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chapter 2 ...
-
城堡二楼的主卧中，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熄着，只有旁边墙壁上的两盏壁灯被打开了。暖黄色的光线模糊地向四周铺洒开来。
房间的主色调是暖-昧的深红。墙壁上涂满了红色的不知名的颜料。地面上则被大片大片的干玫瑰花瓣铺满，玫瑰花的淡香与房间中一股浅淡的腐朽的味道掺杂在一处，混合出了一种怪异的香，像是花费了许多心思调配成的香水，却被粗心的调香师在角落里遗忘了许多年之后的模样。
一个穿着桃红色小礼服的漂亮女人正面色潮红地躺着。她身子底下，深紫色的天鹅绒被面将她的肤色衬得极白，几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她形状姣好的唇半张着，喘息声像是出了笼的鸟，悄悄地从她的口中飞出，溜进刚刚处理完杂七杂八的事务，回到自己卧室的杜若耳朵里。
杜若的脚步一顿，眉头微皱。
眼前的情形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可她一时半会儿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人。
脑海中仍有许多记忆不甚明朗，而那个奇奇怪怪的东西仍然挣扎着试图和她说话，但却总会遭遇杜若无情的镇压：她不喜欢掌控之外的，不知是敌是友的东西出现在自个儿脑子里。
而收下这个同样在她掌控之外的女人的原因很简单，来自血族公爵的天赋感应力告诉她，这个叫奥罗拉的血奴中蕴涵着极其强大的隐-秘的能量。
尽管这种能量还在酝酿之中，似乎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在主人的引导下开启最后的蜕变。这能量是什么杜若并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如果放任着她成长，这个叫奥罗拉的女人一定会成为不亚于光明教皇的巨大威胁。
杜若不知道奥罗拉的来历是什么，但她现在还只是个弱小的人类而已。
她慢慢勾起唇，看着奥罗拉一下一下地唤着她的名字。醉酒的女人声色绵软，像魅-惑的海妖。
杜若弯腰，打横将奥罗拉抱在怀里，转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怀里的女人有些不满地“嘤”了一声，像是在小声抗议着她强行把她抱走的行为。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十分口是心非地伸出两条细白的手臂，轻轻揽住杜若的脖子，像是在渴望着什么。
她就像是只在太阳底下懒洋洋晒着的雪白色的猫咪，忽然被人戳了肚皮，还来不及抗议，又被人用三只手指拎住了脖颈，提在半空中，任凭她张牙舞爪地扑腾。
杜若想。
她发现奥罗拉似乎在喃喃地说着什么话，但是声音太低，即便是在安静的卧室里，也几乎叫人分辨不清。
凑近了，她才明白怀里猫一样的人在说什么。
“哦，我亲爱的奥丽薇娅！你的吻是夜幕中冰冷高贵的月亮，你的唇是星河里摇曳生姿的星芒！你是爱神落在人间的戒指，是夜神脖颈上最迷人的明珠！…”
她的语速特别快，将这段句子念得像是朗诵课文，声情并茂。
081拼尽它全部力量，冲破屏障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哦，我亲爱的奥丽薇娅！”
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好不容易才冒出头来的081狠狠打了个哆嗦，随后它气势一泻，软绵绵地倒了回去，重新落进了杜若的精神屏障里。弱小，可怜，无助；绝望，哭泣，发抖。
真好，那个奇怪的家伙这一次居然自己放弃了。杜若想。
……
温泉池中，眉眼精致的漂亮女人斜斜地靠在池子壁上，手肘向后勉强支撑着让自己不掉进翻涌着气泡的水里。
她动人的身姿被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层花瓣浅浅地遮住，几朵雪白的樱花被水气粘在她精致纤细的锁骨上，健康的，富有生命力的香气透过皮肤，从她身子里的每一寸角落散发出来。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盘被端上桌了的价值昂贵的甜点。
杜若伸手揽住她，凑在她脖颈边，轻轻在香软可口的肌肤上落下一个羽毛似的吻。随后她喟叹一声，犬齿悄无声息地伸出，慢慢地刺进猎物的脆弱的脖子。
“哦，奥丽薇娅…你弄疼我了…”
奥罗拉柳叶一样的眉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微微蹙起。
她晃着身子向后退，可却因为温泉池壁的阻隔，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在杜若怀里磨蹭着，可她的身子却越来越冷。
杜若含混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舔了舔猎物脖子上致命的伤口。高等血族的唾液有帮助伤口快速愈合的功效。
猎物的失血停止了。当然，她还活着，不过也仅仅是活着罢了。
……
杜若放开奥罗拉，让她的身子重新依靠回池子壁上，随后她站起身，跨出水池，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条浴巾，披在身上，顺手摇响了挂在一旁的铃铛。
一排神色谦卑的女仆从墙壁边上一扇隐蔽的暗门中顺序走出，恭敬跪下施礼：“公爵大人。”
杜若道：“把她带去客房，顺便给她喂一些补充血气的食物。”
此时，一个仆人上前说：“公爵大人，光明教皇来访。”
杜若道：“不见。”
女仆长犹豫了一下才说：“可是……她就在您卧室门口等着……”话没说完，她的脸色已经烧红了，像是只圆圆的苹果。
杜若沉默了。
……
光明教皇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上下，金黄色的秀发像是瀑布一样垂落在她肩膀上，雪白的礼服被打理的整整齐齐，看不到一丝褶皱。
闪亮的黄金色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枚，将主人瘦弱却富有力量的身姿结结实实地遮掩了个干脆。她腰带右侧，斜斜地别着一把黄金剑鞘，宝石剑柄的长剑，腰带下，修长的雪白色礼服裤子的裤脚被掖进矮靴内，没有一丁点儿凌乱与不整洁。
她的面容沉静而优雅，一双淡蓝色的眼眸深邃平静，像是盛了一汪水。
等到杜若黑着脸从自己卧室门口走出来的时候，意外来访的光明教皇微笑着迎上来，摘下手套，向杜若递出手掌，同时微微欠身：
“箩丝拉芙公爵阁下。”
杜若侧身避开她这一礼，面无表情地说：“请问教皇阁下来我这里做什么。我不曾记得给你递过邀请函。”
光明教皇眨了眨眼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收回手，将手套丢在地上，重新取出一幅带上，唇角笑意丝毫不减：“奥丽薇娅，想不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绝情的女人。”
杜若：？
“我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招，不过我劝你还是趁早自行离开这里。”
紧接着，她冷冷道：“现在是深夜时分，我想你也知道继续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
血族的力量在夜晚会得到大幅度的加强。
即便是光明教皇本身的实力可以与杜若分庭抗礼，可在杜若主场的黑暗地界，加之黑夜的加成，杜若有七分把握将对方留在这里。
光明教皇继续笑着，就好像没听懂杜若言语之间的威胁似的：“怎么，你想留我在你卧房过夜？可以到是可以，不过你得叫人加一张床才行。”
杜若经过奥罗拉一整晚不间断的精神攻击，已经能做到对这种花里胡哨的言语骚扰基本免疫了。
她说：“教皇阁下…”
光明教皇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自己唇前，打断了杜若的话：“叫我西娅。”
“教皇阁下，我想我们之间还没有那么熟悉。”
西娅微微皱眉，露出一副忧伤的神情，轻轻道：“怎么不熟悉？我们明明曾经是最亲密的恋人，我们同吃同睡，无话不谈，又怎么会不熟悉？”
杜若冷笑道：“你我阵营对立，又怎么做的来恋人？同吃同睡说的好听。”
西娅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末了，她还是轻叹一声，慢慢道：“……奥丽薇娅，今天我来是向你认错的。”
杜若道：“对不起，我们不熟，请你赶紧离开。”
西娅道：“别，奥丽薇娅，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干涉你的决定，但是这件事真的事关生死，我知道它是你的夙愿，我没有权利干涉。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我要怎么好好活下去。”
这是杜若第一次在对方眼神里看到忧伤的情绪。淡淡的，像是清晨的烟雾，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杜若道：“首先，我不会死；其次，你活不活得下去和我没有一枚铜币的关系。而且作为血族公爵，我当然希望光明教皇早早死掉。”
她的记忆里没有一丁点儿关于对方的信息。
如果真的是忘掉了，那至少也应该留下些痕迹才对。
对方是个骗子。
杜若不喜欢和骗子谈感情。
西娅愣住了，一瞬间无数种情绪像是烧开了的水，在她眼眸中翻涌着。
她抬手，似乎想摸杜若的面颊，可是中途却又停下了，转而无力地垂落：“奥丽薇娅，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现在不愿意理我，想赶我走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你需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可能的帮助你。”
“这是火龙的心，我帮你找到了。我尽管不知道你具体的思路是什么，但是火龙心是稳定各种顶级禁咒最关键的材料，我想你一定是需要的。”
她轻挥手，一个小小的钻石模样的心脏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她将火龙心递给她，虔诚地像是给神明奉献祭品。
杜若没接，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即便是以光明教皇的实力想要得到火龙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个骗子确实下足了本钱。
“拿回去，我不要你的东西。”
西娅定定地注视着杜若，可是杜若没有丝毫接过的意思。光明教皇再次叹了一口气，随后她松手，将火龙心扔在地上，同时摘下手套，掌心燃起一团火，将手套焚烧殆尽后，重新从怀里取出一只戴上。
“你可以生我的气。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干涉你的决定。我现在知道错了，求你回来好不好？禁咒成功，你活，我陪你活；禁咒失败，你死，我陪你死。”
“如果你是因为不想让我阻挠你而离开我，那么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不会再成为你的阻碍。”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杜若微笑：“我想要你成为血族，你也乐意？”
西娅沉默了，随后她低低道：“你也知道这不可能。”
杜若笑得凉薄。
“骗子。”她低低道。
随后她转身离开了，将光明教皇留在了原地。
……
在骗子编造的故事里，她和她本来是一对恋人，随后因为她想要通过一个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禁咒实现某个目标，光明教皇不同意，“奥丽薇娅”觉得对方没有权利干涉自己的决定且一定会成为自己前进道路上的阻碍，所以提出分手。但是对方不同意，后悔了，并大半夜追过来向她道歉。
若不是她很确定自己记忆中没有一丝一毫关于这段过往的片段，也许她还真的会信了对方的鬼话。
隐约中，她似乎记得有人这样评价过她：“可惜，你自信到几乎自负。”
刚刚从那个血奴身上吸收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化，杜若慢慢踱回自己卧室。
公爵府上的女佣们的效率终归是令人满意的。
这很大幅度地冲淡了刚才那个骗子的故事给她带来的莫名其妙的烦躁感。
后来，那个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的光明教皇宁愿戴上镣铐，住进肮脏的地牢也不愿离开这里，于是杜若便大发慈悲地满足了对方的愿望：
留她在公爵府的地牢里过夜。
不过杜若不得不承认，光明教皇确实是一个有趣的女人，而且给她一种极其浅淡的熟悉感。
杜若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去了衣裳，盖上盖子，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给大家分享一下作者菌今日份的沙雕男朋友：
前情提要：我和男朋友微信ing
我：“您好，我是骗子，你女朋友被我绑架了，现在要你大声说三句‘我是傻子’我才能放过你女朋友。”
我想要是他说“我是傻子”我就笑话他傻，要是他不说我就问嘤嘤嘤给他看！
结果...
男朋友：“我现在已经最终到了你的位置，请立刻给我转50万美元，否则我会向警方举报你！”
嗯，他现在的备注还是“讹-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