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成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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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成亲
众人们大吃大喝了三四日，也不免有些厌倦，想找点新把戏看看。正好，我与李斯的婚姻便成了宫中的大热点，人们都在讨论着嬴政、李斯和我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层关系，流言蜚语总让人万般无奈。我一直静静地待在屋里，如往常一样看看书发发呆喝喝茶，偶尔太后找我去，我便过去陪她聊聊天。偶尔李斯来，我便和他打闹说笑一番。由于太后下过令，说是由于我要做婚前的各项准备，如无要事，外人便不要打扰，故而倒是过的清静而自在。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李斯握着我的手细语轻声的询问：“明日成亲，你紧张吗？”
我正在案几前研究着刚刚输给李斯的那盘象棋，正在投入间，听李斯那么一问，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傻笑着道：“啊？紧张？为什么要紧张？反正有你在嘛。”说完，又埋头研究了起来。
李斯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竟是一点都不紧张。妙弋，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我听他在我身旁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抬头不解得望向他道：“恩？你说什么？”
他眯着眼看向我说，“我说，妙弋你爱我吗？”
我一愣，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笑地说：“你没发烧吧，不爱你我能嫁给你。”
他释然的笑了下，紧了紧握着我的手，突又满眼忧郁的疑惑道：“是这样吗？”
我看他这幅模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肚子疼，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见我如此，没再多问，却也跟着笑了起来。
成亲的那天，天还没亮，我便被太后派来的几名宫女给叫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只觉得她们往我身上套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往我头发上戴了一个又一个饰品。等一切弄妥当了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两个时辰啊！四个小时啊！
期间我从迷糊转变成清醒，又从清醒打起了瞌睡，继而又醒了过来变得清醒。睁眼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不禁呆愣住了，这个人是谁，为何长成这般倾国倾城的祸害模样。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从来不知道原来细心打扮后的我竟能美成如此模样，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不知李斯他看到我这副样子，会不会欣喜的想要马上扑上来，想到这儿，不禁会心一笑，镜中映出了娇笑着的我，看的我自己都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男人愿意做任何事，只求博得红颜一笑了。
而后，是极为繁复的成亲礼节，由于是太后和嬴政作主赐的婚，所以我便需从大郑宫嫁出，一一拜别宫中各人，然后再前往李府，进行正式的成亲礼节。而李斯也将在李府等候我的到来。
我在众宫女的陪同下步步生莲的走向大殿，一旁的宫女在身旁低声提醒着我所要注意的细节。
“姑娘走慢点，对，抬头挺胸，眼神淡定点，双手互握在胸前，放松。走慢点慢点，先给上座的太后和大王请安……”一旁的婢女宛若不停地在旁唠叨着，我暗叹一口气，瞧瞧多俏的一姑娘，怎么就那么啰嗦呢，不过也还好她的啰唆，才让我心下安定，不用总怕着出错。
殿前太后与嬴政端坐着，吕不韦嫪毐颜泄众大臣们以及包括郑妃等几位嫔妃们皆坐于下座。我深吸一口气，感叹自己的待遇怎么像个公主似的，不该如此啊。可是转念一想，这一切定是太后安排的，嬴政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支持不反对，那么太后便尽量帮我弄得繁华而隆重。心中突然又是一阵难过，太后对我越好，我心中的愧疚便与日俱增，如噬心之虫让我痛苦不堪。
我缓步而前，走近太后与嬴政，恭敬地跪下请安。我能瞥见嬴政与太后眼中的惊艳之色，估计他们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也是一个绝色大美女，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奴婢妙弋即将嫁为人妇，多谢大王、太后、各位夫人以及大人们的照顾。妙弋无以为报，诸位请受妙弋一拜。”说完，按照宛若教的方法姿态优雅的一拜。
太后满面笑容的看着我，等我拜完便道：“妙弋，本宫可真舍不得你啊。”说着，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拿过一个锦盒，从锦盒中拿出一个碧绿通透的镯子，边轻轻抚摸着镯子边柔声说：“这是本宫出嫁时的嫁妆，一直被珍藏着。如今放着也是放着，本宫就送给你。从此，本宫便认你做干女儿，谁若是对你好便是等于对本宫好，但谁若对你不好，便是与本宫过不去了。”
我猛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望向太后。太后看到了我眼中的诧异，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出声。
“政儿，本宫认妙弋做干女儿，你不会反对吧？”太后转头看向一旁神色清冷的嬴政。
嬴政嘴角勾起一笑，沉声答道：“随母后做主便是。”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缓缓起身走至我面前，笑着挽起了我的手，温和地帮我戴上了镯子。忽视了我眼神中的受宠若惊，忽视了我盛满了双眼的感动，也忽视了我满腹的愧疚。
她走回位子，揉了揉太阳穴，声音略带疲惫地道：“政儿，李府那儿我就不去了，你代替本宫去吧。怎么说，这对连理是你亲自赐婚的，妙弋如今也算你半个妹妹，李斯又是难得的人才。政儿觉得呢？”
嬴政复杂地看了我眼，沉吟了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又向郑妃她们请安，几个妃嫔看上去情绪都不错，估计看我这个“祸害”终于嫁出去了，着实开心的紧，是啊，我也很开心呢。
然后，我坐上了马车，前往李斯的府邸。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倒真弄得像公主出嫁般热闹。
低头看着右手上的镯子，轻轻抚摸着，太后应该是早想好殿上的那番话了吧，不自觉的微微叹了口气。
马车一路颠簸，我却不像第一次坐马车时那样的难受了，想是习惯了吧。是啊，习惯了，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东西，一个21世纪的现代人却生生地习惯上了秦代的一切。脑中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坐马车时的情景，那是我们一家命运彻底改变的开始，是我们都不想拥有的开始。那时，庆轩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告诉我说，别怕，有他在。可是真正我所有的恐惧、彷徨、伤害和悲伤却都是从进宫之后开始的。
进宫后，我才知道因祯便是嬴政，才知道是他自以为是的把我们全家都弄进宫去，以为是给我们的天大赏赐。之后，认识了李斯，一个给我冬日般温暖阳光的男子，一个一次又一次帮助着我的男子，一个在我落寞时带给我希望与快乐的男子。然后，我为了能和这个男子永远在一起，让自己陷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背叛了太后更背叛了自己。是嬴政问我值得吗？是他把我从这个深渊里费力地拉了出来，并放下帝王的尊严，拱手赐予我幸福。
我欠他太多，他对我的坦诚甚至比我还多，给我的帮助甚至比李斯还重，对我的照顾甚至比过嫔妃。如此的付出，可我却必须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让他绝望。
脑海中突然又冒出那双沉痛无比的眸子，我的心猛地一揪。苦笑着摇了摇头，闭目养神，不再多想。
没过多久，听见一阵喧闹人群声，掀开车窗一看，见李斯的府邸已尽在咫尺。李府两旁皆是看热闹的雍城百姓，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知不知道啊，今天这场婚礼可是太后和大王做的主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太后大王赐婚不正常的很。”
“啧啧……不懂了吧，奇就奇在嫁的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既不是公主也不是皇亲国戚，可你看看这排场这阵势。嫁给了当今红人李斯，还是正室呢！”
“啊？当真如此，那真是匪夷所思了。”
“听说啊，这宫女本事可大着呢。把当今大王都迷得晕头转向，可这姑娘倒不贪慕虚荣，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斯，最后连大王都被他们感动了，这才做的主。”
“哦？是吗？看来当今大王还真是宽厚的明君呢！换了过去的庄襄王，哪会啊！”
“可不是。说来，我还真想看看这宫女长什么样呢。”
“是啊，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心痒痒的呢。”
我在马车上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对话，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眼珠一转，掀开了车窗，看向窗外仍在讨论的那两名普通百姓，他们也正打量着我正乘坐的这辆马车。或许是没想到车里之人会探出头来，也或许是……咳咳……震惊于我的美色。总之，那两人呆愣了许久，直到我转头看向李斯，他俩仍是呈痴呆状。
远处的李斯穿着一身大红喜服，潇洒倜傥的足以让所有少女动心。李斯见了我，整个人都僵硬住了，那呆怔的眼神同样的温柔炽热，默默望着我，像是在欣赏着全世界最美丽最让人珍惜的宝物般没从我身上移开半分。我对他莞尔一笑，又钻回了车内。
步入李府，我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这里，整个府邸都被装饰的豪华隆重而又喜气，显然是精心修饰的。我转着眼珠打量着周围，不禁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狼狈的场景，苦涩一笑，李斯似乎有些察觉，轻轻捏了下我的手，我转头报之一笑。
周围的人见我们眉眼传情，嘘声四起，脸颊不禁微微起了红晕。
大厅中，爹和李斯的祖母坐于正中，我见到爹眼眶一热，又瞥向一旁的老夫人，仍然威严的让人胆战心惊，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怎么也看不出太多的喜庆之色。大厅两旁坐着庆轩庆辙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老者，最为刺眼的是末座的佩琦和凌霜。我不是一个能过目不忘的人，但这两位女子的模样与名字，我却记的格外清晰。
“大王驾到。”
原本喧闹的李府在听到这四个字之后便突然寂静了下来，人们纷纷下跪叩首。我与李斯也不例外。
赵高安排着几个太监在厅中安放了座椅，嬴政入座后才吩咐：“今日是李斯与妙弋的好日子，免去繁缛礼节吧，否则寡人倒是要内疚了。”
“大王说这话可是折臣的寿了，大王能亲临微臣喜宴，微臣感激不尽！”李斯缓缓的说着，带笑的眼睛温柔地瞥向我。
“哈哈，不愧是大婚之日，说话都温柔缠绵的很。好啊，那正婚礼开始吧。”嬴政朗声说着，声音里干净纯粹，竟不似一向的深沉。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古筝弹奏着缠绵的音乐，一旁的侍女浅浅吟唱着《诗经周南桃之夭夭》里面的词。我与李斯以红巾相牵，缓缓走入大厅正中，一旁的两位侍女纷纷端着盆水上前，服侍我们洗手盥洗，以示尊敬。之后，我与李斯对席而坐，李斯坐在西侧我于东侧，意指阴阳交会。坐定后，一旁的侍女又各自奉上一块肉和一杯酒，早上一起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如今看到有肉有酒，不尽欣喜，忙狼吞虎咽起来。一旁的侍女轻轻推了我下，提示我注意仪态，我才不管，张着嘴三下五除二就把肉吞了，就差抢了李斯的那块再问侍女要第三块呢。李斯好笑的望着我，低头将酒饮尽。
而后一旁的侍女又将我们的酒杯倒满，再将我的杯子与李斯的杯子互换了下，我疑惑地看向李斯，他低声解释：“这是交杯酒，意指夫妻同甘共苦。”
我挑了挑眉，心想着原来古代的交杯只是互换杯子而已，嘴唇刚碰上了杯沿，便听厅外嘈杂了起来，颜泄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大叫道：“大王大王，不好了不好啦！……”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成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