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楼绯言

28、seven

　　沙发已经被苏醒的莉莉占据，少女瑟缩在艾利克斯的身边，一脸的害怕，眼框边显然还挂着泪水。艾利克斯一手环在莉莉的肩头，不时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说着安慰的情话。

　　祁沫沫莫名地感到心慌。往后退一步，撞上刚迈进大门的德雷克，一回头她低声说道：“先生，我们再出去走走吧。”

　　“嗯？”德雷克疑惑，继而看见像情侣一般依偎在沙发上的两人，再看向祁沫沫。

　　“呐，您看，您上次跟我说您查到一些关于‘爱人’的事情，不是还没来得及跟我讲吗？这大厅中的空气实在不是很好，我们再散会步，您也可以把那件事情讲给我听。”祁沫沫看一眼德雷克，见他点头便原路返回。

　　清晨美妙的景色总是去得很快，这一来一回之间，整片天地都已经变了样子。

　　“蔷薇庄园，这里以前是真的种满了蔷薇花，一到春天这片土地就会开满漂亮的蔷薇。只可惜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德雷克说道，语气里不无惋惜。

　　祁沫沫不解地望着德雷克。

　　“如您所见，这里已经被开发成为农场，在这里如果你来对季节，就可以看见成群的绵羊，一群健康的骏马，一大片葱翠的草地，长满水果的大树土地……却再也看不见一朵蔷薇花开。”德雷克自顾地说着。

　　“您见过开满蔷薇花的这片土地，对吗？”祁沫沫问道。

　　得雷克点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过那样的美丽，我是永远也忘不掉的。”他看向祁沫沫微笑，“小姐，真希望您也能看看。”

　　“那可真是可惜了。”祁沫沫笑笑。天知道，她其实并不喜欢蔷薇花。

　　“小姐，您与‘爱人’是什么关系？”

　　祁沫沫摇摇头，说道：“您应该问我与‘爱人’的老板是什么关系。”一笑，“雷米，他是我的未婚夫。”

　　德雷克一愣，接着说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我果然给您带来困扰了。”

　　祁沫沫这回倒是无所谓地甩甩手：“这没什么，倒是我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您什么都能够查出来。”

　　“与案子无关的事情一般我都不会感兴趣，况且那是别人的隐私。”

　　“那么，您到底查到了什么？”

　　“杰西卡身体里的血少了不少。”德雷克答道。

　　祁沫沫不解：“什么意思？”

　　“法医鉴定过，杰西卡的确是心脏病发作，血液中没有致死的药物成分，一切都很正常，只是身体里的血液就像被抽掉了明显的一部分。法医检查过她的身体，上面没有针孔的痕迹，就连任何一点的刮伤都没有。”德雷克说道。

　　祁沫沫皱眉：“您的意思是，杰西卡的血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您在开玩笑吧，血液又不是汗水能够蒸发不见。”

　　“所以，我不得不联想到某种生物。”德雷克接口。

　　“莫非是吸血鬼？”祁沫沫随口一答，接着自嘲地笑笑，“我乱讲的，吸血鬼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况且，一般吸血鬼吸完血后脖子上都会留下两个冒血的……”

　　“可我想到的就是吸血鬼。”没等祁沫沫自嘲完，德雷克便打断她。

　　德雷克这一与平时礼貌不同的举动使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

　　半晌。

　　“如果我说‘爱人’是吸血鬼的领地，您会信吗？如果我说您的未婚夫或许也是只吸血鬼，您会信吗？”德雷克温和地问着。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那些人都是吸血鬼，那么他们早就不会存在了，像‘爱人’那样笼罩昏暗的地方也是有阳光照射的。如果他们是吸血鬼，如果我的雷米哥哥是吸血鬼，他们早就该死了！”祁沫沫笃定地回答道。

　　德雷克不慌不忙，嘴角边挂着笑容：“小姐，您不需要激动，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鬼魂这类事，但是我们也不能否认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千奇百怪的生物，他们隐藏在黑暗中，偶尔会伸出利爪出来觅食。关于这件事情，您或许可以问问您的同伴，他应该能够回答您的疑问。”

　　“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压下心里的气恼，“一晚未睡，我现在要回房睡觉了。失陪！”祁沫沫转身便离开。

　　这个世界上唯独雷米，在她的心里不容任何人玷污。

　　*

　　祁沫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雪莉的死亡，吸血鬼；雪莉的死亡，雷米；雪莉的死亡，吸血鬼；死亡，吸血鬼；死亡，雷米；雷米，吸血鬼……

　　她猛地坐起身，双手捧上脑袋。

　　真是没用，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将自己的信念打碎。雷米与自己从小便认识，他是怎样的人她是清楚的，仅仅是分开两年的时间，他能有什么改变？他会有什么改变？可是这次见面，她又明显地感觉到雷米离她越来越远。

　　思绪乱成一团，祁沫沫使劲挠了挠头发。

　　“啊！！”

　　尖叫传来，紧接着门口喧闹声四起。

　　祁沫沫一惊，随手捋顺头发，下床推门往走廊奔去。人们聚集的地方是德赛新搬进去的客房，在走廊的尽头处，那幅迦希画像的旁边。

　　难道德赛死了？祁沫沫往那边快走几步，结果半路上又被艾利克斯拦下。

　　“你个死妖怪！没事干什么挡我路？”狠狠向对方投去一个白眼，祁沫沫将他推开。

　　“还想再吓一次？”艾利克斯拉住她的手。

　　“谢谢关心，看了一次有免疫了！”直视少年红色的眼眸，祁沫沫不甘示弱地说道。

　　“艾利……”甜甜的少女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祁沫沫转头，只见莉莉扶着墙壁慢慢朝这边走来，娇嫩的脸上带着惧意。

　　“莉莉……”艾利克斯松开祁沫沫的手毫不犹豫地跑到莉莉的身边，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祁沫沫立刻转身往人群中挤去。

　　德赛的死法与雪莉的一模一样，同样的都是四肢被钉在墙上，双手划开深深的两道口子，背后是巨大的用鲜血画成的十字架。好像是刚死不久，德赛双臂上的血液仍然鲜红并且潺潺地争相往外冒。唯独与雪莉不同的是德赛的面部表情，他双眼透出深邃的恐惧，面部因为惧意而扭曲。德赛的嘴巴边泛着血泡，那是因为他的舌头被割掉了。

　　德赛似乎死地更加凄惨。

　　嘴上虽然逞强，祁沫沫还是被吓得不轻，扶着墙壁的手用上全力才使自己的身体得以不瘫倒在地。雪莉的尸体呈现诡异的状态，德赛的尸体呈现恐怖的状态，哪一个都让她难受万分。

　　警察赶来驱散围观的人群，德雷克走到祁沫沫的身边不发一言，伸手扶起她往外面走去。越过德雷克的肩膀祁沫沫看见几个警察将德赛的尸体从墙上搬下来，双脚掉到地上时发出噗通的声响。

　　“别看！”温和的声音带着严厉传进祁沫沫的耳朵。

　　祁沫沫依言低头。经过艾利克斯身边的时候，她隐约间听到一个声音：“对不起。”

　　她回头，只看见艾利克斯温柔地抚摸着莉莉的头发低声地哄着，那句对不起大概是说给莉莉听的吧。

　　*

　　德雷克扶着祁沫沫走进房间，将她安顿在床上。

　　“需要我给您倒杯咖啡吗？受到这样的惊吓您应该睡不着了吧。”德雷克说道。

　　“谢谢您，但是现在我想一个人待会。”

　　德雷克看了祁沫沫半晌点头，走到门口握住门把迟疑一会，他复又走回床边郑重地说道：“小姐，我想我有必要收回方才的话。我不应该因为‘爱人’牵扯到几起案件就给雷米先生冠上那样的谣言。在此，我向您道歉！”说完，德雷克向祁沫沫鞠躬，态度十分诚恳。

　　祁沫沫没有料到他会这么做，眨巴着眼睛不知作何回答。

　　“小姐，请您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再次鞠躬。

　　“这个，先生，其实我的态度也不好，那毕竟是您的猜测。我也希望您能接受我的道歉。”祁沫沫轻轻颔首，披肩的长发顺着身体的前倾散到眼前。

　　德雷克直起身子微笑道：“那么您能保证，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您能及时通知我吗？”

　　祁沫沫一愣，继而微笑地说道：“好的，谢谢您。”

　　德雷克退出祁沫沫房门时正巧碰上艾利克斯过来敲门，两人对望一眼，都是温和地微笑点头，然后分道而行。

　　“喂，臭丫头！”艾利克斯挥手，大大咧咧地晃到沫沫的床边，毫不客气地坐下。

　　“干嘛臭妖怪？怎么不去陪你的莉莉？”祁沫沫甩他一个白眼。

　　“刚刚尸体搬出来的时候一只手不小心从尸布里掉了出来，结果莉莉就晕过去了。”艾利克斯无奈地耸耸肩，继而凑近祁沫沫笑得自恋，“丫头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刚刚吃醋了？”

　　祁沫沫感到一阵恶寒，一脚将艾利克斯踹到床底下，一拉被子盖住头说道：“死妖怪出去！我要睡觉！”

　　“臭丫头，你就不能淑女点？”明明就被吓得不轻，为什么踢起自己来还是那么得有力。艾利克斯郁闷地想着。

　　祁沫沫掩严实被子，不理他。也不知多久，在隐约听到房门轻轻关上的吱嘎声后，她真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