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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尾声(上) ...

  •   “啊!呃...”念齐弘摁着赖迟的手,念露手里拿着黑乎乎的草药糊往他的伤口上抹。

      “去哪里搞搞搞这么些东西,明知道有这样的伤,别动了,再动就把你扔出去!”念齐弘说罢,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把赖迟牢牢摁住。

      念露望着赖迟的样子,咬着牙,把捣碎的药糊往伤口上抹。

      “你看这么一弄,又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外面柴房还有一堆的柴,你要我来砍呐?”念齐弘说完,霎时有些不忍心,只是想想这小子像是玩儿似的住在这里半个多月,也有些气不过,扭过头,不再看他狰狞的样子。

      “我...我来,伯父不必担心,抹了药,很快就能好了。”赖迟一字一咬牙,那药糊像是盐巴一样,灼烧着他的伤口,渗出血水来。

      念露抹好了药,急忙在纸上写道:药抹好了,这几天千万不要剧烈活动

      像是给父亲看的,念露故意把纸朝向父亲那边。

      赖迟稍稍点头,又望了望念齐弘,说道:“我过几天便离去了,伯父不必揪心,这几日我...我不会偷懒的。”

      念齐弘规定,若是他想要留下来,每日必须劈上三堆柴,这屋顶漏了要修瓦,饭没煮熟要生火,总之样样不许偷懒。

      赖迟虽不是很懂,但也一应照做,念露看不过去,总是会偷偷帮忙。

      “行啦。”念齐弘看着赖迟满头大汗,于心不忍地说道:“这两日你就歇着吧,手废了我可管不了你。”

      ***

      最近天气只阴晴不定,回去途中一日偶遇大雨,碧莜本想停下来一天,却怎也闹不过心中的念头,下午仍冒着小雨,快马加鞭赶路回家。

      回到商帮,碧莜只觉着比以往清静了许多,绕过前院,碧莜直直往书房走过去。

      只是书房里空无一人,连祁兄也不在。

      “碧莜?”胡长老经过,看见书房的门打开了,便凑进去看了一眼。

      碧莜有些无措,像被抓包一样,笑着点头问好:“胡长老,我爹爹呢?”

      胡长老索性走进去,有些急躁地与碧莜说:“你怎么才回来,你爹都病了好多天了,他在房里,你快去看看他吧。”

      碧莜眼眶一下就红了起来,道了谢,急匆匆跑回房里。

      待到房门前,碧莜只用袖子猛地擦自己的双眼,缓了缓气息,碧莜走进去,望见爹爹正在深睡,走过去坐在床边。

      “我回来了,爹爹。”碧莜望着爹爹的脸,像是比上一次见到又苍老了许些,碧莜忍不住一下子鼻头又酸了起来。

      都怪她,是她没有待在爹爹身边,留爹爹一人在这里。

      碧莜坐在房中,捂着嘴巴不禁抽泣,忽然,碧辽清闷闷地咳嗽了几声,碧莜拍着他的心口,只帮他顺着气。

      碧辽清察觉有人在身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便看见女儿坐在身边。

      “爹爹,你醒了?”碧莜着急地跪坐在地上。

      碧辽清伸出手来,握紧了碧莜的手,想说话,却又被咳嗽打断了。

      碧莜倒了水过来,扶碧辽清坐起,看着爹爹慢慢喝下去缓解了不少才安心。

      “爹爹还有什么不舒服,今日喝药了吗,女儿这就去厨房看看。”说完,碧莜正欲起身离去。

      只被碧辽清握紧了手,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摆着手说道:“无妨,今早已经喝过了,你突然回来,可是把我吓了一跳。”

      “爹爹...”碧莜不知碧辽清这番话是责备还是玩笑,总归是自己太久没有陪过爹爹了。

      挨着枕头靠下,碧辽清望着碧莜的眼睛,沉沉说道:“我都知道了...”

      碧莜自是知爹爹说的,点点头,内疚地不敢直视碧辽清的眼睛,问道:“爹爹是因为这些事才病倒吗?女儿知错了,我知道不应该瞒着爹爹,可是...”

      “人老了...总是会病的,人人都会,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摸了摸碧莜的头,碧辽清并没有责怪的意思,他知道女儿做这些,都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爹爹不怪我吗?您从小教我,做人不能说谎,可是我却瞒了你这么久,就连古家的事情也...”

      提起古府,碧辽清的眼里也透出哀伤,又闭起眼睛,像是想着陈年往事,边想边说:“我与你古伯伯年少认识,一见如故,他这一生坦坦荡荡,从未干过什么坏事,他惨死与苏建手下,也正是因为他坚持自己心中的正直,他不愿参与这件事当中。”

      碧莜望着爹爹,说道:“如今苏建计划破败,他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只是古家之仇,女儿无法帮他们报了。”

      碧辽清淡然,看着女儿自责的脸,安慰说:“既是他有了该有的惩罚,为何不算报了?你被苏府那小子瞒了这么久,这也算是抵过了。”

      “爹爹知道苏枕...”碧莜一时间有些惊慌。

      “祁儿都与我说了,他见我一下子病了,一着急就什么都交代了,嘁。”碧辽清忍不住又说道起来,说到底令狐祁还是个心实的孩子。

      “咳...咳咳...咳咳”说了一会,碧辽清又开始不停咳嗽起来,眼睛咳得通红,气也喘不上来。

      “爹爹躺下来休息吧,我去帮你熬些汤羹,喝了能舒畅一些。”碧莜着急地把碧辽清扶下来躺着。

      碧辽清知道碧莜又要离去,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弱地说道:“我虽不认同苏枕的做法,可是他为了情谊如此待你,以后爹爹也放心了,你要忘记过去,好好生活。”

      听见爹爹像是在说诀别的话,碧莜一下子就急了:“我要好好活着,爹爹也要好好活着,你不是还要看女儿嫁人吗,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放心呢,你的女儿如今可玩闹的很,除了你没有人可以管的了...”

      说着说着,碧莜痛哭起来,她不知道原来爹爹病的这么重,这几年,苏枕一直以她的口吻来回复信件,帮碧辽清请遍各路名医,碧辽清心中便以为,女儿为他操劳了这么多。

      如今事情揭穿,碧辽清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碧莜也内疚至极,她竟不知爹爹已经病了这么久。

      看着女儿内疚至极,碧辽清也知道如今时间才是最好的疗药,念叨着困了,碧莜才停下哭声,帮爹爹掖好被子。

      忙完了一天的事情,令狐祁才匆匆赶来,见碧莜从大阳回来安然无恙,才如获重赦。

      “原以为大阳的事情没这么快过去,没想到...”令狐祁摇摇头,他倒是想亲眼看看苏建的下场。

      “是啊,原以为没有人会在意,只待到真的闹起来才会相信,可惜,那时还是让苏建活了下来。”碧莜丧着气说道。

      “我倒觉得,那人虽然护了苏建,但也免了你的灾不是?朝堂还未押回去问罪,你就轻易把他杀了,难免会让人以为你是在故意掩盖什么。”令狐祁想了想,看来当时也是虚惊一场。

      “你是说,他们会怀疑我杀人灭口?我当然没有那个心思,我只不过是想亲手杀了他报仇罢了。”碧莜自顾自说着,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气愤。

      “你啊,还是这么莽撞,关于自己的事情从来不考虑清楚,若我那时拿剑指着苏建,你可保证不会阻止我?”令狐祁问道。

      “我...你与此事无关,你凑什么热闹。”碧莜驳了他的话。

      只是事实已成事实,倘若再来一次,碧莜仍然会这么做。

      碧莜接着说:“苏建利用商帮的事情,朝堂自会来调查清楚,之后商帮还需配合审问,这些事还不是何时才能完全结束。”

      “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说。”令狐祁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望着碧莜的脸。

      知道他不再开玩笑,碧莜点点头。

      “碧叔的身体,从前段时间便没有那么好了,大概是多年走商,风餐露宿的,落下了很多旧疾和隐疾,这次的事情我与他说了以后,更是加重了许多,他虽口头上说着无碍,但大夫开的药方也明显加重了,有些病,拖了许多年也未曾见好。”

      碧莜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声音隐忍地问道:“这...你是什么意思?”

      令狐祁看着她,他知道碧莜都懂,只是偏要人告诉她这个事实,若是没人与她说,她还能骗骗自己,这不是真的。

      “这段时间,商帮的大小事务都不让碧叔知道了,只想让他安心养病,望这段时间能够轻松一点。”令狐祁一点一点说着,就像在一点一点扒开碧莜的伤口。

      从小开始,她每一天的日子都是跟着爹爹一起生活,两人四处行商,走过了大大小小许多地方,她小时候一直以为,爹爹身体硬朗,能陪着她一直走下去。

      后来,碧辽清脚力渐渐不行了,回到帮中之后很久才出去一次。

      到大阳后,虽然日子过得平稳,也没有经常走来走去,可一旦生重病,还是回到家中才能习惯。

      就这么磨了许多年,碧辽清也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糟糕,难免有些忧虑,碧莜不在家中,反而不会让她担心。

      碧莜颔首,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再给爹爹添麻烦了,这段时间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照顾爹爹,待他好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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