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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1-2章(重修) ...

  •   1.
      从西雅图医疗中心出来,陈阳便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用最快的速度开车,晚上都会开着大灯缓慢的前进。
      以前从西雅图到尤金不过三四个小时路程,而这一次足足开了三天。
      他们二人按照既定路线前行,偶尔看到合心意的店才短暂停下,这一路陈阳几乎没合眼。
      二人在中午途径塔科马,进入主要道路后遇到了个中药铺子。兆青担心陈阳疲劳驾驶影响安全,正好借此因由带着陈阳在中药铺子里整理药材,顺便休整让陈阳得以小睡。
      兆青则是在旁边找寻可用的物资、整理小世界存储仓库,顺便做些便当用于路上食用。
      陈阳心里存着陈陌等人,怎么也睡不踏实。兆青见状知道这不是劝慰休息的时刻,只能让陈阳起来,两人吃了口热乎的补充能量。
      在奥林匹亚时起风了,视线极差,车子撞进了一个雪坑,保险杠撞掉。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把陈阳弄得一激灵。
      陈阳第一时间查看兆青的情况,好在后者系着安全带又穿的极厚,连丝擦伤也无。
      路况太差疲累不堪这才让陈阳踏踏实实的睡了几个小时,兆青一路睡睡醒醒不困正好守夜。
      陈阳从上次和陈陌通话之后,双方再没联系过。兆青几次看着充满电的卫星电话,终于压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不联系。后者则是一脸“大男人哪儿有那么多话说”的表情。
      兆青觉得好笑又无语,心说:原来恋爱中的男人是一回事,而生活中的男人又是另一回事。他怕断了联系再错过,提醒了陈阳两三次,陈阳这才带着满脸勉勉强强又给陈陌去了个电话。
      要不怎么说人总是口是心非。
      陈阳在电话这头骂骂咧咧的问了一溜十三遭,总在话尾说着让陈陌挂机,然后又立时岔开话题说起别的,通话时连车速都放慢了
      兆青听到对方几乎只有嗯嗯啊啊,想来是个话非常少的人。而他的陈阳却一直像个老妈子反反复复确定一切都好。
      陈阳放下电话时耳朵很红,想来是不愿意自己这么啰嗦幼稚的样子被兆青看到。他清了清嗓,说:“卫星电话信号越来越不好,几次我都听不清哥说什么。”
      “嗯,这样大的风雪有信号已经很好了,”兆青表示理解。
      “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什么啊。”兆青说着笑眯眯的看向面前这只大狼狗样的陈阳,“现在你放心了吧,不要开的太快。”
      “我哪里担心了?”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兆青喜欢陈阳在不期而遇时所展现对家庭手足眷恋的模样。他对陈阳的判断很精准,陈阳是一个内心温暖的人。
      思绪到此兆青伸手摸了摸陈阳还未褪红耳廓,当然是反被压住一顿猛亲,俩人差点在冰天雪地里勾出来一发车上运动。
      陈阳摸着兆青的唇一脸欲求不满,说:“真他妈烦死他们了。”若不是他哥的事儿横插一脚,他本该和兆青在温暖的床铺上,好好研究一下人体结构与动力摩擦生热学的基本原理。
      “行了,让你慢点开不是让你摸鱼,给我起来。”兆青笑着拍了拍陈阳宽厚的背,他们只能在路上前行,直至亲眼见到陈陌等人他们才能放心停下或走向下一段路。

      途径波特兰,二人因这地方盛产啤酒而盘桓了一天。
      酒这东西对于男人来讲不是必需品,但一定是喜好品。就陈阳所说,他哥那边有个的俄国人,酒对于他来说和水一样。
      碰巧又遇到个大型商场,俩人进去将各种型号、男男女女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收了个空。兆青很仔细的分门别类,薄的厚的里的外的,短时间内不容易再造的服装鞋帽必须要足够他们一家人替换。
      收集衣服时,兆青频频看向陈阳。现在的他和陈阳像是两个季节的人,他依旧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重里衫和巨大的外套,而陈阳则是秋衣毛衣防风羽绒服,脚下踩着薄绒马丁靴,都不需要在鞋子外面加毛毡鞋套。
      “怎么了?”陈阳感觉到兆青的视线。
      “你是真不冷吗?”兆青感觉自己露出来收取物资的手指尖儿都冻麻了。
      陈阳过来握住兆青的指尖,用火热的掌心回答兆青的问题,说:“我来收,你去车里整理,别冻伤。”
      “应该没事。”兆青说着也从善如流的回到车里看陈阳在外动作,片刻后陈阳回到他的身边。
      亏得陈阳听兆青的话和陈陌联络,这次之后卫星电话的信号越来越坏,刚开始刚接通直接断掉,而现在连号码都拨不出去,电话也开始频繁黑屏死机。
      “还好陌哥他们的位置确定下来了。”兆青摆弄着卫星电话想要开机,疑惑的问:“阿阳,你看这个电话是不是有点变形?军工产品这么不结实吗?”
      “不知道啊,”陈阳说着给车打火,熄火两次才成功,“我日,这车怎么回事?”
      “车比哥还重要吗?”兆青打趣。
      “他们不丢不了。”陈阳说着笑起来,陈陌等人现在不适合迁移,在定点等待。一方动,一方定,相遇不过早晚的事。

      波特兰资源丰富人口密集,一路都有车辆被挖出来的痕迹,各种店铺也都被扫荡的七零八落,意味着不少人已经开始探索冰雪。
      不过加油站都被埋在冰中,少数油枪露出来的地方也抽不上来多少油。看来飓风眼过境时冻结在地底罐仓的汽油仍凝结着还未完全开化,这让汽油成了紧俏品,不少千辛万苦挖出来的车辆又被抛锚在路上。
      行至傍晚,路遇插曲。
      陈阳带着兆青车速不快想找个地方休息,因此被一小波幸存者拦住。对方一行七人不缺车只要油,还想要顺便看看在路上行走的人车里面都有什么本钱。
      陈阳:“你坐到后面去,特殊情况你知道往哪儿去。”冰雪的出现像是一个截面,把曾经割裂到上辈子,若是以往他根本不会有反应,而此时却有种说不上的紧张。
      陈阳:“算了,我能保护你,你留在这里不要动。”原来他的紧张来源于眼前这个给他一片绿洲的男青年。
      “那你呢?”兆青第一次遇到拦路抢劫的人。眼前的人们都穿的很多抵御寒冷,车前前后后都被一个一个棉团子占领,画面略有喜剧冲击力。
      对方话语凶狠,有人拿枪托敲车窗,有人跳到车顶敲车天窗。兆青没感觉到多不安,只是觉得这些人来找他们麻烦,不如在地上捡捡东西更快。
      车窗外的眼神让兆青陷入不合时宜的回忆,吵闹、对抗、这样的喧闹似乎很久都没听到了。
      这一次的生命,初中生的恶作剧在兆青的眼里像小孩儿的玩闹,他被推倒也能毫不在意的拍拍裤子起来。
      人生预演过不止一次,而霸凌者有一百种理由,反抗和泄密只会换来更多的霸凌。而兆青找到最快的解决方式则是不反抗、不拒绝、没有反应,无聊到让人生厌。
      长大的过程一笔概述,兆青跳级次数多,上大学时是整个系里年纪最小的。他控制着自己在系里的综合排名,每每都要留一科拿A-保持自己不显眼。他很安静,似是柔软又胆小,又似冷漠疏离。
      兆青从不去那些治安不会的地方,他总是超市、家里、学校几点一线,他不会将自己置身于任何激烈的对抗之中。
      “怎么这时候发呆?”陈阳推了推兆青的脑门,嘱咐:“到后面去。”他怕开车门的瞬间有流弹进来伤到兆青。
      兆青听话躬身到后面,动作间他听到外面的人说:这车里似乎没什么物资,只有两个男人和一只猫。
      接着外面哄笑,纷纷说:这都什么年景了还有人顾着猫。
      陈阳手往副驾驶车座下面虚掏了一把,弄出来一把MP7A1冲/锋枪。
      站在车前盖上的人完全贴在挡风玻璃前看着陈阳的动作,这种枪不常见,他们认为陈阳在摆弄仿真/枪/模,还回头和同伴调笑说:车里的人要吓唬他们。
      陈阳不可置否的撇撇嘴,对方猜对了,他连枪的保险栓都没打开纯属震慑。那些人的声音年轻又稚嫩,是标准在热血下所集结的乌合之众。
      陈阳查看着冲/锋枪的子弹和保险锁,确认别假意化真伤了人才下车。
      陈阳一下车倒是把车周围的人弄得一愣,一米九多的壮汉全盘俯视面前所有的棉团,一件毛衣遮盖不住他魁梧结实的肌肉线条:“小孩儿,有事儿?”
      围过来的人显然没想到会出现如此健硕的东方人,但也仗着人多大声哗弄,七嘴八舌的说陈阳不敢开枪、冲/锋枪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家用枪支、捡也未必能第一时间捡到这么好的货。
      小男孩儿的脑里都是稻草,一个人的怒气能烧热所有人。一堆人叠着声音喧哗,见陈阳一直没动反而更是跃跃欲试。
      陈阳看唬不住,没等对方开枪直接发难,他动作间把车上的人拽摔到雪地里,力气之大让对方直接陷入雪中。
      兆青毫不意外,甚至有富裕精力翻看随手记。陈阳前两日弄灶台时向他展示了什么叫做徒手掰钢条,陈阳扯着这些人犹如老虎拍打小鸡崽儿。
      很快陈阳再次回到车上,他顺手往后座扔了几把收缴过来的枪,一踩油门轰了出去。

      陈阳余光看到兆青往副驾驶钻着似是想要坐回来的样子,说:“小心点儿。”
      陈阳体贴的将车速减慢,伸手扶着兆青的手臂往前拽。
      兆青系好安全带后忍不住频频看向陈阳,注视的目光里有些许赞赏和依赖让陈阳很受用。陈阳见路况没问题凑过去找兆青要了个吻,又沾沾自喜的问:“怎么,看我厉害啊。”
      “确实很厉害,你教我些防身的功夫吧!”
      “你手脚不协调。”
      “我很能吃苦。”
      “不是吃苦不吃苦的问题,有的人从日常肢体配合上就能看出来不适合做任何手脚协同运动。回头让我再哥看看你,他要是说没戏你就别想了。”
      “好吧,”兆青笑笑,又说:“那帮人都堆在地上了,一团一团。”
      “我没用力,穿那么多扔在一起不会有伤。”陈阳说着打开远光灯,前方风雪渐密。
      陈阳自认并非善心,解释说:“若真是穷凶极恶,怎么会不设路障,有枪早都开枪了,我没必要欺负一帮半大孩子。”
      兆青也不揭穿陈阳的回答,反问:“年纪都不大?”陈阳摇了摇头。
      对方都围着围巾御寒只露眼睛,兆青没看到脸,只能又感慨的说:“活下来很不容易,能这么快找到同伴也挺好。”
      “应该没受过训练,不过好好配合,未来活下去的几率很大。”
      “是啊,人太少了,多活一个是一个。”
      倒车镜中没有车或人追过来的踪影,可陈阳依旧不想留在有麻烦的地点,说:“咱们不在这住,去邻近的镇子落脚。”
      “好,我给你拿点鸡汤喝。”
      陈阳开车累,兆青变着法的喂陈阳吃好的。连日奔波让兆青最近练就了在车上择菜捡豆的能力。即便没时间进小世界兆青也会把汤煨在炉子上,小火出的高汤是煮面煲粥好材料。
      “还补啊,快流鼻血了。”
      “阿阳,你发没发现,你号线越来越不怕冷了?”兆青笑着伸手摸摸陈阳的手背,刚才陈阳没穿外套出去晃了好一会儿,手都没凉。
      “还真是哈!可能是你汤煮的好。”
      “我也喝啊。”
      “你吃东西勉强比喜糖多一口,够干啥的。”陈阳对兆青吃饭少这一点颇有微词,不过兆青少食多餐,一两个小时就会吃些自己做的零嘴,诸如地瓜干土豆条蔬菜干坚果之类的。
      “和你比谁吃的都少,给…”兆青伸手往陈阳嘴里塞了一块地瓜糖,陈阳喜甜,这是他最近特意给陈阳熬的当嚼头,开车提神。
      陈阳吃了满嘴香甜,说:“你吃点牛肉干,别一天到晚吃蔬菜条。”
      “行,”兆青笑回,不辩驳也不应和,他自认食量正常,一顿两碗白饭还是吃的下,不过最近确实主食吃得少,又道:“我不开车又不做事,窝在这里动也不动,吃那么多感觉积食。”
      陈阳单手扶着方向盘,掐托着兆青的下巴亲昵的说:“还积食,肉都长哪儿去了?我怎么没看到?”
      兆青把陈阳的手拉下来放回方向盘上,笑着嘱咐道:“开车小心,看前面。”
      “可能都长在屁股上了,手感真是…”陈阳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语气里尽是混不吝。
      “…陈阳。”
      “嗯?”
      “闭嘴。”兆青最近都被弄皮实了,语言调戏都是好的。他最近早上醒来总会发现陈阳即使在睡梦中胳膊也在他衣服里贴着皮肉,手也总是捏在他屁股上。
      “哦。”陈阳拖着长音又摸了上来,从兆青的脸摸到脖子伸进去摸到了一点后背的皮肤,被兆青呵止了才收手。

      晚上两人在伍德本小镇上找了一个背静的民居,把车收了破窗而入。
      兆青拿东西堵住窗子环顾四周检查着阁楼的环境,问:“明天能到尤金吗?”
      “再开一天怎么也到了。”陈阳把冰柜放出来摆在背风的地方,笑问:“咱们进去?”
      兆青低垂着眼却挑着眉,压着笑意回:“进去吗?”
      陈阳前两天和兆青说过先不进小世界,进去会让人在[春天]里懈怠,开车行驶在雪原反而成了麻烦事儿,懒惰的惯性能打败所有勤劳的品质。
      “嘿!有意思,要不然咱俩进去好好睡一觉,反正明儿爬也爬到尤金了。”陈阳说着把刚脱了防风服的兆青拉到怀里,手熟门熟路的突破几层衣服摸到兆青后脊梁。
      冷空气顺着陈阳撩开的缝隙钻进衣服里,弄得兆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颈的头发跟着要炸起来。
      兆青抓着陈阳的毛衣下摆,“冷。”
      陈阳被这不知算不算拒绝的声音勾着,干脆去拉兆青的拉锁,吻也落到兆青的脸颊上吸吻着。
      “陈阳,晚饭还没吃。”兆青推着陈阳的肩膀,说不上迎或拒:“怎么说来就来。”
      “没良心啊你!什么叫做说来就来?我来了几次?嗯?”陈阳说着用小力□□兆青的下巴,打他们第一次深入接触后再没有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人体摩擦动力学。
      最初因为在轮港区收集装箱导致两个人贪睡,后是得到陈陌的消息赶着进度辗转腾挪。
      舟车劳顿,陈阳又是个大家伙兆青经验不足不好承受,想让兆青多恢复几天,所以一直只擦边而不来真格。
      兆青:“我什么都没说,明明是你想。”
      “我想什么都行?”陈阳笑问。
      兆青手指轻触陈阳的鼻尖,没应承也没反驳。
      兆青觉得非常亲密,像是两个人能缠出蜜糖的味道,心脏也咚咚咚的带着爱意。
      结束后陈阳弄出来一条毛巾给兆青擦着手,把漂亮指节擦干净又把兆青的衣服整理好。他心头热乎乎的看兆青哪儿都喜欢,一下一下啄吻着兆青的手指把每个关节都亲到,最后一下重重亲着兆青的掌心。
      亲吻掌心。
      “你是我的。”
      兆青脸上的潮红逐渐褪去,看着陈阳棱角分明的侧颜点点头“嗯”了一声。
      这个房间很冷,被长久当成大火盆的浴缸也没来得及拿出来,关着半扇冰柜门又挡了一层棉被。
      彼此能够取暖的只有对方,很近很安心。

      2.
      隔日陈阳睡醒,入目看到兆青在火盆前弄着早点。
      “才五点多。”陈阳抻了个懒腰从冰柜里伸手抓了一把兆青的衣角,人还赖在冰柜里醒盹。
      “早上好,”兆青声音有些闷。
      往常这时兆青应该回头亲亲自己,而今天只有一句早上好。陈阳用把兆青拽倒自己身边,
      衣服都没套就凑过去亲亲兆青的脸颊,问:“怎么了?嗯?”
      “没怎么…”兆青拿铲子翻着锅里面的鸡蛋饼。
      明显赌气的样子,陈阳看看兆青又看看锅鸡蛋饼说:“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把鸡蛋饼摊碎了吧。”
      “呵呵,”兆青听到这话睨了陈阳一眼,说:“把衣服套上!别感冒!”
      陈阳捞了件毛衣套上回手抱住兆青的腰让兆青坐在他腿上,问:“跟我说说,鸡蛋饼怎么惹你了。”
      兆青沉了一会儿没忍住倾诉欲,问:“我确实是锻炼不足?”
      “还好吧,”陈阳捏着兆青的胳膊和腿,兆青骨架瘦纤身材线条利落但不厚,不过也是肌肉线条明显手感相当不错,当然和他自己是比不了
      “我怎么觉得我多年的步白跑了?是不是因为我只做仰卧起坐,引体向上俯卧撑之类的不擅长?”兆青说着晃了晃手腕,自从进了冰天雪地兆青连平时的跑步都断了,以前阴雨天他还起码还做个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如今可真谓一点儿运动都没。
      “可以啊,为了身体健康没事儿健身这个我完全赞同。所以,鸡蛋饼怎么惹你了?咋想起来说引体向上了,胳膊咋了。”
      “我刚才掂锅掂掉了一张饼…烦!”
      “啊?”陈阳思绪迅速分析求解,没办法掂锅、掂锅用胳膊、胳膊没有力气、手腕疼。最终答案胳膊力量不足。
      陈阳了然,肯定是因为昨晚兆青拔了很久的[萝卜]。他用了毕生力量才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状似正经的说:“嗯,锻炼锻炼好。”
      “行,我多带你锻炼锻炼!帮你想锻炼计划。”陈阳又强调了一遍,他替兆青想到了最好的训练方式,多[拔萝卜]肯定会锻炼手臂。
      “哦,可以。”兆青不知陈阳心里的想法,但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还挺满意,这才离开陈阳的怀抱把锅里面的鸡蛋饼盛出来。
      陈阳被兆青逗得不行,歪倒在冰柜里无声的笑,一伸手将还在睡觉的喜糖拖到怀里,不停地撸着喜糖的脑袋缓解想要祸害兆青的想法。
      喜糖的猫耳朵都被压平,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家大爸。
      兆青听到声音,问:“怎么了?阿阳?还想吃什么吗?”
      陈阳瞬间坐好,说:“没事儿啊,吃这个挺好!我喜欢鸡蛋饼。”
      “好。”
      陈阳吃早饭时表情也很好,兆青见他还贴心的给吃完小鱼儿的喜糖擦了擦胡子。谈恋爱的人情绪无条件互相感染,兆青也跟着笑眯眯的。

      再次上路和以往一样,遇到明显标识的店铺会停一脚收些资源,但不刻意改变路线。他们碰到了零星的人,没有遇到不快的事儿。。
      雪虽停了人们却因为忽然而来的大风而蛰伏,偏离大城市之后路况更差,露出来的冰盖表面极为不平整,满是海浪波纹样的冰层。
      车子颠的像是摇摇车,入目又是无休止的白色,他二人心有牵挂顶着冰雪略显艰难的前进。
      陈阳经过各种训练带着墨镜都被晃得恶心,兆青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啥都不想吃。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小动物也会晕车,喜糖颠吐了在小世界中蜷缩着睡觉。
      直到进入尤金,周边的路况才终于平整了。
      尤金至于西雅图在相对更深的内陆,海水目前淹到建筑物的一层左右,部分地势高的位置情况好些,但和西雅图一样有着一米多深的积雪。目前这雪还有松软感,稍微不注意就会陷下去,恐怕还得一阵子才会形成坚硬的冰盖。
      陈阳偶尔和兆青交谈几句缓解开车的乏累,兆青手上弄着豆芽,准备吃点清爽的。
      陈阳问:“如果你进去小世界,我还在开车,车行一段距离后,你会出现在哪里?”
      “这个…还真不确定,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间对之于小世界是定点彼此传送,还是定点个体传送。”
      “回头咱们试试,小世界作为后盾,我们总要知道所有使用方式。”
      兆青“嗯”了一声,他想过这事儿,但最近太累没提。
      远光灯打到前方指示牌,已进入尤金市区。已是深夜都很乏,但目标在前一鼓作气。兆青探身过去给陈阳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自己也吃了一颗。
      “我家那几个,除了我哥之外的其他人对自己人都很热情。土豆比我哥年纪大,两个小的你不用管他们。多那个人我也不认识,咱们一起看看。”陈阳嘴角提着,语气里有止不住的雀跃,又补充:“我哥,话少,一般人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你别把他当人就可以了。”
      “…呃,”这话说的兆青没法接,他拿起手机打开离线地图说:“陌哥说他们在图书馆,是吗?”
      “嗯,图书馆三四层,帮我导一下。”
      “尤金公立图书馆,找好了,”兆青设定好导航把手机插在暖风口的手机托里,说:“像你这种会离线世界地图的人太少见了。”
      “…哈哈哈,我哥灌输的,任何情况下地图都是最重要的。我家有个小男孩儿外号太子,专攻电子科技,没有他黑不了的机构、破不了的防卫,我们用的都是他直接在卫星信号里截下来的地形实景图。”陈阳话里带着骄傲,又说:“如果有联网的机会……让太子看看咱们这一路有没有信线索留在摄像头里,让他帮忙抹一抹。”
      “网络还能恢复吗?”
      “谁知道了,不恢复也好,省得麻烦。”陈阳左右环顾,说:“尤金人比西雅图还少。”
      “嗯,现在夜里温度太低,没有充足的补给谁会在夜里出行。只要哥他们的情况都好,咱们随时都能上路。”
      陈阳听到兆青的话里的意思放慢车速,问:“阿青,你愿意…让我哥他们知道小世界的存在?”
      “…那不是哥吗?”兆青说着看向车远光灯打出的光线,陷入沉思。
      兆青片刻说:“其实我是害怕的。我自问对爸妈我没有后悔的事儿,可有遗憾。他们吃的水果蔬菜都是我种出来的,可我没敢让他们知道我有另一个世界,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而如今,世界变化太快…我想,不管是你哥还是你的同伴都是你的家人,我信任你,自然信任你的家人。我想,你的家人会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想试试。可以吗?”在冰雪中守望相助,又怎么可能隐瞒得住来自“新鲜”的秘密。
      兆青说完心中也踏实许多,他已作出决定,侧头回给陈阳一个温柔的微笑。
      陈阳抿着嘴新总有万千触动,大手抚在兆青的后脑勺上,兆青相信了他也相信了他的家人,兆青爱上了他也包容了他的家人。
      “对,我们用血肉证明过彼此值得信任。”陈阳相信自己这边的人绝不会辜负兆青的信任。
      “嗯,”兆青点点头,他相信陈阳。戒备二十年,一朝全然放松警惕。也许被蒙眼,也许是爱情。
      陈阳:“必不辜负你,兆青。”愈重,愈要字斟句酌。他信任自己和陈陌的眼光,虽然有的人他还未曾见过,不过陈陌能让守着卫星电话的人,想来也是值得的人。
      “好好开车。”兆青笑笑,明明是向没见过的人展现最大的秘密,而不知为何心里却十分放松。
      “在医院我收了心脏检测的仪器,到了得让阿京帮你看看。”兆青总想着陈阳在飓风眼那时与自己不同的异状。
      陈阳耸了耸肩膀,说:“现在没感觉到什么。”
      “不要讳疾忌医,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兆青说着捏了捏陈阳的肩膀,那时陈阳的血管都一鼓一鼓的,越靠近心脏鼓动越明显。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只要让兆青安心,陈阳总是什么都行。

      接近尤金市立图书馆
      兆青远远便看到图书馆建筑物的三层站着一个人,那人拿手电筒晃着圈儿展现光源给他们做标识。
      陈阳闪了闪大灯与对方打招呼,车内两人面上出现无可遮掩的雀跃,车速也不免也加快。
      他们的车刚在图书馆二楼侧窗侧停稳,兆青余光就看到一个大汉猛地扑到窗子处,夜深背光看不清脸只看到对方比陈阳还高还壮的多,正咬着手电筒开窗。
      “别紧张,是土豆。”陈阳说着下车捋了一把兆青的后背,锁好车把兆青送进刚打开的窗子里。
      兆青还未站定便像个小鸡崽儿一样被抱在了大汉的怀里。
      “你是兆青?好小一只!”莽汉的华文声调不明显,但能听懂。
      兆青只感觉他都快被对方的熊臂捏碎了,对方的毛衣擦着自己的脸颊。
      “放开我老婆!干你!”陈阳的声音窜到兆青耳里,莽汉跟着低沉的笑说:“可算都回来了。”
      风声被关在窗子之外,兆青还未感慨已经找到家人,被莽汉吊在肘间听着莽汉和陈阳打趣的俚语,可能是俄文还是什么,他没太听懂,间或还听到了飞禽的鸣叫声。
      “抱一下你又不吃亏!”
      这句兆青听懂了,他感觉自己在对方眼中是喜糖一样的存在,正不断地被胡拢脑袋。这人应该就很壮硕的队医瓦连京,炖土豆好吃,外号叫做土豆。
      说话间陈阳要解救兆青,但体型的差距和毫不认真的对抗,连他都被瓦连京单手制服。
      瓦连京一手夹着一个人还有余力把窗子带上锁好。
      兆青不知道要不要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又听大汉喊了一嗓子,“老大,小狗回来了!还叼着他的小骨头。”这声音中气十足,差点震穿兆青的耳膜。
      “去你妈的!你他妈才小狗,”陈阳笑骂,顺手给了土豆后背一个肘击,后者完全无感。
      陈阳在后面摸摸同被夹着的兆青脑袋,说:“别怕,他就是力气没处用。”
      “哦?害怕了?别怕!这里乱,没光,地上杂物多,你们容易绊倒。”瓦连京解释着。
      “没关系。”兆青看了看陈阳又看了看瓦连京的肩背。
      这男人目测起码两米二,肩宽的不像话,那大腿似比兆青的腰都粗,衣服都遮不住全身的腱子肉,简直是一座肌肉山,比大多数篮球运动员还夸张。
      陈阳在这座[山]面前只能算体型正常且偏瘦的男人。
      兆青勉力抬头看似乎一个鸟儿在他们后面跟随着低飞,光源不明没看清外在形态属于什么家禽。匆促间感觉瓦连京只跨了几步,他们便从二楼到了三楼。
      周围的光线逐渐亮起来,他们绕过几个书柜组成的挡风阵,温暖的火光映在几束期待的目光中向着他们的方向凝望。
      兆青双脚终于落地,倒吊着的血还没回到心脏就看一个黑影迅速的扑了上来。
      一个女人OR女孩儿冲过来扎进陈阳怀里,把后者重重的扑倒在地上,语气里有止不住的雀跃:“二傻子叔!爸爸等你好久了!”
      兆青看着反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背,都替陈阳后背疼。
      “哎呦,你他妈给我滚开啊,滚开!我现在不是你能随便扑的!”陈阳将怀里的女孩两三下制服,直接甩了出去。
      兆青来不得说小心便见那女孩退了几步稳稳站好。
      女孩一阵风的冲到兆青面前,叽叽喳喳的说:“哟哟哟哟,二叔原来喜欢这种的,好清纯啊!”
      兆青来不及反驳什么叫做好[清纯]就猛地被抱住,他第一次被挤在年轻女人胸前整个人发僵手也不知如何摆放。
      好在只消一刻兆青就被解救出来,被陈阳揽在怀里。
      “都他妈滚蛋,你喜欢清纯的那边有雏儿,你抱太子去!离我老婆远点儿。”陈阳说着上下打量着陈栗,问:“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才不要,太子都抱十年了!没有新鲜感!”女孩笑嘻嘻的过来揽住兆青的手臂对陈阳说:“爸爸当时说错了,受伤的不是我,是太子。”
      说话间女孩儿带着笑意依旧饱含好奇的扫视兆青,自我介绍说:“陈栗。”
      “你…”兆青好字都没说出来便被陈阳打断。
      “你可以退下了,贱婢,还没到介绍你的时候。”陈阳把陈栗从兆青身边推走,女人一脚踢在陈阳膝盖窝上,他完全不疼腿都没屈。
      陈栗:“我靠,二傻子叔,你好像又强啦!唉,没脑子的人就是强的快。”
      陈阳眼睛定定的看着前面,言语间也不忘了反唇相讥:“都像你似的?干啥啥不行。”
      兆青顺着陈阳的目光追过去看到个趴伏在沙发上的男人。
      视野里的男人后背和腿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上满是果冻一样质地的黄色药膏,唯有腰臀附近盖着毛毯。
      为了保暖男人周围的火源最多,火光下他的脸色依旧晦暗不明。看不清对方相貌,却知道对方紧盯着他和陈阳的方向。
      兆青余光中再次看到禽类身影一闪而过,最终落点在沙发背上。
      收敛翅膀的是鹰,不是出现在动物园里的小型观赏鹰,而是在高原纪录片里才能看到的大型猛禽。猛禽在侧都无法长时间剥夺兆青的视线重点,他不由得再次看向看着那受伤趴伏的男人。
      所有细节都在兆青眼里,男人的手从沙发处垂下缠着纱布的手指向着他们的方向微动。火光依旧温暖,可男人身边像是有一团黑雾随时要把人吞噬。
      兆青连男人身高体型都看不清,那人也没展示任何力量,甚至受伤严重需要卧床。可兆青依旧惴惴的,有一种随时都会被扑倒扼住咽喉的感觉。
      那是一种人类对于危险物趋利避害保命的直觉,让人忍不住想逃。兆青从未参与任何战斗、没有战争本能,他也能知道对面是一头真正的野兽。
      是陈陌。

  • 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时间:2020-02-06 22:13:37
    首发时的有话说:
    掉落一个加更。
    字数变化:8598-99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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