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祸孽》华泱

114、求婚

　　第二天霍霖正打算跟聂昀昭一起回家时黎萧忽然给他发了条微信，内容挺简单，就是《未央歌》的合约方忽然改变行程要他们今天谈签约，而他因为正和丁云渺约会，抽不开身。

　　签约的事自然顺手交给霍霖本人去谈。毕竟他见过不知多少次猪跑，也不太可能被坑。

　　一来二去的霍霖起码得等到七八点才能回家。聂昀昭倒没表现出多失落，只是表示他先回家，等他回来再吃晚饭。

　　霍霖不疑有他，两人遂在沈家门口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未央歌》的剧方跟霍霖也算老相识，合约的雏形之前也达成了共识，五点过合约便签署完成，霍霖给黎萧发了份传真，就给聂昀昭发了消息。

　　聂昀昭很快回复了他，说他在家等他。

　　霍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还没等他细想，Gabriel忽然给他发了一条MSN，大意是今年都快完了，那个目标完成了吗？

　　Fuck！

　　霍霖气鼓鼓上了车，一路被堵得愈发暴躁，心中甚至有了回家就直接脱衣服□□的念头。

　　然后他回家了。

　　然后他回家看到餐桌上摆着烛台，温暖的烛光一晃一晃，桌上是摆盘精致的各色餐点，金纹餐具与烛光相互辉映，厨房中隐隐还有些开工过的痕迹，不是聂昀昭请了厨师来家里，就是他今天亲手下厨。

　　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霍霖仔细回想今天是什么日子，可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心里涌现出另一个猜测，这个猜测甫一出现便叫他欢喜雀跃，欢喜过后他却又有些害怕是自己多想，又畏缩了起来。

　　“觉得奇怪吗？”他听到聂昀昭在他头顶低促笑了笑，而后牵着他到了餐桌前，拉着他坐下，“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只是我不想再等下去，所以来做我想了很久的事。”

　　想做很久的事。

　　餐桌中央有一个悬吊式的烛台，本该是蜡烛的地方摆着两枚戒指。钻石璀璨的光芒在烛光的映衬下分外夺目。他看到聂昀昭拿起了其中一枚戒指，而他浑身发软，手足无措地瘫在椅子上，微微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理智上是知道接下来的发展是顺理成章的，他们相爱，最大的隐患也已经挑明，他也有跟他共度一生的心思，就在进门之前他都还想着献身。

　　可真的到了这个节点，他忽然又犹豫彷徨起来，他讲不清楚原因，可心中迷迷蒙蒙，总觉得自己不该就这么答应。

　　“霍霖。”他终于等到聂昀昭开口，心中既有不知所措，又隐隐有即将解脱的迫切。他下意识抿紧了唇，有些张皇地望着聂昀昭。对面，聂昀昭亦专注地看着他，锋利的轮廓被烛光映衬得柔和了许多，眉眼中的深情却映托更甚：“你跟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就在等这一天了。”

　　“......”

　　分明应该是很甜蜜也幸福的场合，可他心中的惶恐仍旧远远胜过喜悦。他心里知道聂昀昭所描绘的未来也应该是他希冀的，但望着他的眼睛，他心中竟然下意识地有了心虚的念头。

　　他以为他接受了一个人，可内心深处他依旧惶恐不安。

　　“你就没有犹豫过吗？”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他似乎有了勇气直视聂昀昭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我们认识了很久，但中间那么多年......我喜欢过别人，你就真的认定了我？”

　　他越说便越坚定，像是真的找到了一个能名正言顺佐证他惶恐的借口。对面，聂昀昭轻轻一笑，云淡风轻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我们十几年没有见面，我在大学里也遇到过很多优秀的或者漂亮的人，可那么多人中，我想要喜欢，想要一辈子被他拴着的，也就你一个霍霖。”

　　“我只认定了你。”他喉头微咽，“你不必担心什么，也不必怕什么......霍霖？”

　　霍霖忽然站了起来。

　　他这猛不丁一下其实是有点吓到聂昀昭的，看到他眼睛里慢慢溢出来眼泪他更是慌了神，连忙上前抱住他低声安抚：“你别这样，是我急了，我......”

　　霍霖摇摇头示意他住嘴，将头埋在他怀里。

　　“我也只遇到过你.......”他喃喃道，“......我爱你。”

　　他抬起头吻上他的唇，甚至手忙脚乱在扯他的衣服。须臾的惊异后，聂昀昭也主动跟他缠绵，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踉踉跄跄到了沙发边。

　　两个人身上都只穿了单衫，在缠绵中散乱到衣不蔽体，茶几是大理石质的，背脊一碰到便觉察到凉，聂昀昭稍微清醒了点，看着霍霖迷乱的脸，强忍住欲望把他推开些：“你不要冲动。”

　　霍霖漂亮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他，须臾，他起身到了餐桌边，过了会儿回来跪在聂昀昭脚边，当着他的面将其中一枚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我没有冲动。”他仰起头，虔诚道，“我爱你，愿意跟你缔结婚姻，即便我们不能有法律的保障，我也希望我们能彼此忠诚，共享财富与苦难，责任与权利。”

　　“我想我们能像这个世界上最平凡最普通的夫妻一样，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你愿不愿意？”

　　他举着戒指，眼神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急迫，那样的神色，像是电影里的献祭，又带着燃烧自己的灼热。

　　那样强烈的情感与爱意，让聂昀昭有了一瞬的恍惚，过了会儿才伸手把戒指戴到自己的中指上，哑声道：“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也蹲了下来，霍霖抓起他的手，低头亲吻着他的手指。

　　聂昀昭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在自己的指尖流淌，他伸手抬起霍霖的脸，后者泪流满面，兴奋与悲伤都到了极处。好一会儿，他才缓住泪水，低声道：“你答应了。”

　　“往后还要履行的。”他吻了吻他的头发，心中情绪激荡，久久不能平息。霍霖终于破涕为笑，挠了挠他的胸膛：“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