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儿子有了五个爸》今轲

11、正视

　　荣母怎么都想不到江雾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更想不到，一向温温柔柔的江雾发起飙来，竟然像野蛮人一样，直接上手。

　　这不是在她自己家里，她的老公没在，儿子也没在。这甚至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城市，街道上没人，警察局里没人。
　　荣母过来这一趟，以为不过是一场声泪俱下的演技的比拼，是一场人心的拉锯战。
　　她真的想不到，会发展到现在如此暴力直接的场面。

　　她的孙子躲去了一边，并没有要帮她的意思。江母站在客厅里，显然是愣了，直到江雾将她拖进房间里了，才像醍醐灌顶一般，对厨房喊了一句：“老江，你出来！”

　　在厨房里忙活得满头大汗的老江同志继续慢条斯理地切着肉：“干嘛啊？饭还早呢！”

　　来是来不及了，江雾在甩上门前，给荣祺扔下句话：“妈和奶奶聊聊天。”
　　荣祺点了点头，房门“嘭”地关上，然后一阵门锁的咔咔声，上了反锁。
　　江母跑过来拍门：“小雾啊，有话好好说，不要着急……”
　　“妈，我不着急。”江雾的声音传出来，“我就说话，你在外面不听得见动静吗？”

　　是听得见动静，不像是要打人的样子。
　　江雾那细胳膊细腿的，杀条鱼都能吓得嗷嗷叫，江母也不信自己的女儿真能做出什么事，索性端了把椅子在门口坐下来，冲荣祺说：“祺祺，你冰淇淋吃完了，要不要下楼买啊？”

　　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荣母听得见外面所有的动静。
　　她转头看了下房间，窗户因为开空调关着，但窗帘拉开，光线很充足。
　　江雾把她推进屋子后，便扔了她在房间中心，自己坐到了电脑前。

　　荣母愣了一小会，有些懵：“你干什么呀？”
　　江雾转头看着她：“妈你刚才不是说，男人犯点小错误，总是可以忍的。”
　　从进门开始就没被江雾叫过的荣母心头一喜，觉得不仅要化险为夷，还要柳暗花明了。
　　她赶紧往江雾跟前近了两步：“是的呀，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好。”江雾起身，双手推着荣母的肩，让她坐到了电脑前，“那我们来看看这个小错误。”
　　她环着江母伸手过去点了鼠标，电脑桌面上01的视频文件开始播放，江雾调大了点音量，然后手收回来还是在荣母的肩上。

　　视频拍得很清晰，房间里的每一处都看得极其清楚，这角度，根本不是用隔着窗户的长镜头能解决的。荣瀚被人算计了，这房间里本就有摄像头。
　　视频前端有四五秒的静止画面，荣母转头疑惑地问她：“什么呀？”
　　江雾自己也是第一遍看，拍了拍她的肩说：“马上就知道了。”

　　荣母重新回过了头，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画面里出现了只围着浴袍的女人，女人朝着画面外招手，姿态妖娆。
　　荣母再笨，这会也明白了，她猛地要起身，被江雾早就准备好的双手狠狠压了下去。
　　“妈，你干嘛呀？”江雾问她，“要原谅错误的第一步，应该是正视它啊。”

　　“正视什么正视什么！”荣母很是慌张，她不断扭动，江雾推着她的脑袋，让她的眼睛滑过了屏幕。
　　“看，您的好儿子出现了。”江雾说。
　　画面里的荣瀚穿的十分清凉，他很快和女人黏在了一起。

　　荣母的眼睛早都闭上了，但电脑的音响就放在桌上，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还是可以一丝不落地全都钻进耳朵里。
　　她想去捂住耳朵，被江雾的胳膊挡开了。

　　“您睁眼啊。”江雾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您怎么不看了呢？您不是要教我怎么处理夫妻关系嘛，你看，我都在正视问题了。”
　　荣母狠劲摇着头，死都不睁眼。

　　画面不堪入目，荣母终于受不了了，她拼了老命地使劲摆脱江雾的钳制，终于脱离了魔掌。

　　跳出去三步远，荣母才睁开了眼睛。
　　江雾看着她，眼神里的冷漠让人胆颤。
　　“是不是挺恶心的？”江雾问她，“你说你是他亲妈都看着恶心，我还要怎么忍呢？”

　　“你有病吧！”荣母喊道，那些声音还在往她耳朵里钻，她的大脑一片混沌，那些长篇大论的说辞现在全都喂了狗，如今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有病，你有病……”
　　江雾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这是一场气氛诡异的较量，终于，在视频里女人一声极尽扭曲的叫声后，荣母彻底崩溃了。

　　她一边甩着脑袋一边奔到门边，手指颤抖着去开门。
　　江雾早都将门反锁了，但荣母这会仿佛忘了这个常识一般，只是狠劲地拽着把手。
　　门打不开，她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跺脚，转头看向江雾：“你让我出去！！！”

　　喊得歇斯底里。
　　江雾走过去，抬手拨了一下便打开了门，只有一条缝时，荣母便挤了出去，撞到了在门口坐着的江母，一个音都没发出，便又急匆匆地冲向了大门。
　　江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追了过去：“亲家母，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荣母不理她，换鞋子的时候好几次塞不进去脚，拿包的时候差点把支架给拽倒。
　　江雾看了下客厅，荣祺没在，还好。
　　她转身进屋关了视频，盯着那两个文件良久，最终用理智压下了恶心。

　　她没有删除文件，U盘还是那个U盘，江雾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了，什么都抹不去，多长时间都抹不去。
　　也不值得被原谅。

　　荣祺在超市里转悠了挺久，最后才提着冰淇淋回了家。
　　之前的吵闹已经不在了，荣祺各个房间都绕了一圈，确定奶奶已经走了，才放松下来。
　　外公还在厨房里做饭，外婆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愣，妈妈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荣祺把多余的冰淇淋放进冰箱，拿了一个妈妈最爱吃的草莓甜筒，进了房间。

　　他走到江雾跟前，不说话，只是把甜筒递了过去。
　　江雾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道：“你不帮我把盖子搞开呀。”
　　“哎呀，你真是麻烦。”荣祺说着跑到垃圾桶前揭开盖子扔进去，然后又跑了回来，“现在能吃咯。”

　　江雾伸头过去，就着儿子的手，咬了一口冰淇淋。
　　荣祺便一直端着，江雾吃完了嘴里的不过来咬了，他就轻轻撞一下江雾的腰来提醒她。
　　江雾和他很默契，一口又一口，甜筒上的冰淇淋球啃得差不多了，行李箱也收拾好了。

　　荣祺没问她去哪里，他自小被江雾带大，两人几乎没分开过，对于江雾的生活状态和处境，虽然荣祺只是个小孩子，但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家没法回，外婆家也不能待了，妈妈要带他走，肯定是挑个度假的地方，住酒店。

　　荣祺跑到自己的书包前，从侧兜里掏出了手机。
　　他是有自己的手机的，但妈妈一直教育他，不能依赖于手机，所以除了一些必要情况，手机就像一本字典一样，被他扔在书包里。
　　现在，是时候跟学校的老师沟通一下了。

　　荣祺的成绩一向都好，他非常聪明，在这个年龄阶段，别人需要去背，去反复练习的东西，到了他这里基本都是一遍过。
　　因此，他学习了很多课业外的东西，往宽了发展的艺术，往深了挖的奥数。
　　暑假，学校总会组织一些特殊的夏令营，很多都是可以带家长去的。

　　跟老师聊完，荣祺选了又选，敲定了一个已经开营的。
　　他拿着老师发过来的宣传图，噔噔噔跑回了江雾身边，道：“妈咪，看！”
　　“什么啊？”江雾扫了一眼，“夏令营？”
　　“机器人夏令营！”荣祺兴奋地喊道，“我之前就想去，但是不知道拍节目的时间是不是一起的。今天开营了，韩明明说他们参观了机器人博物馆，特别酷炫！”

　　“想去啊。”江雾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下时间地点，“时间还挺长……”
　　“你看嘛，”荣祺指着手机，“它那个地点不就在我们下一个拍摄地旁边嘛！”
　　江雾一看，还真是，两个相邻的城市。
　　“妈咪~”荣祺开始撒娇，“去嘛去嘛，拍摄开始，我们立马就飞回去，这个我真的超想去啊！”

　　江雾看着他，有几秒钟的停顿。
　　荣祺瞪着大眼睛，让自己显得可怜又无助。
　　江雾摸了摸他的胳膊，问他：“疼吗？”
　　荣祺一时没反应上来：“什么？”

　　“没事。”江雾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去。”
　　“好诶！”荣祺开心地跳起来，他拿着手机一路奔出房间，替老妈解决下一步障碍，“外婆外婆，妈妈答应我去机器人夏令营了！外公外公，你知道吗，现在有可以做饭的机器人哦！”

　　很少有人能拒绝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荣祺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几乎没人能拒绝一个天真可爱、听话聪明、长相漂亮的孩子，荣祺知道这是他现在，保护妈妈，最好用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