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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平乱 ...

  •   第四十八章:平乱
      命运是天注定的吗?
      过去的我从不信命,总觉得人定胜天。但现在,我却矛盾了。
      冥冥中,我来到此地,究竟是命运安排抑或是老天的玩笑。步入这段历史中的我,究竟是在推波助澜还是在篡改历史,抑或是我高估了自己,我其实根本无法踏入其中,我永远是历史中最不起眼、无伤大雅的一粒小小尘埃。
      知晓历史,预知将来,那又如何?纵使来自未来的我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可我却仍是渺小的,无法操纵一物,无法撼动一人。却还是时时被他人操纵、受他人摆布。一心一意想要助其大业的人,在他看来,只是自作多情。
      我,果真太高估自己了。明明是一颗尘埃,即使与白云蓝天同游,也仍是一颗起不了作用的尘埃。既然起不了作用,又何须白费力气,如此努力的想要做些什么呢?
      看不穿,猜不透。其实能够知晓一切,只是活得比他人更累罢了。

      “姐姐,姐姐,喝药了。”迷糊中有人在叫我。
      我艰难的缓缓睁开眼,就见霞希悲喜参半的看着我道:“姐姐,你可醒了。都快吓死我了。”说着,便呜呜哭了起来。
      眼珠四处转了转,发现周围一切极为熟悉,原来是在琉宁宫中。自己屋中的摆设仍是如当初那般,整整齐齐一尘不染,想必是霞希帮我整理的吧。
      转头看着霞希仍是哭得伤心,不禁苦笑:“傻丫头,哭什么呀,我又没死。”
      她一听这话,头猛地抬了起来,一双大眼睛又红又肿,定是好些日子没睡好觉了,看得我心中一酸。“姐姐不许再提死字了。这次是阎王爷好心让姐姐只是去鬼门关绕了一圈,又放姐姐回来了。姐姐若再是老这般咒自己,阎王爷听了都要寒心。说不定心意一悔,又让您……”话没说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轻声地哽咽起来。
      我看着她,心知此次的伤拖了太久,真是病的严重差点丧了命,才会让霞希这样伤心。她的话虽让我有点哭笑不得,但心中却又是一暖。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也别再哭了。”
      她点了点头,却仍是没停下来,哭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端来了药,一口一口的喂着我。
      “霞希,我病了几天了?”
      霞希喂了一口药,又替我擦了擦嘴角,哀叹着说:“姐姐这场大病一病可就病了一个多月呢。”
      我微微一惊,想不到我这南柯一梦,却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了。
      “姐姐,你知道吗?这一个多月啊,宫里可发生了老多事呢。”边说着,又喂了一口药给我。
      我因药苦皱了皱眉。
      “姐姐,没想到长安君会利用攻赵的部队倒戈相向,发起叛变。更要命的是他竟然劫持太后来要挟大王呢。我觉得这长安君可真是的,大家都和和睦睦的不挺好嘛,干嘛要无事生非呢。姐姐,你说是吗?”霞希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摆弄着手中的空碗。
      “鬼丫头,想问什么就明说。不必拐弯抹角的套我话。”
      霞希不好意思的对我吐了吐舌头道:“我……我也是好奇嘛。毕竟姐姐的满身伤痕不可能凭空出现啊,长安君劫持了太后,姐姐却在此时带伤来到了咸阳宫。大王关照过我,叫霞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说,只顾好好照顾你便成,否则就要我脑袋。可我,我就是好奇嘛。”
      “好啦,别解释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恩,是,我是来向大王通风报讯的。我这满身的伤,也确是拜长安君所赐。”我笑看着她若无其事的说道。
      霞希忽然放下碗,“蹭”地站了起来,忿忿不平的叫道:“他,他太过分了。天都饶不了他,怪不得大王执意要杀他,他该死,他活该!”
      “霞希,说什么呢。”我虽虚弱,却还是厉声制止了她的话。
      “姐姐,你差点死在他手上呢!”霞希蹲在我榻前,眼含泪水。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这不,还没死嘛。”
      霞希泄气似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好吧,姐姐心肠好,不与他计较。但大王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长安君……不,那成骄的部队在陈留造的反,大王在得知消息后,派骁勇善战的壁将军率军浩浩荡荡的前往陈留,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叛乱给镇压了。可怜那成骄自以为是,还软禁着太后想要威胁大王,大王得知后派人密探大郑宫,欲把太后给救出来。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竟然死活都不肯走,最后竟被成骄给发现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是太清楚了,只知道是成骄身边的人突然背叛了他,在太后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就变得万分配合,终是脱困了。脱困之后,大批士兵再冲入大郑宫,来了个瓮中捉鳖,让成骄无处逃生。”
      霞希眉飞色舞的说着,像是亲身经历般。我静静听着,心情沉浮不定,她每说一种情况,我脑海中便跳跃出各种画面来与其相应。
      嬴政比我想象的要强的多,更何况他背后还有个老狐狸吕不韦,他们或许早就料到成骄早晚要造反,只是没想到会是那么快,所以在应对上并没有那么的措手不及。而太后,终于是平安了,可是,强儿呢?他是被嬴政发现了呢,还是已经……我不敢再想下去。
      “姐姐,姐姐,你想什么呢,我还没说完呢。”霞希稍稍推了推我,把我从遐想中叫了回来。
      我一愣,对着她抱歉一笑。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忽而又沮丧地继续道:“只是,经过这一次,大王可着实瘦了不少,夫人担心大王的身子,也是瘦了啊。只是因为……唉,因为成骄在叛乱时发出檄文通告天下,说大王不是先王所生,而是太后和吕丞相的私生子。他要推翻政权,夺回王位。一时间,秦国的宗室、贵族都对大王的血统产生了怀疑,议论纷纷,甚至……甚至责难大王。成骄的叛乱虽然平定了,但是现在无论是民声还是朝堂,都在讨论着这件事呢。”霞希一边说着,边扶起了我靠在床头,替我掖好了被子。
      身上的伤口仍是有些疼痛,我皱着眉不说话。
      “虽说大王为这事儿操劳烦心,但是……大王来看姐姐的次数也没少过。”霞希说这话时,好似故意把脸别了过去,语气也不似先前热络,让我听不出任何感情。
      我听了她的话,心中涟漪又起,闭了闭眼睛道:“霞希,你恨我吗?”
      霞希霎时别过了头,急于辩解:“姐姐,你想什么呢。霞希怎么可能恨你呢,只是,大王看大公子的次数都不如来看姐姐的多,看夫人的……那就更不用说了。”霞希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她是在为夫人伤心。
      我默默叹了口气,想了会儿,故意问道:“霞希,我病的这会儿,李斯来看过我吗?”
      霞希这才回过了神,答道:“这儿毕竟是太后寝宫,太后也从大郑宫迁回了琉宁宫,李大人毕竟不太方便。而且宫里发生这些事,李大人作为大王的左右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那么,就是没来看过我了。”正在我惆怅哀伤之际,却听霞希忽然语带惊异的说道:“奴婢叩见大王。”
      我转头见嬴政正笔挺的站在门口,他的确瘦了,伟岸的身躯略显单薄,也只是二十岁的年纪,但脸部轮廓却已深刻的犹如饱经风霜,看得出,他真的很疲倦。但要命的是,此刻的他,却是成熟威严的另有风味。
      他紧紧地盯着我,却并不说话,墨黑的眸子宛如黑洞般要将我吸入其中。一旁的赵高见此情况,知趣的打发霞希快起,并双双退出门去,掩好了房门。
      虽然全身的伤口仍是隐隐作痛,但为了遵守该死的礼节,我还是艰难的朝床下挪去。
      “不必。”他吐出这样两个字,为何却让我觉得他的话有些颤抖。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低头说道:“多谢大王。”
      “身体可好?”
      “谢大王关心,奴婢已没有大碍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庆轩与庆辙没想到会变成成骄的人。”
      我一惊,睁大眼睛看着他,瞬时心乱如麻。如今成骄已是叛贼,他至今是生是死我也没向霞希问清楚,但最终结局还是必死无疑的。那些帮着成骄的人自然也将被治罪,那么哥和二哥他们……
      我不敢想下去,谋反叛变劫持太后,那将是怎样的罪啊!
      “大王,我哥和二哥他们都是有苦衷的,他们都是为了我,是想让我早日出宫,是想让我们的爹早日能够归隐,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所以才……”
      他目光一紧,厉声问道:“你在宫里过的很苦吗?你哥和爹在宫里过的很难熬吗?你这样说,是在责怪我当初将你全家接入宫中吗?”
      他步步紧逼,眼神犀利。我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低下头去,缓缓而道:“有时候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并不能带给人精神上的快乐和自由。这个王宫,它有多压抑,大王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他瞪着我,想要呵斥我,却最终没说下去。
      “大王,奴婢斗胆恳求大王能赦免哥和二哥的罪。太后应该和您说过,是哥帮助我脱困,让我带着玉玺通风报讯的,为此,他甚至遭到了成骄的毒打。二哥他……他也是一时糊涂,奴婢恳请大王饶恕他们。”说着,我不顾疼痛下了床,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对着嬴政磕着响头。
      “够了,别磕了。”
      我并不停下,心中对哥和二哥的担忧早已让我泪流满面,如若他们因此而被治罪,爹怎么受得了,而我也会内疚难过的无以复加。
      “你别再磕了。庆辙也在营救太后中立了大功,他们俩虽叛变在先,却补功在后,所以寡人不会治他们罪的。”他终于软下声来。
      我听他这般说,这才吐出一口气,内心对嬴政充满了万分感激。“奴婢……奴婢多谢大王。”说着,又重重的叩了个头。
      他蹲下身子,用手抵着我的额头轻轻扶起了我,我被迫正视着他,闪躲的眼神还是瞥到了他满目的深情与无奈。他温柔地揉了揉我的额头,语气轻柔的责怪道:“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了命的赶过来,你这样,我会很心痛。”
      我赶忙低下了头,内心乱成一片,却又莫名的感到温暖,不安地说道:“奴婢只求最后能惩奸除恶,太后能够平安。”
      “可你为此差点丧命!那时朝堂混乱,你又病危,我……都要崩溃了。”他心痛的眼神,微微颤抖的手让我的胸口一下子也变得闷堵难受。
      他见我不说话,一把把我抱起,轻轻安放在床上,不知为何我只觉得温暖与安全,丝毫没有挣扎之意。我静静看他,他只是让我半躺在床上,无比温柔的把被子盖在我身上,替我掖了掖被角。边做着边淡淡说道:“病好后别再伺候母后了。”
      “嗯?”我疑惑地看向他,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祖母安排你的事,太危险。以后不要做了。”
      “可是……唔……”我刚想激动的反驳,却被他用唇封住。他肆无忌惮的用舌头挑逗着我的舌,侵占着我口腔里的所有领地,他的呼吸急促,好似迫不及待又好似意犹未尽。我先是完全愣住,继而便是全力反抗,但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上毫无力气,双手被他毫不费力的制住,一只手还能按住我不停摇晃的脑袋,他用力吻着,像是想在冬日里索取着最后的温暖。我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心灰意冷的任他予取予求,对于他的激情,我回应他的却是漠然。
      他吻了一会儿,终于放开了我。别过头的他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淡淡说道:“病好后,到未央宫来伺候。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祖母那儿也由我来解决。等过段时间,我会把你许配给李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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