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果酱少女》金色的saber

28、大规模杀伤性……生活？17

　　和枣儿在小树林分手的时候，苍海河上的雾气更浓了。

　　花织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系统，蓦然回首，望向渐行渐远的枣儿的背影时，她想，自己连小姐姐都失去了。

　　巨鲸阁上上下下，开始为阁主西迁做准备，花府内外，天天是车水马龙的景象。

　　几乎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封官赐爵的谕旨，很快到来。

　　花织接过锦书，家老引传旨内侍去后院喝茶，呈上大锭银钱打点。

　　逯蓉走上前，贴着花织的耳朵，道：“听来皇上的意思，也是催你速去苍海庙祭拜，尽早成行。我们今晚便渡河吧。”

　　……

　　子夜，风抚过河界，抚不去迷雾缭绕。林间湿气很重，月亮什么都照不透。

　　逯蓉携六位近侍，与花织同船。

　　一叶小舟，舟尾点一盏醺黄的孤灯。

　　花织抱膝而坐，怀中奉鲸刀上的蓝曜石，像明明灭灭的星星，暗光幽幽流动。微光中，她呆呆望着防风罩里，一摇一晃的灯火，忍不住想起枣儿那夜，在烛光下娇柔欲滴的羞怯脸庞，浅促的呼吸，宛如阵阵香吻，一圈一圈打在自己身上……

　　寂夜中，只有摇橹声切切回荡。

　　花织问：“其他人呢？”

　　六近侍面若寒霜，一言不语。

　　逯蓉笑道：“阁老他们先行入庙，还有许多事宜要提前准备着，以便恭候阁主。”

　　与初次入庙的大动干戈相比，真正的成礼仪式，反而淡泊低调，甚至寡淡许多。只有接受了巨鲸神的祝福，花织才能成为真正的巨鲸阁阁主，而此前，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

　　花织点点头，重新抱奉鲸刀而坐，思绪飘远。

　　小舟来到河心，蒙蒙的白雾润湿了花织的额发。

　　花织想哭。

　　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

　　“把她围起来。”逯蓉冷声道。

　　六近侍一齐面向花织，刷刷抽出雪亮亮的奉鲸刀。

　　船撸“吧嗒”跌在水中。

　　花织依然坐着，只慢慢转过脸，擦擦眼泪。

　　所以，逯蓉终于要除掉自己了？等待这么久，终于可以取而代之。这个傀儡，早就没有用了吧，在巨鲸神赐福之前，将一切结束，真是很恰当的时间点呢。

　　花织再次抹抹眼泪，站起身，说：“……你们打不过我的，但是，我今天心情不好，你们还是有机会的。”

　　立在最前的近侍桀桀道：“小丫头好生嘴硬，你中了主人的丹力，莫要挣扎。不如一刀结果了，还少受些苦痛！”

　　花织：“你真啰嗦。”

　　逯蓉笑道：“一点不假。”

　　她起手一挥，看不分明什么淡薄的黑色物质，在沉夜中飞速掠过，六个近侍的人头，齐刷刷落入河中，当真和切西瓜一样！

　　花织：=口=！！

　　逯蓉的声音变得喑哑许多，“不但啰嗦，而且毫无用处。”

　　六具无头尸骸，还是站着的模样，脖颈里呲呲喷着血，场面非常骇人。

　　花织无法退后，逼在船尾尖角，大惊失色，“逯蓉，你？！”

　　情况一时扑朔迷离。

　　逯蓉嘴角上咧，阴阴一笑：“不要妄动，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收回你的神魂。从水下颠覆船只，你做不到，你看看这条船。”

　　花织也不用看，黑气蹿升，将小舟从水底抱拢，一缕一缕的黑紫浓雾，幽幽荡荡，缠缠绵绵，从船舷四周舔上来，黑火般摇弋于空气里。

　　而逯蓉，她一身黑色衫纱，无风鼓动，足底好像被轻渺的黑火托着，隐隐离开了小舟，微微悬浮起来。

　　花织抽刀也不是，让水下的香蕉美人将这船掀翻了也不是，只得道：“逯蓉……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逯蓉抱起双臂，不屑哼道：“我倒想问你这个问题……啊，不用了，我等的人，她出现了！……”

　　话音未落，逯蓉撞开六具僵立的尸体，倏然向花织扑来！

　　花织感到逯蓉是要将自己当作人质，来威胁什么人，当即返身，一个猛子扎入河中。

　　香蕉美人急甩香蕉皮袖子，奋然而起，在巨大的水浪中，接住花织，远远奔逃开去。

　　“阿织！——”

　　枣儿的声音！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样唤她……

　　枣儿渡舟而来，荷络亦在船上。

　　“别过去！！快跑！！——”

　　花织抱紧香蕉美人转头，飞快冲到枣儿她们的舟船边，一手拉住船舷，“你如何在这里？！”

　　呜呜呜呜呜！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

　　枣儿的手，扑住花织攥紧船舷的手，颤抖责道：“你忘了三长老说的话？！”

　　……小施主，经此一别，永不相见。切记切记，若他日临江别渡，万不可掉以轻心，否则归去无途，悔妄无尽。

　　切记切记……

　　花织脑中一个霹雳，这才忆起，欲哭无泪，委屈巴巴：“我想你……我想你，就忘了……我都过好几次河了！他说得到底是哪一次呀！……呜呜呜呜呜呜！看来就是这次了！……”

　　三长老，我要你何用？！！

　　花织牵住枣儿：“……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枣儿无奈一笑，轻道：“……我哪次来，不是为了这个。”

　　花织眸中闪亮：“那次画舫游河，你不是见咱们皇帝表哥？你是、你是担心我？！”

　　枣儿任她将手握着，说：“……你这么没用，自然是给皇帝耍得团团转了……”

　　每次你在舟河，我都看护着你，怕你有什么闪失……

　　花织心口突突直跳，河蚌珠子大的泪水，噼里啪啦，滚滚流下来，只想扑入小姐姐温柔的怀抱，又蹭又哭。

　　“小笨蛋……”枣儿说。

　　喜欢一个人，就觉得这人聪明；爱上一个人，就觉得这人笨极了。

　　荷络假意捂住小脸，嘲笑道：“羞羞……”

　　“真好啊……还有闲工夫，谈谈情，说说爱……”逯蓉驾黑火之船而来。确切的说，她手不划桨，也不撑橹，只闲闲抱着双臂，而那黑色的气息，如火焰跳动、纠缠，连结了逯蓉和小舟，仿佛她和它，天生契合，通过黑紫冷焰，变为一体，游刃有余。

　　逯蓉一瞬近在咫尺，枣儿直起消薄的身板，纱衣猎猎，道：“逯蓉，我已知道了你的底细。你乃西域丹契国人。丹契国术士，靠结丹修行。你的独角抹香巨鲸，是激发内丹劲力之后所形成的幻象，而非真正的神魂。不仅是你，跟随你的几名侍从，也都是这样的吧！所以遗人馆针对神魂的符咒，毫无效果。为了掩人耳目，需要大量吸食魂力，如此才能伪装幻象，使其具有神魂之息。你们好歹毒，城郊每每夜半，尸横遍野，惨案频出，那些死去的魂者，都被你们折磨成干尸的模样了！”

　　“哈哈！说得很好。”逯蓉饶有兴趣，频频点头，道，“不过，我应该很久没有出外随意杀人了。这位小阁主，魂力很强，她供养着我的内丹。我们是一体的。”

　　花织：“我呸！我呸呸呸！你好不要脸！谁跟你是一体的！”

　　枣儿脸色一青，显得非常吃味，娇喝一声：“闲话少说！着！——”

　　她轻盈踩上船舷，高高跃起，弹指飞出一张金黄色的符录。同时释出神魂，只见那枚可爱的青红色小脆枣，水灵灵撞在符录中央的咒印上。

　　光圈四射，咒环叠叠而出。

　　冷酷黑暗的寒宵，一时五彩斑斓，华曜美不胜收。

　　花织仰脸：“哇！——”

　　好漂亮啊！……

　　小姐姐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织的理解是，魂者将神魂赋予咒印，就好像自己原来的世界里，道士们咬破手指，以血涂成咒纹，是一个道理。

　　不过手指破了好疼的哦，花织愈发啪啪啪为小姐姐鼓掌助威。

　　逯蓉咧嘴一笑，“好，我陪你玩玩。”

　　她身下水底，骤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影。

　　独角抹香来了！

　　单角的巨鲸一改常态，整个鲸身黑气萦绕，曾经平静的鲸首，此时狰狞变形、龇牙咧嘴，更可怖的是，光滑的鲸身坑坑洼洼，如同有紫红紫红的瘴气毒沼，在皮肤上生长、冒泡、蔓延。

　　怪鲸滴淌着浓稠的腥液，发狂似的打转，将河水搅得污恶不堪，随即一跃而起，甩尾向枣儿腾空吼来，声波跌宕。

　　枣儿毫无惧色，足下又踏青色符文，如踩阶梯一般，迎面而上。想是一番崭新符咒，已在丹契人的丹术幻象上实验过，稳拿稳准。

　　花织的心提到嗓子眼儿，睁大眸子，只等小姐姐一击必中的光辉时刻。

　　河上发生的一切太过急猝惊悚，以至失真。

　　混乱不堪的零碎信息、图像、声音当中，花织忽然发现，只有那黑紫色的浓浓气息，那样令人熟悉。

　　她一定见过的，这怪诞的味道，这死亡的召唤，人们暴涨身体，撕咬碰撞在一起，融为三头蛇尾的凶犬……

　　花织：“——不！那是冥界的魔气！！枣儿！危险！快回来！！——”

　　……永远都不会放过你，即使躲藏到天涯海角，即使穿越过无数的时空，也一定要找到你、杀戮你、夺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