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故事 ...
-
离开安岩县后，万波波与霍见春又低调地扮成凡人行了一段路，确认没有十方宗监视后，才敢御空飞行。
可飞不了一会，他们又得落地行走了。
他们的目标是传说在西境鬼蜮深处的十方宗总部，而人类修士在鬼蜮内飞行实在是太扎眼了，很容易被鬼族围攻，就算是空游境也没有全身而退的自信。
人类国度在东境，而鬼蜮在西境。去鬼蜮并不需要地图，只要一路向西行即可。这一路上，天幕愈发低垂，空气也变得阴湿。
万波波的心情也变得不那么愉快了。
因为她发现，霍道友好像有些不对劲。
这一日，她又从大鸟娇娇那里收到了一次消息，就拉着霍见春分析形势：
“我一共收到三次消息，第一次得到的消息说，十方宗共有十一个分部，我们毁掉的那个，是整体战力最弱的。而最强的总部，位于西境鬼蜮。其内有不下四十位空游境，更有开物境高手坐镇。”
“第二次收到的，就是你手中的详细地图，还有部分名单了。”
“圣君总体上行踪不定，但这回消息说，他每年都会在月祝祭前回一趟鬼蜮总部。”
她笑了笑：“这倒是便利多了，我本来是准备去总部大闹一番，逼他出来让我求证点东西。现在他自己回来，那就再好不过。”
她说到这里，本来想听听霍见春的意见，却发现少年眼神恍惚，显然又在神游天外。
万波波叹了口气，双手环胸，盯着霍见春道：
“霍道友，你可有什么心事？”
霍见春眼神闪躲：“......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万波波有些不满，“你说说看，你有多久没有正眼看我了？让我想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灵越前辈说我是鬼族之后吧？”
万波波忽然拉近了与他的距离，怀疑地打量着他，这个动作让霍见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仿佛在克制着逃跑的冲动。
万波波一把按住了他，略带香气的吐息洒在他脖颈处，霍见春面色一僵，他下意识将身体往后倾去，可少女柔软的身体也随之压了过来。
这太糟糕了。
霍见春想。
他得用上比战斗时多几倍的心力，才能勉强克制将少女揽入怀中的冲动。
那日万波波在离开安岩县前对他说的话，影响力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霍见春甚至还做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梦，醒来后便再也无法直视他的万道友了。
好在万波波的话语要比她的行为正经得多。
“你是在怀疑我是鬼族吗，霍道友？”她眼神探究，“如果我真的是鬼族，你要怎么办呢？”
她虽然也觉得霍见春逃避的样子很奇怪，但霍见春和秦昭不同，他平时就是脸红的惯犯。再加上时间点太微妙，她更怀疑是“鬼族”对他的影响。
这番话给霍见春快要煮沸的大脑泼了冷水，他终于冷静下来，逼迫自己直视少女那双黑亮的眸子：
“既然万道友说自己不是，那就不是。即便万道友真的是，万道友也只是万道友而已。”
这番话并非因为万波波是霍见春的心仪之人，他才这么说。即便万波波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她也是很好的人，这绝不会因为她是鬼族改变什么。
万波波从他眼中读到了这种信息，她短促地轻笑一声：
“霍道友，你可真是纯粹。剑修都像你这般纯粹吗？”
“可你有一点说错了，我并没有说过「我不是鬼族」。”
霍见春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万波波悠悠地说道：
“实际上，我的记忆缺了一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恢复意识以后，就看到魏老鬼在耍帅……当时忙着抱大腿，后来也忘了问了。”
「忘了问自己死没死」听上去怪怪的，但很有万波波的风格。
霍见春不禁微笑起来：
“既然杀遍鬼族的仙尊魏连潮都收你为徒，那就一定没事的。还是在意的话，我们很快就要到达鬼蜮，抓几只来对比一下不就行了。”
两人之前都没有见过鬼族，对鬼族的了解，大都来自书上的资料。
大都书籍上对鬼族的记录都差不多：鬼族出现于几百年前，几乎与修道者同时出现，他们外表与人类相似，身上常有大面积腐烂和创伤，智力较低，生性残忍，难以沟通。
除此之外，魏连潮在她小时候，还经常讲鬼故事哄她睡觉。大意是从前有个性格孤僻的女人，丈夫怀疑她不忠，就把她虐杀至死，连她生的儿子与养的黑猫也一并杀了，女人阴魂不散，堕为厉鬼，开始屠杀活人。＜1＞
那故事怪无聊的，每次的结局都是女鬼把人杀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万波波第一次听的时候，听到一半就睡着了，醒来后魏连潮还守在她床边，面色苍白、语带幽怨地问她：
“阿岁居然睡得着？你个小没良心的......就丢下你害怕的师傅自己睡了？”
那是魏连潮的光辉形象第一次在她面前崩塌。
现在回忆起来可真有意思，魏连潮强到能杀死鬼王，居然害怕故事里一个女鬼？
万波波跟霍见春提起自家师傅这段糗事，霍见春也觉得很不可思议，表情凝重了些许：
“连仙尊都能被吓到，看来这鬼族并不简单，你我得慎重行事才行。”
万波波也觉得有些道理，她见到巨虫类生物之前也觉得自己不怕虫，有些东西只有亲眼见过，才能判断。
她刚欲点头，一直躲在她口袋里呼呼大睡的七念虫突然钻出脑袋，不以为然地插嘴道：
“才不是呢，那瘪三怕的才不是真的鬼族，只是曾经弱小的自己罢了。”
万波波与霍见春一并朝他看去，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七念虫胖墩墩的身体抖了抖，似乎也自知失言，那双藏着秘密的小眼睛不敢抬头与他们对视，摇头摆脑地尬笑了两声，突然叫嚷道：
“看啊，那里有两只鬼族出没！我们也快进入鬼蜮外层了！”
这转移话题的方式未免太拙劣了吧，万波波想。可在七念虫话音落下的瞬间，真的有两股气息闯入了万波波的感知范围内。
她心头一惊，对七念的感觉越加复杂起来。
这只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不仅能屏蔽开物境的感知，探测气息的水准也比空游境还要高？
妖族，都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本事吗？
万波波心念急转，口中却叫道：
“一共两只！霍道友，你我一人一只，看谁先生擒！”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故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