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年[克苏鲁]》一馆

8、Part 4

　　9.

　　闻人霖的西藏之旅算不上顺利，但好歹最终到达了资料中记载的挺进深西那一支闻人氏（下文简称为：深西一脉）最终落脚的地方。那是一个在当时看来尤为偏远的小镇，虽然如今已成了旅游圣地之一。

　　抱歉我不能在此公开小镇的具体名称。相信我，这是出于对所有读者的保护。

　　闻人霖抵达西藏据点之后，并不像他迁徙至沿海地带那般，轻而易举地寻找到生深西一脉的具体扎根地。小镇并不算大，理论上要寻找一个家族不算难事。古怪的是，闻人霖抵达之后，曾第一时间向当地人打听，可并没有人知道‘闻人氏’。

　　鉴于对已有资料的确信，闻人霖决定在小镇暂居。在此期间，闻人霖通过朋友的帮助在与当地政府取得联系，并获得翻阅政府非机密资料的许可。经过整整一个月的调查之后，闻人霖终于意识到，汉语中的‘闻人’，在当地被称为‘扎贡’。资料显示，‘扎贡’一族三十余人曾在20年前的某一夜突然凭空消失，最终留下一座空宅。

　　由于地区偏远疏于管理，且当地宗教信仰浓厚，曾经发生过许多奇异的事情，因此卷宗之内的记载十分简洁含糊：1868年8月8日，凌晨四点，扎贡一族因不明缘故凭空消失。当地官员随即遣人进入扎贡宅院调查，只发现满地石油，并无其他异常。

　　闻人霖对此一直持有怀疑态度。既然事情发生在二十年前，与其从不靠谱的资料中寻找蛛丝马迹，不如直接询问当地经历过此事的人。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走调查后，闻人霖收集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怪谈’故事。

　　深西一脉在小镇扎根后，以极快的速度融入当地居民的生活。但由于语言不通，当地人对‘扎贡’始终抱着好奇与疏远的心态。‘扎贡’似乎很富裕，因为他们并不需要像当地牧民一般，起早贪黑以放牧、简单贸易为生，而是偏向于成群结队外出探险。

　　所谓探险，既是三到四为闻人氏家族成员组成一队，带上足够的粮食和空袋子，往雅鲁藏布江上游前进。每次历经时间不等，但归来时空袋子都是装满的。空袋子内并非贸易得来的粮食或珠宝，而是最普通不过的黄沙。但‘扎贡’逐渐意识到人体搬运速度缓慢，也不再执着于‘黄沙’，而是选择开采深山内的石块。

　　‘扎贡’宅院便是在开采石块的同时兴建起来的，但它并不在小镇之中，而是在离小镇有十里远外的深山之内，应该是为了方便开采石块。但很显然，‘扎贡’开采的石块之多，早已超过一座‘扎贡’宅院所需要的量。

　　另一方面，闻人霖也在调查中发现深西一脉之中也流传着‘闻人语’。当地居民虽然并不清楚‘扎贡’是否在说汉语，但根据当地的汉传教师所言，‘扎贡’用以交流的语言并非汉语，而是一种听起来几近吞咽的古怪语言。

　　在‘扎贡’宅院修葺完成之后，小镇的人几乎再也见不到这群陌生的汉人面孔。他们聚集在宅院内，不再外出探险，也不继续开采石块，没人知道宅院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可以确定一点，每每夜深人静时，‘扎贡’宅院所在的深山方向经常会传来敲打巨鼓的声响，以及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长笛声。

　　小镇居民猜测，‘扎贡’有属于自己的信仰。‘扎贡’之所以从富饶的中原迁徙到贫瘠的藏地，或许是因为中原之人不愿意接受‘扎贡’的信仰，而‘扎贡’不得不朝西寻找另一片净土。虽然‘扎贡’的举止行为的确古怪，但如此虔诚的态度依旧受到当地居民的尊敬。

　　至此，在当地长者的回忆一下，当年发生在‘扎贡’宅院内的事情也逐渐显出原貌。

　　1868年8月8日，夜幕降临之后，‘扎贡’宅院的方向如期传来了巨鼓与长笛的演奏声，小镇中有好奇心过剩的小孩决定趁夜到‘扎贡’宅院内一探究竟。没有人知道小孩们在宅院内究竟看到什么，只知道小孩们在失踪了一整夜之后，于破晓时分在深山中被找到。彼时，小孩们已全部陷入癫狂混乱的状态，不停地发出尖锐而痛苦的嚎叫。

　　在出事小孩父母的强烈要求下，当地政府不得不于凌晨四点集结人手对‘扎贡’宅院进行包围调查。当他们轻松地推开大门（并没有上锁）后，发现宅院内空无一人，墙壁上的油灯还没燃尽，隐约能看见遍地都是黑色粘稠的奇怪东西。当地居民确信，‘扎贡’在深山中开采的并非石块，而是藏在山脉之下的黑色石油，当地称之为‘石脂水’的可燃性油状物。

　　既然‘扎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地有人猜测是负罪逃跑），政府在清理掉残留在‘扎贡’宅院地表的石脂水，并对宅院进行所一番清查之后，彻底封锁了宅院。至此，整个案件宣告结束。

　　至于‘扎贡’到底去了哪里，并没有任何资料能给出回答。而那些陷入癫狂的小孩，有一半还没等到成年便因各种原因去世，剩下的三位虽然已长大成人，但至今依旧疯疯癫癫，甚至宣称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世界之外而来的‘神迹’。

　　闻人霖曾经寻觅过这三位相关人员，十分可惜的是，他们除了反复破碎的疯言疯语之外，并没有提供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中原有句俗话说：皇天不负有心人。闻人霖在多次对附近深山进行探索之后，终于发现了被尘封的‘扎贡’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