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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他人的纠缠 ...
【第十七章】
野鸡肉越嚼越香,楚延陵随口问了一句“放了什么调料吧”,楚自豪马上就很骄傲地说:“傻小子从白龙教教主那里偷来的千年沉香,就放了一点点。”
乔柯斜眼看他爹:“都让你保密保密,你是想白龙教的人都追杀过来啊。”
楚自豪:“不怕,你武艺高。”
乔柯:“猛虎敌不过群狼。”
楚自豪撩起袖子:“更别怕,还有你爹我在呢!”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津津有味。
楚延陵升起一股羡慕,他跟楚自豪从没这么亲密过。这种心情不是嫉妒,只是有点心酸。等意识到自己想要什么的时候,只有在一旁羡慕的份了。如果小时候可以向楚自豪撒一撒娇,童年就不会这么寂寞了吧。
吃完后,楚自豪就要走。乔柯不让,非叫他把一地鸡骨头扫干净不可。待扫干净了,乔柯又三言两语,把他骗得一起去挖稀世难见的青葳草根——毕竟楚自豪的功力不一般,他找宝器或珍草自有一套法子。
两人拌着嘴,一起去挖野草了。
留楚延陵一人在家。
热闹之后,尤其冷清。楚延陵转着轮椅,出了院子,沿着门前的路慢慢前行。
思绪乱飞。
六月的阳光被层层的树叶过滤之后,没有燥热,只有明亮。如果更炽烈一些就好了,总觉得有些凉凉的。路上多石,多树枝,轮子总被卡住。
他弯腰,想将轮下碾着的树枝扯出来。
忽然轮椅一轻,飞过树枝。
他惊讶地回头仰望,只见一袭华发在阳光下丝丝闪亮,竟是药飞尘。
楚延陵一个恍神,几疑是梦,鼻尖竟一酸。他曾想过,自己一夜失踪,谁会寻找自己。想来想去,只觉得孤海辞或许有心,但不可能走出赤阳界。没有人惦记,是多么的可悲。
没想到,第一个找来的是药飞尘。
原来他惦记着自己啊。
……差一点,竟忘记他是伤害过自己的人。楚延陵心头又一悸,本能地想逃跑,再一想如今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竟然一下子就平静了。
“你没有元力了?”
药飞尘想给他把脉,楚延陵袖子一垂,遮住手腕,明确地拒绝接触。药飞尘收回手,微退一步,空出距离,以示自己的无害。
“让我给你看看,药谷有的是名药。”
“没有必要。”
楚延陵费劲地转着轮椅,额头冒出密密的汗。轮椅没有问题,问题是他没有力气。药飞尘见状,手搭在轮椅的椅背上,微一运力,轮椅轻松地度过了各种障碍。
楚延陵回头:“没事就请回吧,我不想看到你。”
药飞尘:“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跟在背后,是嫌自己的心不够堵吗?楚延陵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原谅身后的人——因为,这是第一个主动找过来的、非亲非故的人。
很快到了院子,楚延陵毫不犹豫进去。
砰的一声,将药飞尘关在门外。
“楚少主,我不会再伤害你。”
“楚少主,信我一次。”
“楚少主,抱歉。”
药飞尘的声音很轻,沙哑,但却像羽毛。楚延陵捂住耳朵,许久,松开,已没有了声音。静寂的林间,只有鸟儿飞起扑棱棱的声音。楚延陵很失落,失落之后是自嘲。
好失败,来看自己的只有一个卑鄙的人。
更失败的是,自己竟想原谅他。
原来一丝关注或关心,就可以赢得自己的原谅,是廉价,还是卑微?楚延陵压制住冲过去开门的心情,只是盯着门。等意识到自己竟在“期望药飞尘可以推开门”,他觉得,自己已无可救药了。
不多时,林子再度喧哗起来。
楚自豪的声音又中气十足:“傻儿子,咱们给延陵一个惊喜怎么样?”
乔柯:”你声音太大了。“
楚自豪哈哈大笑,而后忽然声音一扬:“呀那是谁啊,好眼熟,啊你不就是药长老的弟子吗!”
药飞尘哑哑地说:“晚辈见过楚前辈。”
楚自豪豪爽地拍他的肩膀:“你站外头干什么,进去啊!”
药飞尘:“是。”
乔柯和楚自豪很热情地要将药飞尘迎进来。
楚延陵开口:“我们有些过节,他不适合进这个门。”
楚自豪一愣,一拍大腿:“傻儿子啊傻儿子,跟谁有过节也不能跟他有过节,他救过你的命!”
什么?
楚自豪一拍后脑勺:“我就说你的脑子给打傻了,那天,他们仨一起救了你呀!药长老还罢了,他们师兄弟为了救你,可是受了重伤呀!”
楚延陵如晴天霹雳。
原来,那一天,知道楚家实力雄厚,昆姒山的女子带了一大拨人来。药长老师徒三人追出去,被团团围住,双方打得难舍难分。昆姒山的人武艺高强,出招狠辣;药谷师徒平素专心炼药采药,武艺只是锦上添花地学一学,当然不敌昆姒山。
因此,在救援到来时,两个小弟子都倒在血泊中,后来被药长老带回药谷救治。
“你嗓子怎么哑了,是那次受的伤吗?”楚自豪虽略痴呆却一语中的。
“是我自己不小心所致。”
“另一个弟子怎么样了?”楚自豪又问。
“家弟一切皆好。”
一旁的楚延陵又震惊又困惑,心海翻起无数浪潮。他已忘了旧事,今日一提,忽然又有只麟片角想起。除了药长老带血的手,还有两个模糊的小哥哥的身影,为什么是药飞尘和药师叔。
楚自豪意犹未尽:“我原想当面致谢的,后来给忘了。”
乔柯鄙夷:“你什么忘不了?唯有吃!”
楚自豪:“那你呢?唯有初六!”
乔柯:“……”
父子俩各自损着,不知
且说楚自豪口若悬河,又说起他是怎么认识老药长老的,怎么救了药长老。一旁听着的药飞尘沉默寡言,偶尔看向楚延陵,目光极温和。乔柯见状,隐隐猜到什么。
天色渐晚。
乔柯主动说:“这林子晚上凶险,药兄不妨在此住下。”
药飞尘看了看楚延陵,而后微微一点头。
这院子就两个房间。
楚自豪选择跟他的亲儿子住,药飞尘也没表示找一棵树睡。
楚自豪很大方地说:“正好你是大夫,晚上帮忙看着延陵,我这傻儿子经常想不开。”
楚延陵:“爹……”
他怎么就想不开了,他什么时候在家人面前想不开了,他都是自己跟自己想不开的。鸡跟鸭讲了一阵,楚延陵还是没拗过胡搅蛮缠的父亲,默许药飞尘在这里住下了。
毕竟,药飞尘是救过自己的人。
楚延陵这样想。
药飞尘替楚延陵诊了脉,又写了好几张药方交给乔柯,再又看了父子俩挖的许多草药……这么半个晚上就过去了。夜静了,该睡了。药飞尘当然没霸占楚延陵的床,自己悬了一根绳子,在屋子里睡下了。
楚延陵侧身,凝视药飞尘。
从窗子里漏进月华,倾在他身上,不知哪处是月光哪处是华发。
楚延陵:“嗓子是因为我才哑的吗?”
药飞尘:“是的。”
楚延陵:“你是想让我愧疚。”
药飞尘:“如果能让你原谅我的话。”
因为愧疚所以前尘一笔勾销?楚延陵想笑,鼻子一酸。眼前的人,分分明明就是在用儿时的恩情“要挟”自己,谁让自己是欠人情的这一方呢。
楚延陵:“药神庙,你真的神志不清吗?”
药飞尘:“见你之后我没有清醒过。”
楚延陵:“我不会原谅。”
药飞尘:“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楚延陵拉起被子,盖住了脸,捂住了一声哽咽。待心情微微平复之后,他清清楚楚地说。
楚延陵:“虽不原谅,也不会再恨,就当是陌生人了。”
药飞尘:“好。”
入夜,楚延陵感觉到身上很寒,想拉被子,手脚却不听话。迷迷糊糊中,有人为他掖了掖被子,一股暖暖的元力从被子透过来。好温暖,一直这么温暖就好了,楚延陵叹息。
第二天,药飞尘要去采药了。
楚延陵说:“我也想去。”
药飞尘又惊又喜地说:“我去的地方都比较险,照顾不到你。”
楚延陵:“你将我放在安全的地方就好。”
药飞尘:“嗯。”
楚延陵跟着他出了院子,见到奇怪草药,就问上几句,药飞尘答得特别详细。两人在寻草药中,渐渐的,竟有些像当初在药谷时了。楚延陵举着一颗草药,看了半天,忽然说:“我的病,是不是再好不了了?”
药飞尘:“谁说的。”
楚延陵:“很多名医都看过。”
药飞尘:“他们不是我。”
从药飞尘的回答里,楚延陵已得到了答案。无悔印封的创世者,大概就是元力尽毁,行动力还逐日丧失,终无法忍受而自毁了吧——虽然写的是寂寥而终。
药飞尘见状,说起了一些江湖趣闻转移话题。
比如什么什么门派的大掌门。走失了一只都快修炼成精的乌骨虎,引得大掌门猜疑二掌门,二掌门怀疑三掌门,三掌门掌掴门派首席大弟子……彻底乱套了,前几天听说这个宫打得都快散架了。
又比如什么宫丢了什么稀贵的花,一百年开一次、吃一朵直接飞升度天劫的那种。引得宫主勃然大怒,找上了敌对的宗派兴师问罪……于是,又打起来。
……
这种事儿扎堆出现,现在大家都在传,江湖上出了一个汪洋大盗,专偷灵兽灵禽灵草。据见过的人,据说是年轻男子,眉清目秀,武功不算太高但很机灵。
楚延陵越听越不对劲。
怎么这么像自己吃过的东西,乔柯说是他猎的——楚延陵猜是端木初六猎的——其实是端木初六偷的?!
这倒像端木的作风。
端木家的人一旦走邪派,那是毫不犹豫的。
楚延陵:“你是循着汪洋大盗的足迹,来到这里的吗?”
药飞尘:“怎么会,我是循着乔柯的足迹来的。自从你消失后,我一直在找你。”
真好,还是有人惦记自己的。
有一株草药在山崖下,药飞尘让楚延陵呆着,他自己下去采,只需一炷香的功夫即可。他一走,楚延陵就无聊了。许是运动了,身体很热,他挪到阴凉处等待。
如今的他,没有元力,呆着就跟一棵树一颗草一样,他索性钻进草藤里。
不多时,林间扑棱棱飞起几只鸟儿。
眼前一白,有人飞过眼前。
楚延陵觉得眼熟。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跟了过来:“端木初六!你给我站住!要么就再别出现,要么就好好说话,一勾一搭,有意思没有?好吧,我又上钩了,你又跑什么啊,我能把你怎样!啊?混蛋!”
是乔柯。
乔柯一把拽住了白衣的端木初六。
楚延陵从树叶中探出两只眼睛,笑了。这两个冤家终于碰在一起了。每次端木初六送来那些灵兽,都是扔下就走。楚延陵其实,并不想承受那么多感恩,他早就想让初六别送了,奈何他也见不上——别说他见不上,乔柯也见不上。
楚延陵就看着这两个人要怎么样。
端木初六半蹲在地上。
脚上有鲜血的痕迹,身上的白衣也沾染了灰尘和血渍。
端木初六一脸怨愤瞪着乔柯:“你来捣什么乱?”
乔柯:“你不许再去杀灵兽了!你都被全江湖通缉了你知道吗?人家灵兽活几百年也不容易,跟人一样天天修炼,瞬间就叫你取了性命,你缺德不缺德!”
端木初六:“要你管!”
乔柯拦住还要跑路的他:“延陵不需要的。他的元力,再也恢复不了了,吃什么都没用的。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偿还的。我相信,延陵也不希望你这样还债。”
端木初六眸中忽然涌出闪光:“我偏要还!我根本就不想承他的恩!”
乔柯怒:“你怎么能这么说!”
端木初六年纪小,性子又傲,声音哽咽:“我静静的躺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拒绝不了。我跟你……他做这些,我能怎么办!你照顾他就好,管我干什么!”
乔柯握住他的手:“我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
端木初六:“他怎么办!”
乔柯停滞了半晌,苦笑地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时光倒流,不负他……”
端木初六忽然甩开他的手,白光一闪,不见踪影了。乔柯追之不及,冲着他离开的方向大声喊:“更不负你!初六,这辈子指不定是什么样子,我们先做喜欢的再说……”
听着乔柯的喊声,楚延陵微笑。
采药回来,乔柯端上来「鹰玄筋」。看今天端木初六受了伤,想要捕获玄鹰这种凶猛的大型灵禽,肯定是费了很大劲甚至有性命之忧的。
而通常,灵兽都是有主的。
楚延陵笑道:“你家初六都敢动名人的灵兽了?再下去是不是要杀人去灵?我现在无非就是没有元力而已,天底下没有元力的人比比皆是。”
乔柯:“主要是你的元神没有恢复。”
其实,大家都知道没有恢复的可能了。楚延陵舀了一勺鹰玄筋,慢慢地说:我救他是有私心的,现在,我比以往都开心,愿一世都这样。“
乔柯:”没有元力,很难受吧?“
楚延陵想了想:“以前有多强,现在就有多无力。不过,如果能以元力换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又有什么可惜。”糟了一不小心说出了以前的想法。楚延陵紧接着说,“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彼时所追求的,现在觉得不过如此,又有新的愿望,新的想要的东西了。”
乔柯被他绕晕了。
楚延陵尴尬地喝完了「鹰玄筋」
在乔柯离开后,药飞尘开口问:“你现在想要什么?”
楚延陵:“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药飞尘:“哪里?”
楚延陵:“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遥远。”远到足以隔绝所有的前尘往事,就可以了。
药飞尘靠近他,微弯腰,那张俊朗的脸真诚,毫无杂质:“我可以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这么多年,我其实一直看着你,只是没机会说。”
楚延陵:“为什么?”
药飞尘挽起楚延陵的长发,嗓子嘶哑:“怕你不喜欢这样的声音。”
因为喜欢太久,反而担心太多,连开口也无法开口。一直到某一天,心里头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忽然堕入深渊,自己才敢伸出手,在深渊里相逢。
这样的理由,听上去就很不正常。
倘若他能从暗处光明正大地走到自己跟前,结局,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楚延陵慢慢起身,吻过药飞尘的白发。药飞尘一阵惊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肩膀,见他没有反抗,才试探地、慢慢地拥入怀中。
楚延陵:“虽然不能原谅你对我做的事,但我会,选择忘记。”
药飞尘:“你愿意跟我……”
楚延陵慢慢离开,凝视眼前的人:“谢谢你曾经保护过我,让我知道,我也不是那么糟糕。可是,我还不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抱歉,不能答应你的任何愿望。”
药飞尘:“我不介意等待。”
反正,已经等了这么久。
楚延陵笑了:“我想回楚家了,这个地方太冷清,没意思。”
好尴尬!
太久没申榜!
总记得是一万字,
没想到是一万五千字!
虽然今晚一口气码了五千字,
也完不了了!
还剩一个小时,
纯打字,
也完成不了剩下的四千字了。
第一次,要进黑名单了!
要进黑名单了!
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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