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墨墨语

12、第十二章

　　虽然只是三个人的圣诞晚宴，陈茉还是在厨师提前预备下，准备了丰盛的节日大餐。没有家人团聚，只能用美食来安慰孤独的心灵。

　　前菜是淋上柠檬汁的熏三文鱼和加了蜂蜜的火腿，主食则是经典的烤火鸡。事先腌制好的，有丰富内容的烤火鸡，令第一次吃到完整版圣诞大餐的陈茉兴奋不已。

　　看着她眉眼带笑、眼波流转的样子，埃德蒙觉得这三个人的圣诞晚宴也不是那么的冷清了，反而有股别样的温馨。

　　“火鸡的味道很地道。”他扬着线条坚毅的下颚，礼节性的感谢她的劳动成果，内心却一片柔软。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事先由厨师调制好的，各种调料的配比加入，看得我眼花缭乱，在他腌制的时候，我就已经非常期待了。”

　　而外酥肉嫩，充满浓郁香料气息的火鸡肉一入口，令陈茉觉得一切的漫长等待都是值得的。再来上一点填塞在肚子里吸收了各色酱汁水果精华的内容物，软糯带点清甜的口感简直是妙不可言。

　　如果说圣诞火鸡令陈茉满足异常的话，那接下的水果蛋糕则令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糖渍的樱桃、黄桃铺满蛋糕表面，而在内陷里则塞满了各种果干。绵软、甜蜜、又有水果的清爽。

　　一旁加热了的圣诞红酒的馥郁香气则令人不自觉的多喝了几杯。这是一种圣诞节特有的饮品，类似于鸡尾酒的喝法，需要调制。在锅里依次加入红酒、红糖、橘子皮、杏仁、葡萄干等佐料，然后在火上一边加温一边搅拌，最后淋上一点伏特加，热热的暖暖的下肚，甜蜜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在屋外白雪皑皑，室内温馨热闹的氛围里格外的应景。

　　各色布丁、水果铺满桌面，陈茉只能象征性的吃两口，实在是吃不下了。然后摇晃着红酒杯醺醺然的打量着这热闹的氛围。有漂亮的圣诞树装饰、有醇厚的经典音乐、有美食、还有心动的人，如斯美景，怎能不令人心向往之。

　　埃德蒙看着坐在他正对面因为贪杯多喝了点红酒的某人。只有在她注意力不那么集中，感官不那么敏锐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才能这么的肆无忌惮，柔情万千。

　　当魏则洋电话过来，她接起电话的时候那份荡漾还体现在语调中。

　　“喂，魏则洋，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呀……”

　　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给那两人做了一个抱歉的微笑，然后起身离开餐桌。

　　埃德蒙只听到了她甜蜜的声音，渐行渐远。之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不自觉的走神，心随着她而去。

　　在他的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靠在墙角，旁边是巨大的圣诞树，一只手把玩着圣诞树上装饰的金色铃铛，神情是轻松、愉悦，旁若无人的，可见电话那头的人与她关系匪浅。而想通了这一点的他恢复了面无表情。

　　哈瑞斯最近热衷于看他各种受折磨，斯斯然的补刀，

　　“陈这通电话有点久呢。”

　　回应他的是埃德蒙把杯中的红酒饮尽，桌布扔在桌面上，像她的方向走去。

　　当他凭着本能的冲动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近在咫尺的她的背影又令他的勇气丧失殆尽。

　　可并没有给他多少缓冲时间去想一个可信的借口，听到动静的她，转身过来，看向他，眼神询问，他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捧住她的脸，在她不可思议睁大的眼眸中，俯身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吻。那是蜻蜓点水似的简单碰触，但从那相互碰触的灼热的温度中，不会让人错辩了那是男人在亲吻心爱女人的诚意。

　　这个吻那么短，但在当事人的感觉又是那么长。以至于他们分开以后，她还愣了又几秒，直到电话那头传来表哥的呼喊。

　　“我还有事，先这样吧，回头再说……”

　　她挂掉电话，然后似笑非笑的看向埃德蒙，寻求一个解释。

　　而在她看过来的视线中清醒过来的他，则尴尬的眼神四处游移，直到看到了一旁墙上用绿色植物装饰的圆环……

　　“在我们的风俗里，圣诞节站在榭寄生下的女孩会得到亲吻，表示友谊和祝福。”

　　陈茉的笑快要憋不住了，她好歹也在国外留学过很长一段时间，这点风俗她能不知道？

　　除了恶作剧的小男生，这个风俗更多的是表达羞怯的爱意吧？！

　　“所以，你是在祝福我吗？”她的声音一字一顿，从舌尖上被粘腻的吐出，她看向他的眼神水润动人，她捏住他羊毛衫的两根手指纤细，却又像是有千钧的重担，令他没有办法抽身离去。

　　“祝福我什么呢？”她那两根手指松开他的衣襟，轻轻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他感觉他的心脏就在她手中把玩着，她松开或是捏紧都能让他感受到既甜蜜又痛楚的折磨。他讪讪的口不能言。

　　“祝福我在新年里收货爱情吗？”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推拒着他的胸膛，在不经意间令两人的位置调换了。“所以，在你们的习俗里，关于男生有什么说法吗？”她意有所指的望了一下墙上的花环。

　　埃德蒙被她一系列的举动给弄晕了，在她踮起脚尖欺身靠近他的时候，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的躲闪的样子令她颇有成就感的笑了起来。

　　然后，放开他，转身回到了餐桌前。陈茉与不明就里的哈瑞斯谈笑风声，不去理会随后跟来的埃德蒙。

　　她的酒意有些上头并不意味着没察觉到他的挣扎躲闪。

　　“所以哈瑞斯，关于圣诞礼物，你准备了什么吗？”

　　“我准备的你一定会喜欢。”他迫不及待的拿出了他准备的礼物，示意她拆开来看。

　　陈茉一层层拆开来，是一瓶梅洛干红葡萄酒。她一脸惊喜的识别着酒标，是来自波尔多，酒庄名她识别不出来，看向哈瑞斯寻求解释。她爱喝葡萄酒，也爱它背后有趣的故事。

　　“这个酒庄不知名，但是我去过，它有三颗巨大的松树，并且在葡萄园里也种了大量的玫瑰，品尝它的时候你能很诗意的想象出这些元素，融合在液体里。地窖里就挑选出来这个年份的少许几瓶，口感顺滑，香气浓郁。尤其是它的美容功效，我觉得很适合你。”

　　“谢谢你，哈瑞斯，我很喜欢！”陈茉收好了酒，奉上了自己准备的两份礼物，牛扎糖。“我不太了解你们的喜好，所以做了讨人喜欢的糖果，有花生口味和杏仁口味的，按照东方的习俗，讨个好口彩，祝你们新年甜甜蜜蜜。”

　　哈瑞斯撕开包装，迫不及待的塞了一颗进嘴里，香浓的牛奶味与丰富的果仁，越嚼越香。

　　“埃德蒙，你不喜欢吃太甜，我帮你解决掉吧。”他厚道的把冷落在一旁的埃德蒙拉入场面中来。

　　埃德蒙没跟他客气，眼疾手快的拿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然后才掏出了准备好的礼物，很小巧的一份，递到陈茉的手边。

　　陈茉一如往常的笑着道谢，却没有立时打开。

　　一直持续到晚宴结束她都没有再与他说过哪怕一个字。尽管到最后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可以称得上明目张胆的欲言又止。

　　就让他憋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