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风华》佤岚

15、第零章·来自千年前的讯息

　　相传千年前始皇帝陛下为求取长生不老之药，曾派遣无数的军队和炼丹师去往位于方外之地的仙山。

　　历经十数年，几十万军队流离海外，却始终未能带回一分一毫的消息。

　　始皇帝陛下为延续寿命，不惜将身边可用之人都派出去寻找仙药，然而最终也未能如愿以偿。

　　又另有传言道，始皇帝在临死之前已经找到了仙药，吞服之后便是不老不死，至今仍然活在其陵墓之中。

　　随着传言的百世流传，中原大地上始终弥漫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对长生不死的渴求，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听信传言便去海外寻求那蓬莱、方丈、瀛洲三仙岛，也不知多少人为此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曾经出海的人大多都没有再回来过，少数的幸存者也已变得疯疯癫癫，到了现今，已是无人再敢提及仙山仙岛，也无人再敢出海寻药，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仍有可能活着的始皇帝身上。

　　不知哪年哪月哪个江湖术士在江湖上四处散播道：始皇足下问长生，长生自言有处无。金乌送旨皇陵墓，白头偕老笑长生。

　　这两句话的广为流传，又在江湖上再次掀起了寻找秦皇陵的热潮，但在数十年一无所获的打击下，这股热潮最终也已经过去。

　　然而天宝三年，记载有秦皇陵入口的“羊皮卷”出世的消息骤然引起轩然大波，中原五大门派和数不尽的武林人士蜂拥汇集至传言中的秘卷出世之地：洛阳。

　　这件事后来成为了一个谜团，当年参与其中的人非死即伤，哪怕是活着的人，也都不约而同保持了沉默。

　　有人猜测当年所谓的羊皮卷出世，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这种说法被大多数人所认可，因此也无人再纠结于此。

　　几年过去了，正当寻药的热潮再次缓缓平息下去的时候，另一场风暴却又是接踵而至。

　　天宝九载，渭城，咸阳宫遗址。

　　不知为何，今日渭城的天色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从晨曦渐亮伊始，渭城的上空就笼罩上了浓密的乌云。

　　那些乌云就像是滴入池塘的墨水一样，不断地向外扩散延伸而去，不多时，整个渭城就被乌云完全笼罩。

　　这些乌云不同于雨雪将至时灰蒙蒙的颜色，而是一种沉凝到极致的黑，有时又跟海中的波浪一样，翻滚咆哮着带起惊人的雷霆闪电。

　　渭城的百姓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天气，一个个都紧闭家门不敢外出，整个渭城都没了人迹，只剩下狂风席卷以及不时响起的闪电轰鸣。

　　时任朔方节度右兵马使的郭子仪受命回京述职，正在渭城停脚歇息。他从一大早打开窗就发现了天色的异样，因此心头总有种莫名的沉重和压抑之感。

　　郭子仪担心延误公事，便早早命人备马，一大早就往长安的方向赶路。

　　正当他和两个下属骑马经过千年前被焚毁的咸阳宫旧址时，苍穹之上黑压压的云突然剧烈地翻滚旋转起来，那些黑色的云层中心仿佛掉进了一块石子，整个云层荡漾出了一圈波纹。

　　云层的中心毫无预兆地凹陷了下去，一道游龙般的雷霆劈了下来。

　　郭子仪一行人正骑着马，突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极度沉闷腐朽的味道，他心下瞬生警觉，喝令停马，与此同时，一道明晃晃的雷发出撕裂般的炸响落到了他们面前。

　　这道雷落到地上，一瞬间就消失了，只是郭子仪三人都被瞬息间掀起的一股空气浪潮掀翻倒地。他们的几匹马都被炸裂飞出的石头砸中，一同飞了出去。

　　渭城的老百姓都听见了这一声雷响，只因他们活至今日，还从未听过如此声势惊人的雷霆声。很多不怕死的人都打开窗来，看着远方那宛如一条金色巨蟒一般的雷霆砸落在地。

　　哪怕是处在数十里之外的他们，都瞬息间感觉到被一阵猛烈的音波冲击了，有些身体差的甚至直接昏迷了过去。数以万计双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道雷霆的方向，而此时此刻，更是令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那道雷霆的出口之处，那一圈圈波纹般扩散开的黑色云层突然张开了一个巨大的开口，从那个开口处，云层之上的光透彻而又明亮地投射进了这方黑暗的世界。

　　与此同时，一个渺小却又亮得同太阳无异的光圈从光明的入口飞了进来，笔直地往咸阳宫的旧址方向落去。

　　所有人都被这降临于世的神秘光亮给吸引了目光，有些见过世面略有些阅历的老人呆呆地念出两个字来：金乌……

　　郭子仪艰难地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感觉到整个脸上都是血迹，因为脸上到处都是黏稠的感觉，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耳都快被震聋了，不时有血从他的耳朵里滑出来、滴落在地。

　　他回头看见自己两个下属正生死不明地昏迷在远处，而三匹良好的朔方马被许多大石头压在了下面，殷红的马血流了满地。他想要爬起来，但是浑身的疼痛使他办不到这点，他只能把自己翻过来，勉强用手撑住坐在地上。

　　他的面前是被雷炸飞出来的一块竖立着的巨石，倘若这石头没有立住，他早就没命了。他在那一瞬间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这时，郭子仪头顶的光渐渐变亮了。他抬头望去，却见一道明晃晃的光从高处照射下来，而在那光的中心，一个仿佛是日轮一般的光团从天而降。

　　他被强烈的光线晃了眼睛，只能半睁半闭地观察那奇异的光团。却见那明亮的金色光团缓缓落到了身前的巨石之上，待那明晃晃的金光散去，郭子仪才看清金光之中究竟是什么。

　　一只金色的鸟？

　　不。郭子仪的嘴唇变得苦涩起来，因为他突然想起诸多古籍中的载录，《河图括地图》中有：“昆仑在若水中，非乘龙不能至。有三足神鸟，为西王母取食。”

　　《黄帝占书》中有：“日中三足乌见者，大旱赤地。”

　　《玄中记》中则道：“蓬莱之东，岱舆之山，上有扶桑之树，树高万丈。树颠有天鸡，为巢于上。每夜至子时则天鸡鸣，而日中阳鸟应之；阳鸟鸣则天下之鸡皆鸣。”

　　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金色大鸟，却见其果真有三足，金羽赤足，顾盼生辉。

　　三足金乌？

　　郭子仪只在古籍中看过关于金乌的记载，却从未料想真的能有见到它的一天。那只金乌停在巨石之上，转动着脑袋似乎在观察四周。

　　它瞥见巨石之下正自惊诧的郭子仪，突然飞了起来，对着他啼叫了一声。金乌将一卷帛书丢到郭子仪身边，又是一声长鸣，扇着翅膀往远处飞走了。

　　帛书掉落的同时，一片金色的羽毛也是缓缓地从上空飘落了下来。

　　郭子仪好容易才让自己的神智彻底地清醒过来，他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抓过手边的帛书就打开来看，却见这帛书似乎历经了千年的风化，变得破旧不堪，似乎风一吹就会化为尘埃一样。

　　他忍着眼睛的刺痛，依稀能够辨清上面的几个古秦小篆：

　　仙药已获。始皇三十六年春，皇女阿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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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期待已久的正文终于来啦~从正文开始，成年之后的主角们就要慢慢上场啦，关于秦朝至唐朝的所有秘辛也会在故事的推进中一点一点掀开~
来自千年前的讯息里短短的几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且看后文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