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92、番外七：我的竹马哥哥（10）

　　第一次去酒吧的感受是什么？

　　五彩斑斓的灯光、歇斯底里的音乐，此起彼伏的骰子声和酒杯的碰撞声从不停歇，梁愈刚拉着霍霖坐下来，霍霖便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调笑道：“愈子带朋友过来了，哟，长得可真漂亮。”

　　霍霖从来没有和陌生人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又碍于礼貌不敢推开，梁愈察觉到他的窘迫，赶紧上前拉开他们，对刚才抱住霍霖的男人说：“越哥，我朋友第一次来，别玩太开。”

　　越哥耸了耸肩，识趣地放开霍霖，眼睛却仍不住在他身上流连，霍霖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得抓住梁愈的手躲在一边。

　　来酒吧必然要玩骰子，霍霖对数字很不敏感，心眼又少，加上他是新来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一上来就被灌了好几杯酒，呛得小脸通红，梁愈见他不舒服，便主动替他挡酒，几杯过后刚才那个越哥，大名越成龙的某人又不乐意了，伸手亘在他们中间，怪笑道：“愈子，以前可不知道你这么能喝啊。”

　　梁愈再社会也就一高二学生，酒量不错也禁不起这么灌，霍霖心里有了对梁愈酒量的底，更不敢麻烦他，赶紧把梁愈抢过的酒杯又抢回来：“没事，我自己喝就好。”

　　他眉眼生来精致，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五官艳色更甚，言谈气质显然又是多年养尊处优教养出来的矜贵，这样的小美人如此难得，又是还没经历什么事情的年龄，正是最好下手的时候。

　　梁愈心想他是不是帮霍霖挡了太多杯，怎么进酒吧还没多久头就开始晕了，便借口上厕所想出门吹个风。他这一起来不要紧，同桌有两个越成龙的朋友也跟着站起来说要去厕所，五个人的桌子顿时只剩霍霖和越成龙两个人，霍霖有些紧张，越成龙却笑嘻嘻地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我看你酒量不是挺不错的吗，怎么不喝了？”

　　，

　　梁愈晕晕乎乎去了厕所，不小心撞到个人。

　　“对不起！”他急忙说，下意识抬起头看那人的脸，棕发灰眼的混血帅哥稳稳扶住他，用不甚娴熟的中文问候道：“没喝飘吧？”

　　，

　　啤酒这种东西，刚开始喝也许会觉得难以下咽，多喝几口品出滋味，跟水也没多大差。

　　梁愈与和他一起走的那两个人迟迟没有回来，只是霍霖现在已经喝起了兴致，并不想太在意这个细节。

　　电话响起时霍霖还有些不耐烦，看到是聂昀昭的电话也没什么耐心，嗯嗯呀呀应付几句就挂了。

　　，

　　江念宇正在被窝里和女朋友你侬我侬，猛不丁被同居室友掀了被子，他的同居室友衣冠整齐地站在他床边，面无表情道：“去destination。”

　　，

　　“我......喝不下了。”

　　霍霖之前很少喝啤酒，越成龙又灌得急，等眼前的景象开始晕眩后他终于推开了越成龙递过来的酒瓶，越成龙却不肯罢休，拿两指掐住他的脸：“这才几瓶啊就喝不下了，继续，别停！”

　　一瓶啤酒就这么给灌了下去，而越成龙根本不给霍霖喘息的时间，手上飞快地又开了一瓶酒想往他嘴里灌，霍霖再迟钝也发觉现在的情况不对了，他挣扎着想推开越成龙，却根本挣脱不开，周围不但没有人帮忙，甚至还不断起哄，越成龙把他抵在墙边开始亲他的脸，本就被酒灌得翻江倒海的胃更加难受，呕吐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他感到越成龙似乎扶着他离开了卡座，想去别的地方，神智上察觉到危险，身体却完全做不出反抗，他喃喃叫着几个名字，可他甚至没办法确认自己有没有叫出来。

　　直到他闻到威士忌可乐的味道。

　　越成龙被人强行从他身上拉开，他被另一个人抱在怀里，他身上没有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也没有让他反感排斥的气息。

　　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了聂昀昭棱角分明的脸孔，和冷若寒星的眼。

　　，

　　自从怀疑梁愈是想要拐跑霍霖的野男人，聂昀昭没少在他的混血室友罗纳尔多面前咬牙切齿地批斗过他，托聂昀昭的福，罗纳尔多------中文名骆云旌的巴西友人把梁愈的底细摸得贼六，因为梁愈本人颜值出众且十分符合骆云旌的审美，他对梁愈的脸印象格外深刻。是以在destination遇到梁愈时，没多久就认了出来。

　　他十分兴奋，给聂昀昭发了条□□信息说在Gay吧遇到了想勾引他弟弟的野男人。不料聂昀昭收到消息就心中一紧，开始怀疑野男人要带自己的竹马弟弟学坏，心里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就拨了霍霖的电话想探个虚实。

　　电话那头音乐震耳欲聋，小祖宗声音含含糊糊，明显已经喝飘了，聂昀昭再也坐不住了，跑到隔壁房间抓起基友就往三里屯跑，一路上由于神经太过紧张，等到了红灯点才想起给骆云旌打个电话让他帮忙留意下霍霖，谁知骆云旌怎么都不接电话。

　　副驾驶座上的江念宇看着聂昀昭铁青的脸色只觉心惊肉跳，生怕他情绪失控带着他一起翻车，好在聂昀昭的理性还是维持他们进了destination，但看到越成龙对着霍霖上下其手，江念宇就知道，今晚没法善了了。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聂昀昭口中的小祖宗，一年过去了，小祖宗长高了很多，脸孔也愈发漂亮，他呆呆地看着聂昀昭，等聂昀昭跟越成龙打起来后顿时有些慌了，张嘴就叫：“昀昭哥哥------”

　　江念宇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

　　“昀昭是真生气了。”江念宇小声说，“乖点，别闹。”

　　等骆云旌带着梁愈过来时，这边已经是残局。聂昀昭上来就抄起威士忌可乐的桶往越成龙身上招呼，越成龙也是个纨绔子弟，何时受过这种委屈，随手抓起邻桌的酒瓶就往聂昀昭头上砸，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也上来帮忙，但聂昀昭这个高二柔道黑带，上大学还开始练空手道的战斗挂狠人怎么可能被几个酒囊饭袋制住，当着酒吧上下几百号人的面现场表演了现代柔道的全套动作，周围一众围观群众早已惊掉下巴，不仅没有劝架，甚至对着荷尔蒙气息浓郁，看穿着也挺有钱的聂昀昭发起了花痴。

　　霍霖被江念宇看着，顶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出。梁愈被骆云旌按在洗脸盆里淋了个透心凉，也算醒了酒，还来不及跟骆云旌算账就被提溜着拖出去：“还飘着呢？要飘等你带来的那个小美人的事儿整完再飘！”

　　一个高鼻深目的混血帅哥却如此社会，还说着流畅无比的中文，梁愈一时被唬住，居然就乖乖地被骆云旌拖出去了。

　　梁愈没想到一过来就看到越成龙和一众狐朋狗友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正打算上前，一抬头却看到了霍霖暗恋的那个竹马哥哥，竹马哥哥一张帅脸面沉似水，回头看了一眼霍霖，声音中冷意毫不遮掩：“跟我出来。”

　　，

　　“吐！”

　　酒吧后街的巷子里，聂昀昭押着霍霖站在垃圾桶边，低吼道。周围不是没有人，霍霖绞着手，微弱地叫道：“昀昭哥哥......”

　　聂昀昭一掌拍在他背上，霍霖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聂昀昭盯着他，嘴里冰冷无情地吐出两个字：“继续。”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泼了半瓶在霍霖脸上，又将水递给霍霖：“漱下口，再洗下手，把手指伸进嘴里吐干净。”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打量着他们，霍霖耳根发烫，央求道：“别在这里，回家......”

　　“哦，带着这一身酒气回家见霍叔叔沈阿姨？”聂昀昭冷笑，“让你在外面住是为了方便你学习，不是为了方便你泡酒吧！”

　　霍霖不敢说话了。他乖乖照聂昀昭说的做，做完后聂昀昭毫不温柔地拖着他离开后巷。

　　，

　　聂昀昭跟霍霖回来时警/察已经过来了，鼻青脸肿的越成龙一看到聂昀昭立刻激动起来，张牙舞爪叫嚣着要给聂昀昭颜色看看，聂昀昭没有看他，把霍霖交给江念宇后就径直到了警/察面前，坦白道：“人是我打的。”

　　“为什么？”

　　聂昀昭瞟了一眼越成龙，不咸不淡道：“他把我男朋友灌醉了，欲行不轨。”

　　江念宇的神情顿时有些古怪，民警则了然地笑了笑。这个片区的警/察知道destination的底细，自然而然猜出了聂昀昭的潜台词。他看到斯文有礼的聂昀昭，再对比了骂骂嚷嚷的越成龙，对前者好感顿生，语气也明显客气许多：“那麻烦两位去做个笔录了。”

　　“可以，不过我要先跟朋友交代一下。”

　　聂昀昭贴着江念宇的耳朵说了几句，江念宇嗯了一声，聂昀昭点点头，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聂昀昭一走，刚刚从骆云旌口中得知来龙去脉的梁愈立刻上来抓着霍霖的手问东问西，江念宇跟骆云旌打了声招呼，进了酒吧，没多久提着个塑料袋出来，对霍霖道：“走吧，昀昭让我带你去我们俩租的地方。”

　　“还是让小霖去我家吧。”梁愈说，“我家房间多，小霖也去过......”

　　他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江念宇和骆云旌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须臾，还是骆云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兄弟，别继续作死了。”

　　“你今晚把小美人带去你家，明天昀昭能把你房子砸了。”

　　，

　　看守所。

　　警/察对于处理这种酒吧纠纷早已轻车熟路，何况看聂昀昭和越成龙穿着都不凡，管的太多难免会麻烦上身，让他们做了笔录就放人回去了。

　　方才带他们来警局的片警送他们出了派出所，越成龙的一众朋友早已在警局门口开车等着接他，看对面人多势众的片警不禁有些担忧，夹在聂昀昭和越成龙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先不找你算账。”先开口的是越成龙，他侧过头看着聂昀昭，心想这小子长得还真不错，等他查出了他的底细，把他跟刚刚酒吧那个小美人一起弄到床上玩双飞想必也带劲，“等我查出你的来头，我们再见面吧。”

　　他挑衅地扯了扯嘴角，聂昀昭没有看他，伸手召了一辆出租车。

　　“聂昀昭，清华大学12级计算机系。”聂昀昭拉开车门，平静地自报家门，脸上毫无波动，甚至微微笑了笑，“你会后悔调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