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湛然舟

12、觉醒

　　其实不用说，晴曦也看见了，事关小小，她再也不能平静，一个激动，却忘记了自身的处境，整个人从树枝上栽下去！

　　小青见状，嘶地一声从树枝上飞出，跃向晴曦的方向。
　　晴曦心里暗叫完蛋，这么高的树，摔下去一定半残了，哪成想忽然一阵清香扑来，她落入一个十分柔软的怀抱，而主人的声音更加柔软：“你怎能这样不小心呢？”

　　晴曦听声音都觉得自己酥了。被放在地上，她才看清说话人的相貌，和声音一样动人，面若桃花，冰肌雪肤，一个顶顶的美人。
　　这美人穿衣打扮不像现在的人，晴曦不懂古装，只知道她穿的白色长裙上绣着银丝，银丝结成很漂亮的银花，在日头下闪着光。

　　“你们是今日入山的人？”美人忽然开口询问。
　　“是的，您是仙人吗？求您救救我朋友！”晴曦想这漂亮女人能一跃几丈高，而且又是这个模样，这样的询问，一定就住在这片神山中。
　　女人听了晴曦的话，美目轻轻瞥向地上断断续续□□的小小和Nick，轻声说：“我不是仙人，你叫我晨就好。你们不必担心，他们这是好事，吃了归果，会最大限度挖掘体内的潜能，他们疼成这样，想来祖先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有真血流传下来。”
　　晴曦听完晨的解释，放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地上装归果的包捡起来，然后拿出两个，一口自己咬在嘴里，一个塞进李维的口中。
　　李维也没客气，大口吃下两嘴，身体就有了变化，一圈又一圈土黄色的光环缠绕在他周身，他剑眉皱着，显然很不舒服，又顽强地把剩下的归果吃完了。

　　晴曦眼巴巴瞅着李维的变化，嘴上也不闲着，使劲把归果往肚子里咽，开始见小青吃时候以为里面都是果汁，一吸就没了，没想到里面是真正的果肉，和苹果差不多，一咬嘎嘣脆。她咔咔吃着，眼看着一个归果见了底，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归果没有核，晴曦吃完最后一口归果，小风一吹来，她打了一个饱嗝，然后满脸求知欲看向站在一旁看呆了的晨。

　　晨斟酌地开口：“可能你的祖先是个普通的人类。”她知道说这话伤面前这孩子，可除了这个原因实在不能解释了。

　　晴曦目光有些暗，不过很快又明亮起来：“一定是我血脉强大，所以一个不够！”她又把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使劲去吃。

　　晨看得不忍心，微微瞥开眼。归果的效用只有一次，也就是说一人一生只需吃一颗就足够了，再多也没有用处。它是被天神们拿来赏赐凡人善举的礼物。

　　Nick被一团黑气包裹，看不真切。小小也安静下来，身上的红纹都聚集在额头上，绘成一个复杂的图案。而李维被土黄色光圈半拖入地下。晴曦又吃完两个果子，她除了觉得有些撑，什么感觉也没有。她终于死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撑着下巴唉声叹气。

　　晨见晴曦眼底只有失望，并不见嫉恨之色，对晴曦更加喜爱：“凡人生出能力，意味着他需要承担更多，你这样反而活得轻松。”

　　晴曦仰头看着努力安慰自己的晨，露出白灿灿的牙，笑了：“也就是说能力越高责任越大呗！”

　　晨歪头一想，然后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晴曦闲来无事，也只能和晨聊天，于是她说：“晨，你不是凡人吧，长得可真好看，我没见过长的比你还好看的人！”网上曾经爆红的明星和她比起来，立即就落了下乘。

　　晨也随着晴曦坐在地上，不过她是跪坐，身上的衣裙随着她的动作就像是在地上开出一朵银花，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对于晴曦的夸赞，晨只笑笑说：“我不是凡人，却也会经历出生和衰亡。”她扬起头望着天上的日光微微出神：“连太阳都会衰老，逃出这些的只有真正的神，我有幸见过，她的容貌才能道出一个美字。”

　　晴曦有些好奇，“是谁？”
　　晨缓缓摇头：“这个名字我不能说。”

　　晴曦不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她才晨的眼里看到了敬畏，那种眼神，就和甘死也如饴。现代人对神没有这种敬畏，因为在大多数人眼里，神只存在与各种神话故事中，他们是虚幻的，不存在的。只有最近，神山降临出现，才让人们意识到，远古的神，可能真的存在。但是，又有多少人对他们有着无限的敬仰呢，人们只从书本中看到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看到神农尝百草……没有经历过，这颗心怎么都是平淡的。

　　二十几分钟后，裹着Nick的黑雾散去，Nick显露出来，晴曦赶紧跑过去看，Nick还没有醒，他闭着眼睛，肌肤比之前看起来苍白，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有轻微的火光闪过……

　　晴曦正好奇，原本躺着不动的Nick像个黑影子似的滑走！瞬间缩到树下，他捂着自己的脸，表情似乎很痛苦。

　　晴曦看到Nick指缝间冒出了白色的烟，而他自己恨不得缩成一小团，躲在树影里，钻入泥土中。

　　晴曦摇头看了看还不算太烈的太阳，又低头去看Nick，她发现Nick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睛不再是绿色的，而是红色的。
　　红色眼睛，又畏惧日光，晴曦不由得想到一种传说中的生物——吸血鬼！

　　可是吸血鬼不是要经过初拥吗？怎么Nick只吃了归果就变成这样了？他的祖先是吸血鬼？！但吸血鬼不是没有生育能力嘛！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晴曦的脑袋里，她小心地走过去，靠近Nick：“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Nick捂着被日光灼伤的脸，叫嚷道：“糟糕透了，我疼又饿！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晴曦重点放在那个“饿”字，于是她明智地后退一步，恰好站在阳光下，又足够她能够认真观察Nick，她扬起脖子，指了指自己：“你想咬我吗？”

　　Nick本来没看晴曦，被晴曦这么一问，他目光下意识看过去，久久没说话。

　　但是晴曦看到他的喉咙滚动一下，然后很快瞥开眼。晴曦又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和Nick尽量保持平视说：“Nick，你现在有点儿危险啊！”

　　Nick沉默着，最后还是小声开口说：“我知道，我比你更了解。”

　　晴曦烦躁地挠着头发：“不知道喝动物的血怎么样，现在它们都变大了。”
　　Nick抬头，畏惧地看了眼高悬的日头：“我现在出不去。”

　　晴曦老实地点头：“嗯，所以我现在还很安全。”如果是晚上，晴曦不敢想象，就凭自己这个小矮子能治服Nick？何况还有两个躺着完全帮不上忙的人！

　　“他的祖先是什么人？”晨忽然开口了，她的眸子此时很亮，紧紧盯着Nick，眼里露出追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