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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部分 ...

  •   21
      他离家才一个月,再回家的时候,等来的却是老父亲的死讯。已经下葬了,在十天之前。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德叔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脑子翁的一声响,突然好像什么都再听不到了。
      “不是,你骗我的吧!”不是疑问,他要肯定。
      德叔那个沉稳的声音又一次让单左确定,他的父亲真的已经死了。“前一天还好好地,到了第二天...连身体都硬了。老爷在他的床边留了一张纸条,说是不要告诉小左少爷。”
      “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爷可能是想少爷在外地,不想让你担心。”
      “我爸平常身体很健康啊,医生,医生怎么说?”
      “查不出死因。”的德叔摇摇头,随后他又说“明城的怪病,明城的怪病,现在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得了,老爷估计就是....”德叔低下头,没在往下说。只觉得生命果然脆弱,这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李政鋆听到这里的时候差不多大致知道了,一定是那东西搞得鬼。之前夏筠好像和他说过,这边有形成一个新的豁口。他把怀疑的目光转向夏筠,夏筠点点头,好像在说“你想得没错。
      单父的遗像放在地下室的灵堂,单左在哪里跪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天刚亮,单左找到德叔“你可以带我去我爸的墓地吗?”
      “当然。”
      李政鋆跟着,夏筠去处理这边跑出来的怪物了。
      到了墓地,单左说“我有他陪着就好了,”他指的是李政鋆“您回去吧。”
      “哎。”
      李政鋆没被允许进入墓园,远远地,就站在门口看着。单左把手中的花放下,又跪了下来。李政鋆看到他靠在墓碑上,可能是在哭吧。
      “没用,真没用。”他听到单左说“你怎么死这么早,你还说你能活到一百岁。”语气里带满了无奈。最后,他好像才发现墓碑里的人再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了,他开始痛哭,喊着“爸,你回来。”
      李政鋆开始自责,原本单左不用经历这些,如果他早一点劝他们离开这里,那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李政鋆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抱着他,好让他没那么难受。
      “是它们干的是吗?”
      “是它们干的是吗?”单左又问了一遍,李政鋆这才默默点头。
      “很好,很好。”一点也不好,他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流,好像止不住。
      “我们回去吧。”
      他解散了家里的管家下人,劝他们逃到北方去。单柏毅去了国外,估计是不知在这里的事。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了了他和李政鋆两人。
      单左也会这样开玩笑了“现在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了。”但李政鋆听到并不想笑,他知道单左到底有多痛心。
      那天,单左独自在超市买东西,他勒令李政鋆不准跟着。出了超市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很像消失了几天的夏筠。李政鋆和他说夏筠去处理他家里的事了。怀着好奇的心情单左还是跟了过去,想看个究竟。
      他看到那人进了一条巷子,单左跟了过去。发现那人竟然在和怪物打斗,十几个怪物聚集在一起,单左不知道他打不打得过,但他还是想去帮忙,竟然随手拿起了一根棍子就冲了上去。闻到单左的味道之后怪物们更加蠢蠢欲动,直往单左这边扑来,棍子是跟本打不到它们的,单左好像才意识到,好几次棍子从它们身体穿过,怪物还差一点就可以碰到单左了。单左感受到了那股寒气,他突然想起了苏衍给他做的实验,一样的感觉。顿时汗毛竖起胃里一阵翻腾,只感觉到恶心。
      “别来添乱。”来人赶走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怪物,更准确的说是消灭了围在他身边的几个怪物,单左靠在墙边,那人好像在埋怨他,但他只是想来帮忙。
      “被他们抓到是要死的,你知...”后面的话被吞回肚子。单左也愣了,慢慢从嘴里吐出来两个字“夏,媛。”
      夏筠表现得有点慌,他想逃,他觉得不应该被单左认出来。可是,他已经无处可逃。
      “你能看见他们?”衣领被单左抓住,夏筠面露难色“你还能杀死他们?”单左继续逼问,夏筠无奈只能点点头。不远处,李政鋆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了巷子里。单左出来买东西太久了,他担心就找来了。可是当看到单左和夏筠两人正在对峙的时候。他也愣了。
      回到公寓,夏筠再也瞒不住了,不得不全盘托出“我是鬼差。收人灵魂的鬼差。”
      读完大学到国外进修,只用了两年的时间他就修完了所有课程。他想回国,国内有他一直牵挂的人,就在两年前,他坐上了那趟航班,造化弄人,偏偏就是那趟航班失事。等他醒来,好像身处一片荒芜。他死了吗?他不知道,但是他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要找,还有牵挂。直到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带走了他,问他愿意死亡还是选择引渡后人,他想,他还有牵挂,虽然他想不起来了,但他不能死。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直到发生了这次变故,他被送到明城并发现了单左,他才猛然发觉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牵挂,他就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记忆开始涌出,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单左在他脑海里的所有记忆都要印刻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记起了他们刚见面的时候单左就拉起他的手说以后要讨他做老婆,这样以后他生的孩子就会有妈妈了云云。
      “那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我已经不是人类了,我怕你伤心。对不起阿左。”最近他好像老是和单左说对不起。
      “我...我应该发现的,我在...我在和你说起怪物的时候你那样容易就信了。还有,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公司楼下,就...那样准确无误的站在了我的车旁。你和我说的住址...也是假的吧?你从来没有住在过那!”单左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才得知父亲的死讯,现在竟然又突然得知原来好友早就离世。这样的打击未免太过沉重。
      只见夏筠点头,这几天单左才刚筑起的防线好像又突然崩塌了“都死了...都死了。”他的身体在颤抖,不停地抽噎。李政鋆给了他们单独谈话的空间,此刻他站在门外走廊。
      夏筠抱着单左,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不该欺骗你,对不起。”
      “也没关系,这样很好啊,我不是还能看到你嘛,而且还不用担心你被怪物伤害了。”单左粗鲁地擦干眼泪,这样说好像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阿左...”
      “我没事,别担心。你没地方住吧?就住我这里吧。”
      其实他不住房子也没关系的。夏筠苦笑“好。”
      单左让夏筠住在了他房间旁边的那间客房,那里以前是李政鋆住的。
      看着一直默默站在门外的李政鋆,他把他带去了自己房间。
      “你和我睡。”他说。
      单左躺到床上,李政鋆像以前一样抱住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李政鋆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轻“嗯”了一声表示单左没说错。
      “原来你们都瞒着我。”
      “是怕你伤心。”
      “是有点...咳,难以接受。你呢?”
      “什么?”
      “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吗。”听单左问得这样轻描淡写,他差点就点头了。
      “没有瞒着你,我不会骗你。”他好像听到单左叹了一口气。
      他吻上了李政鋆,主动的他让李政鋆有点不知所措了。单左吻技生疏,一直在啃似的咬着李政鋆的唇,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满足。
      “你喜欢我。”单左说。
      “你呢?”
      “也许吧,我以为我不会喜欢男人的。”单左开始解李政鋆衣服上的扣子。“你什么是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不知道,可能是在这几天,也许更久。”他受不了单左这样慢悠悠,直接起身跨坐在在单左上方粗鲁的拉开他的衣服,用力吻着他的一寸寸皮肤,当他的手开始往下移的时候,他感觉到单左在颤抖。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他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第一次吻我吧,我竟然不排斥。”
      “就因为这个?”这个答案李政鋆不怎么满意。
      “被囚禁的时候,我总是在想你会来救我,这算不算?”
      李政鋆的手移到单左臀部,他开始脱单左的裤子。
      “我是真的喜欢你。”李政鋆说,这句话里,单左能听出真情,因为李政鋆就是认真的。
      “我也喜欢你。”单左的声音有点颤抖“所以你不会离开我吧。”
      空气里弥漫的满是暧昧的气息,李政鋆已经被情潮冲昏了头脑恨不得马上得到单左,可是在他听到这句话之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向单左,他的脸上满是泪水,夹杂着无奈。
      “对不起。”他下了一跳,重新抱紧单左。尽管他腿间的东西肿胀难受,但他不想强迫单左。“对不起,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你不必这样,我不会离开你的。”他抱着单左,多么希望,他刚才说的是真话,而不是为了挽留他说出来的托词。
      即使得到了他的承诺,单左好像依然不安心。
      “如果很难受,就做吧。”
      “我喜欢你,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你知道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吗?”单左摇摇头。“写着‘视死如归’。”李政鋆说。
      “我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现在死了,我也活不成了,所以,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李政鋆说的话,终于好像是给单左吃了一副定心丸。单左的脸,终于抹去阴霾了。
      “好难受。”单左说。李政鋆抱着他的时候,他的东西一直硌着他的腿。
      “那也是你自己惹出来的。”
      单左苦笑,抬头吻了吻李政鋆的唇,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我有点喜欢你了,从刚刚开始。这次是真的。”
      22
      被心上人表白了的李政鋆心情大好,消灭怪物的能力加倍,不用车子只用腿也能一天绕上禹城一圈。
      他在斩杀怪物的时候,单左就在一旁看着。但单左知道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怪物一时半会杀不完,可人类却还会死更多。为了加强效率,他觉得得从根源解决——这些怪物从哪里跑出来。
      夏筠和他说豁口已经在修补,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这个时间的未知就等于未来还会死亡的人数。
      他现在想查——豁口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这方面我们还真没有注意过,听前辈说两百年前出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他们认为可能是豁口修补得不够彻底,所以才导致这次的动乱。”夏筠分析。毕竟干鬼差他也只是一个新人。
      “我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如果不被抓到那地下迷宫,他可呢还真想不出一点头绪。但是自从遇到苏衍后,他就觉得很可疑。苏衍知道这些鬼怪,能抓住它们并且还能用活人的身体复活亡灵,而且那个巨大的地下迷宫,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修建起来的。
      “你还记得贾小蚊说的那个异教吗。”这个夏筠不知道,所以他在对李政鋆说。
      “嗯,记得。”
      “他们有个教主,叫苏衍。他也能看到怪物,还能抓到怪物。肯定不是一般人。夏筠你们鬼差会不会有一些名册记录谁是谁会干什么啊那种的?”
      “好像有。”不确定,因为他还是一个新人。“但这好像没什么奇怪的,你带在身边的那个女生不也能看到吗?”
      “不是他带在身边。”李政鋆纠正“是我们两个救下的那个女生。”
      夏筠致歉“抱歉用词不当。”
      “可是那个苏衍不一样,他能抓到。”为什么感觉他能抓到,这个时候说直觉肯定很搞笑。但就是直觉。他既然建立了异教还当上了教主,那他肯定是要有些本事的。比如抓捕怪物放入人类躯体中,他肯定就是执行者。
      “夏媛你是...鬼差,所以你能抓到它们,李政鋆是...”他不知道李政鋆是什么。
      “你也和夏媛一样吗?”李政鋆摇摇头。
      “夏媛你去先查查,那个苏衍肯定不是普通人。”
      “嗯。”
      “对了,那个苏衍以前应该当过皇帝。”
      三天后夏筠带回来了消息,叫苏衍的是查到了,不过都已经再投胎转世做人了,没有一个是当过皇帝的,做过皇帝的人里面他也找了,没有叫苏衍的。
      “不过我也不只查了这些,我问过前辈之前豁口裂开的位置,就是明城和禹城地下,隔得很近,但不只两个,还有一个在...以前的江水下,现在禹城和明城的接壤处。”
      明城和禹城城隔了好几个城市,但在东边最边界的地方两个城市却有一隅是连在一起的,那是一片山区,还有一条早已干涸的古河道。
      “也就是说,那边还可能再多出一个豁口。”
      “我们,能不能再它还没形成的时候修补好它?”
      夏筠摇摇头“不行。修补豁口要灵魂,像针和布一样,把灵魂填上去。越干净的灵魂效果越大。可是在它没形成之前,我们无计可施。”
      “那,我们去那边走一遭,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明天就出发。”
      “我再去查一查苏衍,可能他原本不是这个名字。”
      “找一个能够和叫‘小安’的挂的上勾的。”
      夏筠又离开了。
      那天晚上,李政鋆突然拒绝和单左一起睡了,这让单左感到有些奇怪。平时就像狗皮膏药似的巴不得天天粘着单左,现在竟然主动拒绝。
      但他哪知道李政鋆心里的苦啊,就像狼天天抱着一直肥羊睡觉一样,明明美味在手,却不能拆骨入腹,这是有多痛苦。
      “这些天我们都做了很多事,也累了,而且两个人睡在一起难免会不舒服。”他的理由如此。
      “那里睡我房间的沙发。”
      “那小沙发怎么睡得下我这么大一个人。”
      “那我可以睡沙发。”
      “那你还是会不舒服。”
      依赖感,不知道是不是这东西,单左现在好像觉得李政鋆一定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这样他才安心。最后,他说“抱着你习惯了,没你睡不着。”
      怎么办,还好意思再拒绝吗?李政鋆在痛苦中挣扎,但他自认自制力没有那样好,再睡在一起肯定出事。
      “那我等你睡着了再走?”这样好像在哄小孩子。
      “如果你走了他们还来抓我呢?”
      “不会,我就睡在隔壁,有人进你房间我一定会知道的?”
      “你不知道!你知道我在被囚禁的时候叫了你多少次吗?你都不知道。”
      “我...”单左失踪的那段时间,他之能感觉到单左一点点的气息,还只有有时一阵一阵的,怎么可能会听到他的呼唤呢。单左的表现好像是依赖他了,这点他很高兴,可是...
      “你知道,我喜欢你。天天看你睡在我枕边我却...”他走过去,抱着单左“单左你也是男人你知道...很难受。”
      “你就是...为了这个?”
      要不然呢?他比单左还希望能时时刻刻和他黏在一起。
      单左突然噗嗤笑了,拉过李政鋆便吻住他的唇。这是第二次主动了,这次没有居心不良。
      “那就试试吧。”
      单左被扒得精光躺在李政鋆身下,面前的人一脸□□(当然是装出来的)。单左的脸都红到可以与猴屁股媲美了。被子早就被踢到一旁,和散乱的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起。
      “你...是第一次?”单左点点头,又摇摇头。
      于情事,他也经历过一次。那还是与不知道已经分手了多少年的女友。女生主动挑逗他,身为男性自然会有正常反应,可是当两人衣服都脱光之后他却不知所措了,他突然觉得难为情,然后落荒而逃了,就因为这个,谈了两年的女友和他分手了。
      “性无能”这个词从他前女友口中传出,伴随了他大学最后两年。要不他都已经二十六的“高龄”了至今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你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诱惑我的。”看着单左涨的通红的脸和木然的身体,难道现在要停下吗?不可能的。
      “你这样显得我好没用。”难得李政鋆还能这样冷静等单左适应。
      “你...难道多有经验吗?练出来的?”单左的脸已经羞得通红。
      “我说这个我也是天生会的你信吗?”
      看到单左这幅样子李政鋆的雄性激素简直要爆炸,可又不能操之过急怕会吓到单左“别怕。”好像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还好吗?”
      “不...怎么好。”
      “很快就会好了。”
      李政鋆吻住他的唇,又问“现在还好吗?”
      单左微笑,点点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
      23
      痛!只有这一个感觉。腰酸,背痛。不,单左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他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只任李政鋆抱着他洗澡,穿衣服,然后端来他准备的早餐喂他。
      原本打算今天去禹明的接壤处。单左现在的情况估计连出门都难,不可能还去那么远的地方。行程只能暂时推后一天。
      “你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呢?”单左表示不解。李政鋆在一旁只笑不说话,一边为喂单左吃东西。偿其大欲,李政鋆很开心。
      突然有人敲门,不用想肯定只有夏筠一人,李政鋆非常不情愿的去给他开了门。看到单左满脸疲惫躺在床上他心下一沉,以为又发生了什么。
      “阿左,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单左想坐起来,可是完全动不了。单左表面在笑,他的内心想法却是在好起来之后把李政鋆扒皮抽筋。
      “还以为你们今天去古河道了,我去了一趟没发现人,这才回来找你。”
      “查到什么了吗?”
      “算是。”
      “我去找了你说的‘小安’,我查了所有名字中带“安”字又还没有转生的人,只找到有一个叫苏止安,然后去查了他身边的人,他有一个哥哥叫苏衍。”
      “这就是了。”
      夏筠摇摇头“这个苏衍没有生平记录,转世的名单里也没有他。”每一个灵魂生来就会带着一种特定的第一无二的符号,死后符号跟着名字记录在册,所以就算有很多名字一样的人鬼差也不至于会弄错到底是谁。
      “那个符号,我在其他地方都没有见过,只是在苏止安的生平里写是他的哥哥。”
      “这个苏衍,死后也和我一样做了鬼差,他的生平没法查,只有他自己知道。做鬼差之后自己生前的名字会被改掉,借以忘掉生前的事。他改了名,叫舒行之。就在豁口裂开之前他接手了北方的灵魂引渡,豁口裂开后一名叫苏止安的灵魂不见了踪影。那时候下面乱成了一锅粥,没人注意突然失踪的一个小灵魂。为此我特意去了北方一趟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一个叫舒行之的鬼差在做灵魂引渡,他也失踪了。”
      “没错的话,苏衍就是舒行之了。”单左断定。
      “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是鬼差了,两百年前豁口刚出现的时候他就在。”
      “在这之前有发生过什么没有,比如你们要逼迫苏止安转世什么的?”或许是因为爱人要离开,舒行之才不得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想要复活苏止安。在单左来看,舒行之爱惨了小安,“哥哥”两个字绝对不能概括他们的关系。
      “这我就不知道了,贪恋前世记忆不愿转世的灵魂也不多少,每几百年就会把他们和那些生前为恶灵魂不全的人一起除掉。”
      “除掉的意思是?”
      “灰飞烟灭,永生不得为人。”夏筠沉思了一会道:“这样说,的却是到了要清理的时候了。”
      “那豁口再次裂开肯定就是他造成的了。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一起去抓住舒行之。”
      夏筠摇摇头“其实我们也只是猜测,毕竟他没有那样做的理由,这是重罪。前辈们觉得没有必要浪费在这些不确定的事上,他们觉得现在修补豁口才是最重要的。”
      “我问你,有没有让一个死去的亡灵用不是投胎的方式重生,也就是重新复活他。”
      “你怎么这样问...”
      “有一个办法,找到一个有生灵体的宿主,用寄生的方式,拿宿主的灵魂重塑他的灵魂,然后他就继续用宿主的身体生活下去,等到再一次死亡,再用一次这样的方法就是。这样可以让他的灵魂永生不息。”李政鋆进来了,解答了单左的疑问。他一直在门口站着(偷听),就算他们两人没有聊什么其他的话题,但李政鋆就是不想让夏筠和单左两人独处久了。“但这样做有风险,一般都会遭到排斥使他自己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这样做的理由。”这是对夏筠说的“他们...抓走我是想拿我复活那个失踪的灵魂——苏止安。他们...把其他的灵魂强行送到我体内,可能是想等我疲惫了,寄生的排斥反应就没那么强了吧。这样苏止安就能用我的□□活下去了。”想到这里,单左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这...”如果真是这样,那未免太残忍了。
      “我经历过,那种感觉...”太难受了。“所以现在不管怎么样,在他破坏第三个豁口之前一定要抓住他。”
      “我去和前辈汇报。”
      “对不起。我竟然让你经历了这样的事。”夏筠走后,李政鋆紧紧抱住了单左。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单左是生灵体,比起重新复活一个人又怎么会白白让他当了那些怪物的大餐呢。
      24
      “过来...过来...”
      “我是来救赎你的...”
      “过来,过来...”
      最近几天,单左好像都会听到这样奇怪的声音,一个带着幽怨渴望的声音。他回禹城的第一天就听到了,模模糊糊像是幻听,最近几天竟然更加强烈,能够真真实实的听到感觉好像就在耳边。晚上入睡意识模糊之后更加强烈。好几天他竟然会梦到同一个梦。
      那是站在一片荒芜上,周围怨灵四起,哀嚎声,求救声不断。自己能看到周围火焰绵延,人们被一个个鬼怪缠住吸□□气。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鬼怪穿过他的身体,朝四周走去,停留在此的人没有一个能过活命。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动不了。突然,他转身往身后一片森林跑去,尖刺划过身体,可是他感觉不到疼痛,唯一的感觉——就是身后的一片哀嚎,夹杂着恐惧的、怨恨的、不甘心的...猛然脚下一空,他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伴随的,还有一个妇人似乎在恳求的“救救他...”的声音。梦,就是在这时候中断。他醒来之后才会发现自己睡下不过几分钟,可在梦里就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长,伴随着大汗淋漓他一身火热,像是病态一般。
      因为其他原因拖慢了他的行程,今天他们终于准备去禹明的接壤处查看。在这之前夏筠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其他鬼差不愿意相信夏筠的话还在盲目的修补着豁口。
      在夏筠说来他们就是“一个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但这对于单左也算半个好事吧,没有其他人插手,自己行动反而更加方便。
      夏筠身上还有任务暂时不能喝单左一起活动,李政鋆一直在身边跟着。
      其实就在几天前,李政鋆好像就发觉了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想要阻止单左继续蹚浑水,可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于是就只好在心里慢慢祈祷这一切于他无关。
      明明靠近海边却有一片小型的沙漠,单左不经感到惊讶。原本应该是树木葱郁的高山却是杂草丛生再看不到其他的生命,此时已经是秋季,整座大山都是黄橙橙的一片。山上的沙土,或者说是沙子更为合适,被风一吹就能卷起一阵尘土。
      “这里是被神惩罚的地方。”李政鋆说。
      被神惩罚?单左不懂。但是他竟然觉得,似曾相识。
      “回去吧。”只在这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匆匆看了一眼。这地方让单左感觉不舒服。
      李政鋆说那边没什么异常,豁口没有开裂的迹象。
      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舒行之的藏身之处。
      “我只知道是建在地下,贾小蚊说,他们的入口是一栋破旧的房屋,既然这三个豁口都在一处,就直往禹城和明城这两个地方找,缩小范围用最快的速度。”
      “不一定,而且这样太慢。你还记得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吗?我们在从那儿进去。”
      单左又回到了那个小山村,当时他不知道原来是一对农街夫妇救起了自己,再次感谢过救命恩人之后农家夫妇带他们去了救起单左的那个地方,一条乡间小路旁。
      单左不记得了,当时他跑出来的时候自己脑子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要快跑向前跑,现在哪里还记得回去得路。
      “想不起来没关系,我们一个个慢慢找。知道在这一片就不会错了。”
      “嗯...我尽量想起来。”这里是位于禹城竟然相隔八百多公里,位置比较偏僻,大山居多,把基地建在这里是想掩人耳目不被地狱的人发现吗?单左想。
      走了大半天还只爬到了一座山的山半腰,缺乏运动的单左明显体力透支不行了,坐在路旁的大石头上直喘气。
      自己当时到底是跑了多远啊,果然人类的求生欲有这么强的。
      “就走不动了?果然还是缺乏锻炼。”李政鋆突然淫淫的笑了“回去之后我们多做点运动。”
      单左一棍子就打在李政鋆身上,当然,没用多大劲。那是他在山边随便捡的“拐杖”。
      “我背你。”李政鋆蹲下来。“这边山不少,我们尽量一天能勘察完一座。”
      “晚上睡山顶啊,跑回去还要半天。”
      李政鋆把单左扶起来“你是不是忘了男人还有特异功能。”
      “碰。”李政鋆的肚子上重重挨了一棍,这次单左可没手下留情了。
      “谋杀亲夫啊。”
      当单左还想挥棒的时候李政鋆手疾眼快转身就把单左掠到了背上,单左拐杖掉落在地,顺着坡道“咕噜噜”滚下了山。
      走了半天李政鋆好像还经历旺盛,背着单左在崎岖的山路上走着不带喘气的。
      单左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即马上把脸转向另外一边,像是不关他的事一样。只是对李政鋆的一点点奖励。收到奖励的人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脚步加快竟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看完了整座山,没错,背上还背着单左。
      由于山里没有旅馆之类的地方居住,单左二人就借住在了那对救回他的农家夫妇家。
      他们房子不大,刚好有三间房,夫妻二人一间他们的女儿一间,还有一间空房刚好腾出来给单左李政鋆二人。
      才刚到秋天单左就手脚冰冷,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他的手伸进李政鋆的衣服里保暖。反正李政鋆的体温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就算在冬天什么都不穿也不会感觉到冷。他对温度的感知才不会像人类一样敏感。刚好他是个发热源单左愿意靠近他这点他也乐得自在。
      他的手也在单左衣服里不安分地乱动,移到他臀间,竟然还捏了两下。
      “再给我点奖励说不定明天我能背着你爬完两座山。”
      “是吗。”单左的手慢慢移到李政鋆的身下,他点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随即,一声惨叫响彻了山谷。睡在隔壁房间的女主人立马点亮了灯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男主人倒是一脸镇定地让女主人睡下“可能是小两口打情骂俏,他们城里人不就这样么。”
      另一边,单左面对墙壁侧身而睡,李政鋆摸着老二还在小声哀嚎。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断送了你下半辈子的□□的。”
      “你的没了还有我的啊。”
      “不...话不能这样说。”李政鋆还是靠过去,搂住单左“你可是我媳妇儿,我罩着你的。”
      “......”
      “睡觉。”单左转过来,依着李政鋆入睡。
      那个梦又来了,只是和前前几次的不同,单左成了旁观的角色,他在看着以前梦里发生的一切,那个逃跑的人变成了一个女生,柳叶弯眉樱桃小口,还有右眼眼角一颗美人痣。这张脸,竟然那样熟悉。当他想在靠近看得时候,突然,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跌落了深渊,还是那个黑乎乎的洞口。
      “代价可是灵魂。”
      “我愿意,只要你好好保护他。”
      “好...”
      好像是一场交易...
      “单左...单左,醒醒。”当他再想听下去,猛然发觉有人在剧烈摇晃自己的身体,他醒了。一身大汗淋漓。
      “前几天也是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噩梦?”
      “我...”他推开李政鋆往后缩了缩,好像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一样。李政鋆愣了愣。
      “我去洗澡。”
      这里不像城里那样方便,有热水器想洗就洗,还要自己用大铁锅自己烧水。
      外面吹着凉风,单左就只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在和火做斗争。生火还真是技术活,他明明已经把柴都堆在灶里了可是还是不燃。
      寒风早就已经把单左身上的汗水吹干,他现在觉得有点冷,但仍在执着于要把火点燃。
      李政鋆追了出来,往单左身上加了一件衣服。
      “我来。”他抢过单左手中的打火机,把柴火调整了一下,两下就把火点着了,感受到温暖的单左立即把身体凑了过去,手几乎都要碰到火焰了。
      “冷的话先去房间,烧好了我叫你。”李政鋆想把单左的手拿过来暖暖,却被他躲开了。李政鋆一头雾水。
      “你梦到什么了?”
      单左不说话,只是把手放在眼角。曾经这里有一颗痣,只是很小的时候发生了已一场意外伤口已经代替了那颗痣,这么多年过去了脸伤口都已经消失不见了,那颗痣也自然不复存在。
      那张脸...梦里的那张脸,和自己的如此相像,或者说——自己如此像她,他的母亲。
      “你还是瞒了我。”
      “什么?”
      “我的母亲,你知道的是吧?让你来保护我,是她吧?代价是什么?是我母亲的灵魂!她连转世都不可能了。”单左在自问自答,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只是带着愠怒,脸上却如此平静。是怪他伤害了他母亲还是怪自己瞒了他?
      李政鋆不知道,只是就那样愣在了那里“你...都知道了...”是啊,不可能永远瞒着他的,他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即使...违背了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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