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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剑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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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一个疯子的周围必定是环绕着疯子,就像羊群里不能混进狼一样,那下场不是羊群殴死狼,就是狼把羊群撕裂。
骨白色的剑鞘有着连阳光都能吸收掉的特性,但如今,这我格外钟意的剑鞘被某个人的折扇狠狠地磕出了一道闪着亮光的伤疤。
不折不扣的疯子。
花开院不是只有一个叫花随影的同辈吗?而且,花开院的人不是一向眼高于顶么,怎么可能对我贫乏的剑术感兴趣?
面前这个何奈奈是哪个土疙瘩里窜出来的?还是说,这是从石头里边蹦出来的被花开院捡走了当下一任的院长?
我的手很稳,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向都让人觉得异常可靠。其实我只是有点神游而已,我的身体会帮我做出最适合我的动作,逃避危险。
我的剑如今还安稳地躺在剑鞘。
还不急。
还未需要出剑。
这恐怕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这么久。
一介无名之辈……竟然让我站了这么久。
更何况一剑都没有出。
何奈奈笑得莞尔,一把小小折扇舞出七十二般变化。反正就我眼力所及,这把折扇用过的招式多而繁杂,不少侠客之前的大招都被一一复制过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鞭法,枪法,刀法,剑法……林林总总,被我以不变应万变给躲过去了。
裁判大叔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啊……
旁边围观的人不在少数,一向喜欢怼我的宋君归还有他的一堆小弟在,连小祖宗都在,他难得没有跟那小白脸在一起,而是撑着伞在树荫下打瞌睡。
我还没有拔出剑的意向,也没有一剑必杀的觉悟。
何奈奈很强。
所有的死穴都展开来,却毫无破绽。何奈奈大概是很强的,我想。
比那花随影要强上很多。
扇骨上描着花开花谢的盛景,展开来的一瞬杀机百花凋零。
我差不多被压着打打下台。
我已经站在台边了。
哦……是时候创造机会出剑了。
一剑出尽,霜雪千年。
我以为我这一剑可以穿透何奈奈的右边胸膛。
谁知道听到的只有我的剑在刺穿时发出的金戈之声。
何奈奈的扇子被拆解成一片片的,像是塔罗牌。
可以。
然后我就看到了何奈奈把扇子收好。然后改造成一支长、枪。
!
~%…;# *’☆&℃$︿★乱码!
这是什么鬼!
我的剑磕在枪上了。于是刀枪相交之音响起,我这一剑除了把何奈奈的衣服划破了之外,什么都没得到。
何奈奈笑得像一脸花褶子。
好丑。
何奈奈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的落剑点有这么好窥探吗…?我把剑收回,正手握紧在胸前,气势展露。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真是糟糕的一天啊。
绝对是水逆。
何奈奈喜形于色,我冷漠如斯。
我并不觉得一击不中会怎么样,因为……一剑出,剑,完全是可以在半途中改变轨迹的。
对于我来说,是本能,对于别人来说,那是邪道与灵性。
剑走偏锋。
当然,我的偏锋可是被我藏得好好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看到我的偏锋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现……
除非。
看到我出偏锋的时候就应该是生命被终结的一瞬。
理应如此。
这个人是想逼我出我的偏锋吗?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敢说,我要是出了偏锋,我就下不了台,但我要是连偏锋都出不了的话,我就要被人摁在台上打,可能还会被打死。
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何奈奈下一次就连所谓破绽都没有了,而且何奈奈一定会出一招。
要是我不能出那么一剑的话,我的下场唯有死之一字。
这个人绝对不是花开院的。
花开院那种迂腐之地,养不出那么疯狂的智障人士。
再且我从来就不会自降身价跟一只疯狗对打。
其实要想不出剑的话很简单啊。我只要不出剑就行了,对面何奈奈可奈何不了我。
我粗略一想就想到了好多解决的方法,比如对我来说最直接最安全的是一一一
认负。
骄傲是什么?能吃?有小命重要吗?我有可能把节操看得那么重吗?一个认真地当杀手的孩子要是把这些看得这么重的话,迟早要挂掉吧?没有命,怎么去杀人嘛。
但我认真想了想,觉得第二个解决方法也不错。
就是直接把这个人藏得最深的招式给逼出来。
好多人都侧敲旁击过我,这回新秀赛非常重要。
类似于暗示?不不不,算是明示了。
那瞎子司徒七,还是小祖宗,都一一明示过我这回新秀赛一定要夺冠。
在最低程度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并夺冠,是我最初的设想。
但现在………
我挺不愉快的。
超出我预料之外的事情我都很厌恶。是非常厌恶。
长、枪,银光灼寒芒。
伤疤,盛放如血莲。
“不知道我这一剑,可曾比拟你记忆中的一剑?”
恶劣至极地在暗处勾起嘴角,无伤大雅的阴谋诡计,只要运用恰当,就是阳谋。
我没什么天分,但我是绝对不会输的。
因为在刀锋上行走的人,一不留神就会堕入万丈深渊,其实留不留神也没差什么,因为连路都不一定能找得到。
一个暂且算是靠谱的杀手,就一定要做出正确的决策。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不做没有希望成功的任务,不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但必要的时候要把自己的死亡算在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来自小祖宗深深的教诲。
狡兔三窟。你总不能比兔子还要蠢吧?所以我一直都很认真地贯彻落实小祖宗的教诲。
剑有正偏,一十八式。人有正邪之分,莲开三十二的花开院怎么可能会有十九楼叛徒成名技的影子呢?
我就喜欢,你们打不赢我,又算计不赢我的样子。
青衫猎猎,长剑高悬,宋家大少爷宋惊蛰必胜。
不要以为,这种小技俩就能躲得过正道人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恨不得把你身上缺点吹到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可怕特性啊。
想斗过我,还请再奋斗个几百年吧。
这位何奈奈兄台。
我微笑地目送着何奈奈被一堆人围着押往盟主那里。
非常感谢您本来为了拆穿我所做的准备,这份大礼就被我愉快地接受咯。
我就是我,宋惊蛰。
我看到台下小祖宗冷漠地抬起眼瞥了我一眼,有点于心不忍的意味。
莫非我做得不尽人意?还是哪个环节出错会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我蹙着眉。台下的人的表情也有点奇怪……我是怎么了吗?刚才那一剑虽然惊险了一点,但宋君归那小屁孩也不用以这种如丧考妣的表情………
我想了想,刚才我不就是直接迎着何奈奈的枪口奔上去而已吗?而且只是在途中换了一个剑的轨迹,然后很凶猛地由上至下给了他一剑。从天而降的一剑,贼凶了。
何奈奈为了不被我劈死,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招式,也是最为流传人知的招式给挡了下来。我那一瞬间爆发的杀气绝对让他感觉到难违的怀念。
当然,我收敛得很快……
所以。
大家看向我干嘛?就算是看,不是应该用敬佩的眼神注视我吗?
我觉得我的侧脸有点凉。
我发愣了那么半秒,表情出现了空白。
然后我收起剑就往刚才何奈奈被押送离开的方向过去了,连小祖宗都懒得管。
废话,我自然是要过去给何奈奈下绊子啊!
毁我容貌者。
皆在我要解决的人的名册上。
一个,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