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扬起爱神的箭》竹引清流

26、诛心

　　今年的整体经济环境不好，各行各业利润普遍不及预期。很多企业面临裁员，降薪，破产清算。连集团的毛利润也是不堪入目。

　　所谓东风一般都在领导的PPT里。今晨心想着。

　　总结会一开始，各路领导开始按职位大小做年终总结，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直到屏幕上放出所有员工的业绩、考核评分大家才睁圆了眼睛。

　　只见醒目的表格里后台员工的评分夏梦高居榜首，业务人员的评分里今晨还得从下往上找自己的名字。

　　“今年进的新人里，夏梦是后台表现比较突出的，管理层和业务人员给的评分都很高。业务人员有一些业绩不佳，尤其是红线以下的业务人员名单，明年如果业绩不达标公司将不再续签。”

　　尽管大概预料到是现在的场面，听到张伊尹这番话今晨心里依然很不是滋味。

　　没等今晨回过神来，萧莘又对她惨淡的业绩进行了补充点评。“部门的新人需要加强学习，端正自己的姿态，不要把在校学生的特质带到职场上来。”

　　见今晨耷拉着脑袋，旁边的夏梦悄悄往她手心里塞了一颗水果糖。

　　也不知道这是哪门子唬小孩的把戏，今晨却也扬了一下嘴角。

　　“不过本年度也有一些值得嘉奖的员工，比如我们部门的林震，今年创下了5000万权益的优秀成绩。下月起将会晋升为我们部门的高级业务总监。”萧莘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掌声雷动，也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高级业务总监？这个厉害了，离百万年薪也就一层窗户纸。”

　　“林哥就是牛啊，以后要多多向林哥请教学习。”林震旁边的同事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巴结起来。

　　“谈不上，谈不上。”林震摆了摆手，难掩脸上的春风得意。

　　“大家安静一下。”张伊尹一贯不喜欢公司里拜高踩低的风气，便一句话打断了会议室里热闹的气氛。“段超你说一下部门的总结和工作规划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会议室中间一个面目和蔼，还带着点啤酒肚的中年男子身上。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今年公司委托猎头从某石油寡头企业重金挖来的高管。空降单位之后从各部抽调人手直接成立了新的业务部门，季然和其他的一些老员工都在其中。公司对这个新部门也是极力进行资源倾斜，不仅调入了一些有实力的研究员还给了段超和萧莘平级的岗位头衔。

　　公司这样的安排明显会让在这里奋斗十年的萧莘心生不满，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萧莘和段超的战争是大家会议上最为关注的焦点。

　　“我们部门呢刚成立不久，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目前营收比较惨淡。”说话间段超观察着会议室里大家好奇的眼神，那些样子像极了在等一出好戏。余光瞟到角落里的夏梦和今晨，一个是露出事不关己表情的后台员工，一个是刚被隐晦打压脸上带着桀骜气息的新人，在人群中倒是显得别致。“不过我们部门在年底依然提拔了一名高级业务总监，季然。”

　　一瞬间会议室像是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多年来表现平平的季然一夜之间已然成了高级业务总监，这和中彩票有什么区别？

　　“再给我一颗糖。”表情苦涩的今晨凑到夏梦耳边小声说着。

　　“都给你。”夏梦笑着把手里的一小罐水果糖都塞到了今晨手里。

　　“在新一年的工作中，我们部门还打算再提拔三名高级业务总监。同时也将启动对能源板块金融衍生品业务的布局，目前我们已经和两家境外机构和一家外资银行达成合作意向，相信下个季度可以把之前的准备工作都体现在部门营收上。”

　　在众人为段超这番话鼓掌的时候，萧莘有些脸绿。

　　“那就期待你们部门下个季度的表现了。”张伊尹看起来对段超的发言颇为满意。“今天总结会就开到这里，晚上公司为大家安排了年终聚餐。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大家可以前往餐厅等待入席了。”

　　好像平时大家都觉得自己很厉害，凭一己之力转正之后还有不少同批次的员工前来请教，不过在年终总结会上自己却几乎是ppt里垫底的。人潮涌向会议室的出口，今晨还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嘿！发什么愣呢！走了！”夏梦在今晨眼前晃了晃手，以召回其游离的魂魄。“我还以为你压根儿不在乎这些事呢。”

　　“我在乎了吗？”今晨摊了摊手，极力掩饰内心的不舒适感。

　　“你觉得我瞎了吗？”夏梦留意到这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只剩她们两个人了。

　　“别戳穿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哪有里子重要，况且我也没觉得抱领导大腿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说完夏梦伸手捏了捏今晨的小脸，一手胶原蛋白的质感。

　　今晨抬起头来咧嘴一笑，好像心里的不愉快都尽数散去了。

　　***

　　北京三里屯，一家中餐厅的包间里，今晨别无选择地在萧莘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康馨则带着夏梦一起坐到了今晨对面的位置。
　　服务员挨着给每个人甄上了些白酒和红酒，旁边的厨师还在当面片着烤鸭。
　　“来，大家先来碰个杯，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来年发大财！！”
　　“业绩飘红，步步高升！”
　　不一会儿，集团几个领导过来，大家又敬了一轮酒，今晨已经红了脸。

　　“夏梦我敬你一杯。”季然侧身朝着夏梦的方向，像是自然的同事互敬。

　　“谢谢，我不喝酒。”说完夏梦顾自地卷着碗里的烤鸭。

　　只见夏梦杯子里的酒的确没少，连集体给集团领导敬酒时也只是抿了一口。倒是今晨，在萧莘反复强调“给领导敬酒要有诚意”的情境下杯子已然见了底。

　　“那么多人看着呢，给点面子，多少喝一口。”季然凑到夏梦耳边请求着，夏梦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

　　桌上其他人都等着瞧热闹，并未有人出面阻止。

　　“季然，劝女生酒不太合适吧。”这已经是今晨将腹中“劝酒是种陋习”这句话反复礼节化之后才说出口的。

　　“行，她们后台不喝酒也很正常，要不咱俩走一个？销售应该没有不会喝酒的吧？”说话间季然已经提着白酒瓶走到了今晨旁边，一低头的功夫，今晨面前的酒杯又满了。

　　今晨面不改色地把那杯酒灌了下去。

　　“再来一杯？”季然话音刚落，今晨面前的酒杯再次漫溢。

　　“行。”今晨没注意到，说完这个字，夏梦已经在瞪她了。

　　“好，我们今晨酒量果然深不可测。”

　　今晨一低头，发现杯子又满上了。

　　季然是山东人，一米八的汉子，今晨跟他拼酒自然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谁说做销售必须要喝酒的？据我所知我们公司有很多业务做得很好的女生，业务都不是在酒桌上谈下来的。”路过桌边的张伊尹直截了当地打断了这桌诡异的气氛。见自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张伊尹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不是在酒店里。”

　　“张……张总……”季然觉得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人摸不着头脑，毕竟萧莘是今晨的直属上级都没说什么。

　　“而且，劝酒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调性。刚怕大家吃不饱，我让服务员给你们这桌加了几个菜，你还是回座位坐下吃菜吧。”

　　“好……好的。”季然悻悻地回到座位上，感觉自己升职加薪的喜悦被晚上的聚餐冲淡了一大半。

　　“你自己悠着点。”张伊尹拍了拍今晨的后背，然后就转身离开，回到了满是集团高管的另一个包厢。

　　今晨在桌上撑着脑袋，觉得脑袋很沉。感觉没喝什么，怎么会那么难受呢。
　　“你皮肤怎么这么红？不会是过敏了吧？”萧莘发现今晨有些不对劲，便问了两句。

　　“还行…没事。”
　　“萧总，这么巧，你也在这，你当上业务部门总经理之后可还没跟我们联络过呢！怎么当上领导了之后就不和我们喝酒了啊？”
　　隔壁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一上来官腔浓厚地就拉住了萧莘。桌上的人大致看得出应该是萧莘的客户。
　　“哪里，部门刚成立事情太繁杂。”说完萧莘便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萧总，你可别忘了之前答应我们的。”
　　萧莘坐在他们包间的沙发上，门关的死死的。身边只有寥寥几人，但都是之前和公司合作过的私募公司。
　　“不就是代发产品吗，这事我记着的，要不了多久就开始走流程了。不走公司的通道，一方面少被公司剥削，另一方面我们也能实现资源共享。”
　　“您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可以开始进行产品宣传了。”
　　“产品宣传不要太声张，毕竟我们不走公司的通道，我们业务部门没有代销牌照，对外只能说我们帮你们推荐。”
　　“行，你操作吧，毕竟你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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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失业-失恋-生病-康复-重新开始>_<这一年经历得太多了。
也不知道小可爱们还在不在。
反正我就在这里，缓慢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