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不是病的很重么》辰尧

31、缘由

　　“是魔修。”韩蕈听了钟昧离的描述，很快便想到了那梦魇到底是什么，就是魔修，还是他原来所在世界的魔修。他没想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失去了灵力，而那个魔修竟然还能有法力。

　　“什么是魔修？”这个世界从未有过关于韩蕈所说所谓魔修的描述，钟昧离便问道。

　　“人用特定的方式变成魔，他们吸收人所产生的怨气，会获得强大的能力。他们可以诱发人心底的欲望，控制他，让被控制的人变成一个疯子。”韩蕈尽量用钟昧离听得懂的语言来解释什么是魔修。

　　“我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可它还是出现了。”韩蕈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但他失去了全部的修为，这身体也不可能再修行。他只带来了灵泉，而灵泉对于凡人的作用还不足以破坏天道平衡。

　　天道之规则，在于制衡，以前有正魔之间的对抗，而如今……

　　韩蕈将自己的经历和钟昧离简单叙述一遍，好的坏的，现在提起来都是上辈子的事情，韩说起来的时候，就好像在说其他人的故事，感情没有丝毫的波动。

　　“或许这东西的存在，是因我而起。”钟昧离虽这样说，神色却淡然。

　　他将他之前所未说出的事情一一道来。

　　他的身体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病，没有任何一种病的症状是这样的。当初来到王府的大师说，钟昧离气运过盛，这话就连云南王和王妃都不能理解。为何是过盛？明明一出生就饱受病痛的折磨，也不知是有什么气运。

　　然而大师所说并无不对之处。

　　钟昧离出生便有筑基修为，在这个丝毫不能修炼的世界上，当数异类。就算是在韩蕈原来的世界，也是不世出的天才，要知道就算是天赋不错的人筑基一般也要几十年的时间，而钟昧离作为一个初生的婴儿便有，岂不是气运极盛？

　　然而他出生的不是时候，在他们所在的世界中，天道是不允许有修士的存在的，这样极盛的气运就变成了过盛。钟昧离天生就有修为，他又丝毫不知修炼的方法，更不能修炼，因此虽然可以用灵力，却会被天道视为不该存在的东西，因而降下威压，要他性命。

　　他体内的灵力被天道压制，但又无法被剿灭。之前十几年他未曾使用灵力，天道对他的感应轻微，他的病症就轻一些。而当他为了除去梦魇动用灵力之后，天道使他体内的灵力发生暴动，一时冲撞他的脏器，一时又将其修复，修复的速度赶不上破坏的速度，钟昧离便生命垂危。

　　而韩蕈的灵泉之水带着净化之力，可以理顺他体内驳杂的灵力，使其归附于经脉，不再攻击他的身体，所以钟昧离就会表现为病愈。

　　可是一旦他用出自己超出常人的能力，灵力再次暴动，他就仍然面临着生命危险。

　　灵泉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但是只要他不动用灵力，天道就不会再惩罚于他。

　　钟昧离有超出常人的能力，若是他将这能力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因他而受难。所以钟昧离猜想，那梦魇，或许便是上天为了制衡他而生的。

　　反之来说，这世上除了他，也没人能够制衡那梦魇。

　　钟昧离这样想。

　　“既然那东西已经离开了王府，只要不再回来不就可以了么？”韩蕈听钟昧离说出了他的想法，急忙开口说道。

　　虽然魔修可以蛊惑人心，但他们所要吸收的怨气并不是无穷无尽的，人是有限的，怨气也是有限的。所以魔修开始的时候晋升容易，后面就会艰难。而且此方天道不容修士，那就是正邪皆不容，钟昧离用他的能力会反噬，那么魔修想要动用能力也会被反噬。

　　魔修没有灵泉水，反噬的后果更加严重。

　　“就算是没有魔修蛊惑，这天下间的人不还是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做出违背律法的事情？凡人的怨气力量轻微，那魔修就算是吸收了再多，能力也是有限。”韩蕈又说道，“而且这方天道又有压制，他也不可能修炼到太高的境界。”

　　韩蕈是不愿钟昧离将梦魇出现的事情都归结到自己身上的，他有何过错？出生就带着修为这种事本来就不是他愿意的。为此钟昧离已经受了二十年的折磨，这还不够么？天道还要将梦魇的事情也都压在他身上，如果怕他祸乱苍生，那就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给他这样的能力啊。

　　“若只是蛊惑普通人，自然惹不出大乱子。可是他第一次就蛊惑了父王，如果将其放任自流，他会不会去蛊惑戍守边关的将领，蛊惑朝中的重臣，甚至蛊惑当今的皇帝？”钟昧离能够理解韩蕈的想法，却不能认同。

　　“君王之怒，伏尸百万，又会生出多少的怨气供那梦魇享用，天道如此不容我，我还能活上二十多年，那梦魇未必就不能摆脱天道的限制。”

　　“被蛊惑也是要人心里有欲望的！”韩蕈皱起眉头，声音大了些，“父王并未反叛，因为他从未有过反叛之意，他只是暂时被操控，未曾发疯。梦魇也不可能无中生有，它只是扩大了人心中的欲望，但这欲望还是来自于人心，如果你没想过，自然就不可能被梦魇钻了空子。”

　　“人心何其幽暗，我这些年来也生出过许多阴暗的心思，如果我被蛊惑，这些心思就会被放大。可是我真的想做这些事情么？”钟昧离摸摸韩蕈的头，他能够理解韩蕈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因为韩蕈的世界和钟昧离的世界不一样。

　　那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大家都要想方设法地提升自己的能力，考虑的也都是自己。在那个动辄就会被蚕食的世界之中，自己还看顾不过来，谁会在意天下苍生呢？你在意了苍生，苍生说不定还要回头咬你一口。

　　韩蕈根骨极差，所以他的父母都不喜欢他，他只能远走他乡。找到灵泉是他的机缘，能够做他喜欢的事情开酒馆是他的幸事。旁人只看到他结成金丹实力不错，日进斗金过得滋润，却不知他为了不被人抢夺灵泉小心翼翼，立下如若被人所控制则自爆金丹神魂消亡的重誓，只为不让人生出为夺灵泉而控制他甚至将他变成傀儡的心思。

　　他的日子过得舒服，却从未忘记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如今他来到这个世界，所在意的，也只不过是自己和钟昧离，他不想钟昧离为了什么天下苍生而置自己于险地。

　　“我……我能护着你，让你活着就够了。这天下的苍生就算有再多，也都换不来一个钟昧离，我不会让你为了他们涉险的。”韩蕈原本想，生离死别是常事，就算是钟昧离死了，也是顺应了天道命数。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一想到钟昧离可能会死，心里就痛得厉害，比他手臂的伤还要痛。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必然是钟昧离所不齿的，然而他就是这样想的。可韩蕈还是心虚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钟昧离。

　　“韩蕈啊……”钟昧离轻轻叹了口气，在韩蕈左手边躺下来，抱着他未曾受伤的那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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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揭秘，其实韩蕈上辈子还是运气很好的，所以过得比较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