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圆桌奶爸团》彼岸有马

17、我看你就是在刁难我阿尔托莉雅17.0

　　侍女莎拉午睡醒来时，发现床边趴着一只青色的虫子。一节一节毛茸茸的身体很费劲地挪动着，朝她散落的发梢爬去。

　　莎拉很冷静地与这只虫子对视了片刻，没有尖叫，也没有颤抖，极其冷静地抓起了这条毛毛虫。身为亚瑟王贴身侍女数十年的她，比任何人都处变不惊。

　　那虫子在她的指尖蠕动，萨拉快步走到窗边，毫不留情地把它丢了出去。虫子在风中好好体验了一番失重感，而后稳稳当当地落到了一片嫩叶上。

　　萨拉长舒了一口气，却没有掉以轻心，立刻四下搜寻起始作俑者的身影。

　　“莫德雷德！”她冷冰冰地吼了一声。

　　蹲在窗框下的莫德雷德赶紧低下脑袋，就差没把自己整个身子埋在高草堆里了。不过她的小动作没能躲过莎拉敏锐的觉察力。莎拉俯下身，揪住莫德雷德的衣领，把她拉了起来。

　　原本莎拉是想把莫德雷德整个身子都提起来的，可以莫德雷德的身量已经长到了莎拉提不动的程度。

　　莫德雷德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依旧是一副笑脸吟吟的孩子气模样，反倒是让人不好怪罪了。

　　“莎拉姐姐没被吓到呀？”她嘿嘿笑着，“我还以为您会怕得叫出来呢！”

　　“莫德雷德殿下，您这个月已经用毛毛虫吓过我三次了，我是否会害怕，您还不知道吗？难道初春的虫子就这么讨您喜欢吗？”莎拉板着脸，“您已经是个大孩子了，我希望您可以成熟一点。”

　　莫德雷德相当真诚地点了点头，就像前两次莎拉教育她时做的那样，不过内心是否真有外表表现得那么有诚意，这个问题就只有莫德雷德自己才能知道了。

　　莎拉叹息着摇了摇头。趁着这当口，莫德雷德赶紧开溜，可惜莎拉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您最近实在是太调皮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王这件事！”

　　莫德雷德的前两次恶作剧，莎拉都很好心地没有告诉阿尔托莉雅，只是告知了喀戎。她不知道喀戎有没有采取什么手段，不过就实际效果看来，莫德雷德依旧那么皮，这很要命。

　　莎拉知道莫德雷德只是单纯的调皮罢了，没有什么恶意——虽说莫德雷德看上去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但实际年龄也不过五六岁岁罢了，恰是最好动的年纪。萨拉能够容忍她的恶作剧，但事不过三，莫德雷德一次次的不听话，让莎拉不得不采取切实的手段了。

　　听到莎拉的话，莫德雷德慌了，一把搂住莎拉的腰不让她走。

　　“莎拉姐姐，您别告诉父王……”她吓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了，“求您啦！我下次一定乖乖的，绝对不再瞎弄您了！”

　　萨拉可不管她的央求，托着她前行，嘴里念念有词：“说不定您回去叨扰别的人呢？而且我认为王有必要知道您最近的情况！”

　　“不要不要不要！莎拉姐姐……”

　　莫德雷德挤出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莎拉不为所动，揽着她的手臂，硬是拖着拽着把她拉到了书房。不过此刻阿尔托莉雅正在和其他人商讨着什么，不好进去打扰，她们便现在门外静待。

　　这会儿莫德雷德也不敢再闹腾了，低垂着脑袋，不停绞着手指，紧张与恐惧的混合体在她心间疯狂冲撞，让她不敢吱声。

　　她多希望那些圆桌骑士们能够待在书房别出来啊。

　　这想法一窜出来，书房的门便打开了。

　　死期来了！

　　这会儿莫德雷德终于也算是想开了，叹了口气，跟在萨拉身后走进书房。阿尔托莉雅卷起摊在桌上的地图，困惑地看着萨拉。

　　萨拉躬了躬身，把这段时间以来莫德雷德做的“好事”一件不落地全都说与了阿尔托莉雅听。莫德雷德站在一边，不安地盯着脚尖，涨红着脸，就连耳廓都烧红了。她多想让萨拉别再揭她的短了，但父王近在眼前，她怕这会让阿尔托莉雅更生气，便什么都不敢说了。

　　阿尔托莉雅静静听着，一言不发，面色却随着萨拉的每一句话变得逐渐沉重。末了，她叹了口气，看向莫德雷德。

　　“萨拉说的都是真的吗？”

　　莫德雷德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看不见地点了点头，发出一声小猫叫声般的应答。

　　阿尔托莉雅无奈地坐下，打量了莫德雷德一眼，又问：“喀戎老师说过你什么吗？”

　　“他说……爱玩是好事，但不能影响到别人，以作弄别人为乐是很不好的事情……”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阿尔托莉雅几乎听不清。

　　阿尔托莉雅抿紧双唇，眉间的沟壑又深了些。

　　“可你听喀戎老师的话了吗？”

　　莫德雷德用力摇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别哭！”阿尔托莉雅板起脸，言语稍许变得严厉了些，不过也紧紧只严厉了一瞬，“喀戎老师说得没错，可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喀戎那么辛苦的教导你，你认为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你可以爱玩，但你多余的精力不能放在戏弄别人上。”

　　莫德雷德噙着眼泪，用力点头，把阿尔托莉雅的话铭记在了心里。阿尔托莉雅见她一副立志悔改的模样，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本来就不擅长以这种口吻说话，更何况莫德雷德还是个孩子。

　　尽管如此，阿尔托莉雅还是不忘添上一句：“罚你三天不能出去玩，只能待在房里安静看书上课。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和喀戎说过的话。”

　　莫德雷德颓然地点了点头，不再辩解了，安安静静接受惩罚。

　　哪儿都不能去的三天乏味极了，好几次莫德雷德都想悄悄地溜出去玩一会儿，只要没人知道就行了，不过理智让她乖乖接受惩罚。她不想让阿尔托莉雅生气。

　　地狱般的三天在莫德雷德的叹息中终于结束了，玛修邀请她一起去镇上的春日集会。这是一年一度的盛大聚会，每条街上的小店都撑起红顶的帐篷，何处洋溢着乐曲和舞蹈，还有来自异国的艺人，有趣到了极点。玛修早已经心向往之许久了，不过直到今年兰斯洛特才松口让她参加。兰斯洛特一同意，她就来邀请莫德雷德同行了。

　　这也是莫德雷德第一次参加如此大型的集会。穿梭在红顶帐篷间，两个孩子兴奋到了极点，负责她俩安全的卫兵差点就跟丢了。

　　她们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来到了一个小广场。乐曲变得欢快，广场中央的几个年轻少女轻提裙角，跳起她们从没见过的乡村舞，脚步轻快，裙摆飞扬，看得莫德雷德别不开眼，直到乐曲声停下了，她才从那欢快的舞姿中回过神来。

　　她好奇地四下乱瞟着，恰好看到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神情自负到了极点。

　　“他好眼熟啊。”莫德雷德呢喃了一句。

　　玛修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哦，这是兰博伦家的次子，格罗特·兰博伦呀。新年舞会上，他也被邀请到宫里了呢。”

　　“哦——？”莫德雷德漫不经心地拖长了声，对格罗特并不在意。

　　感受到莫德雷德的视线，格罗特朝她看了过来，自负的表情瞬间扭曲成了嫌弃。莫德雷德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她忍不住多留了一个心眼。

　　格罗特收回目光，仍是嫌弃的表情，同身旁的小喽喽嘀咕着什么。

　　“要我说啊，一个女人配做什么王？”莫德雷德隐约听到格罗特这么说，“不过是尤瑟王膝下无子，所以才让她这个私生子坐上了王位。要说起来，全都是因为命好。至于石中剑什么的，估计就是用来唬人的说辞。”

　　围绕着格罗特身旁的那些小喽喽僵硬地笑了几声，很不自然地拍着他的肩膀，不住地四下望着。显然，他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格罗特没有读懂此刻的空气，依旧喋喋不休地高谈阔论着：“没错，她确实数度击退了侵略军，但她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有点本事的骑士罢了，王位还是得男人坐！”

　　莫德雷德的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气血一股脑地冲上了头顶，震得她猛的一阵眩晕。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拉着玛修的手，微俯身子，穿过人群，来到了格罗特站着的地方。她们蹲在一个拉琴的男人身后，不让格罗特看到。

　　这个位置让莫德雷德听得更加清楚。

　　“听说持有圣枪就能不老不死？”格罗特问他身旁一人。

　　那人讪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这样的。”

　　“那这女人岂不是长长久久地蹂躏不列颠？天呐，真可怕！”格罗特做了个呕吐的表情，眼神添了抹轻佻，“不过嘛，她的长相和身材倒都挺不错的。”

　　小喽喽们跟着笑起来，神情却不像是在笑。

　　莫德雷德收紧拳头，指节失了血色，泛着僵硬的青白。她浑身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若非还牵着玛修，想必她此刻就要冲上去了。

　　怎么可以……

　　他们怎么可以用如此难听的话语诋毁这个国家的王、她最爱的父王？！

　　她不自觉地咬紧了牙，无意中咬破了舌尖，却浑然不觉痛感。

　　“莫德雷德……”玛修轻声呼唤着她，小脸煞白，有些害怕地攥住了她的衣袖。格罗特说的话，实际上玛修听懂的并不太多，但她也明白这些话多骇人。

　　而且，玛修能感觉到莫德雷德此刻异样的情绪。她想说赶紧离开比较好，可是莫德雷德却转头冲她一笑。看起来很轻松的模样，但玛修却感觉到了她因愤怒而颤抖的手。

　　“你看，那边有个帽子店。”莫德雷德轻轻抚落她的手，“帮我和父王挑个好看的帽子吧，玛修。我在这儿等你。”

　　“那个……”

　　玛修略有些犹豫，她总觉得此刻不应该听莫德雷德的话，应当留在这里。她从莫德雷德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怒气。

　　莫德雷德摇了摇头，轻轻把玛修推开：“快去吧。”

　　“……好。”

　　玛修走远了几步，却还是担心，不安地回头，却找不到莫德雷德的身影了。她倏地慌了，想要走回原处，但却被人群推着向前，离莫德雷德越来越远了。

　　莫德雷德走到一条小巷，这里没有人会来。她紧盯着格罗特，他正在不远处。她喊了他一声，又向他勾了勾手指。

　　格罗特四下看了看，确定她叫的就是自己，这才走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他突然恢复了生人不近的高傲模样，“我记得你是跟在亚瑟王身边的那个小孩。”

　　莫德雷德不答，咧开嘴，露出一个异常灿烂的笑容。不等格罗特提出更多疑问，莫德雷德先一步揪住了格罗特的长发，拉扯着让他双膝跪地，“啪”得一巴掌把他扇得眼冒金星。

　　“蠢蛋，你刚才骂我父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