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梦魇（下） ...
-
云晏不知道韩蕈在做什么，钟昧离心里倒是还有一丝清明。韩蕈正将灵泉水哺到他口中，他堵着钟昧离的嘴，以便他不会把灵泉水咳出来。钟昧离感觉到了灵泉水的味道，这味道有些熟悉，他也来不及思考，只能配合着韩蕈将灵泉水都喝掉。
进入他体内的灵泉水快速修复着他体内的伤口，理顺他身体中胡乱冲撞着的灵气。云晏就看着自家世子竟然逐渐好了起来，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韩蕈到底是什么来头？
韩蕈感觉到钟昧离身体的温度终于回来了，也不再咳了，才松开他，用衣袖擦了擦他的脸，又去抹自己脸上的泪。
“没事了，没事了。”韩蕈抱紧钟昧离，嘴上说着没事，可全身都在抖。
“不是没事了么，真的没事了。”钟昧离站稳了身体，擦去他的眼泪，摸摸他的头顶。
“云晏，去父王那里，就说有要事相商。”钟昧离脸上身上都是血，可说话时中气十足，云晏点头，腿却还是软的。
“不要告诉任何人今天发生的事情。”钟昧离补充道，刚才他出手的时候，就已经把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弄晕，只剩下云晏一个。
“是。”云晏喘了几口气，才觉得缓了过来，迈出了步子。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到其他人就像是平常一样笑着打招呼。等到她跟着云南王回来的时候，钟昧离和韩蕈已经都把脸洗干净，换了衣服，除了地上的血迹，已经看不出端倪。
“父王，他又来了。”钟昧离说道。上一次那黑气便是附身于云南王身上，据云南王说，他梦中有一团东西蛊惑他，挑唆他率兵反叛，将云南重新变为大理国，不做受人制辖的王爷，自己做个皇帝多好。
云南王本想要抗拒，可是那东西的能力似乎不只在于挑唆，就算是他内心并无叛乱的想法，也还是被它控制，还对钟昧离出手了。
而他更未想到的是，钟昧离竟然能看到那东西，并且将其打成重伤，让它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出现。
钟昧离和云南王一直都在防备这奇怪的东西，然而它却无声无息地附身于郑芸，让郑芸拿着匕首来杀韩蕈。
“给舅父去一封信吧，就说表妹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山贼，被吓得神志不清，我们就留她在云南休养，等好了再送她回去。”钟昧离说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先控制住，不要让他们将消息透露出去。”
“怪力乱神之事，恐引起众人恐慌。”
钟昧离迅速和云南王说好如何善后，就突然发觉有些不对，韩蕈一直在他身边，可是他为何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心脏一紧，转过头，就看到韩蕈仍旧坐在他身边，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也半闭着。
“韩蕈？”他碰碰他，韩蕈也没有反应，顺着他的动作倒在他怀里，竟然是晕了过去。
“父王，您先回去吧。”钟昧离说抱着韩蕈对云南王说道，他感觉到韩蕈不太对劲，他刚才并没有被郑芸伤到，黑气也没有进入他的身体，为什么就晕过去了？
云南王离开去善后，现在他对今天事情的全过程也不清楚，这其中有太多古怪，比如说上一次钟昧离在重伤那梦魇的时候，卧病在床差点死掉，这次却不见得有什么损伤。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看钟昧离眼睛都放在韩蕈身上，就没再打扰他们，离开了。
钟昧离环着韩蕈的身体，想要将他抱到床上去，然而在他刚刚碰到韩蕈右臂的时候，就听到韩蕈叫了一声。
“疼。”他的身体抖了抖，勉强睁开了眼睛，目光却是涣散的，只是凭借着本能靠在钟昧离身上。
钟昧离刚才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那奇怪的东西上面，并没有看到韩蕈这边发生了什么，后来见他他也是站着的，就以为他并没有问题。然而他现在晕了过去……明显是右臂受了伤。
“你再等一会儿。”钟昧离避过韩蕈的右臂，将他放在床上。他体内现在还是有些疼，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收拾好了么？”钟昧离出门问云晏。
“嗯。”云晏将院子打扫干净，本来倒在地上的郑芸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疯子，被云南王带走了，按照钟昧离的说法，对人便说她是回程途中遇见了山贼，被吓成了这样。
“去叫杨大夫来。”自从韩蕈进门，杨旬和韩蕈同时出现的场合就没几次，之前是因为钟昧离发病都是白天，后来是钟昧离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也用不到他。
没想到这次他来，竟然是给韩蕈诊治。
“世子妃的手臂应该是脱臼，不知有没有骨折，我先给他接上，世子您按着他的身体，现在时间长了，可能会很疼。”杨旬从前也学过些骨科治疗方法，若是韩蕈没有骨折，应当很快便能康复。
钟昧离头一次看到韩蕈这样虚弱地躺在床上，两个人似乎倒错了位置。他握着韩蕈的左手，他的手仍旧很热，却热得不正常。钟昧离在杨旬面前也不好表现出十分亲密，只能尽量地给韩蕈一些安慰。
原来看到喜欢的人生病是这种感觉。
杨旬的动作很快，他摸好了位置，只一下就将韩蕈的手臂接上，韩蕈叫了一声，身体抽动了一下，冒出一头的冷汗，在床上大口地喘息。
“您还是让世子妃起来，看看能不能动，如果能动应该就没有大碍了。”杨旬看钟昧离对着韩蕈一脸的怜惜，觉得自己这时候就应该离开留他们两个，这会儿开口实在不好，然而他是大夫，一切都是病人好，该说还是要说的。钟昧离听了他的话之后，就拍了拍韩蕈的脸蛋。
“韩蕈，你看看手臂能不能动了。”钟昧离叫醒了韩蕈，韩蕈睁开眼睛，眼睛还湿漉漉的。刚才实在是太疼了，他本来想着自己坚持一会儿，等着钟昧离和云南王谈完事情再和钟昧离说，结果就晕了过去。
现在他感觉手臂已经不那么疼了，就试着动了动。
“我给世子妃开些药敷着，这两天安心静养，要是没什么事话，应当就只是错位，休养一段时间即可，切记不可乱动。”杨旬看韩蕈已经好了不少，钟昧离根本就没想理自己，干脆就离开去给韩蕈做敷伤口的药膏去了。
杨旬走了，云晏也没有没眼色地留在房间里，这下屋里就剩下了韩蕈和钟昧离两个。
“还是疼。”韩蕈动了动右臂，还是很疼，应当是肿了。他刚才那一下摔得结实，他还以为会骨折了，要是骨折不知道要养多久。
“这段时间就别出门了，好好休息。”钟昧离本来抱抱他，不太敢碰他，就俯下身来，亲亲他的脸。韩蕈看着他，他也是头一次躺在这里由钟昧离照顾，这种感觉还是很……很神奇的。
“疼，还要。”韩蕈撅起嘴，闭上眼睛，钟昧离失笑，温柔地亲亲他的嘴唇。
“那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韩蕈问道，钟昧离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他想了想，才回答。
“我和父王叫它梦魇，它会蛊惑人心，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但它究竟叫什么，我并不知道。”钟昧离说道，他感觉韩蕈应该知道些什么，就将情况全盘托出。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梦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