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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圣诞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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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惊喜地叫，“懒猪们，快起床啊。”
凛冽的北风从大开的窗户灌进来，响着呼呼的声音。林霁月把头钻进被子里接着睡，天寒地冻的
爬起来上自习真是要命。大家也都动了一下继续睡。
“下雪了，你们快点起来看雪啊。”李星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这下大家的瞌睡虫被寒冷的北
风冻死了。
林霁月一个鲤鱼打挺，连羽绒服都顾不得穿直接从上铺下来了。鹅毛般的大雪急速的下坠着，随
着北风的劲吹，歪歪斜斜的落了满地，从公寓的三楼看下去，学校被银霜素裹，就像童话世界般
清新唯美。小时候，一进入隆冬，林霁月就盼着下雪，每天早上起来就会先推开窗户看有没下
雪。等雪花完全覆盖住地面，放学回家就跟一帮小朋友在自家院子里堆雪人，打雪仗。即使手冻
的像红萝卜也不管不顾，还会央求爸爸不要铲雪。稍大一点就没人陪她玩雪了，因此她对雪有一
种天然的向往。
林霁月欢喜地像个小雀子，“我们今天中午回来后堆雪人，好不好？”
王菲说，“可是我们昨天说好要去逛街啊？”
林霁月不遗余力地劝说，“逛街哪天去不行啊，可是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啊，大家不要辜负了好时光嘛。”
“不行，明天是章钰的生日，我们说好要陪她去买东西。”
林霁月失望地撇撇嘴。
“要不我们全寝室都陪章钰去买东西吧，你想想啊，八个美少女在雪中漫步，多惹眼啊，说不定
还能碰到帅哥啊。”王菲花痴地说，就差没有两眼冒星星了。
大家都没有反对。寝室老大刘蕾发话了，“那中午放学后大家在逸夫楼门前的文渊竹下碰头。”
一上午，林霁月都没有心思听课，不知道老师都讲了些什么，一心惦记着窗外的白雪世界。第二
节课后的课间半小时休息时间，走廊上一大帮人都吆五喝六地下去打雪仗，大家都对这第一场雪
的到来充满了惊喜，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今天是12.25号——西方圣诞节。
圣诞节原本是西方为了庆祝耶稣的诞生而存在，但是传到中国就变成情侣相聚共度美好时光的节
日，少男少女又是容易接受外来事物的主力。因此，学生把圣诞节看的尤为重要。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一帮人就急迫地朝北街走去。刚拐到鼓楼的后面就看见了巍峨矗立的昭明
台。
昭明台是为纪念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而建。昭明太子为梁武帝长子，辑《昭明文选》，垂于后
世。昭明台始建年代待考，原名"文选楼"，唐代改称"山南东道楼"，旧有唐李阳冰篆书"山南东
道"四字石刻。明代更名"钟鼓楼"，嘉靖时称镇南楼，清顺治重建后定名昭明台。
昭明台现在是当地的重要文物保护单位，为了宣传当地古文化和刺激旅游业发展，市政部门在昭
明台和古城墙之间修了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称为北街。临街两侧全是仿明清建筑的小商铺。
平时一些附近居民经常会从此经过去古城墙和江边遛弯，周末更是人群攒动。
穿过昭明台下长长的甬道，咯吱，咯吱......走在积满雪的道路上，八个女生说不出的兴奋，六
角的雪花飞舞着，细细密密的雪线遮挡了前方视线，不一会儿身上的衣服就打湿了。
天生就爱吃的王菲说，“要不我们先去上海小笼包里吃点东西？”
放学就狂奔到北街，一群人也是饿极了，点了几个菜就埋头苦干。
皮薄馅多，香菇的浓香配上胡萝卜的甘甜，林霁月吃的不亦乐乎，人间美味就是如此了吧。突然
听到李星“咦”了一声。众人才抬头问，“怎么了？”
李星用筷子指着角落的一桌，一群人呼呼啦啦的伸着脖子瞄。
章钰说到，“不就一男一女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马西花痴地说，“不过那男的长的貌似不错啊。”
王菲大声地说，“什么叫貌似不错啊，那是的确很不错。”
林霁月捏捏王菲的脸蛋，“哟，小王菲啊，现在是冬天啊，天寒地冻的，外面还下着雪呢，你就
开始思春呢。”
“喂，你搞清楚啊，我是在替你着急啊。”王菲一脸受伤的说
刘蕾噼里啪啦地说着，听着像掉金豆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又替林霁月着哪门子急
啊？”
李星摇头晃脑地说，“你们都不懂了吧，听我给你们一一道来。”说完看看几位美女的表情。
章钰刻薄地说，“得了，要不要给你个大鼓啊，你还以为在酒楼说书啊。”
“那男的叫叶一尘，女的叫陶然，他俩都是我们班的。现在在一起吃饭。”
马西不耐烦地说，“你赶快切入正题吧，谁不知道他俩是一男一女在吃饭啊。”
“那女的上个月给那男的递了封情书，不过被那男的给当面扔垃圾箱了。后来俩人还当着全班的
吵起来了，确切地说是那女的吵，那男的无动于衷。而且重点是那男的对咱们小林感兴趣啊。”
林霁月所处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叶一尘和陶然两人。两人面前的蟹粉小包孤零零地摆在那儿，还
有两盘菜看不出什么材料，但都没怎么动，显然两人心思并不在吃上头。叶一尘还是一副拒人于
千里之外的欠揍表情，眼帘低垂，嘴角紧抿。陶然则唧唧哇哇的说着什么，店里人声鼎沸，林霁
月听的并不真切，只有零星的几句话传到耳中。
陶然说，“我们等会儿去照大头贴吧，好不好？”语气里透着一丝祈求和不确定。全然不见那天
在教室里的嚣张和无谓。
叶一尘只是摇了摇头，这是他抬起头瞄了一眼店内，林霁月看见后就连忙低下了头，她知道君子
“非礼勿视”的道理，不过还是被叶一尘发现了。不过“非礼勿视”只对君子有效，她是小女子
应该不受这戒律的束缚。
林霁月赶快低下头猛吃东西，间或和大家说说八卦当幌子看看叶一尘两人有没发现自己的存在。
马西兴奋地喊道，“喂，你看那个帅哥走过来了啊。”
众人刚想齐回头就听到林霁月说，“大家要保持淡定，帅哥不一定是过来的。低调，懂不？”
叶一尘来到桌子跟前站定，“哎，这么巧啊，王菲。你们也过来啦。”笑容灿烂，倒不像在学校
的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李星奸诈地笑说，“呵呵，你和陶然约会被我看见了哦。怎么贿赂我啊？小心我告诉老板哦。”
叶一尘倒好脾气的置之一笑，只是眼风若有若无的扫过众美女。“什么约会啊，就是正常的同学
关系。”
王菲也威胁说，“你不告诉我们，你就等着去老板那儿喝茶吧。”说完还冲着林霁月挤挤眼，林
霁月也重重的点点头。
叶一尘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服了你们。不过真的没什么，随便你们怎么想。我和陶然准备
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你们看他脚步虚浮，肯定是要追人陶然没追上。哎，可怜啊！”林霁月对着叶一尘刚离去的背
影就是怎么一句狠话。叶一尘听到这话猛一回头，紧紧的盯着林霁月，眼睛里好似有两团熊熊燃
烧的小火把。林霁月倒是把头一扬，狠狠的盯回去，一副你奈我何我的痞子样。
王菲推推林霁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你还挺能装的啊。怎么嫉妒了？是啊，这样的帅哥
我也喜欢啊。”
林霁月说，“我不喜欢这样的男的，天天就爱装深沉。我喜欢正太型的，就像我家小志那的。”
李星问林霁月，“说真的，你对叶一尘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其实，刚刚进入高中，思想既没有初中的懵懂，但也绝没有大学那样的放肆。有一个男孩子对你
示好，而且还是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生。没有女生不会心动吧，更何况林霁月这样一个喜欢
美丽的人美丽的物的女生呢。可是，这个时候的恋情不都是很朦胧和暧昧吗？而且这个时候期待
爱情的到来是不合时宜的，自己中考没有考好已经很让父母伤心了，她不想让父母在高考后再难
过一次。
林霁月满不在乎地说，“我也不知道，管他的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北街，东逛西逛的不一会儿就缴获了一堆战利品。女孩子的东西无非都是
一些小物件：配饰，帽子，围巾。不过大家都买了一样相同的东西——圣诞帽。
今天似乎天公也很作美，到了傍晚，雪花落得越发急了，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樱花树上也挂
满了雪花，轻轻一摇，雪花如沙子一样落了满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用在这里
才够贴切吧。逸夫楼里的很多人都下来玩雪了。热闹的地方自然少不了13班。林霁月，王菲，
李星她们这几个活宝。
“你摇啊，我不跑。因为俺们用的是温暖牌的圣诞帽，不怕。”林霁月戴着火红的圣诞帽，张开
双臂站在八重樱花树下冲着班上的人喊道。
伴随着沙沙的声音，樱花树上的雪抖落了林霁月一身，红帽子和被冻红的小鼻子与张开的双臂的
造型实在太诡异。周期他们几人就叫到，“哇，雪地里的SD娃娃出现了，大家快看啊。”
彭浩天毒舌地说，“应该是中国版的雪地贞子才对。”
林霁月抓起地上的雪就朝彭浩天撒去，“你给我等着。”
彭浩天也捏了个雪球砸过去，高中的男生完全不像大学里的男生有绅士风度，估计是彭浩天使了
狠劲，雪球不偏不倚刚好精准地和林霁月的鼻子来了个亲密接触。林霁月疼的只吸气就号召，
“大家都打彭浩天啊，他平时嘴巴最毒，特别爱说女生的坏话。”舆论造势的影响是很大的，不
一会在场的女生都用雪球掷彭浩天，过了一会儿形势发生了惊奇的变化，不但女生打彭浩天，就
连叶一尘和周期这些男生也加入打彭浩天的队伍。
不愧是智商高的学生，叶一尘安排大家分工协作，有人专门负责堆雪，有人专门“生产”雪球。
有人负责在前线“袭击”敌人。俨然一条流水线。试想有现代化的企业管理模式和强大的后方支
持，彭浩天小米加步枪的战斗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林霁月负责在前方袭击敌人，最是消耗体力，但也最是过瘾和解恨。看着彭浩天抱头鼠窜的摸
样，林霁月笑的眼泪都留出来了，冷不防彭浩天从后面包抄猛一下推了她一把，眼看自己就要成
为脸先着地的天使，突然被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拽住，可能是惯性的原因，林霁月就一下背对着
骑坐在那人的身上，姿势是说不出的暧昧。大家都哄笑起来，林霁月才知道起来。
周期用手拢在嘴上，放声大喊，“一尘，这种体位有点考验你啊。不过我们对你有信心。”谁说
省重点的学生有素质，有涵养，不看AV片，完全是狗屁。
脸上火辣辣地烧着，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坐的是叶一尘，叶一尘也很尴尬的躺在雪地里，可能是
刚才玩的太疯了，叶一尘散落下来的发丝被额头上的汗珠濡湿了，羽绒服的拉链也解开了，露出
一般男子罕见的白皙脖颈，平时幽深的眸子也变得明亮。林霁月突然在脑海中闪闪过这样一句
诗：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更要命的是自己流鼻血了。看着面前雪地上的几滴触目惊
心的红点，林霁月真想立即昏倒。
王菲倒和周期他们几个一唱一和，“喂，小林你也太狼了吧，犯不着流鼻血啊。女生要矜持，懂
不？”
这件事几年后还被好事的人拿出来调侃，或许就是那时，林霁月才懵懵懂懂的喜欢上了叶一尘，
直至多年仍旧念念不忘那夜，那雪，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抓虫中。
