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晋江文学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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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它可以让一个翘课出来，在机场里满世界寻找一个人的女孩，蜕变成稳重冷静的商业白领。
也可以让一个白熊体格的管理系女孩，成为满世界搞教育培训的机构老师。
它可以让一个虎背熊腰的数学系男孩，转而投身于蒸蒸日上的运输行业的管理人员。
也可以让一个能言善道富有魅力的播音系男孩，成为一档电视节目的幕后调音师。
五年，它可以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像孙括栎和孔灰幅这样，一个F市，一个H市，天南和海北。
也可以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远，像谢卓和许约涵，一个幕后从业者，一个电视上的新晋女星。
五年，可以让15岁的女孩上完小学和初中；可以让因偷钱的失足少年接受劳改又改过自新开快餐店维持生计。
林溪穗正审核着扩建奶牛场的报价表，财务查小茶端着咖啡看着手机，一脸八卦地走了过来：“天呐林姐，她又买头条了！这是有多想火啊？富二代后台都给曝光了，真的是带资入组挤掉女二号成为上位吗，这手段玩得也太玄乎了！这个许约涵真的是你同学吗？”
对了，忘了说，五年，还可以让“同学”熬成“姐”。
林溪穗抬了抬眼，应了一声，在一页上做了个标记后，翻了一页。
“她啊，当年就害得我学姐差点吃药自尽，后来替她背锅的学长因为档案有黑点不能上台主持，最后只能转战幕后。”好在，听孔灰幅说，谢卓学长在M电视台混得还不错。毕竟男神在骨不在皮，越老越招小女生的喜欢。
只可惜孔灰幅，常年喊着减肥减肥，结果丝毫不见成效，体重在160斤徘徊，顶多徘徊2/3斤。
“啧啧，原来从学生时代就这么会玩手段，比不起比不起~”
林溪穗笑着摇头，看完最后一页，才放下手里的笔，起身拿起黑色的手包和外套，对小茶说：“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待会造价师来的话，给我打电话。”
“啊，你要去相亲吗？”小茶故意问了句。
“对啊。”
她故意一笑，提着包走出财务室。
从车库取出白色沃尔沃，没有设置导航仪，直接上了路。七转八转，穿过车流，终于到了目的地。
将车停在财政楼前，下了车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踏进三楼，找到了负责奖学金立项的老师。
“林同学，资料都已经办好了，这次请你过来就是看下协议，然后签个字。”柏老师请她入座。
“真是辛苦您了。这事儿一直都是您在走程序，要不然一起吃顿饭吧。”她坐在椅子上，握着纸杯。
柏老师正想说不用，结果门口传来敲门声，柏老师将视线看向来人，眼里亮了亮：“裴教授，这是这个月的工资和补助。”
柏老师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信封上用马克笔标注着潦草的名字。
男人伸出手接过信封。那是西装下露出的一抹白色的衬衫袖口，袖口处别着精致的袖口，手指修长白皙。看到无名指上戴着银色的婚戒时，她顿了下，只好低头喝了口，捏着黑色水笔认真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柏老师起身，说：“听说裴教授的选修课报名学生太多，还要分成两个班，真是恭喜啊~”
男人的声音低沉，似山中长钟，耐人倾听。“学生能喜欢数学，做老师也很欣慰。”
听到这声音，她怔愣了几秒，才起身回头去看。
只见眼前人，身穿白色的衬衣，套着纯黑色的西装，暗纹领带夹着银质的领夹。一双跃光的深邃的眼眸，正静静地盯着她。
她将手上签好的协议，递给柏老师后，道了声谢，转身提着包逃出了门。
怎么会是他？
他结婚了！
……
林溪穗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碰上林妈又打来催促的电话，心烦意乱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躺在床上，酒精的劲头还未完全褪去。
洗完澡后，她去厨房削了一个砀山梨，吃完后，才开始正儿八经换衣服，化妆。
眼刷扫过眼皮，她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才24/5的年纪，明明有些人还在单身，却有些人已经结了婚。
她眼角闪过一抹阴霾，很快恢复常态，继续浑浑噩噩地往脸上扑腮红。
中午时分，到达约好的茶馆，穿过古香古色的回廊，由服务员引着她来到了一处雅间。雅间是古典的装潢，空气里除了飘着茶香，还有莫名好闻的熏香。
真是会享受。
林溪穗打了声招呼，低着头坐了下来。室内萦绕着清幽的丝竹声，面前的茶桌上，摆着精致的紫砂壶，旁边还有透明的玻璃敞口壶，男人正端坐在席子上，用热水烫过茶壶后，才往茶壶里放茶叶。
那双手骨节分明又修长。
她不好意思抬头看，只好将视线全部放在手上。
“林小姐，这是第几次相亲？”
听到声音后，她忽然皱起了眉头，抬起头来，终于看清了男人的容颜，才觉得老天仿佛在和她开玩笑。
“裴援尚，你怎么在这里？”
“照目前来看，我在与你相亲。”他往紫砂壶里倒着滚滚热水，“晓之以理，动之以茶。”
林溪穗啧了一声，果决地起身要走。
“穗穗。”他放下手中的敞口壶，倾身拉住她的手腕，“你生气了？”
她心情复杂地打量他一番，问：“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只是不想浪费我自己的时间。”说完，又下意识地扫了眼他左手的婚戒，问：“这么快就离异了吗？”
他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的左手，像是明白了什么。舒了一口气，挑起嘴角，说：“原来是吃醋了。”
“对不起，我不想和有妇之夫，亦或是离异人士说话。”
“没有的事。我还没结婚。”他认真地解释，越过茶桌，盘腿坐在靠近她的位置。自觉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这是挡桃花用的，没想到差点把正宫也给挡了。”
原来，是他研究生毕业后，刚去D大授课，颇受女学生的欢迎。不少女生明着暗着给她表白，他没办法伤害到女生，只好借口已婚。
说完，他又加了句：“真正的婚戒，不是在等你吗。”
“算了吧，我妈是不会喜欢你的。”
他笑了，抬手抓住她的双手，便再也不舍得撒手。“那怎么办呢，要不然先给阿姨说一声？”
“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那天晚上，你说过的事情——我答应。”他动情地看着她的眼睛，一秒也不舍得错过。
她咽了咽，在他凑近的时候还是躲了过去，说：“太快了，我需要时间缓缓。”
他抿唇：“多久。”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攥住。她只好说：“两天。”
他扑哧一声，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在她额上啄了一口，说：“好。我等你。”
怔了许久，她才起身准备回去缓。他也跟着站起，看着她的背影。只见，她低着头顿了一会儿，才突然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紧致的腰线。
许久，感受到胸口一阵潮热，他才抚着她的头，心疼地说：“穗穗……”
“裴援尚，我说过我顶多等你到25岁，我30岁必须结婚。你要是再不来，我真的就要考虑别人了。”
他搂紧了他，用下颌蹭她的头顶，呢喃道：“我知道，所以我赶回来了。”
……
离开美国前，导师极力挽留他：“Sid，不考虑读完博再回国吗，有这么着急吗？”
他看了眼日期，点了头。“急。”
……
在家浑浑沉沉睡了两天，林溪穗还觉得犹如梦中。直到看到他用新手机号发来的微信信息，她才有了真实感。
真的是他。
起床穿着睡衣下楼折腾早餐，就接到他准时打来的电话。这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家长了。
挂掉电话，她草草地吃了烤面包，热牛奶，连妆都懒得化，直接换了衣服出了门。
门外的路口，停着他的车，白色的雷克萨斯。
穿着西装革履的他，看到她后，眼眸深处才点亮了光彩。他笑了笑，邀她上车。
“去哪儿啊？”
“见家长，总得买点可心的小礼物吧。”
“所以，拉我过去做参考？”
“媳妇儿真聪明。”
听到这三个字，她忽然脸红了下，却还是冷着脸说了句：“谁是你媳妇儿，我们还没正式交往呢。”
“嗯，都听你的。”
他目前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得到林妈的认可。
所以，当他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站在门口时，裴援尚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妈给他们开了门，没好气儿地说了句：“不是有钥匙吗，还敲什么门。”
林溪穗举了举手上的冬虫夏草、阿胶、海参、燕窝等一挂名贵补品，说：“裴援尚买的。”看到林妈不是很中意，有些失落地看向他。他抿了抿唇，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屋。
眼下，高山也得爬，深海也得下。
林妈扫了一眼，粗略地估计了一番，就这么些个东西，约莫有小万块。眼睛忽然亮了亮，瞬间转了脸色，一副热情的模样：“哎呀，来就来呗，这么客气干嘛，真的是。”
然后转身踩着拖鞋往厨房拿水杯，给他倒水。
“尚尚好久没来了，现在在哪儿工作呢？”
“D大当任课老师。”
“大学老师，那不是和你爸妈一样的吗，挺好的。”林妈端着水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妈？”林溪穗适时地提醒了林妈一下。
“哦，处朋友是吧。这几年在国外交了几个女朋友啊，都是哪国人呐，有没有感情纠纷现在还有联系吗？”
“妈！”林溪穗没想到林妈会说出这些话，赶紧制止住。裴援尚却拉住她的手，笑着说：“在国外的课程比重繁重，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没有时间，而且出国前已经和穗穗在一起了，所以不想背叛她。”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假话，竟然也脸不红心不跳，像是煞有其事一般。
她只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林妈脸色上的震惊。
“出、出国前就在一起了？”林妈看了她一眼，凶了一句。“怪不得一直都没男朋友，为什么不直接讲出来呢。这孩子，难道我还能拉着你不让你嫁人吗？”
林溪穗怔了下，看向身旁的裴援尚。他将手肘支在膝盖上，点着头默默笑着。眼眸里盛满了她的倒影。
……
裴援尚走后，林溪穗才将一张VIP卡递给林妈。
林妈正在敷面膜，看了眼卡，没太在意，以为是哪里的购物卡。正在看电视的林爸忍不住劝了句：“都是孩子的心意，你见好就收吧。”
林妈瞪了眼林爸，只好将卡接过来。本想随意地扔到一边，结果看清了卡上的“天养居”的VIP卡，忽然尖叫了一声：“唉哟！这哪儿来的！超级难得的，都排不上号的，mua~”说完，又激动地往卡上香了下。
林溪穗：“……”
林爸：“……”
……
两个人正式谈恋爱的第一天，早上一醒来，就是裴援尚打来的视频电话。
林溪穗想了想，点了接听。
只见，手机画面上，是他躺在枕上的脸，刚睡醒的样子，正眨着眼睛冲她笑。
收到昨晚她发来的确定短信，他折腾到很晚才睡。早上醒来的时候，眼下还有些浅浅的暗。
“宝贝儿~”他喊了一句，随后镜头晃了下，画面转成他赤.裸的胸膛，顺着视线往下，小腹处有八块浅浅的腹肌，再往下，被白色的被子遮了些，一些不可描述的若隐若现。
她犯了什么错，让她一大早就洒鼻血。
“做什么？”她垂下眼睫，故意没去看。
“等你啊。我今天没课，时间由你支配。”他将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拿另一只手抓了抓额前的碎发。
“我现在可是商业精英，要管理一整个公司，很忙的。”
“那，我当商业精英的小白脸，行吗？”
“噗……”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林溪穗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7点多了，赶紧去刷牙洗脸。裴援尚看到她身上的居家服，有些失望，在视频那头问：“一大早你就给我看这个吗？我可是全.裸出镜的。”
“这样舒服嘛。再说了，我哪里知道你一大早就视频啊。”林溪穗一边刷牙一边口齿不清地说。
他也起身穿衣，和她同步。
直到她到了公司，实在没办法了，才忍着痛挂掉视频电话。
“林姐，一大早笑得这么开心，是不是有喜事啊？”前台卢玉小姐姐捂着笑问她。
“是呀，喜事将近~”她笑得如沐春风，神采飞扬地踩着高跟鞋，提着手包往总经理办公室走。
“林姐，苏造价师昨天把造价表改好送过来了，在你桌上。”
“这么快？”
林溪穗坐在办公椅上，查验了一番发现没问题，就打通了建筑公司的电话，商量着扩建的日子。
中午时分，对方公司的设计师就过来和她商议开工的事情。
结果裴援尚打来的好几个电话，都被她忽视了过去。她这个人，一忙起来就不管天昏地暗。等到下午5点多，她送走了设计师，轻松地长了个身。前台卢玉小姐姐提醒她：“有个大帅哥中间过来问你在不在，进去看了眼才走。是谁啊，男朋友吗？”
她这才惊觉忘了回他的电话！
等她打过去的时候，对方的态度有了些强硬。她只好赔礼道歉，解释说：“才第一天嘛，我还有不习惯多了个你。”
这次，对方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问她晚饭在哪吃，他在她公司楼下等了一天了，能不能赏顿饭。
她又惊又喜又心疼又自责，放下手边的事情，抓过包就冲到了楼下。
果然看到他在路边等。
她小跑过去，胡乱地拨了拨头发，笑嘻嘻地扑到他怀里，说：“我想吃你。”
本来还有些冷脸的他忽然一下子变温柔了，摸着她的头附在耳边，用气音说：“不许反悔，今晚就满足你。”
“哈哈，我开玩笑的嘛。那个，不如吃鱼子酱火锅吧，对了，有家网红炸冰淇淋也不错。”
“上车。”
“……”
……
晚上，她怀揣着少女之心坐在他的大床上，试图催眠自己，只是看电视来的，不要想其他事情。
结果，他从浴室走来，腰上只裹了件浴巾，侧面敞开的一条细缝，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到露出的大腿根。她尽量不让自己去想，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紧盯着电视的画面。
结果画面前面进来了一道身影，挡完全了电视画面。她只好泄了气地躺了下来，双手捂着滚烫的脸，哀嚎了一声：“再让我考虑一下，我还是觉得有些太快了。”
他爬上床，侧躺在她身旁，那指腹抚摸她的脸颊，沉着声音问：“多久不算快？”
她放开手，视线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怔了下，才说：“慢慢来，我怕新鲜劲儿一过，你就对我不感兴趣了。”
他紧抿着唇，将指腹摁在她的粉唇上，紧接着低头吻在上面，轻轻地试着啃咬。
她浑身仿佛过电一般，不由自主地将手搭在他的颈边。数秒后，他才松口，看着她闪动的眼眸，说：“尝过之后就会发现，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对你失去‘兴’趣。”
她闭上眼睛，迎接着他的吻。
正在缠绵间，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推在他胸口，喘着气深皱眉：“你再说一遍，什么趣？维系你我之间的联系就这么浮于表面的么？”
他失声哑笑，舔了舔嘴唇，翻身过去抬手关上了灯。
黑暗里，依稀能听到脱衣服的喘息声……
（全文完）2018/7/29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晋江文学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