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耶梦加得找爸爸》鹿歇

5、004

　　托尔失魂落魄地垂下头。

　　洛基脸上的笑容越发嘲弄，可一直紧盯着他的耶梦加得却分明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水光一闪而逝。

　　洛基转身背对他们，轻声说：“放开他，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松手站起来，跑到洛基身边拉住他的手。

　　托尔缓慢地爬起来，喘着粗气望着他们，断断续续地说：“无论如何……洛基，我都会带你回仙宫……接受……审判。”

　　洛基笑了一声，挣开梦加得的手。暗金色的光芒自他身上闪过，西装大衣的中庭装束重新变作了阿斯加德的服饰。
　　他伸出双手并在一起，做出束手就擒的模样，歪了歪头说：“那就抓我走吧。”

　　耶梦加得瞪大眼睛：“爸爸？！”
　　他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不是说好要带他去一个谁也抓不到他们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回去接受仙宫的审判？
　　他不想再被关起来一次！

　　“耶梦加得，”洛基压低的声线暗含警告，“你不想要苹果了吗？”
　　耶梦加得用力眨了眨眼睛，憋回去忍不住冒出来的眼泪，瘪着嘴巴说：“我讨厌你！”
　　洛基懒洋洋地一笑：“没关系，我也不喜欢你。”

　　塑料亲情第一次宣告破灭。

　　托尔给耶梦加得和洛基分别戴上枷锁，带他们回到玛丽曼宁疗养院。
　　陷入“奥丁之眠”的奥丁正躺在床上沉睡着，即使在阳光下，他苍老的脸看起来也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托尔扯了一把洛基的锁链，说：“快唤醒父王！”

　　洛基被他扯了一个踉跄，抬手指了指嘴上的口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托尔摘掉他的口枷，他舔了舔嘴唇，慢条斯理地说：“我无法将他从‘奥丁之眠’中唤醒，你该知道，哥哥。”
　　托尔怀疑地看着他：“不是你让父王陷入沉睡的吗？”
　　“当然不是我，”洛基面不改色地扯谎，“我所做的，只不过是让父王能睡得更舒服一点。”

　　亲情破裂后的耶梦加得对他的滤镜已经消失了，此时此刻只想“呸”一声：这个撒谎精！

　　雷神如巨鸟投林般扑到奥丁的床边，悲痛地握紧了奥丁的手。
　　“父王！”

　　噫——
　　耶梦加得和洛基齐齐翻了个白眼。

　　托尔背起奥丁，将捆缚耶梦加得和洛基的锁链拉在手中，走到了疗养院的花园草坪上。没有了妙尔尼尔，他没了呼唤海姆达尔召唤出彩虹桥的办法，只能让洛基拿出永恒之枪。

　　永恒之枪代表了众神之主的权柄，耶梦加得原本以为洛基不会将它交出去的，没想到洛基竟然毫不犹豫，像拿出一片树叶一样，轻易地就把永恒之枪交了出去。

　　洛基爽快的态度让托尔都忍不住产生了怀疑，没有立刻接过永恒之枪，而是上下打量着他。
　　这引来了洛基毫不留情的嘲笑：“你不敢接么，哥哥？”

　　耶梦加得发现他们的世界至少还有一个共通之处——不管在这个世界还是所谓的北欧神话的世界，雷神托尔的个性都是一样的鲁莽冲动。
　　被洛基全无技巧的激将法一激，他毫不犹豫地把口枷给洛基带回去，接过永恒之枪，重重往地上一顿。

　　一道光柱伴随着猛烈的风势从天空中直泄下来，托尔抓紧了束缚住他们的锁链。

　　越来越大的风吹起了洛基的衣角和托尔的红披风，也差点把耶梦加得瘦弱的小身板吹出去。他赶紧扑过去，轻而易举地挣开手上的枷锁，伸开双臂紧紧抱住了离他最近的人的腰。

　　洛基猛地低下头，又惊又怒地瞪圆了眼睛。

　　耶梦加得可不管别的，不仅上手还上了脚，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扒在了洛基身上。洛基整个人都因为他的动作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洛基晶莹翠绿的眼睛亮得简直能喷火。

　　回到阿斯加德后，由于奥丁陷入沉睡，审判改由长老会进行。
　　洛基和他的“私生子”被关进仙宫的地牢，分开关押。没人会把一个瘦小漂亮的孩子和尘世巨蟒联系在一起，更没人认为守护生命之树的耶梦加得会真的从沉眠之中苏醒，即使他们有着相同的名字。

　　这个仙宫所谓的地牢可关不住耶梦加得，那光幕做成的牢笼对他而言就和没有一样。被关进去的第一个晚上，耶梦加得就布下幻象，偷偷从牢房里跑了出来，然后溜进关押洛基的囚室。

　　洛基的房间可比他那个光秃秃的房间华丽舒适多了，耶梦加得溜进去的时候，他正半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悠闲地翻阅着一本书。

　　脆弱的塑料亲情又一次宣告破灭。

　　耶梦加得布置好幻象，气鼓鼓地现出身形。

　　洛基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页，似乎对他的到来早有预料，头也不抬地说：“坐。”

　　一把椅子出现在耶梦加得的身后，垫着墨绿色的天鹅绒垫子。

　　耶梦加得看了眼椅子，啪嗒啪嗒跑到床边，手脚并用地爬上洛基的大床。

　　洛基皱起眉头看向他：“滚下去。”

　　耶梦加得得寸进尺，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自从变成人形之后，他就对寒冷有了感觉，被子里暖烘烘的温度和那股诱人的香气让他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洛基“啪”地合上书本，表情阴沉地俯视他。

　　“爸爸。”
　　“不准这么叫我。”
　　“洛基？”
　　“……叫我主人。”
　　“爸爸。”

　　洛基深吸一口气，“说。”

　　“你到底为什么要回来？”耶梦加得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我们不是要去找这个世界的耶梦加得吗？”

　　他都已经做好要被对方骂话多或者脑袋笨的准备了，没想到洛基只是看着前方，视线虚无地落在空气中的某一点上。
　　沉默了几秒，洛基才慢吞吞地说：“我来见证一个结果。”

　　耶梦加得完全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洛基重新翻开书本，把它随手盖到耶梦加得的脸上。
　　耶梦加得不舍得把手从温暖的被窝里拿出来，也懒得动弹，就随它沉甸甸地在自己脸上盖着了。
　　他只听到洛基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不紧不慢地响着：
　　“奥丁的力量在消散，他要死了，你知道吗？”

　　耶梦加得点头：“我知道。”
　　在中庭的时候，洛基让奥丁进入“奥丁之眠”还真不是为了害他。奥丁必须进入每年一次的深度睡眠使他的神力复原并且延长自己的生命。如果奥丁没有进入深眠，他的神力会变弱并且会变得易受伤害。
　　但奥丁已经太老了，即使是“奥丁之眠”，也无法阻止他迈向死亡的步伐。

　　书本顺着他的动作滑下去一点，坚硬的书脊抵在他的鼻子上，硌得他鼻梁疼。耶梦加得正老大不情愿地想伸手把书本拿下来，洛基就伸出手，按住书本不让他动。

　　要不是看在金苹果的份上！

　　耶梦加得气得咬牙切齿，只好乖乖不动弹。

　　洛基轻声问：“你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去吗？”
　　耶梦加得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
　　洛基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回去我就要被重新关进无底深海了，”耶梦加得撇了撇嘴说，“而且我那个世界的奥丁，可比这个世界的奥丁厉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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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六点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