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才存在》氷羽

24、令人奇怪的往事

　　“隗息漪啊！”人方十大叫着从木头上跳起，直径冲到门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一出门就看小溪里的隗息漪。

　　“小十~”隗息漪听到人方十的声音抬起头，就坐在水里傻愣愣地笑着。

　　“隗息漪，你坐水里干嘛？”人方十皱起眉头也顾不得问其他的，快速脱去鞋袜，卷起裤腿冲进溪水里。

　　还好水不深，只达到人方十的小腿肚那里。

　　“小十...”隗息漪的笑忽地伴随着一丝哀伤，她低头看向自己用腿和手挡住的东西。

　　靠近的人方十一看，瞳孔不由地放大，她挡住的居然是骨头！

　　“这是？”人方十蹲下身，拿起一块沾肉的骨头。

　　忽地他闻到一股味道，心里不觉得一紧，慌乱之余也看到了散骨头下的头骨。

　　“十子！”言清行在岸边喊着，柳中吉在一旁拿着粗糙的布。

　　人方十一惊，连忙把骨头放回水里，拉起浑身冰凉的隗息漪，见她浑身无力的样子人方十只好横抱起她回岸上。

　　“来，擦擦。”言清行拿来柳中吉手里的布，随手扔给人方十，顺便拾起人方十的鞋袜。

　　人方十点点头，把布裹在隗息漪身上将她带回竹屋里。

　　老杨指了指他旁边打开的门，里面还有一间屋子：“里面生了火，让她把衣服换了烤烤，好好休息休息。”

　　这么一想，这房子外部的结构的确更大些。

　　人方十将隗息漪抱进屋子里，里面的床意外的干净整洁，但碍于隗息漪身上湿湿的，人方十便先把她放在里木凳上。

　　“等我一下。”人方十说着便出去拿包，取出早先给隗息漪买的睡衣，指着壁炉前的绳子，“你待会儿把睡衣换上，湿的衣服就挂在绳子上。”

　　“嗯。”隗息漪点点头，掀开布就要脱衣服。

　　人方十耳朵一红，连忙转身跑出去关上门，他靠着门捂着脸瞎想：[这个笨蛋，不知道男女有别吗？就算我们很熟，就算我把你当闺女养，也不能这样吧！]

　　柳中吉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人方十，随后眼睛转向言清行询问，言清行耸耸肩接过老杨递来的红薯，直接靠向柳中吉的嘴让他吃不要多话。

　　柳中吉被红薯一烫，他连忙接住滚烫的红薯在手里颠着，嘴上被抹上了草木灰都不知道，老杨暗中打量了柳中吉和言清行几眼。

　　伴随着屋外逐渐落下的雨滴声，身后的门被推了一下，同时传来隗息漪的声音：“小十。”

　　“啊，换好了？”人方十赶紧闪开身，打开门让隗息漪出来。

　　但是他一打开门就愣住了，在这一瞬间他也后悔买这套睡衣了。

　　“早知道就买长裤的了。”看着隗息漪露出的白皙大腿，人方十微红着脸撇开眼睛，余光看到那两个小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立即脱下外套挡住隗息漪的腿，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

　　“呵，谁想看哦。”言清行回过神，白了人方十一眼转过头去，手上顺便把柳中吉这个愣小子的脸也转过去。

　　“坐下吧。”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的老杨出声道。

　　“哦，好。”人方十点点头，拉着隗息漪坐下，让她把腿裹好。

　　这一些动作皆落入老杨的眼里，他递给隗息漪一个红薯，隗息漪眨巴着眼睛看了看老杨，又看了看人方十。

　　“这是红薯，很好吃的。”按照隗息漪之前什么都没有吃过的模样，人方十猜测隗息漪不知道这是什么，便伸手接过红薯替她剥开将皮扔进零食的塑料袋里，再用干净的方便袋包住剥好的红薯。

　　“红薯？”隗息漪歪着头，伸手拿住那剥好的红薯，那熟透的红薯很是诱人。

　　隗息漪小心的张嘴咬住，咬下一口红薯在嘴里嚼了嚼，原本忧愁的小脸立马有了生气。

　　看着喜滋滋吃红薯的隗息漪，人方十好笑地接过老杨递给的他的：“啊，谢谢。”

　　“你们来这里查案的？”老杨给火添了些干草树枝，继续扔红薯去烤。

　　人方十‘嗯’了一声点点头，虽然是二十几年前的案子，尚思那里也没什么资料，但是他依旧想查查。

　　回想起小溪里的尸骨，那些瘆人的乌鸦，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孩童失踪的事还在继续，只不过换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方法。

　　也或者是有人知道，但却不说出来。

　　“她呢？”老杨看了一眼隗息漪，示意道。

　　“她也是我们的同事，叫隗息漪。”人方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隗息漪，见她已经吃完了红薯还不够的舔着嘴，便把自己还未吃的也给了她。

　　“其实我知道的事也很少，我从十几岁开始就住这里了，不常去镇子上。”老杨挑了挑火，取出烧好的红薯递给他们，自己也剥开吃着。

　　“那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至少请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散播谣言。”人方十对于水缸的事不算是耿耿于怀，就是觉得这也是一个重要的事。

　　老杨两三下就吃完了红薯，他擦擦嘴看着火堆说道：“这事还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我已经住在这里十几年了，经常看见有骨头从上流滚下来。一开始我以为是动物的，但是偶然有一次去镇上听不少的女人说自己的孩子丢了，人也疯了不少，还有一对老夫妻带着市里的警察来调查。”

　　人方十和言清行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夹着柳中吉认真的听着。

　　“再后来我清理小溪的时候发现了头骨，只有那么大，甚至还有更小的。”老杨用双手比了一下大小，大的正是之前那个头骨的大小，小的看起来比才出生的还小。

　　气氛随着他的叙说慢慢凝涩起来，过去的画卷铺成开来，光是一个轮廓便触目惊心。

　　“那您报过警吗？”言清行搓了搓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啊，但是那对老夫妻硬说我是凶手，让警察关了我几天。”老杨讥笑了一下，搓了搓手臂，失神的望着火苗，“不过镇上的人一致的说不是我，我和他们没什么来往。他们却知道我不是凶手，很奇怪吧。”

　　[这奇怪过头了！]人方十和言清行默默在心里吐槽着，与其说是奇怪不如说是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再怎么样也得有证据啊！

　　“那后来呢？”柳中吉双手托着下巴，手肘支撑在腿上津津有味的听着。

　　“再后来他们就放了我，之后我不想再牵扯进去，就算看见了那些尸骨，我也不会报警。也为了不让别人来这里看到那些尸骨再报警，我就捏造了一个谣言，这样这里就清净了。”老杨挑着壁炉里燃烧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要化成灰的干草树枝，将它们弄碎削弱了火焰。

　　“就让他们随着水流走吗？”人方十捏着吃了一半的红薯，嘴里忽地感觉没什么滋味。

　　“偶尔我也会将他们埋葬，只不过有很多骸骨被乌鸦和其他动物吃了，就只能将他们葬到一个坑里。也可能很多的我没有走到，还没有收集起来。”老杨继续戳着壁炉里，那火光照亮着他失神的神情。

　　柳中吉忽地举起抖抖索索的手臂，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没有人来领那些孩子，难道没有人想要安葬那些孩子吗？”

　　柳中吉的话倒是点明了一系列疑问，大家都朝他看去，使得他不自在的往下缩了缩。

　　“对哦，而且按道理说二十几年了，尸骨再怎么样多也不会清理到现在还有啊。”言清行握拳锤了一下手掌，恍然大悟似的看向人方十。

　　“的确，我们看到的尸骨明显是最近的，也就是说孩童失踪案还在继续。”人方十恍然的想起今天在小溪里看见的骨头，那上面还沾着肉啊！

　　“也可能是被丢弃的孩子，有些家庭养不起孩子。”言清行叹了口气，低下头摇了摇。

　　“不，从我们看到的情况来看，这些并不是被丢弃的，活生生的孩子。”人方十眼神一暗，他也情愿那些是被抛弃的孩子，好歹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从老杨的口述，以及他们所见到的，这些并未是被抛弃的孩子，反而是成了骨头才会被扔到这里。

　　要是说案件就从二十年前停止了的话，老杨从二十年前就开始收集那些骸骨，那么就应该没有那些新鲜的骸骨了。

　　所以......

　　“等等等等，这没道理啊，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家孩子丢了，你们说的那些尸骨又是哪里来的？”柳中吉摇晃着双手，极力否认两人的话。

　　如果真像他们说的那样，那么这事就大条了，而且极其可怖。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事就大到不能再大了。”人方十严肃的看向柳中吉，微皱的眉头看得出他对这件事很头疼。

　　“你觉得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吗？”言清行往后仰了仰，伸手拍了一下人方十的后肩。

　　“反正相差不了多少，我们昨天也聊了不少。”人方十知道言清行指的是什么，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任凭柳中吉怎么渴望的看着他，他也没有过多解释。

　　“先睡觉吧，不早了。”老杨不想再和他们继续聊下去，从木箱里取出几条毯子，分给他们。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哎，睡得太早了吧？”言清行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就是因为下雨天色暗了许多。

　　“随你们做什么，就是进出时记得关门。”老杨将毯子往地上一铺，再甩起一条毯子往身上一披，就这样躺地上闭上了眼睛。

　　“好吧。”言清行无奈的挠了挠头，瞅着外面的大雨，觉得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人方十叹了口气，脑子想的东西太多令他很是疲惫，他晃了晃脑袋好让自己的思维放松些。

　　“小十——”隗息漪轻轻的攥住人方十的小指，语气有些虚弱的叫着人方十。

　　人方十如梦初醒似的朝隗息漪看去，此时的隗息漪轻晃着瘦小的身体，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你怎么了，还是胃不舒服吗？”人方十看着隗息漪越发病态的脸，抽出被抓住的小指抬手让她靠着自己，手却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落下。

　　隗息漪不说话，她半阖眼帘目视前方，随后不停打转的转移视线，到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靠着人方十睡觉了。

　　人方十对于隗息漪的举动有点懵，但碍于对方是生病人士，他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便将她抱到屋里的床上。

　　本想让她一个人休息，只不过人方十一想到前一天她的状况，觉得还是在旁边照看着比较好，就这样人方十又靠着床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