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我不是花瓶》鹿晓沅

38、Chapter 38

　　珠光宝气，觥筹交错，栖川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灯火通明。今天是栖川家小女儿的15岁生日，也代表这位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从今天起正式进入日本上流社会。应邀而来的宾客都有些好奇，因为这位小姐实在被栖川家保护得太好，基本上从未出席过任何公开的宴会，而这一次被推到前台，毫无疑问预示着一个事实，栖川小姐已方当韶龄，栖川家开始着手为她物色合适的丈夫人选了。

　　娶一个千金大小姐当老婆，好处是显而易见的，没啥背景的所谓青年才俊，可以立刻飞黄腾达至少少奋斗二十年，而那些甫进入上流社会的新贵则可以凭借栖川家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开疆拓土，进而完成事业上又一次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好在，作为古老名门世家，栖川家在宾客的选择上还是很慎重的，没有一定的家世背景，很难有机会走进栖川家的大门。但家族越大，是非越多，这几乎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面对栖川柔这样一条可遇不可求的肥鱼，虎视眈眈者不在少数。更何况，早前惊艳亮相的三名小美女，甫出现便攫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虽然晚宴还未开始，不知道哪位才是正牌的栖川家小姐。但这样气质出众的三人，娶到谁都是稳赚不赔。

　　“真是好烦哪，早知道就坚决抵制什么生日宴会了，那些人的眼神好讨厌，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在参观动物园的猴子”，小柔大小姐很不华丽的在众人看不到的死角翻个白眼，嘟嘟囔囔的抱怨。

　　小柔、千秋和舞，站在食品区附近不显眼的角落，一边挂着虚应的笑打发不断往身上瞟的眼神，一边抓紧每一个机会不遗余力的吐槽。

　　“小柔，伯父伯母已经很疼你了，让你在这儿偷懒，去前厅迎接客人才叫烦呢，所以寿星公就不要抱怨了”，千秋笑着安抚忿忿的小柔。

　　“才这样你就受不了？长得好看就要有成为焦点的觉悟，更何况你身后还代表着庞大的势力，没把你真的当猴子参观就已经是克制”，Eton小姐端着完美的礼仪面具，说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

　　“小舞，你就不能有点同情心？想起一会儿要挨个面见那些大佬，我就头皮发麻，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大小姐不满的瞪着幸灾乐祸的舞丫头，撒娇似的抱怨。

　　“对不起，本小姐今天同情心放假。而且你迟早也要适应的，不会到现在还没有这种觉悟吧？”不咸不淡回应，除了那双浅蓝眸子里恶作剧的光芒，小舞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迷人的贵族风范，完美得几乎找不到丁点儿瑕疵。

　　而所谓几乎找不到的含义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被谁不小心发现了淑女面具下的恶女本质，比如目前正站在三人面前笑得绚烂至极的某人。

　　“小柔，生日快乐”，笑眯眯的小熊，站在她们附近，不紧不慢听完了所有对话才开口打招呼。

　　“不二，谢谢”，看见熟人让小柔心情大好，“快来，我给你介绍。”

　　“真田千秋，上次三校练习赛已经见过了吧？这是我表妹，Lyn Eton, 日文名是栖川舞，最近刚回日本。”

　　“小舞，这是不二周助，我的好朋友哦，还曾经救过我一次，呵呵。”

　　从家世上看，不二家也许不算名门望族，但气质教养绝对是个中翘楚，再加上天生一张祸水脸，俊逸风流，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瞩目的焦点。

　　舞淡淡颔首算作回应，既然是小柔的朋友，还是要给些面子。不过大概拜幸村精市所赐，舞对太好看的男人一向有些偏见。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浅蓝眸子里流转的不以为然却没有逃过天才不二敏锐的眼。只有在小柔提到他曾经救过她时，才稍微有些波动。呵，这个栖川舞，也是出乎意料的有趣呐。

　　大佬们总是姗姗来迟，毕竟越重要的人物越要最后出场，所以那些货真价实的大少爷如手塚、幸村等也不得不陪着自己长辈等着出场时间。小柔自己邀请的朋友却几乎都到齐了。舞蹈社的姐姐们一见小柔就扑过来，这么精心装扮好可爱的小柔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小柔，生日快乐，今天好漂亮呐”，佐藤澜毫不掩饰她的欣赏，对小柔她已经完全当妹妹看待了。

　　“澜姐姐”，被夸奖了当然高兴，不过鬼马的人迅速又垮下一张脸，“是啊，搞这么复杂，让我都要以为自己不是生日是要嫁人了。”一点也不矜持的大小姐逗得大家直乐。三大名校的王子们，除了收到了栖川家白底烫金请柬的那几只，基本都齐到了。

　　人数太多，不适合站在大厅里闲聊，一群人转战食品区后面的偏厅。爱吃的几只说完生日快乐以后，迅速向食品区进发。小柔被舞蹈社的姐姐们拖住问东问西，一群女孩子中间不时传来阵阵哄笑。

　　“没想到，小柔现在有这么多朋友了”，舞笑着说，眸子里深深浅浅的感叹。

　　“嗯，小柔是个很温暖的女生呢”，千秋也轻声回应，想起她和小柔相识的点点滴滴，星眸浮现笑意，遇到如此知心的朋友，她何其幸运。

　　时钟指向7点，栖川家老爷子终于出现。最讨厌繁文缛节的大小姐也明白这种场合最好安分，赶紧打理仪容，拖着舞往外走。行至大厅，本来优雅无比的步子却突然顿住，漂亮的海蓝色眸子不悦的眯起，遮住了眼底流转的复杂深思。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今天是她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她的正牌男友竟然携女伴出席。打量的眼神直直撞进此刻也发现她的纯褐色眸子。很好，眼神冷静，表情坦荡，看不出丁点儿心虚。但小柔美女仍然觉得非常不爽，直接无视那清冷却灼灼的眼神，扬起最灿烂的笑朝爷爷走去。

　　所谓动心，其实真的是件蛮奇怪的事。小柔秉持着栖川家小姐该有的淑女风范，贴心挽着爷爷，与每一个前来道贺的宾客寒暄。俏脸上笑容有礼，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全因为刚才惊鸿一瞥，手塚身旁的亮眼美女。

　　本来吧，这位严谨冷淡的冰山部长，在她眼里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顶多就是身材高一点，长得帅一点，温度低一点。但当某一天发现对他动心以后，所有的感觉就全部变了，浓墨重彩般分外鲜活。小柔觉得她可以清晰回忆起手塚的每一个侧面。想起他，耳边似乎就滑过低低唤着她名字的清冽嗓音。无论如何的热闹喧哗，只要他在，她都能一抬眼就撞进那双纯褐的深邃眸子。

　　这种感觉，不止是喜欢吧？小柔甚至愿意相信她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与他完成一场命定的相逢。所以冰山严肃又如何？只要她能释放他的热情。冷漠又如何？只要她能明白他的温柔。如果说栖川柔爱上幸村精市，是一场灾难，那么丁柔爱上手塚国光，却注定漫溢温暖。所以小柔一直认为，就算冰山没情趣，他们的感情，也一定有他们自己才能明白的甜蜜。

　　她不是粘人的女孩，虽然偶尔莽撞，却也极有分寸。就算两人已经在交往，仍体贴的留给对方足够的空间。小柔希望她能待在手塚转身即能看见的地方，更希望她能以自己的方式精彩。所以这两位传说中的男女朋友，见面的机会其实并不多。因此今天见到手塚，大概是小柔在生日宴会之外的又一小小期待。没想到的是，这个死冰山，竟然给她携女伴赴宴，还一脸坦然完全不知做错的模样。

　　这真的是让人相当的不爽啊！

　　大小姐脾气再好也有些怒了，没情趣也就算了，还尽给她添堵，女朋友难道是当假的么？想到恼火处，漂亮的蓝眸危险眯起。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今天还真不稀罕这座冰山了！小柔口是心非恨恨想着，似乎这样一口怨气才能疏解。但其实大小姐心里也明白，手塚与他的女伴之间应该是没有暧昧的。毕竟那几乎如影随形的灼灼眼神，想装作看不到都难呀。可是理智能分析出，并不意味着情感上也能接受，尤其今天日子这么特殊，小柔认为她是有理由任性一次，期望只有她能站在手塚身边。更何况，那样出色的两人站在一起，相配得刺痛了大小姐漂亮的眼。

　　冰山部长本就是天生的衣架子，丰神俊朗，深蓝西装的穿着更显气质儒雅，俊逸非凡。而她身边的女孩则一袭浅蓝曳地长裙，身形美好，明眸皓齿，大波浪及腰的秀发，衬得瓜子脸成熟又妩媚。

　　哼，深蓝浅蓝，还特地挑情侣装穿！

　　越想越不爽，小柔趁无人注意时狠狠剜手塚一眼，转瞬又挂上浅笑面具，让冰山大人一阵错愕。

　　“手塚爷爷好，伯父伯母好”，乖巧叫人，脸上是甜得化不开的笑，海蓝眸子却故意忽略某人错愕的视线，“手塚君也晚上好”，竟然还用上敬语。

　　不冷不热的招呼完，礼貌朝自家男友带来的女伴轻轻点头，她是栖川家的大小姐，应该有起码的风度。

　　刻意的生疏让部长大人有些气闷，手塚老爷子和手塚妈妈也听出了小柔暗藏的火气。诧异几秒后，了然一笑。

　　两人之间的暗涌并没有瞒过任何人，浅蓝长裙的女子也注意到了手塚的不寻常，然后，雪白藕臂就这么挽上了手塚的手。大小姐的眼神倏地锐利，甜笑也变得勉强，僵硬行个礼，果断转身。眼不见为净。手塚很无奈，没法拍开挽着自己的手，也没法拉住故意无视他，并且明显在生气的大小姐。盯着转身就走的小柔，冰山的剑眉也不由得蹙起。

　　“国光，你怎么了？”清雅的声音响起，温柔极了，不熟悉的人很难听出其中的故意和调笑。手塚兀自镇定，刚转身的小柔则差点一个踉跄。国光？？竟然叫这么亲热！她都没叫过呢！！一阵气结，小柔更加努力仰起脑袋，头也不回离开。

　　小情侣闹着莫名其妙的别扭，看戏的人却看得有滋有味，还逮着机会煽风点火。“国晴，你第一次见小柔吧？”高雅的夫人温柔询问丈夫，眼底是掩饰极好的愉悦。
　　“不错的孩子”，手塚爸爸也是惜字如金的类型。

　　“栖川家老爷子可宠这个宝贝孙女儿了，看今天这阵仗，估计是下定决心要给她挑个丈夫”，手塚妈妈不紧不慢跟老公聊天，似乎一点没注意儿子的表情又冷了几分。

　　“嗯，是这样的”，手塚爷爷也来凑热闹。不仅是试探孙子，也由于联姻往往意味着家族势力的重新洗牌，各大世家对这方面消息都十分敏锐。

　　爷爷的话让手塚心里堵得慌，非常不舒服。想马上找到莫名给他气受的小柔问个清楚，也解释下刚才的误会。搜寻一圈后，才发现大小姐正往偏厅走去。礼貌与家人告辞，部长大人和热爱添乱的某人也往偏厅移步。

　　青学的大家看到部长，都不约而同围上来，再看到部长身边亦步亦趋的美女，有些糊涂。小柔不是手塚的女朋友吗？挽着部长的女生又是怎么回事？

　　“手塚，到了呀”，不二笑着招呼，神色带着不易察觉的打量，“这位是？”

　　手塚轻点了点头，没有回答，所有的注意力都给了正朝他们走来的小柔。

　　“是呀，手塚君，应该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女伴哟？”小柔美女笑得友善，说话也得体，可是不知为什么语气让人觉得咬牙切齿。

　　又是敬语，手塚的眉微皱。就算知道小柔大概误会他了，也对她刻意表现的生疏非常不适应。无奈极了，这丫头，就对他这么没信心吗？

　　“是呀，国光，要好好介绍一下哟。”浅蓝长裙的美女也笑着催促，对面小丫头的眼神都要冒出火来了。

　　“嗯”，冰山大人颔首，不动声色，“这是小柔。”

　　“柔”，专注看着正闹别扭的小柔，“这是小姨”，这一次，冰山大人不再克制，眼神中绝对是明明白白毫不掩饰的笑意。

　　“哈？”意料之外的答案让小柔美女很不华丽的傻了，也让周围看戏的人溢出惊呼。不管是手塚对小柔的亲密称呼，还是别有深意的介绍，似乎都在传递一个了不得的事实。

　　大小姐好哀怨，不知道她纠结半天是为了什么。一脸控诉的看了老神在在的冰山部长好几眼，最后还是咬咬下唇，别扭开口，“小姨好。”

　　一语惊四座。小柔也叫小姨？难道这两人的关系真如大家想象一般？

　　然而不待任何人出来解惑，温润的男声突兀响起，打断了正在上演的认亲戏码和偏厅里的窃窃私语，“小柔，栖川前辈正在找你”，不远处，幸村含笑而立，一如既往的温柔雅致，一如既往的难以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