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扬起爱神的箭》竹引清流

10、世事

　　“对于我来说什么工作经验啦，岗位啦，工资啦都不是我最关心的 。”你如果说是因为你舍不得我，不想我走，比我需要工作经验什么的好太多了。

　　“时间，时间到了！”夏梦提醒着今晨，又或许是在逃避什么。

　　“那我先去了？”

　　夏梦听见今晨疑问式的语气，才反应过来，松开自己的手。

　　跨出每一步的时候今晨都在平复自己的心情。

　　还是和面试时同样的办公室，同样的长桌，同样的灯光。张伊尹和分公司其它管理层坐在长桌的一侧，今晨坐在另一侧。

　　顺着张伊尹的指示，今晨描述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她注意到对面的康馨和其他管理层一直投来同情的眼神。

　　“就像之前跟你们说的一样，结算部只会留一个人。”

　　张伊尹话音刚落，今晨就接了过来。“不论是大家还是我自己本身，都认为夏梦更适合结算部的工作。”

　　几个高管目光都好奇地落在了今晨身上，原本以为和以前一样，刚入职场如蝼蚁般的小新人，会在这个位子上听由评判，无地自容。今晨这一下先发制人，倒让这几个管理层惊奇了。

　　“个人认为自己并不适合之前的工作，但是还是感谢康馨姐和公司这段时间的栽培和照顾。”

　　听起来很像离别致辞。

　　“那你自己有想法后面怎么办吗？”张伊尹期待着今晨自己说出要来自己直接管辖的业务一部。

　　“我想……公司是否能给我个机会到业务二部进行试用？”

　　今晨明显感到自己对面有些无言地躁动，张伊尹和康馨都睁大了眼，好像有些惊讶的样子。

　　“既然你有意向去萧莘的部门，想必之前她已经跟你聊好了。”

　　今晨点了点头。

　　张伊尹轻叹了口气。“其实最开始把你招进来，我们就觉得你适合业务部门。考虑到你是后台部门招进来的，就让你先在后台学习，如果不合适的话再进行调剂。”

　　今晨抬头看着张伊尹，眼神里像有很多话。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后台选择夏梦而不是选择你？这个决定不止是康馨一个人做的，结算部其他人我也有向他们了解过他们对你和夏梦的评价。”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今晨还是觉得有点微微地扎心。“我做事确实不细致。”

　　张伊尹摇了摇头：“后台事务性的工作多，只要是人，智商到位，做习惯了总归能做好。”

　　“那是……？”

　　“随便哪个金融机构，后台都不会录一个刚来北京两三个月的新人的。而且夏梦明确表示过不做市场，我觉得她比你稳定很多。对你来说，大老远跑到北京来，应该也不是为了做一做事务性的工作吧？”

　　这话最然直接，但却也很中肯。

　　所以原本就打算让我去业务部门拼一拼，反正业务部门都是按业绩考核，不行的话就自然淘汰了。

　　“你跟着萧莘可以学一些东西，早期对你也有一定的帮助。”思考了一会儿，张伊尹又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你在这条路上，完全有可能超过萧莘和我。”

　　今晨感觉自己不得不干了这碗迷魂汤。“谢谢张总，我自己对这个事其实完全……没有任何把握。”

　　“业绩从一万到一千万很难，但是从一千万到一亿很容易。等你做到一亿以上，工资就已经是在后台了五到十倍了，而且未来增长的空间无限大。只是，试用期间岗位工资只有三千，而且也没有任何福利，没有报销和五险一金。等做到一百万以上，转正之后，工资就到一万以上了，后面每升一级会有1到2万的底薪涨幅。”

　　3000？？？所以，百分之八十的业务人员都会在一到一千万之间“死亡”吧，今晨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听到了潜台词。

　　“那……我什么时候转部门呢？”

　　“明天人事部就给你办手续吧，流程走完他们会带你换工位了。”

　　今晨点了点头，看到对面康馨的表情很复杂。

　　“怎么啦馨姐，是不是舍不得我？”刚一出办公室，今晨轻松调侃的语气，就好像刚刚的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康馨把手搭在了今晨肩上：“以后……要自己加油了。”

　　“放心，我这么聪明，到哪儿都会很好。”

　　康馨拍了拍她的背，看着今晨回工位的背影。

　　不知道还能看几次，很快这个位置就会空出来。

　　总感觉，自己对她有所亏欠。

　　今晨也一眼看穿康馨的情绪，自己心里很明白，对康馨来说，希望自己和夏梦都留下。

　　但世事，通常难以圆满。

　　***

　　夏梦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很忐忑，直到看到康馨搭着今晨走进办公室，今晨的神色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所以，应该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吧。

　　“夏梦，到会议室来吧。”

　　听到康馨的声音，又看见今晨对自己笑了笑，夏梦松了口气般地站了起来。

　　夏梦快步跟着康馨，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今晨。

　　只见今晨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夏梦也对她笑了笑。

　　今晨觉得办公室里很静，其他同事像什么事也没发生，埋头做着自己的事。扬了扬嘴角，今晨收起桌上的东西来。

　　***
　　夏梦在会议室坐下，感觉这一幕也像极了面试的时候。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张伊尹充分觉得，刚才今晨和康馨回去应该已经告诉了夏梦。

　　“什么？？”看着张伊尹的笑脸，夏梦表情困惑。

　　“公司结算部只留一个人，我们打算留你。”

　　分明是好的话，夏梦心里却颤了一下。

　　“怎么这样的表情？？”这两个孩子着实有意思，被淘汰那个，表情轻松欢喜，被录用的这个，反倒像是遇到了什么坏事。

　　“额……没……没有。感谢公司……”

　　对面的高管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今天这两场谈话，很让人长见识。

　　“你要知道，以后在后台做下去，年薪70万左右是底薪，完全能满足你的要求。”

　　“嗯，我很满意……”

　　夏梦回答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被戏弄了一般。

　　她脸上一贯没有一点血色，这一刻也没有一点表情。

　　“好，既然这样，就让人事部给你办后台的转正手续吧。按照惯例，转正后要到总部培训一周，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上海吧。”

　　“好。”

　　夏梦咬着嘴唇，看着面前这些人逐个离开了会议室。

　　“回去吧。”康馨揽着夏梦的肩，像是在安慰，姿态远大过刚才安慰今晨。她看得见夏梦和今晨谜一样的竞争关系，也明白她们俩无论谁留下，谁都会比离开的那个人，难过数倍。

　　夏梦和康馨回到办公室，没有和今晨说哪怕一句话。

　　今晨看到自己对面冰冷的夏梦，也不敢吱声了。

　　下班之后，夏梦还在座位上理着合同，没有要走的意思。

　　见状今晨也继续理着资料，在对面安安静静地陪着夏梦。

　　我还是希望有人陪我的。

　　想起夏梦的话，今晨甚至想陪她多加一会儿班。

　　“我明天去上海了。”

　　今晨抬起头，看到夏梦手上并没有拿着手机，怕是在和自己说话。

　　“哦……”

　　“张伊尹说转正都要去上海培训一周。”

　　“嗯……你回来，我应该已经不在这儿了。”

　　夏梦放下自己手上的档案盒，站了起来。

　　“你回来到萧莘那边来找我吧。”今晨看着她，怕她情绪没有起伏，也怕她情绪有太多起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