了口凉气,“襄儿,为夫得罪你了吗?”

      “没有!”陈襄口气却是冲的,“我要睡觉,别来打扰。”

      还说没发气,明明就是生气了。

      萧一诺扯着被端,一下没扯开,使了劲,“孩子没了就没了,与我怄什么气。”

      陈襄啊叫了声,“你好烦?”

      “为夫令你烦,不理你了,你才烦了。”

      “不理就不理,走呀,去找那个叶小姐。”陈襄心头特不爽叶绫娉,拿她说事。

      萧一诺半起了身子,勾唇笑起来,温和道:“那我去了。”

      陈襄静了片刻,红着脸,狮威大发,“滚!走了就别回来。”

      微音有些抖颤。

      静静的竹屋内,萧一诺僵住了笑,晃了下,斜斜的歪了下去。

      “诺诺!”陈襄发急了,忙从榻上起来,“相公,你别吓我,我错了,不吼你了。”

      萧一诺平睡在地上,眼皮不动,手脚也没挪一下,他有百多斤,猪那么似的沉。

      陈襄没挪动,眼神一转,移了床过来,再施了些小手段,萧一诺已在她躺过的榻上了。

      “相公!”

      陈襄爬了上去,盯着三分笑的萧一诺。

      萧一诺笑出了声,搂住刀子口的女人,天不见黑就睡了。

      天色暗下来,两人还睡着。

      子时的时候,陈襄饿醒了,想吃酸辣的面条,推着萧一诺,让他下厨。

      萧一诺不依:“襄儿,你需要将养好身子,不能吃这个。”

      陈襄趴在萧一诺耳边动了动嘴,面带娇色的低头笑了。

      “真的?”萧一诺半搂陈襄,脸颊蹭了蹭她的鬓,亲一口糯糯的唇面,“你真想吃,为夫现在去做。”

      他会煮面食,做的不好,应下后立马去了,没有半点不乐意。

      二日在竹林内,哪儿也没去。

      陈襄缝了几针衣料,丢下手下的活儿,伸长双手接乔湛摘回来的果篮。

      “对山的果子熟透了,盂师弟摘了些回来,师父可以食一些,但不能多吃。”

      满满一篮子洗过的瓜果,个个鲜亮诱惑,陈襄那个定力不够的把得住才是怪事。

      “知道了。”陈襄口上应了下来,“湛儿下去忙吧!”

      “师父!”

      “师父下昼去前山。”

      萧一诺丢下正在瞧的书,“不许去。”

      “你管我?”陈襄微微不耐,“你在家闷着,我闷不住。”

      “不许一人去。”萧一诺改了话,“让湛儿陪着,为夫做好事就回来。”

      萧一诺半日做崂山的事,半日在玄门,这些年能为了得,也能将大小事务理妥当。

      何况崂山没有他,也乱不了,就去看看,问问山门的运转是否如常。

      陈襄哑了会儿,拍着萧一诺的脸皮,拍了两下,“就这么放心不下?”

      萧一诺斜了眼陈襄,手拐子蹭去,却摸去陈襄的小腹。

      “啊,不许摸。”陈襄躲着,铁硬的手臂阻了她的后退。

      大掌便盖到她肚面。

      之后萧一诺的头贴着肚皮。

      “还小了。”

      萧一诺温和的开口:“很快会长大的,待他出来了,为夫以后会疼他的。”

      “嗯!”陈襄柔柔的笑起来,笑眼眨巴,“可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

      “不急,让为夫慢慢的想。”萧一诺吻了吻陈襄的唇,恋恋的吻着,不舍得离开。

      尤在他知道陈襄腹中的孩子稳稳当当的,倍加舍不得了。

      也舍不得陈襄,抱着她的头吻着,满心的蜜意,去了前山,心头的欢喜也压不住。

      “不凡呢?”

      他再去找不凡麻烦了,推开了人家的门,“掌门师兄,襄儿和孩子再出意外,我便找你麻烦了。”

      不凡下棋的手一抖,棋子落差了一步,回首看去萧一诺,有些呆木。

      “孩子无事?”

      “襄儿机灵,留了下来。”萧一诺走近了几步,“若是我们几个兄弟不能一心,伤害到襄儿母子,以后就不好相处了。”

      他有多疼陈襄,就多疼她的孩子。

      觉天舒心的一笑,“不凡再使什么赃手段,我便替你打死他。”

      “你安心去忙吧,下昼早些回来。”觉天立起来,“我就不送了。”

      萧一诺没有马上走,定定的看着不凡。

      “哎呀呀,你们别这样冷着嘛。”觉天最受不住心内斗的两个师弟。

      不凡抬起了脸,“你不走,是想要我给你一个准话儿。”

      “我说他了,他不会了。”觉天合拢了手中的折扇,“这个喜爱,诺师弟你也阻止不了,莫再卡在这处。”

      萧一诺转动深邃如墨玉的眼珠,凝视觉天,“翟小王爷近日再忙甚。”

      “翟霍?”觉天一下笑了起来,“不知道。”

      “不知道?”萧一诺说:“我有事找他,让他主动与我联络。”

      “什么事。”觉天咬重了三个字,“师兄可以代为转达。”

      “你,你不是说不知道他的下落。”萧一诺目光静静的。

      觉天心虚的用扇子挡挡嘴,扯着声笑起来。

      “诺师弟是疑心叶大小姐是合欢宗的。”不凡说话了。

      “我找人去查了,她爹是合欢宗的,她想必也脱不了边,再是那块叔留下的玉璜,是残次品,远看是真的,拿去行货看,是仿品。”

      不凡咳了声,“我便请叶小姐离开了,她还不肯走,寻死觅活的,可恶至极。”

      “这个!”觉天一阵哑巴,“许是她真的喜欢过诺师弟。”

      不凡沉哼了声,“我不讲情面,来玄门惹乱的都会被逐出去。”

      “陈襄也在内吗?”

      茗汀应声入内,她微微不快,说:“绫娉与诺师弟是有过婚约。”

      *

      “师姐,你是从哪儿知道的。”

      茗汀不疾不徐,“师姐亲眼看到萧叔将玉璜交给了叶家。”

      萧一诺冷冷的问:“也听到我爹下定吗?”

      “萧叔说过。”茗汀笃定。

      “难道诺师弟要娶那个不喜欢的女人。”觉天向来愤世嫉俗,看出惯勉强人的。

      何况这人是他师弟。

      “师姐你也太勉强人了。”觉天不帮她说话了,唠叨起来,“我也不让我妹妹受委屈。”

      “妹妹?”茗汀少些惊讶。

      “我和陈襄命脉相连……”觉天说了半,不耐了,“说了你们也不懂。”

      “你!”茗汀气上心头,脸色有些红,“你现在越来越无礼。”

      “师姐!”不凡拦住了动气的茗汀。

      萧一诺静思着什么,没有与他们争闹什么,却时而皱眉。

      觉天拍了他一巴掌,背后受力,倏然举眸,眼珠无序的乱转。

      “师兄想说甚?”萧一诺迟钝的反应。

      *

      陈襄打叶大小姐的事儿说议颇多,从山门外传了进来。

      说她心思深,抢人夫婿。

      “我抢人夫婿,我这相貌难道嫁不出去,抢她的。”陈襄的确抢了。

      抢了就抢了呗。

      谁叫叶大小姐动作迟缓,没把萧一诺的心挖去,让陈襄登了个先,霸占了全部。

      “现在四处毁我声名,是人吗?”

      “是非自有分明的那日!”处理事务的乔湛歪头看易生气的陈襄,“师父,你别动气嘛!”

      “再说了,木已成舟,难道还能毁了不成,”乔湛笑了起来,“师叔就第一个不肯。”

      做小辈的也不肯伺候两个师娘。

      “我是心里不平。”

      “师叔在外被说成冰面脸、懦夫,酒肉徒,岂不是要气得杀人了。”乔湛低低的笑着,一点不在意谣言,埋头继续做事。

      陈襄听了心宽了一些,在乔湛身旁坐着。

      “师父,这个你怎么看。”乔湛习惯的问陈襄的意见。

      陈襄会看折本,据她知道的说一些。

      她说的切住事情的要害,望进了不凡眼底,眼神更柔了。

      不凡还是喜欢陈襄。

      他也没有遮掩,显明了出来。

      “不凡来了。”陈襄揭过之前的不愉快,笑着面对。

      “快午时了,也不用膳吗?”不凡声带轻嗔,再进来两步,玉立在前堂,望进乔湛的眼底,是个端端的男人。

      也有能为。

      偏偏喜欢上师父。

      感情的事谁能把控了?乔湛头内脑补着,不断的脑补。

      “马上就去食堂。”

      “小厨房做好了。”不凡是刻意过来的吧,饭都备好了。

      “去你那儿。”陈襄没有推脱。

      乔湛看了两人会儿,直摇头,接着处理手头的事务。

      “湛儿!”陈襄叫乔湛了,“一起去。”

      “喔!”乔湛飞快的拾掇,对在意他的师父特别满意。

      不凡提了提笑眼,“湛儿长进的很快。”

      “谢掌门师伯赏识。”乔湛从不谦虚,大大咧咧的时候,有点像觉天。

      陈襄为乔湛整了整皱了的衣襟,笑起来,带点孩子气,不同于觉天。

      不凡这样想。

      试剑大会更近了,山门内的弟子来来过过的,忙着各自的事儿。

      陈襄望着这幅忙景,目光炯明,过去主殿,来往的弟子热心的唤她五师娘,会问候他们一声,说几句。

      用膳便耽搁了半个时辰。

      围了膳桌,桌面的菜都是清补的,颜色也好,胃口就开了。

      “坐吧!肚子都饿了。”陈襄催着还没过来的乔湛,再催,“不凡!”

      不凡与乔湛说了两句话,便入座了。

      “山门内近日事多,没能去看你。”不凡布了一筷子菜到陈襄的玉碗内,“今日便不请自来了。”

      “不凡!”

      “嗯?”不凡说:“吃了饭再说。”

      陈襄拿起筷子,筷子是银制的,有些明晃,夹着食物,不凡在看她,示了个笑颜,啊进了口中。

      菜做的精致有味,虽然清淡,真的很喜欢,吃着自己的,再照顾徒儿。

      她夹的菜放到不凡碗内,萧一诺来了,有些哑然了。

      不凡静静的吃陈襄照顾来的菜,然后添了三碗汤,他的,乔湛的,陈襄的。

      没有小师弟的。

      显然心底还是不待见萧一诺,“师弟怎么这般早回来了。”

      “去大市上可有见过叶小姐。”不凡说这话,牵动了两头。

      萧一诺借弟子端来的水净了双手,“见过,没说上话。”

      “师叔想说甚?”

      “没说甚,让她的丫头带话,让她死心。”萧一诺话中带着刚硬。

      不凡问:“说了可有用。”

      “无用!”萧一诺便没有费口舌搭理叶家人了,也不想太多往来,在外人眼中,显得有些薄凉了。

      斜了眼摆在眼前的碗筷,看去陈襄。

      “怎么,后悔娶我了。”陈襄倔着脑袋,“他们都说我勾引你。”

      乔湛吸了口冷气。

      不凡静静的进食。

      萧一诺咳了声,半气的说:“提出成亲的是我,迎娶的也是我,是我勾引你。”

      “咳……咳……。”

      乔湛呛红了脸,捧着汤碗咽了口汤水,汤水淡淡的,汤汁浓郁,道不出食材的味儿。

      很是滋补就是了。

      陈襄嗔望着萧一诺。

      “我的汤。”

      萧一诺说话大声。

      不凡看不惯脾气大的萧一诺,今日又有话与陈襄说,他来了,什么也不能说了,闷闷不快,“师弟不是有手。”

      还要使口。

      好好的一顿饭,吃得气鼓气涨的,陈襄亦有些不快,欲离开了。

      这几日听到的碎语多的算不过来,陈襄是女人,多少会听进去一些,萧一诺叫住了她,“襄儿,有什么话莫藏在肚里。”

      陈襄摸了摸自己的脸皮,侧脑道:“我喜欢不开心了就动手,没什么话说。”

      她也不是爱说话的人。

      “那就动手吧。”萧一诺含糊的说,“心里怎么想就这么做。”

      不凡抬起了震惊的眼眸,“诺师弟的意思?”

      “谁也甭想拆开我夫妻,谁也不行。”萧一诺即便孤注一掷,恶贯满盈。

      陈襄足下因此定住了,心内有些涩涩的,再感动的正视萧一诺。

      萧一诺渐渐笑起来,目光扫过不凡,挑高了眉毛。

      “你很得意?”不凡暗咬贝齿。

      萧一诺拍着不凡的肩,“我有今日,离不开襄儿的相助。”

      心存感激,再是刻骨的爱。

      已经分不清爱多一些,还是感激多了,只晓得不能没有她。

      不能没有,变得自私起来,“我爱她,不喜欢你们惦记着。”

      *

      出了这儿的门,收整有些乱的好心绪,走去树下的陈襄。

      陈襄一人在树荫下纳凉,热风吹来,携着地上炙烤,让她有些不适了。

      萧一诺执起她的手,“回去吧。”

      “诺诺!”陈襄的声儿糯糯的,带着甜。

      “嗯?想说甚。”萧一诺握紧了陈襄,“若是说将我推出去,就别说了。”

      “前几日我那样对她,会不会太凶了。”陈襄说的是另一番话。

      “她居心不端,伤害萧家的骨血,爹若在世,知道这事,也不会让她过门。”

      萧一诺的爹还是专情的,更不会让他的儿子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心内孤苦。

      “喔!”陈襄笑起来,“要是我……。”

      “你做什么了,以后少与不凡来往就是了。”

      “湛儿也在了,难道我还能杏子出墙。”陈襄笑傲了头,“不过,不凡长得真不错。”

      故意气萧一诺。

      “这话在家中说说,莫让掌门师伯听到。”乔湛应声出来。

      不急不赶的行过来了,“师叔也别太拘着师父了,这样会让师父难受,让掌门师伯觉得你苛待了我师父。”

      萧一诺目色一幽,不能苟同乔湛说的。

      乔湛续道:“以后歹起心,下了狠手。”

      不凡喜欢陈襄不是一日两日了,还是一条筋不弯的喜欢着。

      萧一诺侧过了头,“你让我看着她两人挤挤靠靠的。”

      乔湛掠一眼冷下脸色的陈襄,续道:“不能做夫妻,可以成朋友,掌门师伯是个明透的人,会想开的。”

      “师父更明透了,师叔还有什么地方不放心的。”

      他相信陈襄,从没有疑心。他将萧一诺从上看到下,“再说了,师叔这样貌和才识,哪点让师父不满意了。”

      师伯虽然好,终究抵不过相爱的人。

      不然,陈襄也不会介意外面的蜚语流言。

      萧一诺止不住的愉悦,“你这嘴倒能说。”

      乔湛,“师父教的。”

      “我教的?”陈襄可没教这小子滑头。

      “有其师,必有其徒,徒儿自然像师父。”乔湛不觉像陈襄不好。

      做事也带着陈襄的精练。

      萧一诺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高,可以独立一方了,心中甚慰,今日瞧他几次。

      回家后揽住陈襄,开始两人间的厮磨。

      陈襄嘟着口,说了二字,“我困!”

      萧一诺不让陈襄挪动,之后抱了起来,痴痴的笑了。

      进去内屋,薄薄的唇靠近。

      陈襄捂住嘴唇,唔了唔,侧进床内,萧一诺追了上来,“我要睡觉了。”

      “难道襄儿睡觉,为夫不能上来睡。”萧一诺在床内脱衣,动作利索,再次盖了过去。

      自萧一诺强硬进过陈襄的身子,陈襄有些怕蛮力的他了。

      腿儿被他打开,面红耳热。

      萧一诺压了下来,叫了声,“我有孩子了,别乱来。”

      眼睛睁圆了,呆呆的听着闷笑的萧一诺,手儿打去,“你好坏。”

      大被盖过两人,陈襄咯咯的笑起来,卧在萧一诺的臂膀内,嘟起唇吻去,像个不安的狐狸精。

      吻住萧一诺那刻,平静的脑海内横过一个异样的激灵。

      萧一诺趁此抢去了主动,“襄儿。”

      “嗯!”陈襄钻出大被,“怎么了?”

      萧一诺吻吻她光洁柔嫩的额头,“没什么,想襄儿了。”

      陈襄在被褥内环住萧一诺紧窄的腰,萌哒哒的蹭蹭他,静静的依偎。

      一个午觉两人睡得特别好。

      睡的也长,愣是从烈日正中睡到夕阳斜下。

      陈襄撑起身子,身旁的男人静静的睡着,翘长的睫毛动了动,显得皮肤更加瓷白生动。

      特别吸引人,便亲了口才舍得起。

      萧一诺那时醒了,嘴角轻扬,起来走动,笑容不减。

      “师父何事这般开心?”

      莫忘问着萧一诺。

      萧一诺热切的望一眼缝衣的陈襄,无声胜有声,“可有可疑的人入山。”

      “对了,翟腾来了。”

      “嗯?”萧一诺侧眼于说话的莫忘。

      “这会子正与觉天师伯唠嗑。”莫忘声儿一顿,“不过,说来奇怪,翟王爷居然抱了师伯,师伯他有些怪怪的,我也说不出何处不对了。”

      陈襄抬起低着的头,“忘儿想说他们举止太过亲密。”

      “襄丫头!”熟悉的声儿像翟腾。

      声到人到,来了!

      陈襄叹了声。

      翟腾来了这儿,再是觉天。

      “做什么了,有孩子了还这么累。”翟腾看一眼做好的外袍,展开了,“萧一诺的。”

      “料子是……。”翟腾摸着丝料,触手丝凉,不同于一般的丝。

      “桑哥哥怎么想起过来。”

      “你不是请了我。”

      “我请你?”何时请的,陈襄想不起来了。

      翟腾在身上比了比,他也能穿,想占了,萧一诺掐住他,夺了过去。

      “你这人,什么好的都占着。”翟腾一声数落,旋身在陈襄身旁坐着,“襄丫头。”

      陈襄侧望过去。

      “听说有人欺负你。”翟腾这样说。

      陈襄不想提叶绫娉,“你要一直在合欢宗呆着。”

      “我,我摆不脱这具身子,也不能。”翟腾呼了口气,“不说这丧气的了。”

      “襄丫头……”翟腾有话未尽,望一眼与萧一诺说话的觉天,再看陈襄,四目相对,陈襄的双眼曜石般亮着,忘了饮茶。

      也忘记要说的。

      “桑哥哥有事与我说嘛。”陈襄提了出来。

      翟腾静想了会子,一言惊了无数人,“明儿有个灯会,去也不去。”

      “去呀!”陈襄回的也快。

      萧一诺脸色木然而冷。

      陈襄伸手拍萧一诺,“我们先去灯会,再采办些我们要用的。”

      “嗯?”萧一诺不那般呆了,望着陈襄,“襄儿想买甚。”

      “稀罕的。”

      “师叔多带些银子。”乔湛赶忙添言,“这次就不赊账了。”

      “自然!”萧一诺喜形于面,半点不担心银子的事儿。

      大掌一下一下摩挲陈襄的后背,笑的像易满足的孩子。

      翟腾撇撇嘴儿,“娶错了也开心成这样。”

      他说的错是陈襄非容锦坊的主儿,是天上掉下的。

      萧一诺眨了下眼。

      陈襄微气,“桑哥哥你说话再没有分寸,以后不用过来了。”

      “别!别!别!我认错。”

      翟腾嘴上认错,这心里嘛难说的很,陈襄重哼了声。

      “这个……。”翟腾无词儿能对,翻起来便追着陈襄,“陈姑娘,陈大小姐,小可人。”

      容锦坊出来的嘴可真甜。

      “去找你的襄儿去,别跟着我。”陈襄一脸冷然,语气故意生硬。

      翟腾扫了眼摇扇的觉天,抖着嗓子,“她消失的突然,你让我去哪儿找。”

      陈襄侧过了头,有些脑疼的轻皱秀眉,不得解法了,“或许是因为我。”

      “桑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萧一诺放下了茶杯,没有插言。

      “这个……,你害了我,我就喜欢你了。”翟腾一语惊人,“你把他甩了。”

      萧一诺闻之沉下了目色。

      陈襄则难言的睁大的眼。

      男二要做什么,是好的还是坏人,笑起来,“难不成你要顶着大绿帽,娶个大了肚子的。”

      翟腾半分呆怔,“我不忌讳那么多。”

      “那你真爱我吗?”陈襄笑眯眯的,“现在的这个我。”

      “你这丫头!”翟腾说不话来,“非要我说出来爱你。”

      萧一诺实在受不住这眉来眼去的这两人,“你说说试试。”

      “襄儿,我爱你!”翟腾在竹林内猪叫着。

      萧一诺抽着眼角,半是生气,半是无语。

      觉天惊望着。

      “襄儿,我爱你,我真的爱你。”翟腾情绪外泄了出来。

      陈襄掉了两颗眼泪,之后泪腺如珠,自己不知为何哭了。

      “襄儿!”萧一诺有些慌了。

      陈襄情绪有些激动,“我去外头静静,诺诺不用跟来。”

      “……。”

      觉天骂起了猪叫猪叫的翟腾,“你吃撑了,对陈襄说这些。”

      “我就想说。”

      “陈襄有错吗?陈襄不过是长得像襄儿,名字内再带个襄字。”

      “她为何哭了。”翟腾转过了身,“你说,她为何会哭,还是她就是襄儿,只是忘了自己。”

      “你!”觉天气红了眼皮,“之前把襄儿推出去,现在舍不得,无可救药了。”

      “我以为襄儿是她害的,又下不去手,推给了一诺。”

      翟腾颤颤抖抖的说。

      萧一诺猛然回头,“难道我会作践现在的襄儿”,他面冷心热,说要娶陈襄为妻,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不会薄待了妻子。

      “我失算。”翟腾垂下了眼皮,“把襄儿亲手推了出去。”

      “你!”觉天再次激动,呛咳起来,“叶大小姐是你编排来闹事的。”

      萧一诺找陈襄的脚步一顿,不放心的去林外了。

      林中仅有翟腾和觉天两人,相对而立。

      翟腾冷笑起来,“呵呵!你这样看我,我可使不动合欢宗的左护法。”

      “左护法?”觉天嘲讽,“了得了,来玄门装小白莲,欺骗大家。”

      “那是你们太笨。”翟腾抬起的食指揩过唇,“这点伎俩也识不破。”

      “亏得襄儿聪明,保住了自己。”翟腾呼了口笑声,“我们才有以后。”

      “以后?”觉天挑起眉毛,“你想要什么样的以后,去为难陈襄,我是不准的。”

      “凭你们,哼!我和襄儿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空间。”

      觉天惊骇。

      “去另一个地方,过我们的日子。”翟腾笑着眨眼,憧憬着以后。

      *

      天色黑下来了,夜里起了些些风,刮过林外的长草,草丛内虫鸣阵阵。

      被多人惦记的陈襄开始捣成香料。

      她不大熟悉香料,手脚笨笨木木的。

      萧一诺懂得更多,陪着陈襄捣成,二日早去崂山派了。

      陈襄在竹屋内半日未出。

      她的门扉从外推开,不凡缓步走了进来,脚步轻轻的,敏觉的知道了,磕巴了一个字,“我,我玩忘了时辰。”

      “做什么香。”

      “龙涎香。”陈襄不会太复杂的,听闻龙涎香安神最好,一时兴致,不可收拾了。

      不凡拿起半成的香儿,鼻子底过了过味儿,挑眉笑了,“一回制香,能有这样,不错。”

      陈襄陪笑了两声,“喔!”

      “好香不是一日之功,你不用太急。”不凡闭上了香瓶。

      陈襄卡住了笑,咳起来。

      “怎么了,陈襄。”不凡扶住咳白脸的陈襄,“出去透口气。”

      陈襄咳过一阵,无事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诺诺不在,我想去峰顶。”

      “师父今日出门,两日后再回,你见不到师父。”不凡扶陈襄到塌上,“不过没有师父,不凡也会把脉。”

      “你也会?”

      “不凡会,天师兄也会,只是不凡和天师兄不爱行医,一个喜欢琴,一个喜欢兵器。”

      医术上学了个半吊子,偶尔写两个方子,不是难事。

      今儿便是不凡号脉。

      因是半鬼之身,熟悉陈襄,断脉写方,能够拿住要门,写方便游刃有余。

      “不凡,我是什么病。”

      “这些日子别碰香。”

      “难道我碰到了麝香。”陈襄脑补着。

      “这倒没有。”不凡笑开唇齿,皓齿齐整,“是,是敏感的反应。”

      “过敏!”

      “嗯!”

      “龙涎香——也不能碰——”陈襄这个短处若是落在坏人耳中,她还有命可以活吗。

      “可以治的。”不凡抛出一处光亮。

      陈襄问,“如何治?”

      “我能治。”不凡没说陈襄的短处如何治,与陈襄的五指相握,“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的孩子。”

      陈襄眨动眼睑,笑着的目光指去不凡,选择相信,点了头。

      不凡亦笑了。

      午正的林内留下了两人的笑容,一同出了这片林子。

      走过了后山,去了不凡的住处。

      不凡推开了门,请了陈襄先入。

      觉天正好看到陈襄进去,从右边翻墙跟着,跟到了不凡的寝室外,揉了揉嘴,轻步走进去,寝室空荡荡的。

      人哪儿去了。

      看到不凡从分开的墙走了出来,再看到他拿了个匣子再离开,紧跟着。

      跟到了一方浴池,有些惊愕,再看到陈襄,非惊讶能言说了。

      再看陈襄,浴在水中的她如水中的芙蓉,嗅到丝丝薄荷般的凉气,嘶了声。

      “不凡,这样能改变身子的敏感反应。”

      “不能。”不凡将拿来的盒子搁在一旁,“这不过是养身的。”

      陈襄盯着不凡,认真的看他,“不凡,你像似准备很久了。”

      “早些时候,敏感也是我的短处,我为此吃了不少的亏。”不凡背对的身子转过来,“陈襄,我就想帮你。”

      “喔!”陈襄,“谢谢你。”

      “都是你在帮我,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不凡继续说,“不用说谢。”

      “不凡!”

      “嗯?我晓得你想说什么。”不凡叫了声陈襄,“我不会让你为难。”

      “不凡,我今日过来,不为这破烂身子,有话对你说。”

      “喔!”不凡笑了,“说吧,不凡听着。”

      陈襄动了动头,靠在池沿,开始说:“我不会处理感情,也没想过会被两个这般好的男人一同喜欢着。”

      不凡看着陈襄。

      “我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女人,想的庸俗,做的也不起眼。”

      不凡眨了下眸子。

      “有时候还有些小心眼……。”

      “就说这些吗?”不凡笑了起来,“陈襄,你可知,有些事勉强不得。”

      陈襄结巴了下,“我不说这个。”

      “你说哪个?”

      浴池内说话,越说越怪,陈襄咽了口口水,“我想说,不凡,我也喜欢你。”

      “什么?”不凡懵了,直直的看去说话的陈襄,“你说什么。”

      “不凡,我喜欢过你。”陈襄看着不凡,“喜欢你宽大的为人,喜欢你的细腻,喜欢你的温润如玉。”

      不凡眼角微红。

      “喜欢不是非要在一起,就是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喜欢就喜欢了。”

      “当这种喜欢加深到刻骨便是爱,不凡,我不能爱你,因为这样对诺诺不公平,也是轻贱了你的心意,让你今后不能立足。”

      偷听的觉天心内唏嘘。

      不凡眨动的眸子更红,一些温热扫过眼眶。

      “我想,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存下这种喜欢。”陈襄叫了声不凡,“不是世俗中的纠缠,无休止的缠绕下去。”

      不凡匀出口呼吸,一下想通了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陈襄心口的巨石一半落地,“不凡,谢谢你能够为我想,也不要怨诺诺。”

      “我怨他?”不凡扬高的声滑下来,“怨过吧,甚至想他去死。”

      陈襄惊得险些踩滑。

      那个偷听的平平静静的。

      “他若真死了,我能够日日占有你的身子,囚住你的心。”不凡笑了起来,不带快意,有些冷凉。

      陈襄小看了不凡的喜欢,低下了头。

      不凡走近了陈襄,陈襄变得紧张起来。

      暗处的觉天脸色泛冷,两眼也冷了,看着心里暗黑的不凡。

      原来外相温润的男人,内心是这样的,竟然想要欺负弟妹。

      “水冷了,还不起来。”不凡话重了两分,“不怕我这时发难。”

      “你!”陈襄俏嫩的脸色红了几分,垂得抬不起来了。

      不凡立在池沿,向下伸出了手,“上来。”

      陈襄不动。

      “我解衣下去了。”不凡当真开始解衣带,脱了外裳。

      陈襄一刻也呆不住,往上纵起身子,出水一半,身子就麻了。

      到了岸上,直打跌,“水中放了什么。”

      “这时问不觉晚。”不凡似笑非笑。

      “不凡,我的修为也低了。”

      不凡闭住了笑,“不会吧,我没有要退掉你的修为。”

      陈襄掐指算萧一诺,得不到他半点行踪了,耐下心再算,被不凡打断。

      “莫心急。”不凡说,“除了我,想要害诺师弟不是易事。”

      陈襄知道这个理儿,是担心自个儿修为退去,撞上了叶大小姐的为难,她会很为难。

      “他若真死了,还是便宜了我。”不凡说话不正经了。

      死了也会气的活过来。

      萧一诺还是自私鬼,会甘心留下陈襄,自己去死。

      “你说话……。”

      “我怎么了,他死了,娶了你未尝不可。”不凡指尖的针定住了暴跳的陈襄。

      陈襄不能动弹了,呜呜的哭起来,她来这儿,哭了两次。

      一次是同情容锦坊的襄儿。

      这次被不凡的轻言羞的无地自容,躺在榻上,情绪还不稳。

      不凡定定的看着。

      “这样你很开心么。”觉天出了声,“还是觉得诺师弟过了,你就有了机会?”

      不凡转过了头,眨动着湿润的两眼,“是!”

      觉天一记爆栗打在不凡头顶,“做梦吧,诺师弟死了,你也没有机会。”

      “喔!”不凡冷瞅觉天,“你不是喜欢桑余。”

      “我,我何时说喜欢他了。”觉天眼珠一转,“湛儿还说我抱过桑余,让我这个师伯无地自容。”

      不凡冷冷的再开口,“难道是我眼神有问题,看错了。”

      “我!”

      “昨儿又是为何生气。”不凡字字逼迫,“桑余又是为何情绪大动。”

      “那是他认为,认为陈襄是襄儿。”觉天解释不通了。

      不凡问,“襄儿去了何处。”

      “我怎么知道。”觉天摸了把垂腰的秀发,“你来质问我。”

      不凡正回脸色,“桑余不是我,一直缠着陈襄,难保不会发难。”

      觉天抖着嗓子,“我会管住他。”

      “凭你?”不凡走近了不哭的陈襄,摸了把她满脸的痕迹,再拿绢子揩了揩,“襄儿,别恨我,那些话不是说与你听的。”

      觉天冒出一个字,“我?”

      “诺师弟在屋顶。”不凡闭住了嘴,再张开,“他偷听得很开心。”

      怕是想杀人。

      觉天摸着嘴皮,“你是如何知道的。”

      “屋顶有人,我想是他。”

      “不可能”觉天一口否定,尖叫起来,“不凡,你这回惹祸了。”

      不凡眨了两下眼,“能有何祸事?大不了折了这条命。”

      凝视眼皮肿了的陈襄,“对不起!”

      陈襄咬着嘴皮抽泣了声,侧过了身,突然睡了过去。

      天暗的时候,举眸间,望到了今日照顾她的不凡。

      坐了起来,屋中的果香袅袅,不凡再次小步靠近,“感觉如何?”

      陈襄摸着自己的脖子,“嗓子不干了,也没那么想咳,难道好了。”

      “是好了。”她确定加肯定,下了软榻,身子也前所未有的轻松,“你医术不错呀。”

      中午的不愉快也忘了。

      陈襄本就是不记仇的。

      不凡像以前那样笑起来,“可以去看灯会?”

      “你要去?”

      “去的。”不凡看了眼衣袍皱了的自己,“更衣后去,再叫上湛儿。”

      “喔!”

      陈襄想起萧一诺。

      萧一诺这时过了门,气息微乱,回来晚了。

      “你,你今日没回山。”

      “崂山今日的事务忙,缠住了我。”萧一诺还不知玄门深处的事儿,瞧着陈襄,“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陈襄说。

      不凡心里有些乱,“你今日真没回来。”

      萧一诺看着不凡,心里白茫茫的,“山门内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无事!”不凡看一眼陈襄,“我们都很好。”

      “是嘛!”觉天走了进来,拖长着声,“要出了事,你才说。”

      “诺诺!”陈襄急了,握住萧一诺的手臂,“你要相信我。”

      萧一诺挑高了眉毛,“你又做什么了。”

      在他心中,陈襄是个静不住的,只要不出格,可以包容。

      “我……。”

      “你别为难陈襄,发火冲我来。”不凡还是护着陈襄的。

      这种护着有时不是好事。

      萧一诺看一眼低着头的女人,“不凡说错话,被人抓住把柄了吗。”

      他何等精明,会看不出来?

      “还与你有关。”

      萧一诺吁了口气,“先去瞧灯会,回来后再说今日的事。”

      忙了一日,也累了,没回竹林,就着不凡的地儿坐下来,品了一盏茶。

      陈襄再唤了声诺诺。

      “事情很严重?”萧一诺本是稳坐泰山,拧紧了心,“伤着你了吗?

      细细致致的看陈襄,不见异样,稳当了这颗心,“没事就好。”

      到底在意陈襄多一些,“其他的事就不是大事了。”

      “真的?”

      “嗯!”

      萧一诺笑起来,“为夫近日忙了,襄儿照顾好自己。”

      陈襄陪笑,脑袋蹭了蹭萧一诺,晚上去看灯会,手挽着手,像个妻子了。

      温软的灯辉印在陈襄柔嫩带笑的脸,样貌美美的。

      萧一诺掐了掐,能掐出水的感觉,这灯会还没娘子好看了。

      看了几次陈襄,意外的碰到了叶绫娉。

      觉天手快的将陈襄拉远了这女人,“你来做什么。”

      “天兄弟,这街宽大,我就不能来吗?”叶绫娉一身俏红,身前的弧度挺立,腰枝细软,臀俏腿长,不愧是朝歌的绝色。

      似乎进不了觉天的眼,“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看着恶心。”

      话说完,将陈襄带出了是非。

      萧一诺在人群中冷看傲立的叶绫娉,“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后你能娶我?”

      “妄想!”

      “那你管我作甚,萧一诺,你这个负心汉。”叶绫娉破口骂人。

      “谁是负心汉。”陈襄折了回来,一掌挥了过去,出手快。

      只听啪的一声。

      跟回来的觉天嘴巴一哆嗦,“走啦,去看灯会。”

      “往日辱我就罢了,现在勾引我丈夫不成,毁他名声。”陈襄气着小脸,脸色飘过绯色,“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货色。”

      叶绫娉脚下摇了摇,堪堪站稳,抬手退了她的几个手下,“别太得意。”

      陈襄张大了眼,狠狠呸了她一口,拖着萧一诺走了。

      觉天快笑断腰了。

      萧一诺眯了眯看陈襄的眼,“你呀。”

      “心疼了!”陈襄抬直了腰,“我是不受气的”,也沉不住气,“更不会拘着自己。”

      这个性子说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妥,有点像觉天的作派。

      觉天追了上来,“她最后一句是何意。”

      “什么?”陈襄不知觉天说的,“天哥哥有话要说嘛,对了,天哥哥要买些什么,采办时一并办了。”

      “我?”觉天一笑,“昨儿翻了个砚台,砚台的角坏了。”

      陈襄沉吟会儿,“金星石砚甚好,来了便买一个。”

      “金星石砚——。”

      “在前面的铺子,我瞧着是个真的,价格也工公道。”陈襄引着觉天过去。

      萧一诺也去了。

      他爱好这些小巧之物,瞧着两方石砚入眼,皆买了下来。

      再添了纸笔,回头问,“襄儿要什么?”

      “茶具旧了,换套新的,再是几个徒儿,出来一次,诺诺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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