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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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下午，景漾的脸颊都处于一种烫熟虾的状态，并且看上去心情极好。做不出数学题也不会眉头紧锁了，哼着歌在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写演算过程。心态好，于是效率极高。
萧桐桐担忧的摸她额头：“这孩子别不是被数学题虐傻了吧，怎么出门印个卷子回来就这样了呢。
柳蕊在一旁刷着手机，突然惊呼出声：“啊啊啊桐桐快来看！表白墙说后天校篮球队会在北操场训练，和隔壁学校还有一场友谊赛！”
萧桐桐果然被转移了注意，立马凑过去盯着屏幕看，片刻后脱口而出：“哎呦！方煜学长也在校篮球队啊！”说完就觉失言，悄悄瞄了眼，接着欲盖弥彰的念出一长串篮球队队员名字。
景漾列演算过程的手一顿，眼前的数字一个个跳起了舞，没法在脑海里按公式与逻辑排列。她定了定神儿，装作不经意的偷听她们俩讲话。
她亲爱的同桌对着说说里学长的照片不断发花痴，各种惊叹词频出，尽管压低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传到她耳朵里。
“太可惜啦，为什么偏要选在上课时间呢，我们翘课去看吧，啊？”萧桐桐做捧心状，一脸痛心疾首。
“你疯啦？翘课是电视剧里才可能出现的情节！正常学校老师管那么严，班上少人一眼就看出来了！”柳蕊理智拒绝。
……
两个人抱怨了多久，景漾在纸上画圈圈的笔尖就转了多久。
第二节大课间，萧桐桐拉着她们下去买零食，一号窗口的阿姨已经和她们很熟，笑着打招呼，见到景漾开口就说：“我刚才还在想你今天什么时候来拿牛奶。”
景漾一脸懵：“什么牛奶？”
“你定了牛奶啊，定了一整年。”
“我没——”
阿姨没说完话，就转身进了后厨，一边嚷嚷：“啊呀这个牛奶啊，都是每天早晨牛奶厂送新鲜的，保质期只有两天。你呀以后就早上来，那个时候最新鲜……”
很快又出来，递给她一个牛奶瓶，装在小袋子里。
她还是没搞清楚状况：“可是阿姨，我没定牛奶呀。”
“你这孩子，傻了不是？”阿姨翻着记录本，摊开给她看：“这里写着你的名字呐，定了整整一年，早晚都有，晚上的就给你送宿舍了。”
探头一看，景是那个景，漾也是那个漾。这姓氏本来就少，学校绝没有第二个叫景漾的。
阿姨把牛奶一推：“快拿着吧，没错的！趁热喝”
萧桐桐也买了东西回来，嘴里还叼着果冻袋子：“啥？你和阿姨聊什么呢？”
她下意识以为牛奶是景漾买的，顺手从阿姨那里接过，手一摸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才发现牛奶瓶下面垫着一张卡片。
手一摸，反手转过来，背面写了几行字。
景漾眼尖，看到那字迹的瞬间，动作先于意识，闪电般的速度一把夺过卡片藏在手掌：“哎呀没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说完就拉着她往外走，也不在追问牛奶的事。
萧桐桐被她拉扯的很狼狈，一脸莫名其妙：“什么啊？那卡片写了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吗？”
景漾到底不擅长撒谎，一时间竟连什么搪塞的话都说不出，牛奶往她怀里一塞，急急忙忙道：
“请你喝了！我去上厕所，你先回去吧！”
话音落下就快步往食堂对面的卫生间走去，也不管萧桐桐怎么答。
萧桐桐哎哎叫了几声没止住，摸着温热牛奶瓶喃喃：“……这不一进教学楼就有厕所嘛，跑那么远干嘛”
景漾越走越快，到后面几乎是小跑着冲进厕所，气都喘不匀，靠着墙边拿出刚才被折起来的卡片，心跳的很快。
嫩黄色的小卡片背景色，黑色的水笔，写字的人很用力，笔锋都透着桀骜不逊。
——你睡眠不好，订了牛奶，睡前一定要喝
一个字一个字，逐字读过去，只十几个字，她翻来读取，看了两分钟。景漾这才发现，自己举着卡片的手指有一点点发抖。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煜的小卡片简直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偶尔会在小柜子里发现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草奶茶；会在值日间隙发现课桌板凳都已摆好；有时候趴在教室午休，醒来时身上披有他的外套……
萧桐桐等人开始察觉小景漾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好，有点儿怪，可又没有任何征兆。
高一只有一节晚自习，七点准时放学。景漾没完成数学老师布置的数学题，班上几个尖子生也一样，在别人回宿舍回家休息的时间，花费更多时间留下来啃这些硬骨头。
教室暖气足够，杨冉他们几个摆了摆桌子，围成一圈坐在一起讨论。
“明年三月份就是市里的数学联赛，现在连这种程度的题都做不出来，丢人。”正在说话的女生连续三次月考拿了全班第一，年段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排名。景漾对她不怎么熟悉，印象只维持在上课回答问题时永远冷静自持有条不紊的声音、以及下课伏在桌面学习的背影。
和这样勤学刻苦的类型不同，杨冉纯粹是脑子好。聪明，即便不太用功，成绩也依旧摆在那儿。玩起来比萧桐桐还疯，爱闹爱打扮，有这个年纪的女生共有的特征。
她摆弄着自己涂了护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急什么，到明年三月还有好久呢，慢慢来呗。”
他们现在做的练习说白了就是为明年春天的联赛做准备，如果能拿奖，高三保送就会占很大优势。杨冉本就不愿意留下，可比赛是分组进行的，到时候还有合作科目。第一名肃着一张脸，一板一眼的给她上大课，完美的老学究继承人，听着都有够烦的。
景漾话少，在班上大多数人眼中就是腼腆的、经常会害羞的小女生形象。她沉默着不参与到话题中，可是思绪同样也没集中在题上。
刚才下课后她出过一次教室门，无意中在拐角处看到了一片黑色衣角。走廊里有冷风硕硕涌入，那颗随着冬天沉寂下的心好像就在一刹那再度火热起来。
心口揣了一只兔子，她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那几秒，连呼吸都被刻意放轻。
其实没有任何证明，可景漾就是知道，方煜站在那儿——因为害怕自己不想见他，于是就用另外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于是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她再没了做题的心思，眼神儿频频往门口方向看，凡是路过的丁点脚步声，都能引得她抬头细看，可又不敢明目张胆的看，总要撩一撩并没有乱的头发、摸摸小鼻尖……
他还在吗？会不会等的不耐烦已经走了？一直站在走廊一定特别冷吧，感冒了怎么办……如果真的生了病，那就想办法偷偷地照顾他一下，就一下！
……
小动作这么多，也不专心，再加上杨冉态度不正经，第一名就有点儿不高兴。
她拔高了声音，满脸写着不高兴：“杨冉，景漾！你们两个要是不愿意来，明天就别留下，我可以告诉老师你们不愿意继续留在小组。我们这儿也不需要不认真的人！”
景漾脸皮薄，性格软又乖巧，长这么都没挨过老师一句训。学习向来自觉，用不着妈妈老师操心。
被同龄人毫不客气的责备，当即就烫红了脸，燥的无地自容。
“我，我……”
杨冉放下手，不善的目光瞥过去：“我劝你好好说话，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景漾近期的课余时间几乎都用来死磕数学题了，也就这一会走了走神，就连她胳膊肘下压的卷子都是景漾打印的。
第一名这样说，完全是不负责任的指责。
火药味儿瞬间充满整个教室，剩下几人眼看情况不对，也怕他们吵起来，忙做和事佬，各自拉着人劝解起来。
那个第一名的女生撇过脸去，及其不服气。
杨冉一拍桌子，也和她杠上了，修剪得宜的眉毛一挑，指着她的脸就骂：“谁规定你是组长？指挥这个瞧不起那个的，早就看你丫不顺眼了！做不出题就拿别人撒气，你怎么脸这么大呢怂逼？”
后者被她说的面红耳赤，气的眼眶都红了，尖着嗓子顶回来：“凭什么不能说你！我们班的成绩就是被你们这种不正经的人拖累的！你每天就知道玩，景漾只想着和高年级的废物混混谈恋爱。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李老师凭什么找你们来做题！”
话里提及景漾，她听的一愣一愣，第一次被人这样高声辱骂，手脚都有点冰凉。班里的其他同学是不是也是这样看自己的？
一个不学好、刚来学校就和高年级男生搞暧昧的不安分学生。
杨冉哪能饶她？绕过桌子就扯她衣领：“你放屁！你当宏辉是你家？我告诉你，宏辉的学生就是这样！就算不学无术，十年后照样比你这种拿着奖学金和保送名额挤进来的普通人强！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和我比？”
……
一时间咒骂声、尖叫声、劝架声交织到一块儿。
景漾傻傻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耳朵红的要滴血。
她是第一名口中不三不四的女学生，也是杨冉瞧不起的拿着奖学金被保送进宏辉的寒门子弟。
吵嚷中，教室门忽然被重重推开。
方煜寒着一张脸站在教室门口，几个大跨步走来，把景漾拉到自己身边。
哄闹的一众人喏喏停下，齐齐看过来。
事实上方煜的名声太大，大到学校大部分男生见到他更愿意绕着走。谁也没胆量在他面前闹事。
他确定景漾没事，才转过身面向众人。眼底凝着冰霜，眸光亮的骇人，一一扫过这几张或多或少惴惴不安的面孔。
方煜开口，声音里掺着冰碴子：
“把刚才说景漾的话，再说一遍。”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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