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三次重生记[快穿]》萧一画

4、第 4 章

　　毛团团说：“什么有趣极了？”

　　杜若道：“逗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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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昏暗的云层不断在天边堆砌着，翻滚着，逐渐往山脉脚下这块土地的方向涌来，将天空变成了一副不小心掉进了墨汁里的白宣。

　　第二场暴雪即将到来了。

　　尽管部落中的食物储量仍然很丰富，可是寒冷与疾病足够要了部落中最普通那群人的性命。

　　杜若将毛团团安置在寝帐里，并叫人端来了菜粥。随后她在毛团团充满怨念的眼神中披上了一件大氅，出了帐子。

　　毛团团在她身后喊：“凭什么只给我吃菜粥？我要吃肉！”

　　杜若却没有理会她的心思，只是安静地往前走。地面上的雪已经很厚了，每走一步，都要花上好些力气。

　　风越来越大了，吹在脸上，像是刀子似的，生疼。

　　在呼啸的风声中，她隐约听到背后好远处帐篷口候着的两个魔武士在大声议论着什么别的女俘虏都在吃草根沙土，可毛团团却凭着杜若的宠爱吃着她们都吃不到的菜粥一类的话，明显是说来气毛团团的。

　　她还能听到毛团团愤怒地跑出来和她们理论。

　　杜若可以去管，但是她不想。

　　【你说我做错了吗？】

　　081 蹲在杜若的肩膀上，小声问她：【宿主大大在说什么呀！081怎么听不懂鸭？】

　　【……没什么。我要看命运之女的关联度。】

　　【嘤嘤嘤，已经百分之三十了鸭！宿主大大好棒鸭！可是，宿主大大，前面的关联度比较好刷，后面的就越来越困难了……嗯，大概是五十以上是好友，七十以上是挚爱，九十以上是生死相依了呐！百分之百……嘤嘤嘤，单身团子就不知道了呐。】

　　【可是这是关联度，不是友好度对么？】

　　081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慌张地说：【不过系统推荐还是刷友好度……宿主大大，我，我记得跟你说过，杀死气运之女会导致世界崩塌的，所以，不，不能杀她。】

　　【可是决定权不在我，在她。我说过我只给她一次机会。】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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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半浮在空中，耀眼的银色光芒自她身上辐射开来，几乎照亮了半片阴翳的天空。光线之中，一道道冰蓝色的水线自虚无中诞生而出，相互交织成了网，层层叠叠地覆盖住了营地中央一大片帐篷。

　　这些闪烁着微光的网像一只倒扣着的碗，将寒风与冰雪都隔绝在了外面。

　　随即光辉消散，杜若轻盈地落在地上，转身对等候在身后的一众守卫道：“给各区吩咐下去，尽量将体质虚弱的人转移到这里，我希望这一切在第二场暴雪之前完成。”

　　穿着皮甲的女武士出列，跪下低头道：“栀诡认为，巫女大人没有必要为了贱民的性命消耗法力，奴知道血月祭……”

　　杜若打断她的话：“你认为你有资格替我做决定？”

　　女武士抬头，正要说话，却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她的瞳孔微微睁大，面朝着被光网笼罩着的营帐群的方向，颤抖着声音道：“巫女大人……”

　　杜若回头，却见无数蓝点正飞快地从光网之上向周围蔓延开来，随着蓝点的离开，整片光网颤抖着，似乎随时要崩解一样。

　　风雪趁机顺着光网上的缝隙钻入，重新在营帐群之间肆虐了起来。

　　杜若眉头微皱，随即抬手，一道混沌的光影从手心处飞出，注入不停抖动着的光网上。

　　逐渐地，光网重新稳定下来。

　　“巫女大人，栀诡愿以性命求您收回成命。”

　　杜若道：“我要你性命何用？下去罢。守好你的本分，不要想不该想的事。”

　　栀诡四指死死扣住掌心，几乎要流出血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杜若冷若冰霜的面容，她终究还是将话收了回去。

　　几片雪花飘来，轻柔地渗透过杜柔周围笼罩着的无形光晕，落在她面颊上，杜若抬袖拭去雪花，却发现皎白的毛皮上，竟染了斑驳的血迹。

　　她手指微动，顿时魔力流转，一朵娇艳的冰晶牡丹在她指尖绽放开来。

　　并无滞涩。

　　杜若的眉头锁的越发紧了，她盯了冰牡丹许久，这才重新将它散去。

　　081有些担忧地说：【宿主大大你没有事吧？】

　　杜若道：【这是我经历过的第九个低魔世界。你觉得呢？】

　　【嘤嘤嘤，可是宿主大大明明看起来一点也不好鸭……】

　　几乎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做着暴风雪来临之前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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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回了帐子，发现毛团团正缩在角落里的一堆毯子上，低低地打着呼噜，睡颜安详。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物，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轻盈的笑。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木头人被她牢牢地抱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杜若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眼前，将木头人抽出来，发现上面斜斜地画着好几条线，她分辨了许久，才勉强看出自己的名字。木头人身上被狠狠地戳了好几个窟窿，似乎是在表达主人对这木头人代表对象的痛恨。

　　她将木头人重新放回毛团团怀里，随后转身回了自己塌上，放下了帘子。

　　一个木头人，做的再精致，也远远到不了可以成功诅咒她的地步。

　　曾经，在某个中世纪位面，一整个黑魔法骑士团集体将灵魂祭献给邪神，只为诅咒扮演光明教皇的杜若死于烈火，永世不得翻身，可却最终只得了一场镜花水月。更何况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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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阳光撒在嫩绿的草地上，朵朵小巧可爱的野花点缀在绿草间，温柔的像是神女遗落在人间的亲吻。

　　杜若看着自己穿着一身雪白的纱裙，手里捧着一朵冰蓝色的花，迎着阳光站在草地上。

　　在她对面，一个比她身量稍矮些的年轻女人俏生生地背对阳光而立。

　　在她背后三尺远的地方，草地突兀地被一片横向蔓延开来，看不到边际的陡峭悬崖取代，悬崖之下，是奔腾着的河水。水声隆隆，极其浅淡的白色蒸汽向上飘去，在阳光下，架起了一道七彩色的虹。

　　长虹一端落在女人脚下，另一端跨过阳光与水汽，向遥远处的天空蔓延。

　　年轻女人好像天上的仙，顺着长虹，走进了人间。

　　杜若听见自己轻轻地叫着对方的名字：“顾文。”

　　顾文的面容一团金色的光晕笼罩着，无论杜若如何努力，都只能看见一团虚虚的光影。

　　紧接着，她听见自己说：“嫁给我，做我的妻，好吗？”

　　尽管她看不到对面人的面容，可杜若能感觉出来，她在笑，笑得开心极了。

　　“好。”

　　紧接着，杜文走近她，在杜若唇上轻轻落下一个羽毛一样的吻。

　　天上的仙被她圈进了人间。

　　仙落尽了凡尘里，失去了高贵的仙元与永恒的寿命，成为了她的妻。

　　她们紧紧地拥抱，在阳光下接-吻，一切美好的像是幻觉。

　　可紧接着，明朗的天空与澄澈的阳光在瞬息之间消散了个干净，密集的乌云堆叠着，翻滚着，布满了整片天空。

　　阴风怒号，整个世界好像都在齐齐哭泣。

　　悬崖之下，乌黑色的巨浪翻滚着向天空冲去，撞击在悬崖壁上，激起滔天的浪。冰冷的水汽漫天飞扬，打湿了杜若的衣袖。

　　她好像听见顾文在轻声对她说着些什么，可是风暴中，她只能隐约听到“团团”二字。瞬时间，理智似乎有了回笼的迹象，慌乱在杜若心中蔓延开了，她发现自己急切地向对方解释：“顾文，她只是气运之女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想你了，你……”

　　铺天盖地的暴雪没有丝毫预兆地降临了。

　　水汽形成的龙卷风混合着暴雪从悬崖之下猛地升起，一点一点地向两人逼近。

　　杜若想拉着顾文离开，可是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步也迈不得。

　　周身上下的气力像是凭空消失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文被灰白色暴雪形成的漩涡从她手中拖走，直到再也没有一丁点儿痕迹。

　　“啊！！！！！”

　　忽然间，一切力量重新汇拢，暴虐的魔力再次在杜若身体里激-荡。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面上，双手交会在胸-前，随即猛地向两旁张开。

　　无数蓝色的冰剑自她身体周边向天空飞去，一点一点地将暗淡无光的天幕撕裂开来。

　　冰凉的雪花疯一样拍在她的脸上，融化之后，顺着脸颊滑落，像是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眨眼，也仿佛是一个纪元，周围的环境像是被人搓烂，揉碎了的画，寸寸破碎开来。

　　澄澈的夜空自碎裂的天幕背后显现出来。

　　暗淡的星光穿透黑夜，轻轻落下，笼罩在这片已经成为了废墟的营地之上。

　　杜若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原来方才的一起不过是一场梦境，只是深陷梦境中的她不小心将幻境当了真。

　　狂暴的魔力直窜向天空，第二场暴风雪还未来临，云层便被生生搅碎，湮灭，重归虚无。露出了背后晴朗的夜空。

　　魔力透支的感觉在此时自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涌来，几乎将杜若淹没。

　　她想咳，可是刚开口，血水便顺着唇角流下。

　　杜若身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扰了睡眠的毛团团正挣扎着从倒坍的帐篷底下往外爬，一边爬一边惊恐地喊着：“天呐，巫女杀-人啦！”

　　一切不过大梦一场，梦醒了，便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