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93、聚会

　　卡着新年的点，霍霖发了他2015年的第一条微博：

　　霍霖CharlieV：新年快乐，来看雪吗？（图片.jpg）

　　时隔两个月，霍霖快发灰的微博总算有了动静。除了进组时的开机照，这两个月来他可谓是音信全无，连路透都没有一张。跨年卡点放粮，还难得带了点互动性，粉丝激动地晒雪景，“路人”则拿着放大镜把他从长相身材精气神到穿的衣服鞋子围巾手机型号全部分析了个遍，最后半含酸意地表示，状态还行，就是不知道戏里怎么样。

　　在《暖生》进组前，霍霖和苏雪怡都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得很好，加上档期不紧、拍摄也比较顺利，全剧组对未来的成片都充满了信心。过了元旦，杀青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虽然事实上没几天，对聂昀昭和江念宇却是度日如年。

　　按理说杀青后还该有个杀青宴的，但霍霖和苏雪怡也心知男朋友等待辛苦，一同婉拒了剧组的邀请说另有安排，他们两个都是一线明星，也一直被传背景强大，执意婉拒剧组自然也不会难为，爽快放了人。

　　时至冬日，两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在片场门口看到江念宇的车便飞快跳了上去。开车的是江念宇，苏雪怡摘下绒帽，假作嗔痴道：“以前不都是昀昭开车吗，这次怎么换了你？”

　　“以前他坐前坐后没有区别，现在可有区别了。”江念宇踩下刹车，看了一眼后边的两个人，又回头安抚女友，促狭笑道，“咱们都当着他秀过多少次了，不差这一次。”

　　这次刹车踩得有点久，江念宇挂了空档，朝霍霖道：“我订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他话语很是礼貌，“这几个月多谢你照顾雪怡了。”

　　“谈不上照顾。”虽然这两个月跟苏雪怡混得很熟，但面对江念宇他多少还是有些矜持，感觉答应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聂昀昭看了出来，连忙替他回话，“去，怎么不去。”

　　霍霖偷偷给他比了个心。

　　苏雪怡转过头，笑语嫣然：“念宇问的是霍霖，你答什么？”

　　聂昀昭没说话，霍霖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聂昀昭的手背，轻笑道：“我男朋友答也是一样的。”

　　前排两个人同时别过脸，什么话都不想说。

　　，

　　江念宇订的餐馆虽说不远，但路上堵车严重，到时已经六点多，想着不能再耽误，四个人步子也匆忙许多。

　　菜是江念宇一早就定好的，是这家的招牌菜，订的是包厢，也免去了外边的打搅。剧组虽然伙食不错，但跟高档西餐厅还是没法比的，因此两个大明星也顾不上节食。江念宇把切好的牛排淋上黑椒汁叉给女朋友，对聂昀昭说：“对你，你跟连愿和云旌说了吗？”

　　“说了，什么时候聚还要看时间。”聂昀昭给霍霖倒了杯红酒。霍霖端起酒杯，有些好奇地问：“连愿是谁？”

　　“我的大学室友，毕业后也一起创过业。”聂昀昭给他抽了张纸巾备用，“怎么了，感兴趣吗？”

　　“你的事我都感兴趣。”霍霖放下酒杯擦了擦嘴，微微一笑。他心念一转，想起了聂昀昭在798艺术区跟他说的话，再看着聂昀昭，想着等饭局散了，问他一些事。

　　毕竟他现在是他男朋友，他的全副身心都是他的，他的朋友，他的过去，他从前想做什么做过什么，都是他要完完全全弄清楚的。

　　吃完饭后江念宇去结账，苏雪怡陪着他，聂昀昭便同霍霖一起在包厢等着。没了旁人又自负不会有人看到，行事也放肆了些，霍霖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问：“你跟那个叫连愿的，关系多好？”

　　“要真是好得不得了，你怎么会没听说过？”聂昀昭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一个专业的大学室友，毕业后在一起创业，我到旗腾后联系就少了。”他顿了顿，提高了音调，“直男，脱单，没我帅。”

　　最后三个字叫霍霖哭笑不得，拿胳膊肘碰了碰他：“至于这么自恋吗？”

　　“我是陈述客观事实。”聂昀昭正色道，“我可只喜欢过你一个人，别想些有的没的。”

　　只喜欢过一个人......霍霖心中一时百感交集，扭过头故意借题发挥：“我哪里想了，都是你说的。”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聂昀昭认错速度相当快，却也不忘给自己挽尊，“我怕你多想，你说你会对我好，我也不能让你不开心啊。”

　　他话语中潜藏的一丝委屈撩拨着霍霖心里隐秘的不安，他又把头扭回来，道：“我不会不开心，你在我身边我就开心。”他小声说，“我以后什么都不想。”

　　“这么听话吗？”聂昀昭挑眉，假装自己是个霸道总裁。

　　“你是我男朋友，我当然要听你的。”霍霖十分配合演出。

　　聂昀昭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霍霖用牙签剔了一瓣橙子，声音有些低：“我小时候听话吗？”

　　聂昀昭愣了愣，赶紧道：“听，当然听。”他意识到这个答案有些敷衍，又补充道，“不过你不怎么听我的话，可能那时候还不喜欢我吧，有次我带你去海洋乐园把你弄哭了，我爸打了我一顿。”

　　霍霖不说话。

　　那场催眠手术把七岁以前的记忆早被冲刷得支离破碎，只留下那些属于亲人的最珍贵的。他的第一个朋友是艾伦，而他是九岁的时候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是真的不记得他，什么细节都记不清楚。他以前不在意，现在却锥心般难受：如果他记得他，如果他早早喜欢他，这些年来他可能也不会过得那么压抑难过。

　　“那对不起了。”他说，忽然又狡黠地笑了笑，“我以前可能不喜欢你，可往后都会喜欢，都会听你的话。”他转了转眼珠，又道，“你要是喜欢我乖，我也一直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