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养》竹溪有风

7、第 7 章

　　宠物？

　　沈青青怀疑自己听错了，低头一看，娃娃脸的男人正大大的睁着眼凝视她。视线与她对上，对方极为兴奋地又重复了一遍：“请让我做您的宠物吧！”

　　不，竟允许我拒绝。

　　尚未说出口，已经有人飞奔过来一手刀击在了对方后脑上：“风泽，你到底在干什么？”

　　势大力沉的一击并没有让风泽倒下去，他摸着头呼痛，抱怨：“大哥下手太重了，我刚刚清醒过来，还是病人，你就这样对待我。”

　　风齐冷着脸恭恭敬敬地向沈青青行了一礼：“抱歉沈小姐，风泽只是随口胡言乱语，请务必不要当真。打扰了您用餐的兴致的我十分抱歉，这家伙我就先带走。”

　　他伸手揪住风泽的衣领往后拖，风泽却分毫不让牢牢地抱住了沈青青的腿，哀嚎着：“大哥，我是真心诚意想要作青青小姐的宠物的。你不能把你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

　　沈青青被他抱得几乎站不住，身形摇晃的时候，一双手从背后伸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

　　“哟，这是在干什么呢？总算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前来赔礼道歉了？不过无论你做的事情也确实该行这样的大礼来道歉才对。”江左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不过赔礼道歉可没有抱人大腿，占便宜呢？还是给你道歉呢？”

　　被江左这样一说，风泽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与沈青青之间的性别差异，迅速地松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脸，连耳尖都红了起来。

　　“青青小姐，请务必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开口解释了一句，他就被风齐毫不留情的拖走了。手指在光滑的地面上摩擦，也终究没能阻挡住他被风齐拖走的命运。

　　“抱歉沈小姐，是风泽失礼了，稍后我会向您赔礼道歉的，现在请允许我先行离开，去掉姓，这个不懂规矩的弟弟。”留下这样一句话，风齐飞快地偷偷风泽离开了这个地方。

　　江左这才松开了沈青青，带着他惯常的笑脸上下打量沈青青：“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样的魅力，竟然引得风泽自动上前来说要想做你的宠物。”

　　“知道吗？以风泽为原型的生化人在市场上一向十分热门，但是想要让他们真心实意地承认对方为自己的主人却是从来没有人做到的事。看起来这天下之大，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比得过沈小姐。”

　　沈青青觉得他似乎是在嘲讽自己，但透露出的信息又似乎是在关心自己。

　　她觉得自己分辨不清其中的情绪，只能干脆地向江左道谢：“谢谢你，江左。刚刚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摔了。”

　　江左笑了一下：“我可没有诚心要帮助你的意思，只是习惯成自然而已。”

　　习惯成自然？

　　沈青青想要问个清楚，江左却已经迅速的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沈青青觉得他越发成谜。

　　虽然球球昨天晚上说今天可能会与所有的人打一个照面，但是等到沈青青吃完早饭也并没有与多少人见面，大家似乎都一致的避开她。

　　于是等到一顿饭吃完，沈青青也只知道，这个地方确实居住了不少人，虽然对方并没有与自己认识的念头。

　　风连羽过来的时候，沈青青已经要起身离开了，

　　看到沈青青，男孩扑通扑通的跑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对沈青青说：“那个……那个，早上的事情真是对不起。三哥的基因中混杂了大量的动物基因，很多时候做事都是凭直觉来做的。他真的不是故意冒犯沈小姐的。请您不要责怪他……”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胆气，越说到后来越是小心翼翼，眼看着似乎又要落泪了。沈青青只能无奈扶额，露出一个微笑：“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但是，做出这样的事情也确实很失礼。不过这些都是你三哥做出的事情，跟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对风连羽伸出手：“我想我们还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计较这些事了。我和你三哥之间的事情交给我和他来解决，好吗？”

　　风连羽小心翼翼的抬头看沈青青：“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

　　沈青青肯定的话语让男孩儿立刻就高兴了起来，眼眶还未红唇角却已经扬起笑意。风连幽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发出不屑的声音，扬声叫着：“风连羽，你还吃不吃早饭呢？你自己有时间不要浪费别人的时间。”

　　风连羽仿佛受惊一样跳起来，急急忙忙的向沈青青告辞：“对，对不起……是我耽误沈小姐时间了吧，我马上就走。”

　　得到沈青青在三的保证确实没有问题之后，他才松一口气，规规矩矩的告别，与风连幽一同去吃饭。

　　沈青青目送他离开，却怎么都没想过自己在一个早上，会将风家的所有人都见一面。

　　面对找上门来的风尹，沈青青也不免露出迷惑的神色。

　　风尹十分礼貌的笑，克制地对沈青青说：“十分抱歉，冒昧前来打扰。但是有些事想与沈小姐沟通一下。关于风泽失礼的行动，以及沈小姐的一些秘密。”

　　我的秘密？

　　沈青青挑了挑眉，打开门让风尹进来：“喝些什么呢？球球替我准备的东西很齐全。”

　　风尹礼貌地点头：“请给我一杯清水就好。”

　　等待的过程中，风尹在心中回应着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组织了一下措辞。等到水到了手中，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开了口。

　　他是一个看上去刚刚20出头的青年，非常具有精英气质，说出的话似乎也充满着让人相信的力量。

　　“我知道我上门有些冒昧，不过这件事情与沈小姐息息相关，我觉得沈小姐还是有必要知道一下。”

　　“昨天，因为一些缘故引发了风泽的崩溃，让他失去了理智，袭击了沈小姐。这一点我很抱歉，不过也因此发现了一些事情。”

　　沈青青听到他提起昨天的事，神色也严肃了一些：“抱歉，我能先问一下，风泽的情况吗？”

　　风尹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答应下来：“小四似乎已经向沈小姐略微提过我们的情况，我们这一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沈小姐应该猜得到，我们是出自同一所研究院的生化人。”

　　“因为我们属于同一型号，又出自同一所研究院，所以我们自比兄弟。”

　　“我们都是属于陪护型的生化人，诞生的作用，就是用来陪护人类的。”

　　“因为有不同的需求目的，所以我们有各自的侧重。风泽本身混杂了大量的野兽基因，本身就是作为相对具有野性的陪伴型生化人而存在。也因为他本身基因的混杂程度太过复杂，所以风泽本身的状况最为不稳定。”

　　听完风尹的解释，沈青青终于明白，颇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明起风泽崩溃的原因请恕我不能详细说说，但风泽本身也在努力控制这一情况的发生。请沈小姐见谅，我相信他并不是故意做出这种事情的。”

　　并不需要沈青青回答，风尹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所说的与沈小姐有关的事也与风泽昨天所做的事情有关。当时风泽的状况十分不妙，这是有记忆以来我印象中他崩溃的最为彻底的一次。当时我几乎要以为风泽就要从此失去理智，成为彻头彻尾的野兽，而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但是我没想到，他能够很快恢复过来，并因此进入了幼化状态。”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也许沈小姐不知道，但是对我们生化人来说，回到幼化状态是一种我们十分渴求的状态，这意味着我们的基因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在向更加稳定的状态前进。”

　　“也就是说，他不仅从崩溃的边缘被挽救了回来，还因祸得福。”风尹抬起头直视着沈青青：“想必沈小姐能够理解这件事对我们的重要性。”

　　不等沈青青点头，他就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而据我们猜测引发这一切的，就是沈小姐你。”

　　一直以来都镇定自若的沈青青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说，我？”

　　看到对面的人瞪圆了眼睛，惊愕的模样，风尹心中不合时宜的冒出一个念头，觉得对方像极了一只小仓鼠。

　　轻咳一声将这种念头压下去，他满面严肃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因为沈小姐。”

　　他递过去一份报告：“这是沈小姐的血液分析，是之前帮沈小姐处理伤口的时候，机器自动记录的。”指着这份报告，他向沈青青解释说：“报告上来看，沈小姐的基因没有经历过多次进化，在现代社会来说算得上是具有轻微基因缺陷的存在。”

　　沈青青并不意外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只是有一点不明白这与风泽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一类生化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基因不稳定。我们的基因经历过多次的人工定向调整，向着研究员们所需求的方向发展。这让我们形成了现在的模样，也给我们的身体埋下了隐患。沈小姐应该能够明白，对我们这一类人来说，稳定的基因是我们所追求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基因十分稳定？”沈青青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困惑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风尹肯定地点头：“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就是这样。”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泄露出来的精光，似乎是随意地对沈青青说：“如果不是看着沈小姐生活在这里，我几乎都要以为沈小姐是尚未经历过基因调整的人类了。”

　　在这一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对面的人表面上看上去若无其事，连呼吸都没有发生变化，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一拍。

　　脑海中掠过一个念头，他几乎要跳起来。

　　难道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