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艾利斯》白鱼登舟

136、治疗方法

　　“一年前符伯尧来找我，他说他梦见自己杀了人。”胡清华站在诊所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前，这是他的私人空间。
　　景衡愣了愣，又是梦境杀人？
　　“我调查了死于符伯尧梦境的人，翟郅平，符伯尧侄女符采的家庭教师，他在现实里活得好好的，”胡清华远眺，他只看到了树荫，“但是，一个月后，翟郅平死了，死于车祸，司机肇事逃逸，警方至今没查到凶手。”
　　景衡惊愕，该不会符伯尧就是那个司机吧？
　　“你没报警？”景衡问。
　　“证据呢，”胡清华却很平静，“况且在符伯尧的梦里，翟郅平是被他捅死的。这或许可以理解为他有杀人动机，但他的作案过程，我不知道。”
　　“杀人动机是什么。”
　　“符伯尧说，他讨厌翟郅平和侄女亲近，他想换掉这个家庭教师，但被符采哭闹阻止，符采很喜欢翟郅平。”
　　“一周前，符伯尧有没有和你说他又梦见自己杀人。”
　　“我告诉他，他更应该找警察来破解他的梦。”
　　景衡明白了，“是你让他去事务所找牧浔。”
　　胡清华点头。
　　“谢谢你的坦诚。”景衡起身，却听见胡清华说，“我可以帮你找回爱人，让他永远陪在你身边。”
　　“谢谢，我会自己等他回来。”景衡转身要走。
　　胡清华说，“如果李斯特死了，主宰身体的只能是艾利斯。”
　　景衡回头，眼神冰冷，“不准伤害李斯特。”
　　胡清华此时已经面对着景衡，他不为所动，“如果动手的是李斯特在乎的人，这样效果会更好，他会崩溃，会永远消失。”
　　景衡没理睬胡清华异想天开的治疗办法，快步离开。
　　“终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景先生。”胡清华低低地笑了。

　　景衡被胡清华的疯言疯语弄得头大，如果胡清华真是上帝之眼成员，他会不会为了验证猜想而伤害李斯特。景衡一脸阴郁地回了休息厅，看到李斯特的瞬间，景衡的头更大了，李斯特还是做祖宗吧，自己可没这么大本事有这么个能折腾人的儿子。
　　“胡清华说了什么。”谈霁泽好奇。
　　“符伯尧不仅一次梦见杀人，还杀了不止一个人，”景衡说，“回去查查翟郅平，我怀疑韦栋的死也和他有关。”
　　“除了这桩案子，他还说了什么。”李斯特问。
　　“没有。”景衡说。
　　李斯特还是盯着景衡，景衡生怕他看出点什么，语气也不太好，“既然你这么好奇，怎么没在我身上按个窃听器？”
　　李斯特瞪了景衡一眼，快步离开。
　　“快去哄他。”景衡对谈霁泽说。
　　谈霁泽莫名其妙，又不是我惹李斯特生气的。显然，景衡看懂了谈霁泽的眼神，“他不是你男朋友吗，你男朋友生气了。”
　　谈霁泽不知道怎么，总觉得景衡每次说“你男朋友”时，有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虽然他满怀疑虑，但他还是追了上去。
　　等景衡出事务所开车时，遇到了正在慢吞吞“爬行”的谈霁泽，景衡无可奈何地停车，“李斯特真不是个男人。”
　　谈霁泽眼神幽怨地看着景衡，“衡哥，你老婆脾气好吗。”
　　“比李斯特好一点，”景衡说，末了又添了句，“但也只有一点点。”
　　“如果他心情不好，会在半路把你扔下车吗。”谈霁泽追问。
　　景衡想了想，犹豫着点了点头。他想，如果裴临心情不好，以裴临的大少爷性子，真有可能把自己丢在路边，以前他没少被裴临踹下床。
　　“我平衡了。”谈霁泽叹了声。
　　“我很好奇，你看上了李斯特哪点。”景衡和谈霁泽在车上聊起家常来。
　　“好看啊，”谈霁泽理所当然地说，“李斯特谈过恋爱吗。”
　　“嗯。”景衡说。
　　“我猜他的前任们是看在他脸的份上才多次原谅他喜怒无常的脾气，”谈霁泽说，“我原以为找个长得好看的，吵架时多看看他的脸可能就不气了，事实是我错了，该气的照样得气。”
　　景衡重重地点了头，每次和裴临吵架，景衡看见裴临的脸，反而更气了，因为裴临总是冷冷淡淡的，这会让景衡以为是自己无理取闹。
　　“衡哥，你老婆呢。”谈霁泽终于有了适当的时机问。
　　景衡微怔，说道，“失踪了。”
　　幸亏谈霁泽已经听牧浔说过，否则他肯定会非常惊讶。
　　“不听话，跑了，”景衡说，“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来美国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度假？”
　　“衡哥，谢谢你安慰我。”谈霁泽发现，人的劣根性在于最好的慰藉是知道别人比自己过得更惨。

　　“符老板，聚会期间封路的石头是你派人堆的吗。”谈霁泽问。
　　“不是。”符伯尧淡然回答。
　　“后悔吗。”景衡问。如果符伯尧对符采的占有欲没有这么强，他就不会误以为韦栋接近符采居心叵测，如果韦栋没有死，符采也不会激情自杀，符伯尧间接害死了符采，他潜意识以为是他杀了符采，事实是他把符采推下了死亡的深渊。
　　“后悔有用吗，我的采儿也不会回来了。”符伯尧说。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侄女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尤其是他看到侄女与老师举止亲密，与同学谈情说爱。
　　“我亲爸亲妈都不管我，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私事！”
　　符伯尧终于想起了那天符采对他说的话。那天，他不小心撞见符采和翟郅平的相处超出了师生该有的范围，他警告了翟郅平，想要辞退翟郅平，但符采和他吵架了。这是符采第一次对他无礼，为了一个外人。
　　符伯尧总会忘记一些事情，那些对他而言并不美好的记忆。
　　符伯尧被警方带走了，虽然韦栋的死无法知道是意外还是谋杀，但好在，警方还能查出撞翟郅平的车属于符伯尧，那辆被符伯尧废弃的车，留下了罪证。
　　“那些破石头到底是谁放的。”谈霁泽想不明白。如果山路装了监控，调查搬运工，或许还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玩家。
　　“傅念，或胡清华。”景衡说。
　　“我找个机会问问傅慈，但愿他会知道。”谈霁泽说。
　　“他不会告诉你的。”景衡说，无论他是傅慈，还是傅念，都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