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扬起爱神的箭》竹引清流

11、陆家嘴&金融街

　　看着自己对面空荡荡的工位，办公室的同事一如往常，今晨有些不在状态。

　　10:09:21
　　我飞机误点了。

　　夏梦的信息倒是让今晨提了提神。

　　10:10:02
　　早饭吃了吗。

　　10:10:39
　　【图片】在机场吃的，真的，很一般。

　　图片上是蒸饺和一碗小米粥。

　　10:11:09
　　等你回来带你吃好吃的吧。

　　10:11:55
　　好诶！！
　　等你签到大客户，还要请我吃外卖上那个奶油三文鱼芦笋意面！100块的！少一分钱都不是它！

　　10:12:07
　　你要求还真低诶。

　　10:12:39
　　你要是要对我进行更奢华的贿赂，我也不反对。

　　10:13:21
　　贿赂？送你包怎么样？

　　10:14:28
　　好啊。

　　10:15:02
　　你还真不客气，同事送的包你也敢收？？

　　夏梦这么直接地答应，反倒让今晨有点惊讶。

　　10:16:03
　　你送的我就敢。

　　这么红果果地敲诈，今晨看着屏幕哭笑不得。

　　10:16:30
　　好。到时候买来贿赂你。

　　10:16:55
　　【耶】

　　10:17:09
　　下了飞机你知道怎么去酒店吗？

　　10:17:43
　　我又不是智障！
　　而且总部会派人来接！
　　等到了我通知你。

　　10:17:52
　　乖。

　　有那么一瞬间，夏梦觉得自己变成了今晨的小宠物。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开心的。以至于夏梦靠着机窗睡过去的时候还带着笑意。

　　***

　　刚出航站楼夏梦就看见了总部那边派来迎接自己的同事，站外的停车处也等着一辆专车。

　　下午带着夏梦参观了一下总部大楼，便把夏梦送回了酒店。

　　极尽体贴的待遇倒是让夏梦觉得出人意料。

　　公司像是把这一切搞成了一场“胜利者的嘉奖”，甚至给新转正的员工安排了柏悦酒店高层的套房。

　　在酒店房间的大落地窗前，欣赏着外滩的灯火辉煌。景色很充分，心里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拿起手机拨了今晨的电话，嘟声响起的时候夏梦竟觉得有点慌。类似于没有打腹稿，没想好说什么的慌。

　　今晨接起电话的时候也有些慌，因为她正在和宿舍里的英、赵希雯聊到自己转部门的事情。

　　见今晨接电话的表情惊讶中带着欣喜，欣喜中还带着点小羞涩，慌慌张张地拿着手机往门外走，倒是像矜持的小情侣怕甜蜜的情话被周围人听去了似的。

　　“什……什么……情况？”赵希雯只觉得有些纳闷儿。

　　英因为自幼在国外长大，倒也是见惯不怪了。“还能是什么，她最近嘴里提到最多的人呗。”这家伙倒好，平时看着挺上进的，刚参加工作，这第一回合就连人带心一块儿被“竞争对手”俘虏了过去。“别管她了，异地恋接到电话有点小激动是正常的。”

　　“可那个女的才离开北京几个小时！”

　　今晨走到走廊僻静的阳台上，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

　　“到上海了？”可能是被冷得神智不清了。

　　“……拜托，我是爬过来的么？我上午的飞机，现在晚上了！”

　　“说好的到了就通知我呢？”

　　“你是在怪我一下午没联系你啰？”

　　“哪有！我这不是怕你在飞机上遇到危险么！”

　　“遇到……空中劫匪？飞机坠毁？理由还能再僵硬点儿吗？”

　　“我……其实……有点想……想……”

　　“想我了？”

　　夏梦偶尔不经意间的调戏，被今晨当作女生之间寻常的玩笑话。偶尔会出深意，又会觉得自己可能产幻了。

　　“想问问你总部的办公环境怎么样！有没有拍照片？”

　　“哦。可以。没拍。”

　　“也是，进去是不可能像观光客一样拍照的。”

　　“嗯。”

　　今晨明显感觉到夏梦语气冷淡了下来，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没接茬儿，惹得夏梦不高兴了。

　　“这次去那边培训的新人是不是只有你一个？”

　　“嗯，好处是自己一个人享受酒店套房。超豪华的那种。”

　　如果不是后台这回只录取了夏梦一个人，今晨便会和她同住。今晨曾经反复思考过这种可能性，每每浮现出和夏梦睡在同一间房，便不自主的脸红起来。

　　“那你还不开心？”

　　“一个人来这边培训还是挺孤单的。下午去看到他们都在忙自己的工作，不知道我去之后会不会有点格格不入。”

　　偶然看到一向独立的夏梦现在这种“矫情”的样子，像是一只露出柔软肚皮的小刺猬，今晨不禁被萌出一阵笑声。“第一，我不喜八面玲珑，欢格格都入的人。第二我觉得上海那边喜不喜欢你并不重要，最好是不太喜欢，不然如果把你调过去工作怎么办？”

　　“舍不得我吗？”

　　“当然。”

　　见夏梦没有接话，今晨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殷勤了。“你要是走了我在后台就没人了。以后办业务多不方便。”

　　“拜拜！感动不过两秒。”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今晨不由得嘟囔了一句。“幼稚。”

　　回到房里的时候，今晨看到小桌上放着牛奶和苹果。牛奶下压了一张便利贴。“别忘了吃晚饭。”

　　“那是赵希雯给你的。”英停下敲键盘的手，侧目说道。

　　今晨满脸问号。“她人呢？”

　　“估计又和哪个北京男人吃饭去了吧。”

　　“哎。”今晨插上吸管喝了口奶，又顺手把桌上的苹果扔给了英。

　　见今晨一阵感慨，英盖下了满是物理学图案的电脑屏幕。“你俩虽然年龄差不多，差别还挺大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今晨虽不认同赵希雯的价值观，但也说不出什么风凉话。

　　***

　　赵希雯此刻坐在一家中档餐厅里，听着对面的男人炫耀了一个小时北京户口，好像恨不得立马把身份证放大一百倍然后拍在桌子上。

　　她坐着喝了好几杯水，没吃什么菜，表现得也不如对方想象得殷勤。

　　于是相亲男开始了明码标价。

　　“我爸去世后给我留了一套房，在西三点五环。我和我妈我妹和妹夫住一起。房子七十几个平方，也不算小。总价得五百万呢。普通人打一辈子工也不见得能全款买得上。”

　　“嗯。”

　　“我找老婆就几个条件，也不过分。身高165以上，体重不超过94斤，五官标致，会做菜做家务。婚后负责家里的家务活，我负责上班。当然了，按照现代女性的标准，最好能实现经济和精神的独立。还有就是……婚后，那方面要尽量满足我。”

　　“咳咳……”赵希雯难掩脸上的不耐烦，甚至差点被水呛着。“服务员，再来一份糖醋排骨，帮我打包，谢谢。”

　　“赵小姐，我们是在坐着相亲，你点菜打包回去算谁的？而且我还没说，刚我去接你，你找我要我车上的停车费的发-票又是什么玩意儿。女人还是要懂点事儿，心不要太大。”

　　“这顿我请，我还有事先走了。”赵希雯从钱包里拿出几百块钱放在了桌上，临走时还不忘去拿了打包的糖醋排骨。

　　走出餐厅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深冬夜里北京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肉。面前驶过了好几辆的出租车。但她还是提着东西，走了五公里。

　　回房时小心翼翼地把糖醋排骨和发-票放在了今晨旁边的小桌上。

　　今晨压根儿没睡着，借着门外走廊上的灯光，看清了桌上的东西。她坐起来披上外套，轻声对赵希雯说：“出来一下。”

　　两人走到走廊外的平台上。

　　“我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明天热一下吃。”赵希雯说话的样子看上去高高兴兴的。“对了，还有，你之前不是说公司每个月定额交通费让报销发-票你都找不到票吗。那个发-票你看看能不能用。能用的话你就不用去地铁站守着回收箱了。”

　　吹着冷风，今晨心里五味杂陈。“你如果对见到的男的有好感，就不要问别人要发-票了，更不要打包菜回来。”

　　赵希雯笑了笑。“这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不喜欢才这么干的！”

　　“以后还是尽量别这么生活吧……”想了好久，今晨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你也看不起我是么？”她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了，眉梢也透露着失望。

　　“不是。”

　　“你以为我不清楚吗，其实你们心里都很看不起我这样的人。别说同宿舍的人，连青旅的前台每次看到我眼神都很诡异！”

　　“你误会了。”一时间回忆起自己的确也听到过其他人对赵希雯的风言风语，甚至对她职业的某种猜测。

　　“你知道吗，你们住在这里，有的是为了旅游，为了体验生活，为了工作过渡。而我，住在这里，就只有单纯的一个目的，就是省钱！”

　　听到赵希雯有些哽咽了，今晨只是安静地继续听她说着。

　　“你们不会知道我那怕只是故作一次大方，也要付出艰辛的代价！我没有你的能力，也没有英的学历！要养活自己和家里人，我不偷不抢，我能利用的只有这副皮囊！”

　　“那你就要利用皮囊，靠出卖爱情和婚姻来度过以后的人生吗？”这种尖锐的话，只能是刚走到旁边的英说出来的。

　　赵希雯冷哼了一声，像是在笑面前的两人，不知人间疾苦。

　　“我之前和我一个做科技公司的朋友联系过了，他的公司正好缺行政部的人。新人底薪8000，外加五险一金，也有一定的升职空间。你如果愿意，可以准备准备，去他那儿面试。”

　　“底薪……8000？”这样的数字，还是稳定的月工资，是赵希雯从没想过的。

　　今晨听得出英怕是也欠了朋友一个人情。“这样吧，我帮你完善一下简历，培训一下面试的技巧。如果你愿意的话，尽量先拿下这份工作！”

　　英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那……”

　　“别这啊那的，过了这村没这店了，赶紧答应。”今晨敦促道。

　　“好吧。”

　　见赵希雯还算是勉强应下了，今晨和英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

　　入睡前微信上显示着两个男同事发来的谜之问询。大概内容都是到上海了吗，睡了吗。

　　见她一直没回音，甚至还发来了晚安。

　　夏梦看到之后紧皱着眉，然后装作没看见，删除了对话框，关闭了社交软件，并打开了手机的通话白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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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hello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