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乱蝉外史》控而已

57、57

　　还有两天，他们就会变回人形了。柳青蝉还有点恋恋不舍，因为鼠形吴江月相当可爱，肚皮软软的，还有绒绒的毛，挠的时候还会缩成一团笑。脸也圆嘟嘟的，亲上去软软的很舒服。
　　柳青蝉暗自下了个奇怪的决心，他打算金丹期过后练一练化形术，可以在高兴的时候，将他自己和吴江月变成各种可爱的动物再一起双修，不，旅行。
　　至于钱花桥，他则是希望自己不要再变成任何动物了，这两天快点过去吧，以后他也再也不想看到两只动物谈恋爱了。
　　当晚，他们就潜入了皇宫。动物要潜入皇宫简直太容易了。老鼠虽然不能飞檐走壁，但猫可以好像腾云驾雾般窜上窜下，直接飞上墙头再跳下来。
　　“猫类真是天赋异禀。”在独角兽跳上一个墙头之后，坐在它背上的鼠类钱花桥感叹道，“人都跳不了那么高。”
　　“不是我说，这世上最没用的生物就是人了。”独角兽絮絮叨叨，“出门坐轿子，吃饭还得煮熟，拉屎还得擦屁股……对了，你们这几天拉屎了吗？”
　　独角兽的话题跳跃得太快了，三只老鼠都没有反应过来。
　　“知了，你这几天有没有如厕？”独角兽完全不知道背上有两只老鼠在蹭来蹭去玩闹，继续问。
　　“他没有。”钱花桥实在懒得提醒那两只老鼠，只好自己回答独角兽。
　　“原来我们不是真的变成了猫和老鼠。你看我们这几天不吃不喝不拉都没事！”独角兽说。
　　“老麒麟把我们变动物以后，我好像连水都不用喝了。”钱花桥说，本来他和独角兽还得偶尔喝点水和食物，没完全辟谷，现在是真的不需要食物了。
　　动物们闲聊着，到了皇宫中好像库房的一个地方。这个库房在高处开了个小洞，做换气用的，大猫是钻不进去的，但独角兽变的猫也是只不大不小的猫，刚好能钻进去。三只老鼠则在钻进去后跳到先进去的猫肚子上。
　　当了肉垫的猫还只能一声不吭。
　　库房外面有人把守，但里面是没有的，黑乎乎的一片，只有两个透气孔照进来的一点夜光。
　　还好他们来之前带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系在猫脖子上，在暗处可以照明。
　　说起这件事，来之前三只老鼠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在猫脖子系上夜明珠的。
　　现在库房里照出来的都是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独角兽不由问：“烟花会放在这里吗？我怎么觉得烟花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会放在这里呢？”
　　“库房分贵重物品库和武器库，这火药烟花虽然不是贵重物品，但是在皇宫里也锁在武器库里，免得被人随意取用，出危险。一般这两个库房不会离得很近，我们可能找错地方了。”吴江月说。
　　“江月，你看，这是什么？”柳青蝉好像没听到吴江月说的话，反而招呼他过去看看。
　　这库房竟然有一处放置了名贵药材。柳青蝉让吴江月看的正是一种药材。
　　这个药材被放置在一个镶金雕花的盒子里，里面还铺着丝绒，看上去就是极贵重的药材。它干干瘪瘪的，有半个巴掌那么大，好像人参一般，但是比普通的人参大，而且没有根须，非常圆滑，有着好像人类体型的头和四肢，但是没有五官和手指脚趾。
　　“这不是那天见的那个？”吴江月失声叫了出来。
　　“你们说的好像人参王一样的东西吗？”钱花桥问道。
　　“对，一模一样。这个晒干的，那个是饱满的，这个不会动，那个会动。”柳青蝉用小爪子捏了捏这个东西，抠下一小块来，看了看，果然是植物，里面是木质的。
　　“这竟然不是妖物，而是药物！”独角兽叫了出来，“难怪除妖捉鬼的都拿它没办法，它竟然是植物！”
　　“你们还记得我说过那个肉球，其实里面有好像棕榈丝一样的东西吗？那个时候我就怀疑这是种‘木’了。”柳青蝉说，“那丝和棕榈、椰壳很像。”
　　“但是这植物怎么能在人身体里长大？”吴江月觉得毛骨悚然。
　　“‘木’有生长条件。”钱花桥回答道，“大多数‘木’，也就是植物，需要的是土壤、水和阳光作为生长条件，也有少数怪异的植物，不需要阳光，当然不排除有极少数更为怪异的木，不需要土和水，没有根……”钱花桥说到这里停住了，三鼠一猫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无根木！”
　　关于“源之精”的传说，修道之人多数都知道，但是大多数修道之人终其道生都见不到：“三昧火”、“克坦水”、“无根木”、“石中金”、“地心土”。源之精据说是创世之初时遗留下的最纯粹的东西，如果有幸得到源之精，那么等于得到了绝世宝藏，比如一个木系灵能者如能得到无根木，那么便是天大的造化，能据此大幅度提升其木灵气的纯度，甚至接近创世之初的木灵气。
　　“不，不可能，无根木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在九州出现，而且还这么多。”钱花桥作为一个木系灵能者，首先怀疑了这个想法。
　　“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它是种名贵药物。”柳青蝉指了指那个人参样的药物，说，“盒子上有标签，写着‘肉木’，这个名字倒是贴切。”
　　吴江月在放药的架子上果然又找到了一本册子，这本册子是出入库的登记册，上面写着这“肉木”乃是皇帝元熙四年，也就是去年年末，洪州七灵山长眉道长所贡，此药能生精壮阳，令无能男子重振雄风，且专生男子。最后写着某年月日服用疗效最佳，那个某年月日，正是今年十一月初五，也就是三天之后。
　　“这东西应该不会是无根木，如果是无根木，那道士应当留作己用，真的有古怪。”钱花桥说。
　　“你们等等，你们不关心为何西极皇帝要在三天后服用这能生精壮阳重振雄风专生男子的肉木吗？”独角兽极为好奇，“他还想生儿子呢！”
　　“你说的对，为什么西极皇帝要用这个药，还郑重其事地标了日期？”柳青蝉问。
　　“西极的皇帝，听闻膝下只有一个皇子，但是从未听说立储之事。”吴江月对于这事倒是有耳闻：“皇帝应该也四十多岁了，有十三个公主，一个皇子。那皇子从未在人前露面过，也有人传言这个皇子因为天赋极高，入了道门，所以皇帝迟迟没有立储。”
　　柳青蝉问：“你见过西极的皇亲吗？”
　　“以往见过。”吴江月回忆道，“我十岁左右和父亲见西极皇帝时，曾见过西极长公主，她和我同龄，当时我和她玩了会儿，她说她弟弟刚三岁……”
　　“那他弟弟今年十五岁。”钱花桥迅速算了出来。
　　“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当时觉得她打扮得很漂亮，有一个地方和我们东土的女子很不一样……”吴江月还没说完，就见柳青蝉的鼠脸看着他，不太高兴的样子。
　　“知了你怎么了？”吴江月被他的表情吸引了注意力。
　　“哎呀你快说。知了没怎么，他就是吃醋了不好意思说！”钱花桥烦死他们俩了。
　　“……没有，你继续说。”柳青蝉说。
　　“对了，她当时戴了一条额带！上面镶嵌着一颗宝石！”吴江月说，“我怎么忘了呢？我还借来玩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西极的长公主戴着宝石额带？”钱花桥瞪大了眼睛。
　　“对，而且她穿的衣服是紫色的。”吴江月说。
　　“我们在西极皇都这么多天，从没见过一个穿紫色衣服的平民和官员。就连戏台上也见不到。”柳青蝉说。
　　“那西极皇帝穿什么颜色的？”钱花桥问吴江月。
　　“我想想，对了，皇帝穿的是非常深的紫色。”吴江月说。
　　“那就可以肯定了。徐若天十五岁，穿的紫衣是西极皇族才能穿的，戴着额带，他就是西极那个唯一的皇子。”柳青蝉得出了结论，“难怪那天我们走在街上，皇都的平民是那个反应。”
　　“原来徐若天是皇子。”独角兽说，“可是为什么他只有一个儿子，还送去当道士了？”
　　“传闻说西极皇子天分极高，所以入了道门。”吴江月说。
　　“这个说法有点奇怪。”柳青蝉说，“对于皇家来说，肯定是优先考虑一个皇子是否继承皇位，只有不需要继承皇位的皇子，才会根据天分被送去修道。而且按徐若天的道级来说，他修道的时间肯定极早。”
　　“你说的很对，大师兄就是不可能继承皇位，几岁就被丢进皇家道馆。”钱花桥说。
　　“这里面大概有什么隐情，才使得徐若天不得不被送进道门。”柳青蝉说。
　　“所以十几年都没办法再生出另一个皇子的皇帝，需要择一个良辰吉日，吃了这个‘肉木’，再去生一个儿子来继承皇位？”独角兽得出了一个完整的结论。
　　“这‘肉木’，不是洪州哪门哪派的什么长眉道人偶然来进贡的，应该是皇帝多年求的东西，这道人刚好投其所好。”柳青蝉说。
　　“七灵山，七灵山长眉道人？”吴江月又看着那册子喃喃自语。
　　“咦，这门派听着好熟！”钱花桥也凑过来看那个册子。
　　“这好像是那个门派，皇家道长曾经说过的。”吴江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