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任务》狴犴

3、晴晴的末世

　　当晴晴艰难地将屋子收拾干净后，就离开了房间。
　　母亲撒尿后，又拉在了床上。
　　换垫子的时候，她差一点点挣脱了绳子的束缚。
　　若不是重生以来，晴晴一直没有忘记锻炼身体，进行各种增强力量的训练，可能真的钳制不住力量暴增的母亲。

　　回到自己房间后，晴晴真的筋疲力尽。
　　倒在床上，晴晴望着天花板。
　　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她在蚊帐里，紧紧地抱住自己。

　　晴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想了想，她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
　　这是一本半年的日程本。
　　上面记录着丧尸病毒爆发后的每一天。
　　晴晴告诉自己，当她写满这个本子的时候，漫长的黑夜就会结束了。
　　而现在，她需要耐心等待。
　　等待黎明的到来。

　　-
　　很多事情，永远只有最糟，只有更糟。
　　六月的第一个周末。
　　晴晴发现，小区停水了。

　　这是丧尸病毒爆发的第三个月，天气渐渐变得炎热。
　　因为停电断网，晴晴已经和外界完全隔绝，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这个时间，病毒应该已经蔓延到动物的身上。
　　哪怕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也有可能是丧尸病毒的寄存体。

　　晴晴很担心被携带丧尸病毒的蚊子，又或者是丧尸蚊子本身咬一口。
　　哪怕在床上的蚊帐里，晴晴也是长裤长褂，将自己捂住得密不透风。
　　屋子里渐渐变得闷热。
　　母亲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根据科学家的说法，丧尸病毒是不喜欢高温的，它们可怕又弱小，只要在阳光下暴晒一个小时，紫外线就能消灭丧尸病毒。

　　因为这个原因，一天中午，趁着母亲吃饱喝足有些困顿后，晴晴吭哧吭哧，将母亲连床带人，从卧室中央，推到了靠窗的位置。
　　夏季强烈的紫外线，让母亲狂躁不安。
　　她不喜欢阳光。
　　她强烈挣扎着，双眸充血，额头青筋暴露，想要躲开阳光的照射。
　　她发出痛苦地嘶吼，一声声，就像野兽一样。

　　晴晴知道，母亲很难受。
　　可她不能心软。

　　太阳让母亲变得病恹恹的。
　　中午给她喂饭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多少精力去攻击晴晴。
　　这可能是入夏以来，停水后，唯一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因为家中停水。
　　晴晴饭吃的很少。
　　她必须减少排泄，克制自己上厕所的频率。
　　天气越来越热，水的储备量却是有限的，用一点，少一点。
　　晴晴不想让珍贵的水资源浪费在上厕所冲水这件事上。

　　天气越来越热。
　　室内的温度随着外面的气温升高，越来越闷，越来越热。
　　晴晴在家中依然穿着长裤长褂。
　　只有在床上的蚊帐里，晴晴才敢脱了裤子凉快一下。

　　晴晴给母亲也搭了一个蚊帐。
　　虽然科学家说，丧尸病毒并不具备交叉感染的能力，可晴晴很担心，蚊虫叮咬母亲身体。
　　母亲现在不会说话，甚至没有自己的意识。
　　她就像是病毒的傀儡，只知道寻找新的病毒寄存体。
　　寻找任何合适的契机，攻击晴晴。

　　因为没有水，不仅上厕所是一个问题，自身清洁也成了一件大事。
　　家里的越来越闷，哪怕晴晴非常小心，家里还是出现了苍蝇蚊子。
　　晴晴不知门窗紧闭，它们从何而来，猜想，可能是顺着管道飞进来的。

　　六月的高温，已经难以忍受，晴晴没有办法想象，未来七月、八月天气更热的时候，会成什么样子。
　　家里如蒸笼一般，热得可怕。
　　晴晴身上又黏又痒，因为长期穿着长袖长褂，晴晴的身上起满了痱子。
　　头油的可怕，她拿起剪刀，对着家中的镜子，咔嚓咔嚓剪起来。
　　将原本就很短的头发，剪成了一个坑坑洼洼的毛寸。

　　看着镜子里发型奇怪的自己。
　　晴晴咧开嘴笑了。
　　“像个铁T！”

　　就这样，又挺过了一个月。

　　-
　　七月的到来，使晴晴倍感惊喜。
　　她看着手里，已经写了一半的本子，发现难捱的日子，也并非那么漫长。
　　不知不觉，三个月已经过去了。

　　快了。
　　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正在紧锣密鼓，争分夺秒的研制对抗丧尸病毒的药物，晴晴的内心就充满了希望。

　　倒在床上的晴晴，抱着她的小本子，隔壁房间传来丧尸化母亲的嚎叫，与外面感染了同样病毒的丧尸的吼叫，此起彼伏的传入晴晴的耳朵。
　　晴晴惊讶的发现，这些令人头皮颤栗的吼声中，还夹杂着知了的叫声。

　　原来末世也是有知了的。
　　晴晴脑子里突然划过这个诡异的念头。
　　因为这个想法，她突然感到无比的安定。
　　就这样，晴晴抱着小本子，进入了梦香。

　　-

　　这天，是个大日子。
　　晴晴准备大干一场。
　　她看着自己的小本子。
　　上面记录着今天要完成的种种事项。
　　除了做饭喂饭按摩等每日的常规项目，她今天还要给母亲剪头发，洗澡，当然，她也要给自己洗澡。

　　家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
　　连空气都是屎臭味，就像旅游景点里，管理不善的公共厕所。
　　好吧，其实还是比公厕的气味要好一点。

　　晴晴的姥姥曾说过一句话，“中午十二点之后的晴天，才是真正的晴天。”
　　好像，没什么科学依据。
　　但却出奇的准。

　　晴晴的记忆中，出现过好多次“十二点前是个艳阳天，过了十二点立刻乌云密布，刮风下雨“的情况。
　　于是姥姥的这句话，在晴晴的脑海里，越发深刻。

　　眼下断网又断电，家里还没有水。
　　所有关于天气的判断，都要依靠晴晴自己的判断。
　　她又不是气象学家，如何能准确判断每天的天气状况呢？
　　那是国家气象台都不见得百分百保证的事情。
　　所以，晴晴决定，一定要在中午之前，完成母亲的所有项目。

　　晴晴想得很简单。
　　在她的计划中，她提前做好饭，将母亲喂得饱饱的，待母亲相对安静的时候，再给母亲剪头发洗澡。
　　可计划总是赶不及变化。
　　就连晴晴也没有想到，毫无理智可言的母亲，居然出乎意料的排斥剪头发。

　　有那么一瞬间，晴晴觉得，一定是母亲的潜意识在作祟。
　　母亲那么爱漂亮，一定不喜欢别人动她的头发。
　　但是很快，晴晴推翻了这个想法。
　　若母亲真的有意识，一定会极力的配合自己，母亲那么疼她，任何时候都将她放在首位，这样的母亲根本不会攻击自己，更不会害怕自己会伤害她。

　　她恐惧的，是晴晴手中的剪刀。
　　又或者是一切，可以终结生命的利器。
　　那是生命体趋利避害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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