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68、番外五：枷锁（4）

　　钱家辉当场就给叶明昀打了电话，让他晚上把他妹妹带过来。“Gloria是我新片的女主角，一直很喜欢你，那天派对的时候她就想过来，明昀担心她打扰工作，就没带她。”叶家兄妹来之前钱家辉先简单跟霍霖说了一些事，霍霖想起多年前那场婚宴，他曾经陪过那个小女孩一段时间，但时过境迁，他几乎已经回忆不起当时的事，也想不起来Gloria的脸。

　　他的手机又响了，叶明昀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是不是他妹妹缠着钱家辉约他出来。“跟钱导没关系，是我想见她。”他回复道，钱家辉瞟了眼，没有阻止。

　　他有些好奇钱家辉为什么想要把叶明晞介绍给他，来之前他想象了一下按钱家辉的作风能做他女主角的人应该多少有些忧郁和清冷，带着深刻的伤痕和让人心惊的美丽，但出乎他的意料，叶明晞像新生的百合花一样娇嫩又鲜妍，尽管有些羞怯，但她眼里毫无任何阴霾，她天生就容易让人喜爱，钱家辉见到她也一改他对外人的态度贴心地问她想喝什么饮料，像是对这个小女孩也很宠爱。

　　“柠檬水就好，谢谢钱先生。”叶明晞说，可她的目光明显舍不得离开霍霖的脸，脸颊上也有激动的红色，“霍，霍先生......”

　　“很高兴见到你，Gloria。”霍霖说，他其实没想好应该和这个小姑娘说些什么，但很明显他不需要过多开口。和叶明晞拍了合影后，钱家辉让他跟他出去一下，他正有此意，窗台边，他看着钱家辉吞云吐雾：“为什么选她做女主角？”

　　“很奇怪吗？她那么漂亮，而且很讨人喜欢。”

　　“但她不是你喜欢的风格，至少现在不是。”霍霖的手不自觉抓紧了栏杆，“为什么要介绍我认识她？这也是新电影的一部分吗？”

　　“你以为我是赵文彦吗？”钱家辉嗤笑，口气嘲弄，眼神却有些温柔，“我不会做为了电影摧毁演员的事，选Gloria只是因为我这一次并不需要一个破碎的演员，当然如果你愿意出镜，我不介意修改一下剧本。”

　　“我拍过你的片子。”

　　“电影能记录的事，摄影实验做不到。”钱家辉幽幽道，霍霖微微低下头，又想起了《年华》，如钱家辉所说，那是一部摧毁演员的电影，如果他当时真的了解那部电影背后的故事，那他会发现很多微妙的感情和答案本可以靠电影看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霍霖从钱家辉手里夺过他刚点燃的烟头，有些报复性地抽起来，“我不拍你的电影，我不想去了解那些你想做的事，我现在过得很好。”

　　“拿炭火烫自己的那种好？”

　　“这不关你的事。”霍霖按灭烟头，有些恶劣地笑起来，“你不是很期待看着我去死吗？真有那一天，我会架好摄影机，你可以来取底片。”

　　“我确实期待，但Charlie，我不希望我以后永远见不到你。”他慢慢说，手指从他的眼睑抚摸到下颌，“我害怕你坏了。你八岁时，我跟赵文彦在旺角的公路上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你，我不想看着你死去。”

　　霍霖伸出手，钱家辉递给他一根烟，他猛力吸了好几口，才低低道：“为什么是Gloria？”

　　“一个原因是我知道你有个妹妹，你对像你想象中的妹妹的人都会很温柔。”钱家辉叼着烟，低下头借了个火，“还有一个原因，知道她很喜欢你之后，我把我给你拍的那个十五分钟的试验摄影给了她，我以为她会很高兴，可她很难过。”

　　“她甚至不敢看第二遍。”钱家辉轻声道，“她当时说，明明你那时候那么难过，为什么我会觉得她看到这个片子会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