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冰河纪（末世）》关白附

19、第19章（重修）

　　两个人吃饱喝足房间里的气温也相对稳定多了。
　　“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陈阳说着走出去，拿着一个盆和两个杯子进来。
　　陈阳：“漱漱口吧，以后牙医可不好找了。”
　　兆青抿着嘴扯了扯嘴角，他拿出来一管牙膏从壶里弄出来些水倒在杯子里，俩人坐在冰柜边上刷牙。
　　收音机里的声音愈发低沉，女主播的音色因为信号逐渐衰弱而变得不那么清晰。
　　在这样的日子里能一如往常做生活里最简单的小事，让兆青觉得弥足珍贵。他很久没像个小学生一样仔仔细细地刷牙，含着一口泡沫呆了好久才准备漱口。
　　陈阳鼓着腮指着下面的盆，兆青将漱口水吐进盆里去，顺手把牙刷和牙膏摆在一边放好。
　　陈阳：“你晚上起夜的话，直接尿在这里。别去厕所了，太脏！污水返得厉害。”
　　俩人饭前检查房间发现下水道逆潮返进来很多脏东西，他俩干脆将厕所门完全封上，权当自己家没有这一间房，人舍弃了羞耻只为更好地活着。
　　兆青：“好的。”
　　弄好了一切两个人把防风外套脱下来扔在被子上，一起缩进大冰柜之中。
　　兆青揉了揉眼睛他又困又担心，问：“让我看看伤口。”
　　“什么？你把毛衣、毛裤、潜水服都脱了。”陈阳说着打了个样，把毛裤和潜水服都扔到被子夹层里。
　　兆青听话地像是个小毛毛虫一样在被子里扭来扭去，他穿着秋衣秋裤半倚着问：“为什么，多穿不暖和吗？”
　　陈阳：“潜水服防水，但会阻碍你身体的热量散发。秋衣裤汗湿了，穿多少层也不会暖。”
　　“哦，原来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穿潜水服。过来，我给你看看伤口。”兆青说着拍了拍枕让陈阳趴下，他凑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着陈阳的伤口。
　　兆青惊异的说：“阿阳，你的伤收口还挺快，完全没有发炎的迹象。”
　　陈阳的伤口恢复速度远超常人，昨日看还有不断的新血，今日已完全收口了。
　　陈阳：“我早说了，这点伤不算事。”
　　“恢复的快不代表不疼不留疤，什么叫做不算事。”兆青说着放轻了手上的动作，他帮陈阳换药重新缠好绷带。
　　“别浪费绷带。”陈阳虽这么说着，但他的眼神却胶着在兆青那温柔又仔细的神色上。他心里油然而生从未体会到过的温暖感觉。
　　兆青：“不浪费，到时候洗好了当绳子用。”他习惯囤东西，但从不浪费，能循环使用的物资绝不会轻易扔了。
　　陈阳看着眼睛都睁不开的兆青，用手背摸测着兆青额头的温度。他把保温杯捞过来，低声细语地说：“你还是低烧，把药吃了再睡，好吗？有大的保温杯吗？”
　　兆青“嗯”了一声，掏出来一个大保温杯递给陈阳。自己则是仰头将袋装退烧冲剂直接洒在嘴里，用温水冲下去。
　　陈阳手指抵着兆青手里的保温杯，说：“再多喝几口水。”
　　兆青顺势乖乖地又喝了好几大口，本就吃得饱，这回肚子更鼓了。
　　兆青连连摆手，陈阳才把保温杯接下来。
　　陈阳多烧了一壶水，又让兆青拿出来几瓶矿泉水放在一边这才躺下。
　　兆青在药物作用下困得迷迷糊糊，问：“你不用再打一针抗生素吗？”
　　“暂时不用，先睡觉。”陈阳说着顺手把下侧的冰柜门关上。
　　兆青闭上眼打了个小哈欠，声音黏黏糊糊：“用不用再加一床棉被？”
　　“我觉得还行，你拿出来一床放在脚下吧。如果冷，我扯上来。”陈阳说着看到一床棉被随着兆青的手出现在他们身上。
　　陈阳将棉被卷吧卷吧，堆在脚下。
　　兆青一只眼闭上，另一只眼眯着只剩下一条缝。他说：“我好困，可是我总怕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陈阳：“吃饱了吗？”
　　兆青：“嗯？哦，吃饱了啊。”他不知道陈阳为啥这样问。
　　陈阳：“爱我吗？”
　　兆青：“…爱。”他不再推拉和遮掩，他和陈阳一起经历了曾经难以想象的一切，他爱陈阳。
　　“我也爱你。”陈阳说着拍了拍兆青，才问：“还怕吗？”
　　兆青这才知道陈阳所问的含义，他摇摇头，回：“不怕了。”
　　“吃饱了很温暖，你在我怀里，这是一天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陈阳说着把兆青抱紧。
　　兆青：“嗯，你说得对，没遗憾了。”
　　陈阳带着笑意说：“遗憾还是有的。”
　　兆青：“啊？什么遗憾？”
　　“还没做、爱…”陈阳说着唇迹蹭过兆青的额头，他没给兆青害羞的时间，开口安抚道：“睡吧。”
　　“嗯，明天见，阿阳。”兆青说着把脑袋埋进男友怀里，这是他感觉最温暖的地方。

　　这一夜兆青反复梦到自己溺水、陈阳拽着他往海平面窜、还有海水中漂浮着的很多尸体向他撞过来，他在频频窒息中抬起头看到陈阳带着血色焦黑的伤口。
　　他在自然之怒下的惧怕到不敢发抖，也在看到陈阳时欣喜的颤栗，一切都在兆青梦里反反复复的呈现。让他睡不踏实，也无法醒来。
　　陈阳：“别动，先别睁眼。”
　　是陈阳的声音兆青听话的没有睁眼，他听到翻找东西的声音，然后感觉到陈阳把他挪了个位置，似乎枕着陈阳的大腿。
　　陈阳把兆青的眼睛扒开了一个小缝，往里面滴了几滴眼药水。霎时间眼球刺痛不已，兆青疼得发出细小的痛呼彻底醒了。
　　陈阳：“忍着点，昨晚没想起这个事，海水太脏了。你忍着点，先别睁眼，乖。”他轻轻按摩着兆青的眼皮，看着生理泪水不断地从兆青的眼角滚出来。
　　过了一会儿陈阳又给兆青滴了一次，这一次便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清凉舒适。
　　陈阳又给兆青按摩了一会儿，还顺着给兆青捏了捏太阳穴。他看到兆青抿着嘴似笑非笑的模样，才说：“行了，你再睁眼试试，还疼吗？”
　　兆青睁眼看到了陈阳的脸，他伸手摸到了一手的胡茬，回：“不疼了。”被照顾的感觉很好。
　　陈阳：“先喝水吧。”他比兆青醒得早，烧了热水。
　　兆青起身喝了两大杯才缓解了嗓子里的干渴。
　　陈阳：“昨晚你又烧起来一段儿，喝了一壶水。”
　　兆青浑身酸痛听闻陈阳的话，他伸手抱着陈阳的腰，说：“对不起啊，你没睡好吧。”他什么都不记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全是梦境，他也不记得自己曾起来喝水。
　　陈阳：“生病有什么对不起的？不准和我说这种话。”他捋着兆青的头发，帮兆青按摩着头缓解高烧后的不适感。
　　兆青：“你的伤？我给你换药？”
　　“现在先不用，中午最热的时候换，”陈阳说着亲亲兆青的额头，又问：“早饭吃什么？管事的？”
　　“嘁，”兆青笑着放开陈阳，把衣服一层一层穿好，又被陈阳在头上按了个帽子，这才离开温暖的冰柜。
　　“喝燕麦粥，吃三明治好不好？”兆青说着把水倒在锅里。
　　陈阳：“吃你的、喝你的，你做主。”他喜欢兆青做决定、更喜欢兆青替他做决定。
　　兆青用手肘推了陈阳一把，笑说：“我没有这些，你会让我饿着吗？”
　　陈阳没回答而是笑笑，他肯定不会让兆青饿着，顶多是过得没这么舒坦。他一直奉行一个想法，人只要有行动力，就不会被活活饿死。
　　如果没有兆青所说的那个小世界作为食物补给，他一定会把周围所有能吃的都聚集到兆青身边；自己没有饿死前，兆青不会饿死。他对兆青的喜爱、不需要兆青提供任何附加值，财富、补给、甚至魔法，这些存不存在都无所谓。
　　兆青凑过去亲了亲陈阳的嘴角，从陈阳穿越灾难回到他身边，他就得到了一切问题的答案，这个答案可以让他开放一切去爱陈阳。
　　陈阳值得。
　　满是爱意的目光令人内心舒适，陈阳和兆青交换了一个甜蜜的吻。
　　一吻过后水烧开，兆青在沸水里放了燕麦和藜麦。他水快吸干时放了大半纸桶的牛奶，剩下一些递给陈阳。
　　兆青：“这些你喝了。”
　　陈阳接过，反问：“你不喝？”
　　“我晚上喝牛奶。”兆青说着拿勺子搅着燕麦藜麦粥，火没办法调整，他怕糊在锅底。
　　陈阳：“啊，那昨天晚上漏掉了。”
　　兆青：“今天晚上补回来。”
　　陈阳听闻知道还有牛奶，才仰头把牛奶灌进胃袋，他问：“我们什么食物都有吗？能吃多长时间？”他得算计算计时间，不能坐吃山空。
　　“嗯…”兆青想了想说：“大多种类都有。这么多年我存的东西蛮多，只是鲜肉的量相对少一些。”
　　“你的相对是什么概念？”陈阳指着角落里的一堆煤，问：“这算多还是少？”
　　“这个？多少斤啊？”兆青是随手拿出来，他对重量没有什么概念。
　　陈阳：“五十斤左右吧。”
　　兆青：“老板给我开了三个大仓库，说是六个集装箱的量。大概150吨？”
　　“所以，一百五十吨对于你来说算多还是少啊…”陈阳说着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兆青竟然有本事拿到那么多煤炭。
　　兆青切换视角看着小世界仓库，手里也没停下来搅拌。他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怎么算，不光是正经食材，还有零食七七八八一堆。我只能按照体积估堆查看，反正吃的东西…怎么也比煤多吧。”
　　未等陈阳说话，兆青：“粥弄好了，先过来吃饭。”
　　陈阳惊讶道不知道怎么评价，说：“一个人一辈子能吃掉50吨粮食，你…也太能攒了吧？你怎么做到的？”
　　兆青：“细水长流吧。爸爸去世后，买菜成了我的活。需要一只鸡我买三只，需要两条鱼我就买四条。每周我还会特意去食材批发市场订货，让他们分批次送到家里。找对了地方都很便宜，慢慢地也就存下了。”
　　“康纳夫妇不知道？”陈阳说着接过碗，囫囵地喝着燕麦粥饱腹。
　　“他们早就知道了，”兆青说着拿出康纳太太留给他的纸条，递给陈阳看。
　　陈阳：“也对，你心里有一条线。你啊，对外人还算有防御性，但如果让人越过了这条线，便很容易发现你的异常。种子？你能亲自种植？并非是你的‘小世界’里有果树？”他刚好看到信里面说到种子的部分。
　　兆青：“嗯，可以的。”他的小世界中目前有几十亩种植用地。
　　“可你怎么种呢？”陈阳说着擦了擦手，把康纳太太这封珍贵的信装进防尘袋中还给兆青。
　　兆青：“我可以进入我的小世界，但在这边的我就消失了。你把三明治吃了，多吃点！伤好得快。”
　　“怪不得你晚上睡觉都锁门，整了半天是去加班了，累坏了吧。”陈阳说着咋舌，哪儿有人白天上班，晚上种地。
　　兆青：“还好，头几年比较累，后来很多植物都有规律地结果子，蔬菜大多是一茬一茬。只有小麦和水稻比较麻烦，但不算累。”
　　陈阳：“你那边可以养动物吗？”
　　“因为给果树授粉，所以养了蜜蜂，还有少量鸡鸭用来产蛋，其他家畜我怕养了处理不了，结果给它们养老送终。我没想到能遇上这末日，早知道养些牛羊了。不过你别担心，我养了不少淡水的鱼虾蟹，你要是没有忌口，还有小龙虾、牛蛙、蜗牛什么的！顺手放水里，没想到能活下来，如今繁殖了不少。”
　　陈阳：“你还有河？”他现在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
　　兆青：“是个小湖，鱼虾蟹我不怕，杀起来没啥负担。杀牛羊我是真不行，杀鸡都有点困难。”
　　兆青胃口没开，喝了一碗就不想吃了，但陈阳又给他续了一碗燕麦粥，他只能端起碗慢慢地喝起来。
　　兆青乖乖的样子让陈阳心热，他凑过去亲亲兆青喝粥鼓起来的脸颊，又说：“怪不得你煮的鱼汤比别处鲜，西雅图很少有卖淡水鱼，我还以为是你早存的，没想到是你养的。”
　　兆青不知道鱼汤好喝有啥值得亲他的，但他仍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陈阳：“你既然能进去…为什么不躲进去？等这边都稳定了再出来，何必受苦。”他这才确定兆青真的拥有一个小世界，像是华夏神话中所说的方外世界。
　　“我不想逃避这个世界，想多坚持一下！再说我如果早进去了，就不会知道你回来了，我们会错过。一个人活着、活的再好，也没滋味儿，”兆青说着陷入回忆，碗都放下了一字一句的说着。
　　兆青：“你回到我身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看到大水冲击过来，拽着你想要进去，但小世界不同意。我之前没有躲，你又回来了，我更不可能放你一人在这边。我得和你一起扛过这个冬天，你不准劝我、不要让我进去！我不主动，谁也不能把我塞进去。”他以为陈阳要赶他去安全的地方，用特别笃定的语气先拒绝。
　　迎接兆青言语的是陈阳的吻，带着牛奶燕麦像是阳光味道微甜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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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变化：4107-43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