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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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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冬好了,秦朗也谢过了,春晓的生活重又回到了正轨。早早起来给冬冬做好了早饭,看着他吃下,又急匆匆的将冬冬送到学校,春晓一天中一项重要的工作才算基本完成。
回到家脱了外套,换了鞋,他开始进行第二项工作,收拾屋,拖地,给房间做一个大保洁。这是一项枯燥,乏味的工作,但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这又是春晓每天都必须要做的工作。
春晓很会调节自己,每当开始工作前,她都会先打开音响,随之动听的音乐便会飘荡在各个屋子的上空。春晓家铺的是木地板,所以拖地时她基本不用墩布,而是拎一个小水桶,拿一块毛巾,半跪在地上一点一点用毛巾擦。擦完了所有屋子,她也已经汗流浃背了。
春晓很享受这种劳动之后大汗淋漓的感觉,平常她很少有机会出去运动,所以就权当这是锻炼身体了。
不过,自从冬冬住院,春晓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彻底收拾过了。屋子的各个死角藏满了灰尘和纤维,以至于春晓不得不几次换水清洗毛巾。活干到一半儿,春晓突然站起身,她想起卧室的脏衣篓里还有一堆脏衣服没有洗,这堆脏衣服已经被她扔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春晓扔掉毛巾,径直来掉脏衣篓前,她决定还是先把这篓脏衣服洗了。所谓洗衣服,对春晓来说,无非就是把内衣外衣分好类,扔到洗衣机里,放上洗衣液,打开电源,这就ok了。只等几十分钟后,洗衣机鸣叫,衣服洗好,春晓再把衣服从洗衣机里掏出来晾上。
春晓想的是先把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转上,然后她再趁洗衣机工作期间擦地,等衣服洗好,地也擦完了,一个时间干两件事儿,这就叫高效。
春晓俯身将脏衣篓里的衣服全都掏了出来,大略一看,基本都是贴身穿的衣服。她将这些衣服拎出来扔到外面,里面有一件蒋玉峰的白衬衣。春晓将白衬衣单拿了出来,打算往衣领和袖口上喷一点衣领净。
这是她一贯的做法,因为对于这种白衬衣,光用洗衣机洗是无论如何也洗不净的,每到此时,春晓就不得不感叹科学的面面俱到,为人类贡献了洗衣机的同时又为人类提供了衣领净,如此她几乎只需简单的动动手指,就能把所有的脏衣服轻松搞定!
她左手拿着白衬衣,右手按着衣领净的按压阀,沿着衣领的一边喷到另一边,然后是袖口,可就在她放下衣领翻找袖口的过程中,很不经意的,当然更是很意外的,她看到了一道唇印!没错,就是那天在宾馆,乐凌趁蒋云峰熟睡时留在他白衬衣上的那道唇印!
最近这些日子,蒋玉峰的日子不大好过。冬冬住院是一个方面,更让他闹心的是公司。
蒋玉峰开的冠峰公司是一家机械销售企业,凭借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与信誉,已经拥有一条比较完备的供应与销售链条。可就在最近,冠峰公司的销售链却出了点问题,一家已经与冠峰公司合作数年的销售企业,恒通公司负责人赵总借一次吃饭的机会向蒋玉峰透露,合同到期他们公司将有可能不再与冠峰公司合作。
蒋玉峰很着急,想尽各种办法进行挽回。突破口就正是这个赵总。因为蒋玉峰知道,赵总在他们公司决策层中还颇有些发言权,搞定了这个赵总,事情也就有了一线转机,眼下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至于说要怎么搞定赵总,蒋玉峰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是利益开道,另一方面就是在沟通感情上下功夫。
冬冬住院那天蒋玉峰之所以没在,就是去办这件事去了。好在,经过费劲巴拉一通忙活,赵总的口风总算有些松动,这让蒋玉峰看到了一线希望。
玩完回来的路上,言谈之间蒋玉峰明显感到了赵总此行的意犹未尽,于是他偷偷示意乐凌,让乐凌约赵总下次继续出来放松,赵总欣然应允,并点名让乐凌到时候也一起去。看着赵总看乐凌时的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蒋玉峰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是一阵的厌恶。
今天是周五,临下班前,蒋玉峰将乐凌叫到办公室,想跟她交代一下明日出行需要准备的各项事宜。这种事其实本不需要他操心的,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大凡有这种事,蒋玉峰不用多话,乐凌就能把方方面面都准备妥帖了。可今天,或许是觉着这个赵总太重要了吧,毕竟直接关系到未来公司的利益,所以蒋玉峰不得不多说两句。只是尚未等他开口,乐凌已经滔滔不绝的跟他汇报起来。
“车已经准备好了,还是上次开的那辆埃尔法。我已经跟小高打过招呼了,明早八点我们一起去家里接你,然后赶在八点半之前到赵总楼下,我跟他说的是明早八点半我们会准时在他家留下等着他。我问过赵总,他说八点半没问题,他还说他自己会在家里吃早点,不用我们为他准备了。酒店那边我也已经联系过了,他说会给我们留好房间。还有,按您的意思,我从财务那支了一笔款子作为这次出行的开销,现在放在我这。嗯,还有……”
“还有,别忘了把自己打扮得漂亮点~”说这话时蒋玉峰面带着微笑,可从这微笑中,却又透露着一些别的什么。
乐凌愣了一下,随即冲着蒋玉峰妩媚的一笑:“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随时通知我。”
因为惦记着明日的出行,蒋玉峰推掉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饭局,破天荒的一早就回了家。
开门进了屋,冬冬正拿着个平板津津有味地看着。看见蒋玉峰回来,小家伙颇有些吃惊,抬头看了一眼,居然一声没吭接着看他的动画片。蒋玉峰换了鞋走到冬冬跟前在他的头上摸了两下:“看见爸爸没有,臭小子,快叫爸爸!”
冬冬因为看动画片被打扰,颇有些不乐意的皱着眉头撅了撅小嘴,蒋玉峰又笑着在他的小脸蛋上轻轻扭了一把走向厨房。
厨房里飘来阵阵饭香,春晓正在燃气灶前炒菜,她一直背着身子,抽烟烟机的嗡嗡声,再加上菜入油锅发出的巨大呲呲声,使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蒋玉峰走上前一只手搭在春晓的肩膀上,春晓顿时吓得浑身一个机灵,铲子差点掉到地上。见是蒋玉峰,她一双惊恐的眼睛中又多了几分疑惑,看来蒋玉峰真是太久没有这么早回过家了。
闭火,关抽油烟机,春晓的炒菜交响曲总算暂告一个段落。她将一盘芹菜炒肉端上餐桌,此前桌上已经放了一碗鸡蛋羹,滑嫩的蛋羹上泼了一层酱油和香油,水嫩嫩,油汪汪的,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真香啊,”蒋玉峰禁不住说了一声。
“你吃饭了吗?”春晓的话却显得冷冰冰的。
“没有啊”,蒋玉峰似乎没有注意到春晓的冰冷,他大咧咧的说着,拿起桌上的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饭。
一顿饭吃下来春晓几乎没说一句话,倒是蒋玉峰的话不少,冲着冬冬问东问西。吃过饭春晓洗碗收拾厨房,冬冬自己玩他的玩具,蒋玉峰去洗澡。眼瞅着蒋玉峰脱掉衣服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春晓快步走向茶几拿起蒋玉峰的手机。手机设了密码,春晓试了几次都没打开。
“该死!”春晓禁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上午在洗衣服的时候看到的那道唇印确实让她震惊不小。随之涌上她心头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蒋玉峰出轨了,他在外面有女人了。
可春晓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这个她把自己的全部青春和全部感情都给了的男人竟然会背叛自己。当时,拿着那件白衬衣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头脑里涌现出各种念头。她径直冲进客厅去拿手机,可当她拿起手机准备给蒋玉峰打电话的那一刻,她的手又停住了。
一道唇印,除了出轨其实也包含了其他可能。如果蒋玉峰不承认呢?或者就真的只是个误会呢?想了一会儿,春晓决定还是等蒋玉峰晚上回来再说。
可这漫长的等待对春晓来说就像是一种煎熬。中间她几次拿起手机想给秋晓打个电话,可终究还是没有打。打电话说什么呢?跟秋晓说你姐夫好像出轨了,我要跟他离婚?可就仅凭这一道唇印又能说明什么?春晓知道,她只能等。
可等回了蒋玉峰,春晓却连他的手机都打不开。春晓太信任蒋玉峰了,只想着老公在外面赚钱辛苦,自己就好好的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不让老公为家里的事操心,又何尝想过有一天老公会对自己变心,更别说有事没事去查看老公的手机。只是事已至此,即便打不开蒋玉峰的手机春晓也不能罢休,于是她又拿起蒋玉峰的手包,打开之后在里面一顿翻找。结果,她真的在手包最内侧的那个夹层里找到了一个避孕套。
就在那一刻,春晓的眼泪夺眶而出。
蒋玉峰的澡洗得很快,没一会儿就裹着个浴巾走了出来。他拿毛巾搓着头往自己的卧室走,扭头看见春晓他突然愣住了。
“春晓你怎么了?”蒋玉峰走上前去。他看见自己的手包敞开着,信用卡,现金,打火机和钥匙散落在茶几上,春晓手里拿着避孕套已经哭得泪人儿一样。
“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蒋玉峰坐在沙发上揽过春晓的肩膀,“这个哪来的?”他诧异地问春晓,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春晓全没有回答他,她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泪,缓了一会儿哄着冬冬进了卧室。
蒋玉峰坐在卧室的床上一根接着一根地默默抽烟,整个屋里笼烟雾缭绕。他的眼前一直晃动着春晓手里的那个避孕套,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就在这时,春晓推门从她与冬冬的卧室走了出来,蒋玉峰霍地一下跳下床来到客厅。春晓沉着脸默不作声,蒋玉峰走上前将手搭在春晓的肩上。“刚才你是怎么了?”
春晓没有回答,径直向蒋玉峰的卧室走去,然后关上房门。
“离婚吧”,从嘴里吐出这三个字时春晓的头是垂着的。蒋玉峰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知道出事了。不过他还是强装镇定:“说什么呢,你这是怎么了?”说着他拉春晓坐到了床上。
“离婚吧,冬冬归我,其他你看着办”,话未说完,春晓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蒋玉峰慌了,他伏到春晓跟前,仰头看着春晓,双手攥着她的胳膊摇晃着:“你到底说什么呢,到底出什么事了?”
春晓回答他的却只有眼泪。
当看到那件印有红色唇印的白衬衣并知道春晓手中的避孕套就正来自自己的手包后,蒋玉峰知道他与乐凌的事再如何辩解和掩饰都是多余的了。
春晓没有向他询问出轨的对象究竟是谁。看来对她而言,出轨的对象并不重要,只要是出轨了,便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了。
蒋玉峰的心很乱,曾经他也预想过自己与乐凌的事一旦被春晓发现,到时候又该如何应对。可每次都是刚想到一半,他的思绪就戛然而止。
他没法再想下去,因为依本心,他从未想过要与春晓离婚,可偏偏事情真的败露了,春晓竟然毫不犹豫地就向他提出了离婚,简直没有给他留下一丝回旋的余地。
“春晓,我错了,求你原谅我。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这是蒋玉峰的真心话,说这话时他又一次伏倒在春晓的腿边,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可春晓没有说话,起身就要往外走。蒋玉峰随她一起站起身,拦住春晓并使劲将她揽在了怀里。
春晓在蒋玉峰的怀里一动不动,她扭着头,不让自己的脸贴到蒋玉峰身上,她一句话也不说,眼泪扑簌簌地不住往下流。
“春晓,我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春晓表情漠然,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春晓,春晓”,蒋玉峰愈加用力的搂紧春晓,仿佛他一松手春晓就会跑掉。
春晓开始挣扎:“我回屋了,一会儿冬冬要起来尿尿。”
“春晓”,松开春晓,看她马上要走到卧室门口的一刹那,蒋玉峰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这两天有个重要的客户要陪,明后两天都不在家……”。
春晓没有说话,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独自躺在床上蒋玉峰的心里一团乱麻,他起来点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一口,他开始在心里琢磨起来,自己从未往手包里放过避孕套,这避孕套又是如何跑到自己包里去的?还有那道唇印,十有八九就是乐凌的,可她的唇印又是怎么弄到自己衬衣上的?想到这,他真恨不得马上给乐凌打一个电话,把这一切都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