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医院里的混乱 ...
-
刺鼻的消毒水味散漫在医院里，进出的人身上都难免会沾染上。没有谁会喜欢待在这里，哪怕是刚做完手术昏迷的人。
‘嘀-嘀-嘀-’平稳单调的声线，随着昏迷人低沉的呼吸响着。脸色苍白的吉祥躺在病床上，因为后脑受伤，头发都被剃光，裹上雪白的纱布。
病房的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一双脚慢慢的走进，直至床边，那人抬起垂下的手臂，握了握拳朝吉祥的脸去。
还差几厘米就触碰到了，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和几声交谈。
“你好，我是这间病房患者的同事，现在可以进去吗？”言清行眼神示意着病房的门，询问着路过走廊的护士姐姐。
“可以，不过病人还在昏迷中，请小心点。”着装朴素面容清秀的护士姐姐点点头，声音柔和的说着，胸牌上的名字是华妙茹。
“好的，谢谢。”言清行对护士点点头，走向病房，小心的开门关门。
言清行轻轻的踮着脚，不发出一丝的声音走向吉祥。
门外，郑重方从玻璃小窗探出头，就看见有人影伸手向呼吸罩，立马撞门拔枪:“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啊？怎么了？”一脸懵的言清行转过头，愣是没按他说的做。
“把手举起来！”郑重方举了举枪又说了一遍。
回来的人方十看见了，也冲了进来。抱着隗息漪挡在中间，艰难的摆手让郑重方冷静:“等等，冷静冷静！”
“闪开，他要对受害者不利！”郑重方不依不饶的，眼睛死死盯着言清行。
“我？”
言清行指了指自己算是明白了，撸起袖子就要跟郑重方干架:“谁要害他啊！我跟他又没有仇，你举枪什么意思啊！”
“别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人方十锁起眉头，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多半可能是个误会。
然而谁也没发现房门开了一道缝，随后又关上了。
“你刚刚打算摘去受害者的呼吸罩！”郑重方瞟了一眼呼吸机，屏幕上的线条平稳。
“我是看呼吸罩歪了，好心帮他弄正而已！就这样也要被抓？”言清行挥动手臂，不满的抗议。
“你给我少说两句！”人方十扭头瞪了言清行一眼，让他消停一会儿。
言清行拱拱鼻子哼了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与不悦，但还是老实的闭嘴了。
“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是清白的，这小子看起来不靠谱，烟瘾大，但人绝对是傻白甜。”人方十充当起和事佬，为言清行做起保证来。
“……”言清行越听越觉得人方十的话不对味，他白点是不错，但并不代表他是傻白甜啊！
大兄弟，你真的是在帮我而不是损我？
言清行忍不住地去拍打他的头:“谁不靠谱啊！我为了帮你，还特地把手机和监控连起来了。你知道这要消耗我多少流量，多少时间帮你盯着啊！”
人方十突然被一打，眼前一晃，脚底踉跄了一下往郑重方那儿撞去。郑重方差点下意识的开枪，手指稍稍扣下扳机，只差一点就可以发出子弹，他急中生智的甩手把枪向上扔去，伸手去扶住人方十。
后面的言清行见枪被扔过来了，肢体机能也下意识的去接，还把枪给拆了……
看着散了一地的零件，郑重方幽怨的抬眼看向言清行。低着头冒冷汗的言清行浑身一抖，迅速蹲下去把枪重新拼起来。
“你……”
郑重方刚要开口阻止，站起的人方十就拦住了他，安慰道:“没事，他是老手，绝对会还你一个完整的。”
如人方十所说的那样，枪被重新拼好了，言清行低着头，用双手递了过去。
郑重方拿起枪拆下弹匣，试了试枪，感觉没什么大碍，说明言清行并未装错。
所以说，这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当过警察？”郑重方严肃的看向言清行，满是疑惑的问着，但言清行却撇过脸去不理他。
人方十怕他们又吵起来，出声道:“他平时喜欢玩模型枪，拆多了就熟了，真枪是第一次碰。”
“你小子老拆我台。”言清行不满的瞟了一眼人方十，随后又指了指他怀里，“怎么，舍不得放下啊？”
人方十翻翻白眼，也有些不满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这家伙拽着我的衣服怎么放啊，再说了她醒了乱跑，我去哪儿找？”
“……”两人默。
言清行眨眨眼，忍不住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工作啊，保姆小哥哥。”
保姆你妹！
人方十冷漠的看了言清行一眼，懒得再跟他斗嘴:“我们能不能聊点正事？”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之前的护士小姐姐幽幽的冒了出来，锐利的小眼神扫着三人，“要聊就出去聊。”
三人就这样被赶出了病房，要不是看在人方十抱着隗息漪，他们早就被赶出医院了，哪儿还会给一间病房让他们聊天，不，聊事情！
“病人暂时不会醒，请不要再去打扰了。”华妙茹恢复礼貌，嘴角挂起职业笑容，掀开一张被子对人方十说道，“请将她放在床上吧，会舒服些。”
“好的，谢谢。”人方十小心的握住隗息漪的双手，试图把她的手和自己的衣服分离。
但隗息漪抓得太紧不肯撒，最终只能把唯一的上衣脱下让她抱着。人方十尴尬的用被子裹住身体，要不是出门急他也不会把外套落下。
华妙茹拿来一件蓝白条纹的衣服，人方十就凑合着穿了。然后帮隗息漪脱鞋，盖好被子，这些举动却引来了某种注视。
“哟～”言清行坐在床尾，弯着腰将手肘支在大腿上，手撑着脸颊调笑地看着他们。
人方十转身嘴角一抽，白了言清行一眼:“瞎想什么呢。”
“又不是我一个人瞎想。”言清行撇撇嘴，眼神瞥向对面的华妙茹，这位护士姐姐更明显好不好，笑眯眯的就差鼓掌了。
“别闹了，聊正事，那个……”人方十不满的拍了一下言清行的头，话语间不由得看了一眼华妙茹。
华妙茹明白的点点头，转身出去了，门口的郑重方朝外面看了一圈，确认没什么人才把门关上。
“同志，我有几个问题想询问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人方十站起诚恳的看着郑重方，他心里实在有许多疑点，眼前的这个人也许可以解答一二。
“问吧。”郑重方看了人方十一眼，走过来坐在他们对面的病床上。
人方十见状也坐了下来:“那么作为交巡警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停工的工地上？”
“巡逻的时候听到对讲机里需要支援，我就过去了。”郑重方双手抱胸，目不转睛的看着人方十的眼睛，一副不慌不乱的模样。
“但据我所知，你所负责的地方离那边可是很远的，至少要两小时。然而你却在发现凶手并目睹了凶手消失，短短半小时内赶到了，是不是有些快了？”
郑重方没有回答，而是将注意力转到言清行身上:“他不是警察，却在这儿听案件内容，不也有些不妥？”
“……”人方十把这件事给忘了，咽了咽唾沫，随即想起一件事，“他是我的线人。”
言清行很配合，也很不给面子的伸出手:“一万块钱，谢谢。”
“一条有用的都没有，还狮子开口。”人方十对着那只伸来的猛拍，疼的言清行龇牙咧嘴的。
“怎么没有，至少我有吉祥受害时的录像。”言清行不服气的拿出手机，郑重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睛随着手机的移动。
人方十按住言清行的手，抬眼看向急忙收回视线的郑重方，人方十眯了眯眼道:“那请问你在2002年11月24日和2003年1月24日，去槐花省做什么？”
“你这是怀疑我是凶手？”郑重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依然是在反问。
他已经看出人方十的想法，手摸上腰间的枪，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一丝冷漠:“如果我是凶手，现在完全可以把你们解决。”
然而面对这种具有威胁性，但依旧属于辩白的话语，人方十的内心则是这样的:[连个交巡警都配枪，为什么我个查连环杀手的没有？]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言清行把手机往身后一藏，警惕的看着郑重方的动作，眼神流连与他的脸和手之间。
忽然间，郑重方轻笑了起来，让这两人愣了一下，人方十不由得往床头挪，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隗息漪。
郑重方将手环在胸前，淡然道:“你要知道像我们这种职位的人，只要能破个大案子就有可能升职。所以在凶案发生时，我就特地在当天去案发现场，寻找证据。”
“我想你的目的应该不止这个一个吧？”人方十依旧警惕的看着郑重方，虽然这家伙的姿态看起来较为安全，但是做这职业的人都接受过训练，不能掉以轻心。
“想必你也看过我的资料，我和吉祥是表兄弟，而他的父亲和叔叔则死于工地事故，虽然木盛建筑公司私了了。但我还是在调查一些关于工地事故，以及事故赔偿问题。”
郑重方很是老实的全盘托出，人方十却越听越皱起眉头，他当初可是特地看了‘建筑工地意外死亡名单’，上面压根没有木盛公司的事故报告啊。
果然是压下去了，但是如果郑重方特地两头跑的话，就说明不是简单的事故。
更重要的是，也许凶手就是跟这件事有关系，被压下去的逝者家属。
“谢谢，我的问题没有了。”想着想着，人方十就站起来示意郑重方可以走了。
郑重方皱起眉头，这可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我们可以共享线索。”郑重方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明确的表示不走。
“不用，谢谢。”人方十也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站在郑重方面前，迫使他离开。
郑重方眯了眯眼，站起身与人方十对视了几秒，继而移步离开病房。人方十跟在后面站在门口，直到郑重方走到走廊尽头拐弯，他才倒退进房关门。
“阿言，手机给我。”
人方十坐回床边，言清行老实的把手机给了他，手机里的影像慢慢从黑幕闪出画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医院里的混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