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耶梦加得找爸爸》鹿歇

4、003

　　“爸爸，我刚才做错了吗？”耶梦加得仰望着洛基冰冷的侧脸，忐忑地问。

　　洛基低头对他露出一个假笑：“当然没有，你做的很好。”

　　骗人的……吧。

　　已经没有了墨镜，他金黄色蛇瞳中间的瞳仁在阳光下紧缩成细细一条竖线。
　　耶梦加得沮丧地垂下脑袋。

　　刚才听到奥丁骂父亲，他一时没有忍住发了脾气，结果让奥丁起了疑心，挥手掀掉了他的墨镜。
　　当看到他那双属于蛇类的冰冷双眼时，老人就明白了他的身份。

　　从蛇身变成人形后，耶梦加得的力量减退了许多，而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和奥丁的战力也是五五分。
　　幸好洛基及时召唤出永恒之枪，让众神之主进入“奥丁之眠”，才避免了他被重新封印。

　　耶梦加得不知道是不是外形改变让他的胆子也变小了，还是几万年暗无天日的囚禁让他产生了心理阴影，总之他现在后怕极了。

　　洛基突然松开他的手，眯起眼睛打量他：“你在发抖。”
　　耶梦加得将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害怕了？”洛基笑容嘲讽。
　　耶梦加得赶紧摇头，“我没有！”
　　洛基冷笑一声，轻蔑地吐出一个单词：“Sentiment.”

　　望着父亲大步向前走去的背影，耶梦加得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
　　他用力抹了把眼睛，迈着小短腿跑过去，努力跟上洛基的步伐。

　　“爸爸，等等我！”

　　他们来到了一家书店。
　　书店共有两层，到处或坐或躺着沉睡的人类。

　　耶梦加得跑到一张小桌前，把桌上一碟曲奇饼干全都抓到了手里。他醒来以后还没吃过东西呢，要不是现在的外形不方便，他早就把整个曼哈顿的人全都吃光了。

　　洛基投来鄙夷的一瞥，“快点。”

　　耶梦加得咬着小饼干跑过去，满嘴喷着饼干渣地问：“爸爸，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洛基嫌弃地和他拉开距离，抬腿迈上通往二楼的台阶，“解开你的疑惑，”他说，“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醒来后所见的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么？”

　　洛基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硬壳书丢给他，耶梦加得连忙接住，拍干净手上的饼干渣，摸了摸封面上的烫金花体字。
　　“……北欧神话？”

　　洛基自顾自地挑选了一本书，走到阳光充盈的窗边，丢开趴在桌上的人，在桌边坐下。修长的手指自桌面上一拂而过，原本凌乱的书本和喝了一半的咖啡消失不见，一壶热气袅袅的红茶取而代之，出现在干净的桌面上。
　　耶梦加得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翻开书本的第一页。

　　他们在一地“尸体”中间安静地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耶梦加得看完那本书里的最后一个字，愣愣地合上书本。

　　“……我不明白。”耶梦加得说。

　　洛基合上自己的那本书，托着下巴说：“曾经我看这些东西，觉得这些中庭人的想象很有趣。”

　　耶梦加得忍不住反驳：“这不是想象！”

　　“唔，”洛基并不在意地偏了偏头，语气冷漠，“总之如你所见，你来自书里的那个世界，而这里，是个截然不同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

　　这个名词以他现在的智商根本理解不了，耶梦加得愣愣地反问：“平行世界？”

　　洛基不悦地沉下脸色：“还要我给你解释这个？”

　　“不用，不用！”耶梦加得连忙摇头，接着想到一个问题，“所以……你不是我的爸爸？”

　　“我早说过我不是。”那双翡翠般的眼睛里沁出傲慢的神色来，洛基抬起下巴看着他，“我是你的主人。”

　　耶梦加得皱起眉毛，他不怎么喜欢这个词。

　　洛基轻轻打了个响指，他的掌心里随即变出了一个金色的，散发着甜美香气的苹果。

　　嘭咚——

　　耶梦加得的视线瞬间就集中过去，心脏猛地一缩，然后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感，黑色的瞳仁都在金色虹膜上扩散成了圆形。
　　他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终于知道对方身上那种奇妙而强大的吸引力，那股诱人的气味是从哪里来的了——伊登的金苹果，生命之树的果实，只要吃下那个果实，他就能，就能……

　　“你想要这个，对么？”洛基转了转苹果，问他。

　　耶梦加得视线错也不错地紧盯着金苹果，用力点头。

　　洛基抛起苹果，又打了个响指。
　　耶梦加得的视线追随着那个可爱的、闪耀的、甜蜜的苹果，然后眼睁睁看着它突然从空气里消失了。
　　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侵袭了他的心脏。

　　洛基欢快地笑起来，薄唇高高挑起，“那你就得听主人的话。只要你表现得够好，我就把这个金苹果赏赐给你。”

　　耶梦加得点头如捣蒜。

　　洛基满意地站起来，施施然转身离开，“现在，我们去找找这个世界的尘世巨蟒去哪儿了。”

　　耶梦加得紧紧跟在他身后，伸手抓住他的手。
　　洛基低头看他一眼，眯了眯眼睛。

　　他们走出书店，来到街上。

　　马路中央站着一道沉默的高大身影，金发的雷神抬起头来望向他们，愤怒让他的双眼发出明亮刺眼的光芒，浑身都窜起电流。

　　洛基悠闲得意的表情瞬间一僵，耶梦加得跑到他身前，警惕地瞪着托尔。

　　他们还来不及变换外形，现在变也没什么用了。

　　洛基只僵硬了一瞬就放松下来，露出友善的假笑：“托尔，你怎么来中庭了，父王不是叫你去穆斯贝尔海姆夺取火焰恶魔苏尔特尔的王冠么？”

　　“别把我当成傻瓜，洛基。”托尔沉声说道，身上的电光越来越明亮，“从你们离开阿斯加德的时候起，我就悄悄跟在你们身后——我已经全都发现了！”

　　洛基脸色骤冷，苔绿色的双眸凝固成冬日冰湖。

　　托尔悲痛而愤怒地大喊：“洛基，你怎么能这么做——How dare you！！”

　　洛基张开嘴唇，冷冰冰地下达命令：“杀了他，耶梦加得。”

　　耶梦加得猛冲出去，身形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托尔向他扔出雷神之锤，耶梦加得一把捏住妙尔尼尔，在对方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妙尔尼尔在他手里出现了道道裂痕。

　　托尔怒吼：“住手！”

　　耶梦加得冷笑着加大力气，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妙尔尼尔由乌金打造的锤身在他手里被捏碎成了数块，“当啷啷”掉落在地上。

　　空气一时安静得可怕。

　　洛基早在耶梦加得冲出去的瞬间就从原处消失，重新坐在书店二楼的窗前。他看清了耶梦加得仅仅用一只手就捏碎雷神之锤的全过程，忍不住捂着脸低低笑起来。
　　“天哪，天哪……”洛基舔了舔嘴唇，绿眼睛在阳光里兴奋得发亮，“我唤醒了一个可怕的怪物。”

　　耶梦加得捏碎了托尔的锤子后，片刻不停地向他冲过去，挥出一拳狠狠砸在托尔的脸上。托尔的身体飞了出去，撞上对面建筑的墙，消失在碎裂的砖墙后面。
　　托尔刚从碎砖间站起身，下一拳就裹着暴烈的风声而至。他交叉胳膊挡下，肌肉传来的剧烈疼痛叫他震惊地抬起头，对上那个银发孩子蛇类一般的眼睛。

　　这样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是从这样一个小孩身上爆发出来的？

　　托尔也被激发出了战意，怒吼一声将耶梦加得踹开，狠狠一拳砸向耶梦加得的脑袋。
　　他的胳膊比这孩子的大腿还粗许多，这一拳下去，能将那个漂亮小脑袋的脑浆都砸出来。

　　耶梦加得用细瘦的胳膊接住了这一拳，只有托尔手掌一半大的小手捏住了他的拳头。

　　托尔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下一秒就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人就被面朝下地按在了地上！
　　他身/下的地板应声而裂，放在他后颈上的冰凉小手一点点收紧——托尔猛地意识到，这个孩子可能真的能用一只手捏断他的脖子。

　　“停下。”

　　洛基冷冰冰的声音对此刻的托尔来说简直无异于天籁。

　　耶梦加得停下动作，迷惑地转头看向洛基，问：“爸爸，不杀了他吗？”

　　洛基走过来，在托尔面前站定，蹲下/身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巴。
　　“哥哥，”他笑着问，“你追着我们而来的目的是什么？”

　　怒火让托尔的蓝眼睛分外明亮，他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将你带回仙宫……接受审判！”

　　洛基眨了眨眼睛，“这些蝼蚁又没有死，只要梦境结束，他们就会醒来的。”

　　“你对父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托尔怒吼。

　　洛基嗤笑出声：“他是自我放逐到中庭的……让他如此失望如此心灰意冷的人是谁呢，哥哥？”
　　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饱含了愉悦的恶毒：“是那个主动放弃王位，让他伤心不已的儿子吧？”

　　托尔全身一震。

　　洛基松开手站起来，后退一步，微笑道：“我当然愿意跟你回去，为什么不呢？就像当初把我关在地牢里，然后眼睁睁看着母后在仙宫被黑暗精灵杀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