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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重温 ...

  •   第三十三章
      重渊寺香火旺盛,求姻缘求官福很是灵验,前来上香之人众多,忌清节又快到了,那香炉上的香灰满到都快溢出来了,荣宣跪在佛像前手执香虔心拜佛,闭着眼心里默念为家人祈福。
      “愿佛祖保佑我君儿一世无忧,嫁个好郎君。”荣宣起身把香插到香炉上,又朝着殿内佛像一一跪拜,穗旋在殿外的许愿树上挂香囊,她把愿望都写在纸上缝进香囊之中,夫人前阵子病着,一直没机会来重渊寺,现下总算是把香囊挂上了。
      “你听说没?舞仙芦索拉提今日要在茵兰坊开宴,这是她数月前腿伤后的首次复出,大家都疯了似的往茵兰坊门前涌,那场面!一票难求啊!”
      “你那儿可买着票了?我家燕儿从小就痴迷芦索拉提,梦里都叫着她名儿,整日在家中学着跳,一直没能亲眼见到她舞一曲,你手上若有票,我愿出高价买!”
      “嗨!我哪儿有票啊!那卖票的小厮手上的票在开卖时就售空了,三千多张票啊!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就卖光了!现在茵兰坊门前还有一堆舞迷把那小厮围住让他加票!那小厮实在没辙回屋和掌事的商量后又加印了一千张票!还没出门又被抢空了!一大群人在门外嚷着再加票!我一把老骨头哪能经住那般挤兑啊!拖我家兄弟帮忙去抢票!到现在人都排在二里开外呢!得了吧!票是买不着了!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见舞仙跳一曲楼玉舞!”
      “听闻芦索拉提在俟利发的接风宴上出现,还连带着西域第一歌姬桑葵一落!两人合演一曲!在场见的人到现在都未能忘记当时的场景!多羡慕当时能瞧见的人!是上辈子修了多大的福气!”
      “是啊!芦索拉提的楼玉舞无人能及!诶!我是没那个福分见了!”
      荣宣上完香本准备出寺门回府,在殿门听见几位妇人提着香纸议论起来,入了耳,呆在原地喃喃道:“茵兰坊…..楼玉舞………..额各其…..”
      “夫人,您怎么了?”穗旋见荣宣有些不对劲儿,担心她是否身体不适,让小姐知道她私自带夫人出来就惨了,小姐再三嘱咐她不许夫人出门,今儿个看夫人气色不错,她怕夫人在屋内待久了闷坏了身子,就把带了出来,还是赶紧回去得好。“夫人,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绘虚叔说了天黑之前咱们必须回去,小姐若知道我私自带您出来定会怪罪的。”
      “穗旋,带我去茵兰坊。”荣宣只觉得茵兰坊听着很耳熟,像是在哪儿听过。
      “夫人,您方才也听见了,茵兰坊的票早就卖空了,您的身份不适宜去那种地方,咱还是快些回去吧。”穗旋扶着荣宣小心翼翼地下台阶,这重渊寺的台阶足足有九百九十阶,台阶密集让人眼晕,稍不留神打个拌滚下去不摔死也离残废不远了。
      “柔君那边我来说,你和阿洙想办法去把票弄来,这些银两应该够了。”荣宣说完从袖口掏出一枚荷包,那荷包看起来有些分量,装了不少的银两,穗旋照顾荣宣这么多年知道她性子如何,荣宣显少在外露面,更别说是去茵兰坊那种地方了,她此次坚持要去,一定有事。
      “坊厅都快挤爆了,培马叔,快想想办法呀!”枯罗仁在台上望着台下的看客,密集得像蚂蚁,坊厅是茵兰坊最大的一个厅了,足足能容纳三千人,加了一千多张票和旁门左道混进来的人之后,挤到连个空隙都没了,以往虽也是坐满人但不像今天这般恐怖!
      “我也没辙,让拉提舞完一曲赶紧下台,还加演什么!后边儿的都不舞了!坊厅要是塌了全都得死!我培马还没活够呢!”培马抽着大烟,吐个圈儿都看不见烟了,可见人之多。
      坊厅内人满为患,外头儿的人还在往里挤,不看到芦索拉提誓不罢休的节奏,二层悬空楼台是给官员大爷们的地儿 ,也是坐满了人,连楼道扶手都不放过,密密麻麻挤得水泄不通。
      “看!那就是庆台!当年那场大火可把茵兰坊上下烧得片甲不留,唯独那庆台毫发无损!你说奇怪不奇怪!”挤在坊厅中央的小厨子对茵兰坊可是有太多的好奇!谁人不知茵兰坊荣灵仙子!万人目睹她命丧火海之中!这事儿都不让再提了!提一个死一个!
      “你这厮好端端的提这茬干嘛!今儿是来看舞仙跳楼玉舞的!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找事儿的!嘴巴给我闭严实喽!瞧见那看台上的人没?最左边那位是莫弗奢列多,中间那位是北洛王点都式松,右边儿那位可是显少露面的狱行司司衙琅多柯泽!他边儿上坐着的是登注达氏,那案子十年前就结了,提及此案的人都成骷髅了,你是嫌自个儿命太长是吧?!”胡安训斥着身旁的伙计,脸上挂着长长一道刀疤,让人见了都觉得害怕。
      “可不敢再说了,多谢您提点!咱看舞!呦!快看!舞仙出来了!!!!”小厨子看见胡安脸上的刀疤,再看看他的穿着!不是个好惹之人,连忙岔开话题。
      “夫人,咱还是回去吧。”穗旋拉住荣宣的衣袖,怕和她走散,看坊厅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视线中全是人,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
      “穗旋,你跟紧我,咱们到前面去,这儿看不见,人太多了。”荣宣拉着穗旋往前挤,费尽全力好不容易挤到庆台前又被几个身形彪悍的给挤下去了,荣宣不知被谁推了一把一头撞在庆台边上,双手撑着想起身却被压住了,一串文字在荣宣眼前出现,金丝银线地绣在庆台的包毯上,字不大,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荣宣有些恍惚。“那是……”
      “芦索拉提!啊!!!!!!!!!!看这边啊!!!”台下的人都疯了!大叫着!
      芦索拉提一袭红衣出场仙气十足,赤脚上了庆台,走几步转场,红衣袖摆略过抢到前排位置的舞迷们,个个铆足嗓子尖叫起来,芦索拉提嘴角轻扬,在庆台中央站定,玉脖微转向后台的乐舞班点头示意,鼓点起,脚离地,在空中恣意若舞,在场观众目不转睛地盯着芦索拉提,缓若仙女下凡尘,这人间哪能有如此精妙之舞,鼓声渐渐急促,落点,又上扬,芦索拉提随着节奏急速变换舞姿,忽而整个人又向上腾空跃起,以飞天之姿围着坊厅旋绕,衣摆遮了看客的眼,那香味挥之不去迷得那些公子哥似醉了般脚站不住地儿,鼓点逐渐密集到快要听不见落点声,芦索拉提飞回到庆台中央极速旋转,坊厅顶部是用来采光的天井,庆台上的自然光正是靠这天井打下来,一束束金光闪闪,美轮美奂,似梦境般不真实,众人揭望着她脱下外袍向天井飞去,最终消失在光尽头,如凤凰泣血飞升上天,片片红花从空中飘落,看客们伸长了脖子寻芦索拉提的踪影,只得红花覆眼伊人尤见,楼玉舞,舞到极致便成仙。大伙儿还未从芦索拉提所带来的震撼中抽离,忽闻金铃阵阵,伴着一声长调,桑葵一落手执七色羽扇出现在庆台中央,芦索拉提从天而降,围着桑葵一落翩翩起舞,坊厅再次沸腾起来,尖叫欢呼声不绝于耳,一波接一波,此起彼伏,从未断歇,隔条街都能听到茵兰坊有多热闹。
      “能亲眼见到茵兰坊二仙合作一次,此生无憾!此生无憾了!”一年轻小童呆呆说道。
      荣宣望着庆台上起舞之人,脑海中的影像与之重叠,那人也是一袭红衣,也曾在庆台赤脚离地忘情起舞,那夜的月光,似是融进她骨髓之中,她仿佛又活过来了,她来找她了,她们又回到从前那断快乐时光。“荣灵,荣灵。”荣宣忽觉胸口一紧,剧烈疼痛难忍,捂着胸口栽倒在地。“夫人!夫人您醒醒!您可别吓我啊!夫人!”穗旋急得在原地打转,人太多堵着她根本出不去,对着人群大喊:“让开!让开!你们快救救我家夫人啊!!”
      “一位舞迷都看晕厥了!大伙儿快看呀!”众人围着荣宣看起热闹来,这也不是头一次有人观舞激动过度晕倒了,凑热闹的劲儿,芦索拉提听到有人喊救命,立刻停下舞步从庆台上下来上前查看。“别围着不动!都散开些!她这样带着面纱会喘不上气,必须把面纱拿掉!”芦索拉提说完就要上手掀开荣宣脸上覆着的面纱,被穗旋即刻制止。
      “有没有厢房!让我家夫人去厢房避一避!”让人见到荣宣事情闹大了可就麻烦了。
      “培马叔!快把人抱起!去我屋里!枯罗仁你让一落继续唱着,记得控场,救人要紧,茵兰坊若死了人麻烦就大了。”芦索拉提跟在培马身后,把场子交予枯罗仁看管。
      “现在可以把她面纱拿了吧。”芦索拉提一把掀开荣宣的面纱,见到荣宣本人后惊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荣宣,晃了晃头再看一眼,惊诧地对着荣宣叫道:“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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