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黎明前夕》拾金子

13、黑子哲也

　　“什么？D城沦陷了？”黑子哲也刷的站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了叛军的行动吗？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降旗光树张了张嘴，看起来十分为难。

　　“回答我啊！”面对他的质问，降旗光树没办法，只好回答他，“是赤司少将的命令。”

　　“什么？”黑子哲也一脸震惊，“这不可能！赤司君不会下这种命令！”

　　“可、可是，如果让叛军知道我们已经破解了他们的密码，帝国接下来的行动就会受到影响，赤司君也是为了帝国……喂！黑子！你要去哪里！”

　　降旗光树伸手拦住怒气冲冲的黑子哲也，生怕自己这位向来好脾气的同伴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事实证明，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相当可怕，黑子哲也直接拍开降旗光树的手，冲他吼道：“帝国！帝国！这种把帝国挂在嘴边的屁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难道那些人就该称为牺牲品吗？！”

　　降旗光树被他吓了一跳，黑子哲也也明白自己这是在迁怒，对他说了声抱歉便往赤司的办公室走去。

　　直到黑子哲也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降旗光树才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可是，这是上面的一致决定，就算赤司君想要反对，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推开，发出的巨大声响让里面的人从文件里抬起了头。

　　看到门口的人时，红发的青年挑了挑眉，“真是稀奇，我以为用这种方式开门的只有青峰，你什么时候也被他传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没有理会自家上司难得的调侃，黑子哲也开口就问，“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赤司征十郎一头雾水。

　　“叛军要进攻D城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

　　“啊，没错，还是你潜入叛军内部得到的消息。”赤司征十郎将上身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上面对你的表彰很快就下来了。”

　　“我不是在说这个！”黑子哲也愤怒得用双手拍向桌子，身子前倾，直视着那双红色的眼睛，“既然已经知道了叛军要进攻D城的消息，为什么不把里面的百姓转移出来？别跟我说什么为了帝国的计划！通通都是狗屎！”

　　面对他的愤怒，赤司征十郎显得很镇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红色的眼睛安静的看着他。看着那双眼睛，黑子哲也忽然一点气也没有了。

　　赤司征十郎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从来不会跟人吵架，就算是他们几个中脾气最暴的青峰大辉再怎么上蹿下跳的冲他喷脏话，赤司征十郎也从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像在看一只猴子。

　　他抬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然后坐到沙发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良久，“冷静了点吗？”赤司征十郎也不在意黑子哲也没有回答他，他站起来倒了杯咖啡，头也不抬的说道，“看来你被青峰传染的不轻，你以前是从来不会说‘狗屎’这种粗鲁的词的。”

　　“……你都说了是‘以前’不是么？”接过赤司征十郎对过来的咖啡，“谢谢。”

　　“不客气。”

　　在赤司征十郎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时，黑子哲也终于酝酿好了自己的语言，“放弃D城，是你做出的决定吗？”

　　“你是来问这个的？”

　　“不然呢？帝国的表彰都只不过一张废纸罢了，我要那个有什么用！”

　　“你还是没有冷静下来，哲也。”

　　“冷静？两万三千条生命就这么没了你让我冷静？”黑子哲也猛地站起来，“已经知道了叛军的计划，也破解了他们的密码，为什么就不能去阻止他们？为什么？他们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不是吗？你明明可以去救他们的不是吗？为什么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两万三千条无辜的生命消逝？你就这么冷血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赤司征十郎反问道，“让我带领着士兵冲上去跟叛军来个你死我活吗？哦，这好极了，我们救下了D城两万三千条无辜的生命，我们的黑子中尉为此感到欣慰，可是叛军会怎么想？

　　我们的行动会让他们反省自己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然后开始检查自己的通讯系统并再次更新他们，于是我们再也不能清晰的掌握叛军的动向，也不能将他们引到设计好的陷阱里将他们一网打尽，我们之前花费的大量人力物力都打了水漂了！这就是你要的吗？黑子哲也中尉！回答我！”

　　“……”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赤司征十郎的一连串发问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也明白，赤司征十郎说的是对的，可是他还是不能去接受这样的做法。

　　他参军的理由是为了挽救更多的生命，是为了结束战争，可是到头来他却发现他的努力害死了无辜的人。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选择放弃那些人的。”

　　黑子哲也喃喃的说道，他看向赤司征十郎的眼神变得茫然，“我所知道的赤司征十郎，不会这么做的，你到底是谁？”

　　红发的青年冲他勾起嘴角，说道：“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