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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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望着那张扑腾挣扎的脸，晴衣还是跳了下去，只是人还没游到，温茹已经被人捞了起来。
晴衣在水里扑腾，看了看李琰琛抱着昏迷的温茹上岸，再回头看自家小姐。果不其然，夏景春的脸已经黑的很难看了。
晴衣扑腾着上岸，夏景春已经走了。而昏迷的温茹被下人带走去更衣。
李琰琛走向湿漉漉的晴衣:“晴衣姑娘还记得我吗？刚才在步道觉得眼熟，果然是晴衣姑娘。”
晴衣还未答话，被风一吹，冷得打哆嗦，李琰琛连忙解下外袍递给晴衣。
晴衣看着同样在滴水的外袍沉默了。
李琰琛反应过来，也觉得尴尬，收回外袍，轻咳一声:“相遇实属缘分，既然有缘，还是想来跟你家小姐再道一声谢，这便追了上山。晴衣姑娘先去换身衣服吧，三刻钟后，我在山顶松雨亭等你家小姐，还望晴衣姑娘带个话。”
晴衣回了厢房，夏景春正气鼓鼓的坐在踏上。紫蝉和王嬷嬷见晴衣浑身是水，一个边骂边翻衣裳，一个边念边去问僧人要份姜茶。
待屋里只有两个人时，晴衣才慢悠悠道:“小姐，李公子约您在山顶松雨亭见面呢。刚才奴婢忙着换衣裳，一时忘了，想必李公子已经等候多时，您快去……啊，小姐，松手，松手，疼。”
夏景春掐着晴衣的脸颊，看她吃疼才松了手:“那就让他等着吧。我还当他是后来才遇到了温茹，没想到人家这会儿便有了初相遇，还是英雄救美，闹了半天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呸呸呸，什么第三者。小姐您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皇帝赐婚。”晴衣揉着脸，嬉皮笑脸:“他可正等着呢，您真不去？”
“不去，不去，这人真是讨厌。”夏景春恼怒的扭头，怕晴衣误会又补充道:“晴衣，你可别以为我在拈酸吃醋，我只是气李琰琛这人是真的不要脸。”
这点晴衣倒是明白，她也只是凑趣逗逗自家小姐罢了。只是在晴衣脑海里，李琰琛可不是简单的代表着姑爷，还代表着三皇子，代表着未来的帝王:“何必呢？他总归是要当皇帝的，小姐，有些事，您比晴衣明白。白白的机缘送到您手边，不要确实可惜。”
夏景春神色松动，又觉得恶心:“什么狗屁机缘，左右是不想跟他有再多的瓜葛了。这样，一会你让王嬷嬷陪你去，传个话。救他本是善意之举，不求回报，让他不要挂怀。我好歹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女，可不能跟外男私下见面，更没有什么情情爱爱的，想必李公子也是能理解的。这般，他只会觉得我心思单纯，心地善良，不求回报，为人又恪守规矩礼仪，会更加敬重我。若是将来父亲出事，求到他面前，他也能看几份薄面。”
“是，小姐。”晴衣暗自翻了个白眼，说得这般守礼，上辈子跟外男溜出去看花前月下的可不知道是谁。果然，喜欢的时候，怎么看都是宝。不喜欢的时候，满眼都是草，嫌弃还来不及。
等晴衣到了山顶，李琰琛已经等候多时。见只有晴衣和一个嬷嬷前来，也没有过多惊讶与遗憾。
晴衣行了礼:“李公子，我家小姐救人只是善念，不求回报，公子不必挂怀。但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子，这些善名未免引人误会……”
李琰琛也是知情趣的，闻言道:“是李某唐突了，你家小姐真是心善守礼，是为女子典范。李某再次谢过小姐了，也请小姐放心，李某不会为小姐增添麻烦。”
晴衣心里好笑，上辈子最大的麻烦可不是面前这人？李琰琛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在某些意义上，跟自家小姐还真是般配。
回厢房后，紫蝉正和夏景春在说话。王嬷嬷看紫蝉眉飞色舞的，好奇问道:“怎么了这是？”
“正跟小姐说那位落水的姑娘呢，竟然是温将军的女儿。”
“就是那个有七个哥哥的温小姐吗？”王嬷嬷来了精神:“不说别的，她那七个哥哥真是人中龙凤，俊美无涛。我有幸远远见过一次，诶，可惜我已经是个老婆子了。”
“我听说那温家不是镇守边关吗？温小姐怎么回来了。”晴衣也很好奇温茹此时的出现。上辈子温茹一直待在西北，及笄之年才回京城。一回京城便打响名头，很是出了些风头。一会开个火锅店，一会开个文旅周边店，研究出来的妆容更是风靡京城。若不是那时夏景春已经嫁人，二人赛道不同，必然是要斗上一斗的。
可惜没想到，京秀圈两任头冠，最终还是遇上，在李琰琛的后宫里相互厮杀消磨了自己的闪亮。
“听说是回来省亲的，今日上了香便要离开，没成想这倒霉见的，跌水里了。”紫蝉叹息一声:“也不知温小姐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跟哪位哥哥一起回来的啊，怎么风声瞒得这么好。”
夏景春冷淡的看了紫蝉一眼:“怎么，你想嫁人了？”
紫蝉没察觉夏景春的不喜，仍然兴奋:“要嫁也是要嫁温少将军那样的人。少将军们真是太帅了。晴衣，你喜欢哪位少将军？”
夏景春冷哼一声，再帅又如何？最后不都下可大牢，满门抄斩。
晴衣极有眼色，察觉到夏景春的不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喜欢，不喜欢，晴衣只喜欢小姐，要永远和小姐待在一起。”
紫蝉这才反应过来夏景春不高兴，赶紧低头不再言语。小姐还是个未及笄的姑娘，在小姐面前说这些确实不太好。
“你这妮子。马上你也要及笄了。到时候我去求夫人，找个人把你嫁出去。”王嬷嬷戳戳紫蝉的额头。
“哎呀，嬷嬷，人家只是说来玩玩呢。”紫蝉拉长了声音撒娇。
夏景春看着紫蝉害羞的脸庞，缓了脸色:“放心，我肯定求母亲给你找门好亲事。”最起码不像上辈子，嫁给不喜欢的人，像守活寡。
众人又嬉笑八卦起来。夏景春后来嫁给李琰琛，倒是见过那七位将军，真的是相貌堂堂，各有千秋，不怪京秀们人人想当温家媳。当然，后来他们帮温茹对付起夏景春这位原配贵妃和背后的世家也是手段百出。
下山前，温家派人前来道谢，虽然人不是晴衣救的，但温家认这份情。温茹并未露面，据下人说，人还是不舒服，而且已经开始说胡话，还闹着要重新跳河，说什么回去。
夏景春“好心”建议，让温茹喝点符水，做场法师，驱驱邪。
而夏家老夫人知道晴衣小小年纪有这份善心，除了赏银，还赏赐了一盘点心下来。不是什么有名的点心坊，仅仅出自家里厨子之手，晴衣也吃得很开心。
夏景春不乐意了，找着空，掐晴衣吃得鼓起的脸:“瞧你这点出息，什么点心你没吃过。”
“那不一样，这可是老夫人赏的。”晴衣捂嘴偷笑。
晚上，夏景春还是不高兴，没到外屋来跟晴衣一同睡。
晴衣乖觉，自己抱着小枕头进去了，厚着脸皮挤了上床。
夏景春背对着晴衣，正想使脾气就听晴衣小声道:“今日下水，可能着凉了，我一个人睡有些冷。”
夏景春的挣扎便没了动静。
“小姐今日被李琰琛气坏了吧。”晴衣戳戳夏景春的背。
夏景春叹口气，翻身回头面向晴衣:“不仅仅是李琰琛。更多的是气你，你为何要跳下去。温茹害死了你，你还下水，你是圣母吗？”
“哈？自然不是。”晴衣眨眼:“小姐莫不是忘了，宫里害怕我的人大有所在。晴衣姑娘在后宫可是一煞啊。”
“瞎说什么。”夏景春拍她:“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不过那一刻，我确实很纠结，也很想了很多。那日你说你不嫁给李琰琛，也就不会跟温茹结仇。我觉得对，我们重生了，一切重头再来，应该清空恩怨，重新开始。温茹是上辈子害死我了，可这辈子她也跟你我一样，是个小姑娘，还什么都未做过。况且，你我都知，温家也是可怜人，真正挨千刀的是李琰琛。”晴衣坐了起来，借着月光，夏景春能看清晴衣稚嫩的脸庞
“我们重生了，是件好事，我们未卜先知，能规避风险。可，我们不能再用宫里那套来看待别人，束缚自己。在宫里，我也满手是血，我也阴狠狡诈，我也被人背后咒骂。可我现在只是夏府的一个小丫鬟，曾经憧憬的，念想的，逃离皇宫已经做到了。以后我们活的都不必那么累。小姐，上辈子未进宫前，我们也满怀善念，虽然……虽然有时候小姐你……好胜心强，但我们绝不主动害人不主动伤人。做过了头的事，我们也心怀愧疚，我们也不视一切为理所当然。可我们进了宫，成了什么样子？我感觉很可怕，但第二天依旧铁石心肠，这样很不好。”
夏景春叹口气，晴衣比自己小两岁，未进宫之前也是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贪吃贪玩爱撒娇。后来……晴衣在宫里的名声确实不怎么样，夏贵妃的走狗，明里暗里替夏贵妃做着脏事，受人唾弃:“你为我付出太多，是我逼着你做了很多你不喜欢的事。”
“不是小姐逼我，宫里就是这样，人人都想生存，善心最是无用。”晴衣停顿片刻:“重来一次，小姐不管你还想不想做皇后，晴衣都可以帮你，一如既往。可是，这活法，晴衣想过得轻松一点了。”
“不会累了，我们找机会回河尺过平淡的山野生活。就你我，紫蝉，王嬷嬷。我们可以买一个庄子，平日里种点瓜果蔬菜，自给自足。”夏景春也坐了起来:“我都想好了，再买一点田地租给佃户。另外置办些铺子，一半出租，一半咱们自己开铺。可以卖些京城或者各地时新的东西，也可以学着温茹开什么酒楼火锅店周边店。我敢保证，我的铺子一定是河尺生意最紧俏的。还可以把大历的一些物件卖与周边小国，或者是派商队去周边小国采购物件再运回大历来卖。”
晴衣听得直笑，她家小姐的山野生活就是这么的“朴实无华。”果然，夏景春永远是夏景春，就算是回乡种田也要种最好的田。
晴衣干脆笑出了声，倒在床上，笑得眼泪直流:“都听你的，小姐。”
夏景春不乐意:“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
晴衣笑过了，摇头:“那倒没有，我知道小姐想做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完成。”
夏景春知道晴衣不信，也不多说，跟着躺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救温茹，未必没有另一层考量。不管小姐你嫁不嫁给李琰琛，结交温茹都没错。她若是皇妃皇后，你有对她有恩，将来或许有用。她若不是，得个温家的人情也挺好。若逃不过命运安排，你与温茹同嫁给了李琰琛，温茹看在救命之恩上，很多东西也不敢太放肆。”平心而论，温茹确实是一个人才，若不是双方敌对，晴衣说不定还会欣赏她。
夏景春深知晴衣说得对，救温茹怎么看都是一笔好买卖。但她就是不喜欢温茹，温茹上辈子害死晴衣这件事，在她这里过不去:“我不想讨好温茹。就算放下重来，既往不咎，她温茹也别来招惹我，否则我新仇旧恨一起算。”
“好啦，知道啦，一切都会往着好的方向进行的。”晴衣握住夏景春的手:“这辈子，晴衣也会陪着小姐的。”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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