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我不是花瓶》鹿晓沅

37、Chapter 37

　　“舍得回来啦？”舞从书桌上厚厚的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懒洋洋的扔了句话给刚进门的小柔，又继续埋首在书堆里。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回应，诧异抬头，栖川家大小姐仍然神思恍惚的靠在门边，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似乎在，傻笑？

　　这可真是有趣了！

　　小舞继承自栖川家的浅蓝眸子掠过一丝兴味，慢悠悠放下笔，拿出手表，不紧不慢开始计时。这女人，大概碰到什么好事了吧？笑得一脸春光灿烂的，绝对有问题。

　　思绪大概已经在火星与地球之间绕了个来回，小柔大小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表妹正兴致盎然的盯着她乐，“咳，咳，小舞，你盯着我干嘛？”

　　“五分三十秒”，帅气的晃晃表，小舞笑得促狭，“比我预测的时间还快了些哟。”

　　“Eton小姐，注意形象，冰美人就要有冰美人的样子，无聊不无聊啊你”，小柔没好气的瞪了舞一眼，笑骂着走进书房。

　　小舞无所谓的耸耸肩，从书桌后绕出来，“形象这种东西是给外人看的，在你面前我干嘛还跟自己过不去，整天装淑女太要命了。”

　　懒得对舞的双面人格理论发表啥看法，小柔将自己重重扔进书房的大沙发，整个人蜷进去。想起精彩纷呈的一天，忍不住又叹口气。

　　“怎么啦？”舞端着杯果汁踱到小柔跟前，“刚才还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马上就开始玩深沉”，晃晃杯子，“要吗？”

　　回应她的是大小姐有气无力的摇头。

　　咦？看来事情不太简单呐。舞也缩进沙发里，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开始仔细研究小柔的表情。

　　“呐，舞，我今天大概被告白了，两次。”

　　“嗯？”舞挑了挑眉，有点吃惊，“柳生比吕士和手塚国光？”

　　点点头，“我接受了手塚。”

　　“呵，动作挺快嘛。这才没几天呢，冰山就被你攻克了”，舞避重就轻的谈笑。早知道柳生是小柔很好的朋友，虽然接触不多，但对柳生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没想到最后却成了爱情与友情的两难选择。

　　“是，我就是传说中的泰坦尼克”，话没说完自己先撑不住笑出来。

　　“能开玩笑的话，说明自己也想得差不多了吧？”舞的表情也放松下来，身体后仰，靠在沙发上。真是白担心这女人了。

　　“想通是一回事，可是心里总觉得不能安心。呵，我也明白有些问题只能交给时间……但不管如何，比吕士都是我认定的朋友。”

　　“那就别多想了，顺其自然。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好，指不定哪天你被冰山冻坏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瞪”，舞呵呵笑着讨饶，刚才略有点压抑的气氛倒是一扫而空。“对了，舅舅他们这两天就要回来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什么想法？”小柔疑惑的看着舞，不就是栖川柔的父母要回来了么？为了这一天，她已经作了半个月心里准备了，也渐渐能从真正栖川柔的角度看待她的父母。可是听舞的话，好像还另有玄机。

　　“小姐，笨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你想想，你哪一年的生日像这样大张旗鼓过？提前准备不说，宾客也几乎囊括了日本所有名门。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原谅丁柔对豪门那一套生存法则真的无能为力，所有的了解都来源于八点档肥皂剧。谁叫她前世到挂掉都只是小孤女一枚呢。

　　“我说的是联姻！真不知道你这个栖川家大小姐是怎么当的”，舞受不了的白了小柔一眼，“你隔几天就十六岁了吧？按照日本的法律，就算是成年了。许多世家千金不到14岁就定好了联姻对象，我们栖川家比较特殊，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很谨慎，你又是唯一的直系孙女，外公那么疼你，不知道多少人打你的主意！”天知道为什么她要给这个脱线的大小姐普及这些从小就听到烂的常识。

　　“喔，联姻啊？”小柔美女仍然漫不经心，“我不同意爷爷也不会勉强我的吧？”

　　“我不知道，你问那只老狐狸去”，舞恨恨的说，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据说手塚家也是关东名门，你们既然开始交往了，那跟他们家联姻也不错啊”，越想越觉得可行，似乎这事儿已经成了铁板上的钉子。

　　小柔现在倒觉得有些好笑了，舞那丫头平时成熟得让人无力，原来也有这么脱线的时候。“咳咳”，小柔掩饰性的咳嗽了几声，她要是敢笑出来，舞非秒了她不可。

　　“小舞你想太多了吧，我跟手塚今天才开始交往，三级跳也不是这么跳的，更何况，我可不想那么早把自己套住，没准高中我就出国念书去。”

　　“呵呵，我也有自己的梦想啊，国中是享受青春，可栖川家再有钱，我也从没打算当一辈子米虫哟”，轻笑着，说得却无比认真。

　　极平常的一番话却让舞愣住了，直视那双与自己相似的深蓝眼眸，有些动容。一直觉得小柔虽然是姐姐，但其实比她更需要保护，没想到……“小柔，你真的变了好多。”

　　听者有心，小柔心里咯噔一跳。

　　“不过，这么认真的小柔超可爱”，舞一边说着一边扑过去，灿烂的笑容瞬间安抚了小柔莫名慌乱的心。窗外风呼呼刮着，室内两个漂亮女孩笑闹在一起。

　　这个冬天，其实真的很温暖……

　　丁柔曾无数次设想过见到栖川柔的父母会是什么情况，欣喜若狂，无动于衷或者泪眼婆娑？可是当小柔站在和室门口，看着那一对极出色的中年男女时，她还是只能僵在原地，任心里翻江倒海。父母是丁柔心里最大的痛，昨日种种，幸福的悲伤的，一古脑涌上心头。虽然能感觉到栖川柔对父母的渴慕，这种心情也一点点与自己共鸣，但所谓近乡情怯，小柔仍是迟疑着，一步也是艰难。

　　“柔，你怎么了？”舞担忧的轻推小柔。

　　和室里正交谈的三人也发现了她们，小柔的犹豫大家都看在眼里。老狐狸爷爷气呼呼的瞪了眼自家儿子，不负责任的父母。

　　栖川晴美心里一阵苦涩，已经有一年了吧，距离上一次见到女儿。叹口气，走上前轻轻抱住小柔，抚摸着女儿顺滑的海蓝色长发，止不住的内疚。她真的是一个自私的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却仍然狠心离开他们。也曾想过将柔带在身边，但小柔性子自闭怯弱，怕她在全然陌生的环境里更难适应，所以思量后还是将她留在日本。不想，却让她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柔柔，妈妈回来了。”

　　温暖的怀抱让小柔鼻子有些发酸，多少年了，没有人这样抱着她，轻轻唤她的名字，她几乎已经忘了母亲怀抱的感觉。“欢迎回来”，喃喃低语着，使劲眨回快要决堤的眼泪。

　　看不得宝贝孙女儿泪汪汪的可怜膜样，栖川老爷子赶紧招手，“小柔，来爷爷这儿。”

　　爷爷一脸心疼的样子逗笑了小柔，心间似乎有暖流划过。是啊，自己还在犹豫什么呢？既然承诺了天堂的父母要加倍幸福，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代替栖川柔爱她的亲人，总要走出这一步呀。深吸口气，回搂住情绪有些激动的栖川妈妈，将头埋在母亲颈窝，“妈妈，欢迎回来。”抬起头，扬起温暖的笑，“爸也是，欢迎您回来。”

　　栖川英志怔愣了下，多少年没有听到女儿温暖笑着叫爸爸了。严肃的脸也不由得柔和，眼中露出疼宠，想说些什么回应女儿，开口却变成，“以后不要做傻事了，栖川家的人要有自己的骄傲！”

　　“啊？是的，小柔错了，对不起”，呆了呆，才后知后觉明白，栖川爸爸指的是半年前将丁柔带来这个世界的安眠药事件。的确，不管前因后果如何，栖川柔的做法都是该骂。

　　大小姐道歉道得爽快，其他人可不干了。

　　“舅舅，您烦不烦，刚到家就这么啰嗦”，小舞一边埋怨，一边挽着舅妈和柔走进屋。

　　老狐狸爷爷也非常不爽，“英志，你就没其他话可说了？先别提幸村家的小子配不配得上我们小柔，只要小柔喜欢，做爷爷的就支持到底”。吹胡子瞪眼就是一通数落。

　　栖川英志觉得好哀怨，真是有苦说不出，本不想再提这事儿，话到嘴边也不知怎的变成这样。

　　小柔也无奈极了，在心里做个鬼脸暗想，爷爷这才是揭人疮疤好不好？跟舞交换一个眼神，拖着栖川妈妈到旁边话家常去了，懒得搭理借题发挥的爷爷，反正大家也看出他就是想找个由头训儿子一顿。

　　栖川澈匆匆赶回本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好笑的场景。柔和舞跟母亲在一边聊得高兴，爷爷兴致勃勃数落父亲。诡异的场面，奇异的令人觉得温馨，就好像千百个普通家庭，热热闹闹的温暖。

　　“哥，你回来啦？”小柔眼尖的看见自家祸水哥哥正站在门口，一脸忍俊不禁。骂得正高兴的老狐狸爷爷和父亲这才赶紧收拾破坏得差不多的形象，掩饰性的清咳几声，“澈，回来了。”

　　栖川澈整整衣服，恭敬行礼，“爷爷好。爸，妈，欢迎回来。”

　　“嗯”，栖川英志赞赏的看着让他无比骄傲的儿子，年纪轻轻就一表人才，能力更是卓绝，有这样出色的儿子和乖巧的女儿，是做父母最大的心愿啊。

　　“大家都到齐了，先吃饭去吧”，栖川妈妈拍拍儿子的肩，眉眼俱是幸福笑意。儿子这么优秀，女儿这么贴心，当母亲的还有什么不满。

　　栖川老爷子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旁的老管家再也忍不住悄悄转过身去，擦擦眼角的泪水，终于，栖川家又像个家了呀……

　　入夜，好不容易联络完母女感情，将栖川妈妈哄去倒时差，小柔仍然兴奋得睡不着。抱着枕头在羊毛地毯上滚来滚去，努力想让自己热过头的脑袋冷静下来。有家人的感觉真是太棒了。总是把‘我们家小柔’挂在嘴边的爷爷，漂亮温柔的母亲，严肃但还蛮可爱的父亲，帅到没天理的哥哥，还有性格别扭却十分善良的舞……将脑袋埋到枕头里，小柔觉得自己幸福得老天都要嫉妒。

　　据说幸福时与人分享欢笑，快乐的感觉就会加倍。如此想着，清冷少年的身影不期然出现在脑海里。小柔美女本就灿烂到不行的笑脸添了抹羞涩，差点忘了还有个新出炉的男朋友。

　　心动不如行动，掏出手机，翻出电话，要拨号时却犹豫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呐。扯扯马尾辫，还是只发了条短信过去，然后捧着手机发呆。自上周末以后，跟手塚就没见过面，电话也没有一通，虽然从不指望冰山能有啥情趣，但这样不闻不问还是让小柔觉得挺不是滋味。

　　正委屈着，悦耳的铃声响起，大小姐暗唾自己一口，赶快接起电话。

　　“小柔”，清冽的声音隔着电话线传入耳中，立刻安抚了小美女已经开始纠结的心思。

　　“手塚，你还没睡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刚才还在腹诽冰山没情趣呢。

　　“嗯，在温书”，言简意赅。

　　“喔”，然后是沉默。

　　面对爱情，两人都是笨蛋。

　　“今天训练累吗？”比沉默谁能比得过冰山，小柔已经开始没话找话了。

　　但平平常常的问候，在手塚听来却说不出的舒心。什么事都习惯了自己扛，从来不知道，有人温柔询问自己累不累，感觉会这么好。“不累”，话还是少得可怜，隔着电波传来，却仿佛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冰山的冷硬线条全部融化成柔情的弧度，“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嗯？”原来冰山部长还是有当人家男朋友的自觉嘛。大小姐偏着脑袋乐呵呵的回答，“什么都可以吗？”

　　“滑板不行”，一锤定音。

　　撇撇嘴，意料之中，“那我没要求了”，其实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

　　换个姿势，小柔美女平躺在地毯上，舒服叹口气，

　　“手塚，知道吗，我爸妈今天回家了哟，哥哥也回来了……”

　　电话那头，手塚放松的靠在椅子上，安静听小女朋友絮絮叨叨诉说自己的幸福，眼中溢满柔情，眸子也似乎收藏了满天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