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才存在》氷羽

15、不按套路出牌

　　简易整洁的房间角落里缩着一个人，他光脚穿着白色的病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面对着墙角傻笑。

　　“没有人，嘿嘿……什么人都没有…嘿嘿…嘿嘿嘿…”

　　空间不大的房间里回荡着他那令人悚然的笑声，寻常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是疯子。

　　还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疯子。

　　“不是说去检查工地吗？怎么来精神病院了？”言清行身上穿着比他体型大些的白衬衫，眼睛透过门上的铁栏小窗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那笑声令他心里一阵发毛。

　　“骆云开。”人方十淡然的看着里面的人，曲起食指敲了敲门。

　　里面的骆云开不为所动，嘴里依然念叨着，从看墙变成了用头有频率的撞墙。

　　人方十又敲了敲门，对方依旧不理睬。

　　“骆云开。”人方十开始开口叫着对方的名字，骆云开依旧还是没有反应，撞墙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

　　“他都没反应，能查出什么？”言清行有些无聊的将头靠在小窗边，眼睛瞄着里面的人。

　　不过他们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看出对方的病情。

　　“就是想告诉他，凶手不是鬼，我们已经锁定犯人了。”人方十故意提高一个声调，好让声音传入房间。

　　“算了吧，已经吓傻了，就算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立马好了。”言清行挥挥手，示意让人方十放弃，然后拉着他离开。

　　这时病房里的人还在撞墙，只不过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额头开始浮现出一小团红色，无神的眼睛一眨不眨。

　　两人并肩走出精神病院，言清行用肩撞了撞人方十的肩道:“你怀疑他？”

　　“恩，还有这家的院长和他有亲戚关系。”人方十的眼神瞥着精神病院，小声说着。

　　“就因为这个？太草率了吧！”言清行的嘴角抽了抽，最近的警察调查都靠猜吗？

　　“他的体型看起来和袭击我的人差不多，而且他和郑重方一样，管辖区离案发现场远。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那么巧。”人方十点点言清行的脑袋，反问道。

　　随后又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他听:“我猜想郑重方当时是打算杀人的，只不过被骆云开抢先一步。骆云开早就打算好了，要是被人发现就脱下玩偶装躲在一边，在别人到达前假装自己也才到。

　　你还记得郑重方说过的吧，凶案发生时他就特地在当天去案发现场，寻找证据。但是一个在另一个城市的人，怎么可能在前一天就知道有案件发生并请好假，这明显是有预谋啊。”

　　“行，就算是这样，你拿什么来证明，嘴炮吗？”言清行的手掌一抬打断人方十的话，实力打脸人方十。

　　变成死鱼眼的人方十感觉瞬间没了爱，好想打自己小伙伴一顿怎么办？

　　大眼瞪小眼的两人站在路边，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车已经慢慢跟了很久了，并趁着他们站着的时候突然加了速度。

　　人方十顿时感到一股力量驱使他往旁边走，他皱着眉头摸了摸背后，头扭向后看去。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一辆加速的无牌车向他们撞来，情急之下他拉着言清行就往边上的巷子里躲。

　　车擦过巷口的墙壁呼啸而去，趴在地上的两人狼狈的爬起，扶着墙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看样子猜对了，不过没看清脸。”人方十看着路人莫名其妙的眼神，缩回了巷子呢喃着。

　　“还真是猜啊！大哥，你能不能靠谱点？”言清行忍住要暴揍人方十的欲望。

　　说实话他真想把人方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敢情自己这几天是在陪他玩猜谜游戏！

　　“也不是全靠猜啊，我明明有说想法和结论啊，而且有嫌疑的不就这几个嘛。”人方十理直气壮的说着，小眼神往上的不看言清行。

　　言清行抿嘴笑着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吐了一句：[你大爷的]

　　此时人方十的手机响起，他听了一会儿说道：“好的，谢谢。有证据了，法医在死者的颈部检测到半个指纹。”

　　言清行嘴角一抽没说话，他怎么觉得还是不靠谱呢。

　　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果然还是应该转身就走。

　　人方十哪儿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放走一个苦力呢，当然是当作看不懂言清行的心思，强行搂着言清行的脖子拖走。

　　就这样不管言清行的意愿，人方十还是强行把人拖来了，为的就是看他找所谓的隐蔽监控器。

　　言清行苦逼的顶着大太阳在工地上找，而人方十就双手抱胸站在车库里，像个大老板一样看着。

　　“还没找到吗？”人方十打着哈欠，无聊的问着。

　　蹲在地上的言清行扭头看着，怒气冲冲的怼道：“你有闲空在那边一分钟问一次，就不能一起找吗？”

　　“我只想告诉你，这是案发现场，警察早就检查过了。”人方十挤眉弄眼的笑着，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怼回去。

　　言清行默默看了人方十一眼，随手抄起一块石头砸去：“你最近皮痒啊！”

　　人方十嘿嘿笑地一歪头，躲开了那块小小的石头，不过也正好让他看见几日不见的人。

　　“郑警官，你还在查吗？”人方十勾起嘴角笑了笑，眼神却看向言清行，示意他到自己身边。

　　言清行是看得懂人方十的意思，但是最近老被人方十整，所以他决定不按套路出牌。

　　正当郑重方准备开口时，言清行搓着手里的沙土走过去，位置正巧在两人的中间。言清行站在边上，意味不明地笑着：“能不查吗，不然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列入名单里啊。”

　　郑重方的眼神暗了暗，没由来的寒气直冲向言清行，惹得他在热日下浑身一抖，身体异常的冷。

　　虽然人方十有些恨铁不成钢，但还是要保持镇定，不能自乱了阵脚。

　　“之前说资源共享，我现在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人方十笑眯眯的看着郑重方，因为是侧身对着，所以他很容易悄悄打开口袋里的录音笔，而不轻易被发现。

　　“说说看。”郑重方的眼神锐利了起来，扫了言清行一眼后，直直地盯着人方十，那眼神好像要把人方十锁住似的。

　　人方十咽了咽口水，挪了一下脚步，与郑重方面对面。虽然潜意识里提醒他来者不善，但职业道德告诉他必须把事情解决，否则也逃不过尚思的‘暴.政’。

　　现在他真的想知道，这种破案要独自面对敌人，还要利用嘴炮解说案情的定律是从何而来，这不是存心找死嘛！

　　“我们…没有查到穆余父亲和叔叔的死亡记录，反而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人方十顿了一下，话锋一转将话题隐晦地说出来。

　　但不曾想，郑重方的眼神一暗，也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拔枪就打。

　　虽然说杀人灭口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不应该先听到致命性的话再动手吗？

　　只见子弹从言清行的眼睛前方飞过，划破空气中的尘埃，直击向人方十。

　　那一刻空间里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人方十似乎能听到耳边有声音在叫嚣，他感觉到小腿在疼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下滑去。

　　被躲过的子弹实实地卡在墙里，站在侧边的言清行如梦初醒地朝郑重方抛洒沙土，趁着郑重方揉眼睛，他快速跑去拉起人方十就跑。

　　身后又是一声枪响，两人猫着腰直冲向前。因为顺路，就直接跑到了地下车库，虽然空间有点暗，但是在那里他们发现了一辆车。

　　“这好像是余业的车。”作为木盛建设公司的前保安，言清行记得这是余业的车子。他伸手拽了拽车门把，发现车子锁了。

　　“他果然是开车来的，怎么就忘了检查地下车库呢。”人方十回头看了看，没发现郑重方的身影，便拉着言清行躲在边上柱子后面，这时候就该感慨一下柱子大就是好。

　　人方十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但是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信号不好。在信号断断续续的出现又消失后，人方十觉得发信息更靠谱些。

　　郑重方踩着地上的沙石来到地下车库，鞋子与沙石摩挲出的声音提醒着躲藏起来的人。

　　两人贴着柱子，心怦怦地跳着，那一步一步接近的摩挲声像是砂纸打磨在心脏一般。

　　正打算趁着空间黑，郑重方又偏离他们所在的柱子，两人想顺着柱子转到出入口的方向。但是谁知道，这地下车库的临时灯泡居然亮了，一瞬间刺到了他们的眼睛。

　　两人的脸一黑，在心里大骂着，但随即暗叫不好。这是个罢工的工地，还是案发现场，早就切了电源。要开也是要有人去开，但郑重方正在追着他们，那么开电源的就是另一个人。

　　果不其然，言清行刚转到柱子的另一面，就看到一脸阴霾的穆余向他冲来。穆余直接冲言清行的脖子上掐，言清行立马抬手去挡，死死的抓住犹如鹰爪的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看似弱小的穆余，居然力气比他大，硬生生的将他压了蹲下身。

　　“十子，这小子的力气太大了！”言清行坚持不住地叫着，但是人方十也好不到哪儿去。

　　刚刚穆余的脚步声也引来了郑重方，才挪到侧面的人方十一下子就被看到了，郑重方冷笑一声，举枪朝人方十的方向打了一枪。

　　人方十脚下一滑，啪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又阴差阳错地躲了过去。

　　在言清行叫喊中，人方十一个顺拐将穆余撞翻在地，解脱的言清行抖抖发麻的双手，立马跟着人方十朝出入口跑去。

　　后面的郑重方举枪瞄着言清行的背后，一声枪响，子弹一下子刺穿了言清行的侧腰。

　　“嘶——”言清行捂着腰，倒抽一口气。

　　“阿言，你怎么样？”人方十焦急的扶着言清行，脚下不停地往上面跑去。

　　“我靠，好在这衣服大，子弹只是擦过皮肤。”言清行如释重负地揪着衣服，不过他该怎么还给尚思啊，还是再买一件靠谱些。

　　“那你叫什么！”被吓到的人方十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不是存心让他自乱阵脚嘛。

　　“我去，你中个枪看看，不死也疼好不好！”言清行回瞪了一眼，不满的指着自己的有些焦灼的擦伤。

　　“得，现在没空跟你吵。”人方十拦下准备往大门跑的言清行，用眼神示意他看过去。

　　言清行往门口一看，那辆车不正是之前撞他们的那辆嘛，今天真是出门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